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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第12部分阅读

    在抬腿跨过去还是弯腰钻过去这个问题上,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发觉那高度需要点灵巧性,万一自己整砸了很可能象姜文说的——扯到蛋。于是,他撅起两片屁股蛋,弯腰钻了过去。然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态往大厦里走。许如意本能地觉得那人跟这事有关系,否则谁非要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胆大无比地穿警戒线?

    又过了半个小时,楼顶上的李闻生不见了。警戒线开始拆除,围观的路人被驱散。许如意知道事情解决了,她往楼里面走跟李闻生会合,经过警车边时,发现里面有人死死盯着自己。对警察她避之不及,忙佯装怕晒的样子,低头遮住了脸。

    等电梯的功夫,正遇上销售总监李闻生被几个保安押着,从里面出来。看到许如意,他兴奋地亮了一下手中的支票,那个得意劲别提了。

    许如意过去冲他伸开手,“给我两块钱。”

    “干嘛?”

    “这主意不值两根冰棍吗?”

    第39章 晋江独家发表

    经过讨债一役,许如意调到了前台。她的制服颜色也由黑色变成了精致的银灰色。这预示着她可以在会所内自由走动。就象何阿娇的秘书,吴小姐。

    新工作是负责接待,隶属公关部。入职之前,许如意接受了为期一周的培训。培训内容五花八门,包括对着厚厚的花名册认照片。里面全是会所的白金级客户,有关他们的兴趣爱好、饮食特点,外加特殊癖好、禁忌都在记录中。许任如意要背诵这些内容,熟化于心,保证见面时直接用姓氏称呼他们,而不能统称为先生抑或小姐。

    会所地下有个酒窖,收集了各个知名酒庄的红酒。这也是会所名声在外的一项特色。许如意要了解每种红酒的年限、口味,以及如何品尝。在客人拿不定主意时,根据菜品替他们推荐。剩下的包括化妆、站姿、礼仪,以及如何周旋不同品味的客人。原是一个月的培训,吴小姐要求她在一周内完成。累得许如意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剩下的时候不停地背、念、练习。每分每秒都利用到极致。

    要账回来后,何阿娇依旧没有理睬她。但许如意依稀猜到她曾经说过的——干满三个月的内容了。这也挺好,她不想重操旧业,可没有一技之长在社会上立足也是件困难事。

    令许如意没想到的是,到新岗位第二天,几位不速之客的降临,先帮她在会所内创了一点小名气。这里提到的不速之客是经侦科的老肖,肖宇飞。事情还要回到李闻生要账那天。科里小白办事回来,路过交通管制的路口,恰好见他同学在出勤。小白闲着没事,过去看了会热闹。跟他同学聊得热闹时,曾经跟踪了好几天的许平安打眼前走过。这突然的发现,差点让小白激动得从车里探出脑袋来。他马上回科里汇报。顺着李闻生的线索,肖宇飞将目光锁定了碧玺会所。但查过员工花名册后,没发现有许平安这人,于是他布置了人专门蹲守,终于撞见了许如意。

    肖宇飞不打算再绕圈子,直接要求许平安跟他们回科里协助调查。

    许如意装傻充愣,“谁是许平安?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肖宇飞跟她打过一次交道,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许平安。虽然她瘦了些,但那双眼睛、嗓音,绝对没错。“找的就是你,先跟我们回去再说,在这儿谈话不怕影响你们会所声誉吗?”一身警服的肖宇飞问。的确,因为他们的着装,已经引得不少人神色紧张。路过的客人更是频频回头看。这恰是肖宇飞追求的效果。会所、夜总会这类生意场所,没有哪个老板不头疼警察的,巴不得马上打发他们走。

    许如意不可能跟他走,鬼知道里面有什么等着她呢。这会儿,会所经理也过来了,听完肖宇飞的话,着急催许如意快走,唯恐警察再停留久了让客人不安。

    许如意说:“麻烦你帮我拨何小姐的电话。”

    “你自己的事找何小姐有什么用?她还管你这闲事?”会所经理不管。

    “等会何小姐找不到我由你担着。”她想若是何阿娇不能帮自己解决,那么借此她就遁了,到时候别怪她言而无信。

    她理直气壮的态度镇住了经理,怎么也不相信新人敢这么说话。他谨慎地拨通了何阿娇的电话,递给许如意。当着肖宇飞,她对电话里的何阿娇说:“何小姐,有警察要带我走,他非说我叫许平安。”

    那端的何阿娇问过警察的名字和科室后,说:“等着别动。”

    许如意转头对肖宇飞一笑,“证明我清白的人马上来。”

    肖宇飞反问:“你做了什么不清白的事?”

