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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第15部分阅读

    ,赶紧带他去了医院。天气热伤口已经化脓了,大夫清理伤口时,鬼头挺象个爷们,疼得眼珠子要跳出来了,嘴里也没哼一声。拿着大夫开好药,他们两个回会所。这会时间已经接近半夜,鬼头趿拉着鞋,蔫头耷脑很没精神。末班车早停了,好在距离不远。走了几分钟,鬼头尖声细气说:“姐,饿。”

    “还饿?”这回许如意眼睛差点跳出来。刚洗完澡那会,他已经干掉了整个生日蛋糕,一整个啊,愣是叫他眼也不眨地吞光了。

    鬼头有点害臊,他特别想痛痛快快吃碗面条,蛋糕根本不当饭,吃多少也不顶事。恰逢医院门口有摆摊夜市,许如意满足了他这个愿望,点了最大号一碗。鬼头夹起面汤上浮着两片牛肉,献宝似,另一手护送着递上去,“姐,吃。”

    许如意摆手。

    鬼头嘿嘿笑着,“云坤带吃好了吧?”他回手将肉送进嘴里,又利索地舔了舔筷子,仿佛不让一点肉星流失。

    “看到了?”

    “看见图哥拉走了。”天擦黑时候,鬼头趁着夜色掩映,来到他曾经住过宿舍边,看见阿图坐在门口。鬼头不愿意叫人看见自己倒霉相,一直藏到许如意回来才露面。

    “以后准备去那儿?”一边说,许如意一边估摸能给他凑出多少钱来。

    “跟着姐,姐在哪就在哪。”这话听着象忠心耿耿表白,其实,许如意怎么不知道,香姐那散了,他们也没了根。就象她当初离开云坤那,香姐再不好,她也想不起有别处投靠,自己也是鬼头投靠。

    但是,许如意板起脸,“跟着?是上班打工,也得过这种日子,受得了?”

    鬼头吞了半截面条,忙不迭点头。

    许如意才不信呢。那臭小子哪能老实打工,只怕是眼下遇到难处,来她这里暂避一时,等哪天养好了元气还得跑。她也没过分逼他,带他回了宿舍,找个床位安顿下来,先养好伤再说下一步。

    鬼头这回受挫也老实了许多,每天吃饱了睡,半步不敢离开宿舍。虽说食堂饭还是那么难吃,总好过挨饿。不过,鬼头万万没想到,自己走了这三个多月,如意姐竟然升成了经理。他真后悔当初自己沉不住气,要是留在她身边,没准何阿娇会赏他个副经理当。鬼头不象许如意,她独来独往,与同事间素无亲近。鬼头吃饱睡足了就各个宿舍串,找人聊天,主要为了打听如意姐现在混得如何。当他知道停车场里停着她车时,鬼头第一时间飞了过去,上上下下摸一遍后,恨得他差点抽死自己。早知道费劲巴拉往外跑什么?跟在如意姐身边没准捎带着也能捞到一辆摩托车。总而言之,他亏大发了。

    听到如意姐八卦,他激动得半宿没睡着。因为靠山又来了。许如意不知道鬼头背后搞这些,她自有其它忙事。鬼头不是员工,住在宿舍里难免惹眼,万一臭小子管不住嘴,说出以前事岂不是糟糕。她托人在外面找了一间房,准备尽快将他安置出去。又到轮休日那天,她拉上鬼头去出租房。

    当他们穿停车场时,巧合地看到甩着两手无所事事曹晋安。

    “走,游乐场。”曹晋安笑模笑样,象是等候多时了。

    “今天有事。”许如意装作分外遗憾,“不好意思啊,找别人去吧。”

    走在旁边鬼头两眼放光,他一下子闻到胖子身上富贵味,蹿着脚跳到他身边,“大哥,贵姓?”

    “曹。”曹晋安惜字如金。

    对上号了!鬼头恍若见到亲人一样,立马自介绍,“曹哥,是如意姐弟弟。叫鬼头就行。”话音未落呢,后衣领子被许如意薅住,扯得他不得不退回到许如意身侧。

    “们赶时间先走了。”许如意当机立断,手都没松,拎着鬼头就走。

    “哎哎,”曹晋安腆着小肚子,快走几步跟上他们,“、送们。”

    “不用。”许如意加快步子。

    “曹哥曹哥,”鬼头硬梗着脖子扭过头来,“开车来?”

