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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第4部分阅读

    一通电话叫回医院,一台手术下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期间他没有时间给桑意去个电话,所以下了手术台气也没歇一口地换上衣服就赶了回来。

    “桑意。”他端着在厨房捯饬的鸡蛋面站在她门口有节奏地敲着。

    桑意听着敲门的声音以为是自己还在做梦,直到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才意识到可能是真的。一开门,唐礼笙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自己眼前,低垂着的头还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

    “醒了就吃点东西。”

    他的声音比昨天多了一点嘶哑,桑意猛地抬起头就看清面前人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眼底的血丝却不容她忽视。

    还带着一点暖意的小手就这样贴上自己的额头,唐礼笙看着她踮起脚尖说:“好像有点发烧呢。”声音小小的,有着刚醒的慵懒,像是谁的呓语。

    桑意接过他手里的面条放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推着他去他的房间,她很快翻出了退烧药让他就着温水服下,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安静地退出房间,关好他的门。唐礼笙看着又剩他一个人的房间,想着刚才的整个过程里他居然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不过,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好像挺好,让桑意住进来或许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

    “喜欢哪一个?”

    “啊?”她反应的声音太大,引得周围的售货员都看着她,也不知道唐礼笙到底耐着性子叫了她多少遍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谁会想到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个男人会心血来潮地要逛商场。而看这个架势,似乎都是在为她挑选东西。

    “这个怎么样?”唐礼笙指着一个浅绿色的梳妆台问她。

    “小叔,不用的。”她摇着头拒绝,借住而已,不需要浪费那么多钱。

    “那就这个吧。”唐礼笙抽出一张卡,留下了地址,然后带着桑意去看别的。

    “小叔,你真的不用为我买这些,家里什么都有,我也什么都不缺。”一路上唐礼笙又为她购置一张床和不少衣物,她觉得受之有愧。

    “现在我们唐家的小公主养在我这里,怎么能寒碜。买多少都不为过!”唐礼笙停了脚步看着她眼睛,认真地说。

    桑意在他浓黑的眸色里看见自己,是如此清晰的身影,终于她的眉眼弯弯,笑得如同溢出了一缕春水。

    接下来的日子真如唐宜今所说,虽然她住在这里,但看见唐礼笙的时间并不多。往往是她没课的日子里他在工作,她有课的日子他还是在工作,她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而晚上睡时他还没有回来。

    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人,碰上的次数屈指可数。

    “阿意,住在那边怎么样呀?”好不容易聚一次,她和桑意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还行吧。”她选了个适中的答案。

    “那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唐宜今瞧着她的小脑袋都快撑不住掉碗里了。

    桑意皱着小脸:“还在新环境的适应期。”

    认识小半年,唐宜今大概知道她有择床的毛病,但不知道她会睡眠不足成这个样子:“一个床就把你折磨成这样,这要让你未来老公看见了得多心疼呀?啧啧……”

    其实也不光是床的原因,唐礼笙住的地方毕竟是男人的家,布置什么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近段时间,g’view在本市寻求一个新的投资方向,得知这个消息的各大企业都跃跃欲试,弄

    得身为负责人的唐礼笙多了许多推不掉的酒会。以往从医院下班还可以回家休息,而现在从医院出来就得赶场,即使他不能喝酒,但总有躲不掉的时候。比如今晚,因为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他值班,所以就在饭桌上接了几杯。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2点的事,往时黑暗的客厅如今亮着一盏落地灯。似乎自从桑意搬来这里

    ,哪怕他回来得再晚,这里总是亮着的。以前那种漆黑的孤独感已经离他很远,远到他有些记不清了。轻轻地走到桑意的房门口,同往常他来到时一样,里面是她翻身的声音。尽管她的动作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他还是听出来她睡得十分不好。

    一觉醒来已经很晚了,桑意打着呵欠开门,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沙发上坐着的真的是几天不见的唐礼笙。

    “小叔,你没去医院么?”平时很早就看不见他了,没道理周二的10点他还坐在这里。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饭桌山的早点:“热一热把它吃了,午饭我们晚一点吃。”

    “哦。”桑意点头,走过去拿起吃的去了厨房,她没有端出来,就在厨房里站着就解决了。

    “在这边住得习惯吗?”