    许如意不搭腔,默默看着脚下的拼花大理石地面。

    五分钟后,何阿娇没下来,反倒是肖宇飞收到局长电话,责怪他不调查清楚就乱抓人,赶紧撤回来,不要扩大事态。肖宇飞冷冷地看一眼许平安,真是小瞧她了。

    “那我就调查清楚了再来。”肖宇飞咬着压根说。

    许如意淡淡的笑,“好。”

    领功心切的小白不甘心地狠瞧她一眼,“别嚣张,下回再来我们带着搜查令来。”

    “好。”她还是笑。

    出了门,肖宇飞不忿地交代道:“留人,专门盯着她。她越这么整越说明她有鬼。”他回首看巍峨的汉白玉廊柱,“后台硬管什么?该伏法的一个也跑不了。”

    闹了这么一出,会所经理也对许如意特别留心起来。他想弄明白,这个酷像何小姐的女孩到底什么来路。当然,所有人都料想不到许如意与何阿娇的关系。因为,仅仅从年龄上看,真的无法将两人归为母女,而说姐妹又牵强。

    被警察询问过的许如意在同事们眼里,自然而然的打上了 ‘有前科’的烙印。碧玺会所走的是高端路线,会员们非富即贵。如何争夺或是笼络这些身价不菲的男人,成了许如意这一类公关小姐的首要任务。抛开同事间的明争暗斗,暗地里不乏与客人有苟且之事。应该说何阿娇在这里面树立了某种榜样,如花似玉正是好年华的女孩们都想效仿她,被人包养或者借机一步登天。何阿娇明里暗里也纵容那些勾当,归根结底受益的不是会所吗?所以说,所谓公关小姐,说穿了谁都知道那点猫腻。许如意的‘前科’也属正常,不过大多数人都采取了事不关己的态度,谁也不戳破。

    许如意干了没几天即发现里面的端倪。她没打算走那条路,所以并不踊跃,有时遇上好事反而往后缩。于是,女会员、大家不爱接待的客户统统归到了她手上。合该许如意运气好。那天,有个衣着普通的老太太来做按摩。许如意看她第一次来,人懵懵懂懂的,口音也难懂,就陪着到了女宾按摩区。老太太是云南大理人,她的话多亏许如意能懂。全套服务做完,许如意又找车送她。

    过后何阿娇收到了覃副市长亲自打来的电话,特别请她感谢一位许小姐。大家才知道,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太太是新到任领导的寡母。

    就这个事,会所经理被何阿娇好一顿痛骂。她费尽心机搭上的关系,反复邀请几次老太太才来。按照惯例应该通知何阿娇亲自接待,没人告知许如意这点,她轻易地送客出门了。骂完了,何阿娇又决定,经理降为副手,由许如意接替他。

    这火箭式的三级跳震住了所有人,许如意自己也不敢相信,她急匆匆找到何阿娇的办公室。

    “我没干过,干不了。”

    “没干过怎么知道干不了?”

    她咬咬下唇,毅然的说:“我没上过多少学。”

    “这跟上学有什么关系?”

    她接二连三的反问让许如意格外气愤,“非得逼我说那么明白吗?我什么都不懂。来这以后才知道红酒该怎么喝,菜分为几大系,走路时一步的最佳距离是多少。你让我管别人,我连规矩都不知道,怎么管?”

    “不是给你派了副手?”何阿娇不急不慌。

    “你这是逼我出丑!”许如意火了。

    何阿娇隔着宽大气派的办公桌,仰起脸看她,然后她被许如意暴躁的神态逗笑了,“你是怕人嘲笑你吧?”