    许如意手底一搡,鬼头顿时变成拖在她手里扫把,弓低腰再直不起身来。疾奔了二三十步,许如意放缓了速度,正为甩掉那人长吁一口气呢,忽然觉得不对劲,转头看,曹晋安阴魂不散地撵着他们。他身子胖,小跑起来有点吃力,可他抿紧了嘴角使劲憋着,有点咬定青山不放松执着,弄得许如意登时泄气了。她定住脚问:“没事啊?今天又不是周末,不上班去?”

    曹晋安摇头,不动弹了,他气喘势头才冒起来,宽厚胸脯随着他粗喘一起一伏。

    “上哪?们。”

    许如意脑子里飞速转,说玩去不行,买东西不行,她眼珠一转,“们去见个朋友。”

    “不是说、说没朋友?”他记性倒好。

    “曹哥车在哪呢?”一停下来,鬼头顿时活了,探着脖子往后找。

    许如意又警示地瞪了鬼头一眼,可惜没用,鬼头正愁怎么搭上这层关系呢。这会所是曹家,相比之下何阿娇无足轻重了,直接跟太子爷扯上交情多好。

    “曹哥,开什么车?”鬼头问题一个接一个。

    “走。”曹晋安一挑大拇指,“送们。”

    鬼头求之不得,不管许如意如何暗示,抽个空子率先往回跑。等看到曹晋安那辆奥迪,他好奇地问:“曹哥,没司机啊?”鬼头认为象云坤那样,有司机有保镖才是太子爷范。

    曹晋安拉开车门,很痛快地甩下一个字,“没。”

    鬼头也不客气,拉开后车门跳了进去,“上啊,姐。省得咱们走过去了。”他贱兮兮摸着后座上靠垫,觉得很华贵,很高级,手感很好,于是直接垫到了屁股下面。

    许如意无奈地坐了上去。曹晋安并不着急开车,他从手闸箱里拿出一个盒子给许如意,“生、生日礼物。”

    许如意没接,“说了不收礼物。”

    “瞧瞧。”鬼头手快,从后座探过身子,一把夺了过去。打开,是最新款手机。鬼头麻利地开机,接着拍了一张照片,兴冲冲给她看,“姐,瞧。会使。”

    “拿来。”她没好气地抢过来,随手还给曹晋安,“谢谢,不要。”

    “嫌、嫌不好?”

    “不是。拿手机也没用。”

    “和、和聊天。”

    “上班没时间聊天。”

    “睡觉前、前聊。”

    “一沾枕头就着,顾不上说话。”

    曹晋安不说话了,任凭许如意举着手机,他死活不接。

    鬼头在后座上听着他们一来一往对话,别提多高兴了。又来一个追求如意姐,可以预见自己好日子指日可待。他是谁?小舅子嘛!鬼头笑嘻嘻为曹晋安说情,“姐,收下吧。要不有事找也麻烦,现在谁不拿手机啊?除非是外星人。”

    “啊、对。”曹晋安非常感谢地冲鬼头笑了一下。

    “又皮痒了吧?”许如意冷哼着问。

    曹晋安象是听到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车厢仿佛都随着他颤动。

    鬼头挠着脖子赔个笑脸,“曹哥,开车了。有音乐吗?走一个。”

    出租房位置距离会所不远,是很多违章加高建筑,房东搭建出鸽子笼一样小房间,出租给来这里打工而又付不起太多钱打工者。里面格局非常局促,根本容不下三个大活人来回转,尤其曹晋安这样体型宽大。从他上楼那会,许如意就担心他跺跺脚,这楼板能直接从三楼坠到一楼去。

    “地方小了点,反正自己住。”她宽慰鬼头。

    鬼头一点不在意,他小算盘扒拉得欢着呢。三个月如意姐就变了样,再等三个月她不知又得变成什么样。只要她飞黄腾达了,自己享福日子不是也马上来了。他晃着细骨伶仃脑袋,“没事,这人不挑剔。住耗子洞也能伸开腿。”

    她说:“再去给买个被子、枕头,洗脸盆什么。”屋子是新建,刷墙白水泥味还没褪尽呢。许如意看一眼杵在屋子正中无所事事曹晋安。死乞白赖跟到房里来,他好象没拿自己当外人,饶有兴致地听他们俩说话。“曹先生,不麻烦了,也忙去吧。”她开始赶人了。

    “走,买东西。”话说得那么明白,可对他完全无效。他对鬼头一扬下巴,“咱、咱俩去。”

    “好嘞。”鬼头答应得利索,他冲许如意挤个眼色,“姐,留下扫扫地,们马上回来。”

    许如意还不知道他鬼算盘,她拿出两百块钱给鬼头,话里有话说:“别老麻烦别人,知道吗?”