    果然是两兄妹,关于这件事的开场白都是一样的:“嗯,挺习惯的。”

    “那我怎么总听见你夜里翻身的声音?”唐礼笙不慌不忙地拆穿她。

    “对不起,是我吵到你了。”她微微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一些下去。

    “那倒不是。”唐礼笙越来越确定桑意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表面上和别人无异,可是稍微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她就会缩回自己的壳里,生怕自己侵扰了别人,“把头抬起来。”

    她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想起他在那个夜里对自己说过的话,挺直了腰板。但是面对直直地视线射过来,她,还是有些赧然。

    “是不是认床?不习惯陌生环境?”他问出自己的猜想。

    “呃有一点。”

    唐礼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两个星期以后他告诉桑意自己要飞往伦敦一个月。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想让她暂时搬回家住。恰好寒假将至,桑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临走的前一晚,唐礼笙带着她和唐宜今一起在外面吃饭,之后又将她们送回唐宅。

    “小叔,就在这里吧。”她看出在吃饭的时候唐礼笙就时不时用手揉着额角,应该是最近太劳累了。想起昨天下午替他送手机到医院的时候,她也是没见到他的面,他当时正在执刀中。

    “这儿离家里还太远,不安全。”纵使他今天没精力再进去坐一会儿,但也不会把她俩扔在这里。

    桑意有意踢了唐宜今一脚,对方领悟到马上说:“哥,就放我们俩在这里吧,我和阿意正好有话聊,慢慢散着步就回去了。”

    他转头看了看窗外,确认没下雪,才帮她们开了车门:“那你们自己小心一点,到家给我来个电话。不要走得太慢聊得太久,小心着凉。”

    “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唐宜今和桑意站在大门处看着唐礼笙的车掉头,走远。她捅了捅桑意的手肘:“怎么想起在这里下,其实我觉得怪冷的。”说完就抱着自己的双臂抖了一下。

    桑意将自己的手套取下一只带在她手上,说:“我看小叔很累了,想着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免得送完我们又得进去坐一会儿,老回不了家。”

    “我都没有注意到。”唐宜今撇撇嘴说,“你可真关心他。”

    “都是自己的叔叔嘛。”桑意一把搂住她,两个人挨得紧紧的,“快走啦,这一路上我们也真的可以聊聊嘛。”

    冬季的夜里有她独有的凌冽寂寞的美,丝丝寒风吹过,却没吹散两个女孩子欢笑嬉闹的声音。

    寒假过半,新春将至。因为今年家里多了两个人,所以唐宜今一直处在兴奋期。她每天跟着桑乔把家里布置得喜气洋洋,门上还都贴上了福字。

    桑意看着她忙上忙下的忍不住问:“过个年至于这么兴奋吗?”在以前的家里,她也是这么帮着母亲做事,却从未有过她这种状态,开心得……好像有些过头了。

    “当然咯!今年多了你和嫂子陪我,比以前一个人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唐宜今踩着高凳,伸长着胳膊努力想要把手里大大的红色中国结挂在墙上,可是试了好几次,总感觉歪歪扭扭的。

    “一个人?!”桑意有点奇怪,虽说这个家里的长辈都去世了,可她不是还有小叔?