    “不是。”她气咻咻答,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何阿娇说对了。她拼了命学习就是不想落后于人,遭人耻笑。在她原来做的事里,许如意敢说自己有点灵气。可到了社会上,开始正儿八经地工作,她自知差得太多。简直象小学生从基本的认字开始,把她放到管人的位置上,无异于自爆其短。

    何阿娇拿起烟盒,叼上烟点燃,借着袅袅而起的烟气,她扯起了不相关的话题。

    “会所刚开的时候,我试了七个财务总监。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因为我给的薪水比那些外资还高。但是这七个我都没看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说的话我不懂,做的东西更是比天书还复杂。他们反过来教育我,说什么管理者首先该懂得看财务报表。”她娇媚的一笑,象是对着男人撒娇一样,“我说,好啊,那我让位你来当?”

    许如意想起现任那位,不知他怎么得到何阿娇青睐了?她好奇,但是她不问。

    “现在给我干活这个最聪明。他先问我,你想知道什么?然后,他按照我想知道的做出东西给我看。他就挣到这份钱了。”

    许如意明白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要说谁给谁打工的问题而已。可这种论点搁在她何阿娇身上合适,自己算的哪根葱?她问:“那我是不是也得问,你想要我干什么?”

    何阿娇干脆的点头,“对。我要你学怎么管人,三个月后坐到我这个位子上来。”

    开玩笑!许如意心里嘀咕,这比天方夜谭还离谱。这里的人哪个不比她许如意厉害?单说秘书吴小姐,虽然长的丑点,那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等等,许如意问:“我坐你这儿,你去哪?”

    何阿娇弹着烟灰,指尖上的红色蔻丹娇艳欲滴,“我刚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只要我带你出云家,剩下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我也是——与你无关。机会……”她拖长了音,懒洋洋的,“我给你了,怎么使那是你的事。去吧,让我知道你不是窝囊废。”

    许如意俯看着这个令她揣摩不透的女人,脑袋里转了几个来回也没理清眉目。但她同时也承认,何阿娇的轻蔑和不当回事勾起了自己骨子里的好胜心,象是马上有个新玩具要落到自己手里。但许如意没马上离开,她还想确认点什么。

    何阿娇不给她时间,捻灭烟,明显露出驱赶的意味,“你只要记得一点,谁嘲笑你都不可怕,只要你自己不嘲笑自己。”

    许如意识趣的往门外走,到了门口,她还是停下脚讲了最后那点担心,“要是捅了篓子……”

    何阿娇烦得白她一眼,非常干脆,“只要不是爬上曹爷的床。”

    第40章 晋江独家发表

    这一年夏天出奇的热,温度居高不下,阳光炽烈地烘烤着一切,弄得人几乎到了寸步离不开空调的地步。管家老余举着包了冰块的毛巾顶在头上冰镇自己。他蹲的位置是南北贯通的过道,往常这里总有丝丝的风穿过,可眼下仿佛真空般凝固了,他自言自语,“邪了,忒邪乎了。”

    这时,阿图打他身后恹恹地过来,“说了啊,没戏。”

    老余悲催地叹气,“再熬下去,我得钻冰箱了。”

    老余劝云坤搬到山上的老宅避暑,劝了好几次都被云坤回绝了,他不死心又出动阿图,看来结果还是一样。往年顺理成章的事,今年真是费劲死了。因为云坤之前曾中毒,他的消化系统和肝脏受损严重,这么些年一直没有断了吃药保养。长期大量服药,又导致他的胃功能特别弱,稍有冷热刺激或是饮食偏硬,马上胃疼。而且,长时间吹空调也不行。到了夏天,别人热汗淋漓呢,他反而是正合适的状态。所以,一到热的时候,他去山上避暑,享受自然风。留在这边的人也乐得自在,尽情地吹空调,两下里都自由。

    今年出了许如意的事,云坤不想去,对此老余也理解。看到山上一草一木肯定心里难受,可这么在没有空调的环境里憋着,他们正常人扛不住啊。

    “二少说,你们下面该开就开。反正他也不怎么下来。”

    “话是这么说……”老余还记得云坤在山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那段。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得了,二少说开就开。”阿图做主开了空调。其实,他也是热惨了。跟云坤说话那会功夫,汗就没停过。

    有凉风拂面,老余出气匀落多了,他暗暗指了一下楼上,低声问:“还一人闷着呢?”