    鬼头答应得好好,转过脸就不是他了。曹晋安带他去了超市,鬼头专拣最贵买,就得通过花钱来考验他,要不怎么知道他对如意姐真心呢?钱对曹晋安来说根本不当回事,他只管四平八稳地跟着。结账时不用鬼头说,他自觉地掏出卡,然后刷刷签字,爽得鬼头快笑疯了。

    买东西足足搬了三趟才运上楼,挤挤挨挨占据了半间屋子。许如意快气懵了,她扯着鬼头另一只完好耳朵骂他,“不怕热死,什么时候啊用得着买羽绒被?”

    鬼头倒抽着凉气,“姐,就剩一个耳朵听人说话了,再给揪掉了。”

    许如意松开手,又跟在香姐家一样,抬脚踹飞了他。

    垂着两手,悠哉无事曹晋安又象看了多好玩事,笑得浑身乱颤。

    既然曹晋安破费了这么多,再轰赶他走不合适。许如意提出下楼吃饭,正好到了中午饭时间,她请客只当答谢。

    曹晋安要去海鲜一条街,他请客。

    许如意摇头,“吃完饭还有事,不能太远了。”

    “送。”

    “不用,在附近找个地方吧。”

    他们没走很远,在附近挑了一家餐馆。吃饭时,鬼头得到许如意暗示,劝曹晋安喝酒,趁此绝了他开车送人念头。哪知根本不必费口舌,曹晋安没心没肺,让喝就喝。不过他酒量一般,没多久即双目迷离。许如意不费吹灰之力得以脱身,去办她正事了。

    第48章 晋江独家发表

    许如意的正事是去任院长家。前几天在会所前厅,她撞见了来吃饭的任博明。他非常诧异,问道:你出来上班?不在家陪云坤吗?这让许如意意识到,云坤根本没有讲他们分开的事。当初,她费尽心机哄骗任院长帮她,到如今事情过去不给人家一个交待委实说不过去。许如意约定,等到了休息日去任院长家看他。

    她来得有点早,任博明夫妇俩刚睡过午觉,忙张罗着切西瓜,拿饮料。即便是在家里,任院长的形象也是一板一眼,那天匆匆见过没来得及细看,今天打量了,他说:“原来肉肉呼呼,健健康康的。现在这样……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以为瘦就是美。”

    “吃这个,”任伯母又端来洗好的葡萄,她坐到许如意身边,端详着说:“是瘦了好多。”

    “我一到夏天就瘦。”许如意抚了抚脸说。

    “是不是又照顾云坤又上班太累了?云坤也是,你上班他也不拦着?”任院长生起气来也有型有款,“上回他来接你,我就说了,不能跟他爸学,对老婆不闻不问,得多关心对方。家里又不缺钱,哪至于你两头忙呢?”

    不等许如意搭茬,任伯母马上反驳老公,“你这话说得不对,什么叫不闻不问?还让人家邴楠怎么问?我觉得邴楠做得挺不错了。”

    “你看问题偏颇。”任院长下了定语。

    “你不偏,你公正无私。”

    还没怎么着,任博明夫妇似乎要为陈年往事呛起来,许如意赶忙打圆场,“大伯,伯母,天热容易上火,赶紧吃点西瓜。”

    任伯母笑,“我们说话就这样,说完就完,反正谁也不往心里去。按说这话不该当着你们小辈讲,翻旧账也没意思。可我就是不喜欢云坤妈,觉得邴楠娶了她,一辈子都不舒心。”

    许如意从没听云坤讲起过他妈,通过她对老宅上下的观察,里面没有他妈生活过的痕迹。今天听任伯母说,仿佛成见很深,她倒有了几分好奇。

    “云坤妈妈是哪年去世的?”她问。

    “去世?没有,她妈还在,活得好好的。人家是有精神境界的人,追求高,跟咱们这些庸庸碌碌的人不一样。”一听任伯母就是挖苦,话里根本不掩饰那份贬损。

    “你客观点儿。”任院长提醒老伴。

    “怎么叫客观?她干的那些事哪桩哪件我都瞧不上,要是换个其他人,我早跟她翻脸了,就是瞧邴楠的面子我什么都不说。”看的出来,任伯母是心直口快的人,她扭脸对着许如意,“你评评,天底下有哪个妈象她似的。”