    “是呀。爸妈去世以后,平时就我一个人住在宅子里。哥平时工作很忙,没什么时间分心照顾我,过年了也是一样。因为过年的时候正是他一年中最忙的时刻,每逢这几天他都要去伦敦参加g’ view在那儿召开的董事会,我知道他也不想留下我一个人,但是没办法,身处高位便多了一份身不由己。”

    作者有话要说:  求撒花求留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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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新年

    唐宜今说得云淡风轻,眼睛也只是看着自己挂的中国结,但桑意还是捕捉到了她一闪即过的落寞。深宅大院,世家小姐,是不是也无奈捆绑着孤独这一份身不由己。她忆起唐礼笙那里,好像也是自己入住以后才渐渐有了人气,渐渐不再只像一个提供睡觉的场所。

    “那你跟小叔去伦敦过年呗,怎么也比你一个人在这大房子里强吧。”双层的别墅楼空荡荡的,就是现在她们三个人在,也安静得不得了。何况照着唐礼笙对唐宜今的疼爱,带上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谁知那人一脸嫌弃地反驳:“跟着他?!我不要!”言语中尽是后悔,“他还真带我过去过一次。那个时候恰巧是他刚开始g'view的工作,所有他原本陪我的计划全被各种各样的会议、电话和文件打乱,所以……”唐宜今一蹦跳下凳子,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转过身耸着肩说:“我还是宁愿一个人呆在国内,比起那边,冷清我也是忍得过的。”

    “那今年小叔也不回来了吗?”桑意看似随意一问。

    “嗯,应该是的。”

    果真,正如唐宜今所说,到了除夕那一晚,他的车他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唐宅。

    古老的守岁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坚持,大概11点多的时候唐宜今和桑乔就各自回房了。而桑意还坐在客厅里,窝在沙发角,频道调来调去全是春晚节目,真是毫无新意,一年比一年难看。她关了电视走到玄关处开了门,呼啸的冷风顺势钻进来,冷得她不禁缩了脖子,可惜依旧没有那个身影。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没有见到那个人,这个新年她有些不甘心呢。

    12点的钟声响起,在床上倒腿靠着墙的桑意想起那还是唐宜今专门让人来调的,不过这时,想听钟声的人怕是已经在梦里跟周公下棋了吧。

    嘭嘭嘭

    几声巨响,房间里突然出现点点光亮来,若隐若现,节奏不明。她翻身下床,赤脚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帘子。斑驳的色彩绽放在黑幕中,那种她每看一次都觉得奇异的光,顺着天际纷纷流下,如同彩虹瀑布般摄人心魄。烟火越来越多,声响越来越大,紫的、黄的、蓝的、红的、绿的,热闹极了,漫天满眼的流光溢彩。她突然想知道伦敦的现在是不是有着和她这里一样的热闹。

    唐礼笙的电话没有任何时尚的彩铃,是最干净简单的“嘟嘟”声。响了好几声一直没人接听,她的心跳得愈发快起来,这种手快于脑的时候让她后悔得想要摁掉电话,而那边却在这时意外地通了。

    “喂?”

    他的声音带着与以往不同的清朗,更添了几丝低沉和暗哑,通过电流传播像是声音本身也染上了电似的。她傻呆呆地站在窗前握着手机,忘了说话,只听见心跳声扩大到犹如打鼓般,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清晰,就快要掩盖掉窗外的烟火。

    “桑意?”唐礼笙确信电话是通着的,人也还在。

    “哦!”桑意的三魂七魄都招了回来,吞了吞口水,“小叔。”

    “这么晚还没睡?”他看了看时间,本城应该不早了。

    “嗯,就快睡了。”

    “找我是有事吗?”刚从会议中抽身,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饶是习惯了医院节奏的他也有些吃不消了。而桑意几乎从不主动找她,忽然接到她的电话,意外之于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没事。”嗷呜桑意你在说什么!没事你打哪门子电话!她懊悔地将脸贴在落地窗上,看着外面已经恢复黑暗的世界,低声询问:“小叔,你……你不回来过年吗?”

    唐礼笙看了一眼手边冷掉的咖啡和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头又有些突突地疼起来。他靠在椅背上:“不回来了。”

    “哦。”

    仿佛看见了她跨下的笑脸,想到家里正在进行的工程,唐礼笙补偿似的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吗?”

