瞿卫红终于听不下去了,睁开眼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别担心了,
那不是失火,是城里的炼焦厂。」
驾驶员在她说完话后哈哈大笑,继续补充解释说:「这位小姑娘啊说得对,
这炼焦厂是煤矿的一种工厂,就是把普通的煤经过烧炼后变成焦炭。这焦炭可是
咱们国家最重要的能源,待会儿进城了别再大惊小怪了。」
众人虚惊一场,吵闹声和尖叫声虽然平息,但窃窃私语却多了起来。坐在瞿
卫红后面的一个女孩对她旁边坐着的女孩儿说:「咱们团里有些人啊,明明是黑
五类,动不动就显摆资产阶级优越,看见就烦。」
那女孩儿也接话道:「你看你说的,人家可是『军中之花』嘞,是咱们团的
骨干呢!像咱们这样的贫下中农想要专政人家还得领导点头呢!」
又有一个女孩儿参与了她们的对话,她凑头过去低声说:「我听说啊,她能
进咱们团那是托熟人了,说不定就是靠胸前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混进团里的,你
们说是不是啊?」这时有人为瞿卫红讲话说:「你们别乱讲话了,她听见了会很
难受的。」
但那女孩儿反而提高了嗓子说:「本来就是嘛!反动学术权威的资产阶级女
儿混进了革命队伍里,还整天在台上演女英雄,谁知道使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
一句句话入耳,瞿卫红觉得脑子里嗡嗡的难受,心中苦味杂陈,干脆堵上了
耳朵,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她知道因为自己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引起其他女孩
的嫉妒,团里只有同属于黑五类的女孩儿愿意和她交朋友,也知道她胸前沉甸甸
的乳房总是会吸引那些不怀好意的眼光与恶言恶语的中伤,但她无法回嘴也不愿
回嘴,她不想丢掉这个能给家里挣工分,改善生活条件的工作,更不想让母亲为
自己担心,所以只好隐忍着一切。
又过了半小时,车子已渐渐驶入了市区。虽然Y省地不比内地,但省城也算
是个中大城市,和涅原县那个小县城确是不可同而语。虽是深夜,但明亮的路灯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把一栋栋高楼,一条条宽阔的马上照得如同白昼,那一行行高
大的行道树,一片片整齐的绿篱在灯光的映照下碧绿而可爱,大街上的货车一辆
接一辆地来往行驶,上下班的工人们骑着自行车说笑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气氛
比涅原县的白天还要热闹许多。
终于,汽车停在了省军区大院的门前。军区已为他们的到来安排好了一切,
丰盛的夜餐、舒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