    据任伯母说,云坤妈妈是京剧演员,深州京剧院有名的大青衣,说起话来张口闭口都是唱戏那点事。这也导致她跟任伯母她们这些女人聊不到一起。生了孩子没多久,云坤妈得到个拜师的机会,这对她将来的事业发展助力匪浅。

    “那时候,云坤不到一岁呢,云蔓也才两岁。邴楠整天忙生意外面跑,她学戏走了,孩子谁管?邴楠也是不想她那么累,生了孩子的人还折腾什么?为这走不走俩人吵得天翻地覆。最后,邴楠说了,走可以但是得带着孩子。”

    许如意递了一杯水过去,请任伯母润润嗓子再说。

    “谁想到啊,云坤妈跟中了邪似的。看不出邴楠是为了拦她,她愣是抱着俩孩子去了上海。祸也由此出了。过了有半年,突然传来消息说大女儿云蔓摔死了。吓得我们赶紧跑到上海去。你说,博明,那场景你也见了。”任伯母很是忿忿不平,有些讲不下去了。

    提及往事,任博明也是叹气,接过话来说:“要我说,这事俩人都有责任,邴楠一甩手什么都不管。云坤妈光顾着唱戏,没精力管孩子。云蔓两岁多了,会走会跑,一不留神跌到乐池里……”

    许如意听得毛骨悚然,怪不得早先周伯喊她二小姐,她还没往心里去,以为顺着云坤论的。原来云坤上面有个姐姐。

    任伯母歇了一口气,又讲起来,“云坤那会刚多大?一岁多,他妈光想着唱戏,哪想起管孩子?我一瞧那个样儿,瘦得简直象个小猫崽子。”

    许如意问:“云坤身体不好也是因为这个?”

    “可不是,邴楠一气之下带着儿子回来。可他哪有精力带,雇的保姆也不是那么尽心。云坤小时候没打好基础,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还不是关键的,”任伯母说到激动处,俨然成了控诉会,“他十岁那年,邴楠两口子闹离婚,云坤去留他妈,结果呢,他妈心狠啊,一推儿子愣是让云坤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得内脏出血。足足抢救了一整天,光血就输了多少,你说,有这样当妈的吗?”

    “不是说了失手吗?叫你讲得跟故意谋杀似的。”任院长一个劲地皱眉头,“她哭那样你不是没见到,干嘛不客观一点呢?”

    “我再客观也看不惯她做的事。”任伯母数落起来很干脆,语调不高,但夹着一股义愤填膺的正义感,她问许如意,“你说,女人一结婚不是得顾家、顾孩子、顾老公?要不结什么婚?自己过省心又省力。你既然结了就得有个结的样儿,哪个老公能容忍老婆一年到头的不回家?而且不是一年两年。她后来有了名气,越来越红,根本连家都不要了,全扑在唱戏上。邴楠跟我说过,他自己要是想看老婆得打开电视,摸不到真人。”

    任院长赶忙抚住老伴肩头,叫她不要激动,他们两个都拿许如意当了裁判,竭力表明自己的观点。任博明对许如意解释,“一个巴掌拍不响。邴楠那人也有问题。一天到晚跟那些兄弟混在一起,没个正经。挺大一把年纪了,还活得跟二百五似的。”眼瞧着老伴又要反驳,任博明摆个手势示意听自己说完,“其实,云坤妈那人说穿了是事业狂。人情世故、家长里短的事她全不操心,只要有戏唱就行。她这种人就不该结婚,不该要什么孩子。你看她现在自己过不是挺好。”

    许如意听得乱糟糟的。她打心眼里反感这种爹妈。她自己也有一对糟糕的父母——稀里糊涂生了孩子却又不管,让她和姐姐象野草一样活着。在香姐那也是,每个孩子似乎都是多余的,注定被嫌弃。但这种事实在不该落到云坤头上。最初见到他,许如意就认定,那么温和俊秀、心地善良的年轻人,理应来自一个家教良好、父慈母爱的家庭。

    许如意隐约有种气愤,可又不好加入到任院长他们的话里。她这么默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