    阿图点头。自从许如意走了,云坤就陷入了沉默。虽然按部就班的该做什么做什么,虽然他平常也是这么冷清。但其中细微的不同,作为最熟悉的人,阿图能感觉出来。原来云坤不吱声,那是因为他脑子里装着事。而现在寂静无声的状态下,让你觉得他脑袋里是空的,真实的思绪不知在哪神游。就连喘气也不是出于自愿,而是顺乎于身体本能。

    老余回房间,换了汗透的衣服,顺手拿了一个黄铯的、象香囊大小的布包回来,交到阿图手里,颇有几分神秘的说:“你去云先生房里,找一面向西的墙挂上。”

    阿图知道他迷信,总爱搞这些神符挂件之类的东西。

    “管什么的?”

    “我特意找大师求的。破他眼前的劫。”

    阿图总听老余吹嘘他认识的大师如何了得,没有不知晓的事,没有化解不了的难题,神叨叨的。阿图对此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他也记得云坤发烧时老余让‘喊魂’的事。俗话说有病乱投医,阿图现在就是发愁,怎么让云坤尽快过了这码事。他那副不声不响的消沉着实让人着急。他没犹豫,拿上黄布包又去了云坤房里。

    对他去而复返,云坤问:“又怎么?”他正打棋谱。因为天热得厉害,他也换了凉爽的短裤t恤。他身上的肌肤比脸上白,酷似象牙,手臂和小腿上的青色血管异常醒目。这么热的天,他愣是一滴汗没有。

    阿图支吾着往西面墙上看,话不能直接说,云坤对老余那套不是多赞成,必须得迂回点儿。“我瞧那盆景有点乱,移出去吧。”阿图指着西面靠墙的博古架上,他相中的位置说。那盆景是在老宅时云坤跟周伯学修剪的作品,一株微型榕树,不小心掉到地上摔断了一枝。残缺的东西总让人不舒服,阿图搞不懂为何云坤单单喜欢它,还专门从老宅带了回来。

    他当然不知道。盆景不是多难得的东西,但许如意为了这些盆景,特意跑到山上找土,得符合周伯说的——专是老树根茎周围、有青苔的土,然后装了挺大一包背回来。她把云坤的点滴小事都当做天大的事。云坤当时不以为然,过后想起,才领会到她这份心意。

    阿图也不知道,云坤特意养着它,是因为当时许如意觉得这盆景摔碎了,没准伤及到根,肯定活不成了。云坤则认定没事。关于它,他们之间有个‘活不活得了’的赌。

    “别动它。”云坤出神地望着盆景。

    瞥见他那个眼神,阿图登时醒悟了,盆景一定跟许如意有关。云坤看她屋里的东西时,分明就是这种掺杂了恋恋不舍和忧伤的目光。

    “你跟小艾说了吗?”云坤突然问。

    阿图纳闷地望着云坤,不知指的什么。打发小艾走的事?转而,他才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

    云坤问的是自己跟小艾表白的事。

    许如意走的第二天,云坤也安排小艾离开。是由阿图出面料理的。依云坤所说,小艾领到一笔丰厚的安家费,她现在开着的丰田越野也一并划给了她。闻听此消息,小艾还是那副低头敛目的淡漠,无喜亦无忧。全部交割完毕,阿图送她离开,在门口,临近分别的时刻,阿图鼓足勇气跟小艾表白了。他腼腆,说不出天花乱坠的词,但他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小艾反应平淡,摇着头说:我没想过这事。

    阿图糊涂这叫啥答复,行还是不行?他催道:你现在想。

    她还象从前拒绝参加他奶奶寿宴那样,回以简单的三个字:不想想。

    如果一个人不想喜欢你,还需要怎么解释心里的抗拒和理由吗?阿图的心哇凉哇凉,实在找不出什么词形容那份苦涩,彻头彻尾的单相思啊,坚持了六年,原来自己压根没走进过她心里。小艾的车开出老远,他还没骨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