    “不用了。”他好像经常都问自己有没有需要的或者缺的东西,可她真的什么都不缺。

    “说说吧,你母亲和宜今我都准备了,总不能缺少你的。”

    “真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晚安!我、我先挂了!”她逃似的匆匆挂掉。

    重新躺回床上的她不停地换着姿势,但良久了,还是睡不着。想了想,又摸出枕下的手机。脑子里想了好多话,最后还是谨慎地打出:小叔,晚安。

    收到短信的唐礼笙看了一眼窗外未落的日头:我这边才下午。

    桑意能想象到他促狭的笑容,后悔死了自己的低智商!怎么就忘了时差呢!

    没想,手机又震动起来:我欠你一个新年愿望,晚安。

    桑意握着手机就吃吃笑起来,最后抑制不住地笑得大声,害怕惊动其他人,她又躲进被窝里。

    嘿嘿,可以睡了!

    唐宜今来敲门时桑意正被困在梦里醒不来。于是她直接找来了钥匙开门,毫不留情地将桑意从被子里拉出来。

    “干嘛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显然还没分清眼前的状况。

    “起床了!”唐宜今走到窗边拉开帘子,虽说冷,但还好没有下雪,“不是说好今天去游乐场吗?太阳都晒屁股了。”

    “大冬天的哪里来的太阳。”桑意嘀嘀咕咕反驳又钻回了暖暖的被子。

    “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拖长的音调里尽是威胁。

    桑意一个激灵赶紧从被窝里跃起,笑得甜腻又讨好着说:“去去去,不知小姑姑您能容小的洗漱换身衣服不?”全然没有刚才睡神附体的模样。

    “这个可以有,为了你不多的节操你动作快一点啊。”唐宜今啰啰嗦嗦的终于转身出去了。

    “喳!”

    冬日的游乐场依旧人满为患,排队加上好多刺激性的项目玩下来,她和唐宜今累得连小伙伴们都不认识了。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一进门,就看见屋里坐着一个对于桑意来说是惊喜的人。

    昨晚还只能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而此刻,他就那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阿意快进来呀,你站在门口被风吹傻了?”唐宜今都进了客厅还感觉背后有冷风灌进来,转过去一看才发现有个傻姑娘还愣在门口正中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来。”她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心情,也赶紧换了鞋进了屋。

    唐宜今兴奋地做到唐礼笙身边,半个身子都挂在他的肩上:“哥,你今年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这才大年初一!”比着手势在他眼前不停晃悠,怎么都不敢相信。

    唐礼笙拨开她的脑袋,好笑道:“怎么我回家就这么让你惊奇?”

    “当然不是。”唐宜今离开他的身旁,自个儿琢磨了一阵又说:“呀!不会是我快有嫂子了吧,你回来看她?”阴测测的调调,八卦得不得了。

    小祖宗那些古里古怪的心思让唐礼笙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搭理她。而桑意听见唐宜今的猜测也立马转过头去看他,眼神迫切。两股视线毫不遮掩,本不当做一回事的他也认真地解释了一回:“没有的事。关心那么多干嘛。小八卦鬼!”手落在唐宜今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谁让那什么g'view的大老板每到过年就招你回去,恨不得把你压榨干净”话虽抱怨,但却暗含着心疼,她的这个哥哥,活得其实很辛苦。

    桑乔从楼上走下来,接过唐宜今之前的话题关心地说:“礼笙你这么忙,也是时候找个女人帮你分担一下了。”

    “我心里有数。”

    话已至此,桑乔也不好说什么。转过头招呼另外两个:“看看你哥和你小叔给你俩带了什么礼物。”

    唐宜今一听有礼物,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刚刚萎靡不振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综。她兴致勃勃地拆开,是最tiffany最新款的项链。立马带上它的人笑靥如花,毫不吝啬地赠送里飞吻一枚。

    “嫂子的呢?”

    桑乔抬手指了指腕上的玉镯,笑着说:“这里呢。”

    “哥,你真细心!嫂子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