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偷心 > 偷心第17部分阅读

偷心第17部分阅读

    第53章 晋江独家发表

    云坤与栗图被抓!当天夜里这消息就在深州市传开了。各式各样的版本也散布开来,有说特警翻墙进去的,有说荷枪实弹的警察布守门口,有说……人们为这件事添加了无数佐料,抓捕过程演绎得惊心动魄。可惜,许如意无从得知此事。她没有跟人闲聊交换八卦的习惯。若不是鬼头来报信,她还要一无所知下去。

    鬼头得知此事也并非刻意打听的结果,他是另有目的去的云家。曹晋安离开深州,导致他的新工作到手才两天就没了。沮丧之余还有叫他抓耳挠腮的事,云坤给的两万块钱短短时间内被他挥霍了一大半,给自己和如意姐一人买一个ipad的计划也搁浅了。所以鬼头再次登门,准备找云坤要钱。一进云家,他马上闻到那股紧张的冷清味。鬼头没敢问管家老余,他偷偷找了家政阿姨。听她一五一十说了那天夜里,有四个警察带走云先生和阿图的事。鬼头意识到严重性,飞一般跑到许如意跟前汇报了此事。

    此时,据云坤被抓已经过去了两天。

    “警察说,图哥杀了一个叫赵什么……赵大海的。云坤是主使,他们俩都被抓了。你说图哥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竟然叫警察发现了。”鬼头很为阿图着急,至于云坤,他倒没多少惦记。

    许如意一听‘赵大海’这名字,马上回忆起山上老宅曾发生的事。她听那些护卫交头接耳说过,名字大致能对上号。小艾开枪的事,她也知道。但这事如何扣到了阿图头上,实在费解。

    “姐,你说怎么办?图哥要完蛋。”

    “别瞎说。”许如意心里也没底,但她好歹比鬼头见识多点。稍一思索,她派了任务给鬼头——去外面打听打听这事的进展。坊间的传闻有时候也真真假假带了些□。而她自己则直接找了何阿娇。在搭建人脉关系上,何阿娇下的功夫最多,即便是曹品彰有时候也得依赖她。这也是何阿娇越来越得欢心的原因之一。许如意想通过她,见上云坤和阿图一面,好知道自己在外面能做些什么。

    听了许如意的话,何阿娇嗤笑,“不是没关系了?操这份心干嘛?”

    无论何阿娇挤兑也好,挖苦也好,只要能办成事,没有许如意不能忍的。“你怎么说都行。反正什么也瞒不过你。”她还得含蓄地恭维一下。

    何阿娇这人,你低三下四了她瞧不起你,你若是凶神恶煞了她比你还横,摸她脾气比登天还难。不过对许如意,她存了一点特殊。但特殊归特殊,何阿娇嘴上不肯和气。

    “你知道我舍多大面子去求人?你嘴皮碰碰我就得动用关系,这关系是那么好动的?见了云坤还见他手底的人,你怎么不把看守所里的人都见一遍?你以为那是我这会所,由着你发号施令?”

    “见阿图是他奶奶托我,老太太对我很好。我推辞不开。”

    “你推辞不开就使唤我?他阿图又算老几?值得我为他动嘴?”

    这是何阿娇的逻辑,她不屑于为小人物投注精力。每做一件事她都有目的,同时带着布局和功利。当初她将许如意带离云家,原本就留着后路——万一许如意对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三个月后她再卖云坤一个面子,叫他把人领回去,变相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

    但许如意争气,成了自己左膀右臂,何阿娇当然不肯放手。不过,何阿娇最近又调整了想法,她还是准备把许如意塞给云坤,这样云家也成了自己可借助的一股力量。云坤曝出这么档子事,许如意又眼巴巴跑来求自己,何阿娇倒是愿意干点顺水推舟的事,卖好的同时促一促和云坤的关系。

    该敲打许如意的话说了,该办的事也得办。何阿娇调出电话本,挨个打过去。漫长的一轮公关结束,何阿娇放下电话。事情有点邪门,公安局那边铜墙铁壁一样,以她何阿娇过硬的关系网,愣是没人敢应承这事。

    “很难办?”许如意察言观色,乖巧地送上一杯茶来。

    何阿娇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受挫,她退而求其次,“我试试你先见那个阿图吧。”

    探视阿图这事最终办成了。何阿娇屈尊陪着一道去了,她留在外面与牵线的人周旋。

    许如意被人领着穿过长长楼道,进了一间类似接见室的房间。窗外天色完全暗下来,过于安静的四周油然而生了几分肃穆压抑。若说此刻的许如意多么淡定从容,那绝对是假话,她做贼那些年,最恐惧的就是失手被抓,然后锒铛入狱,永远错过与云坤的四年之约。无论她醒着还是睡觉,一想起这个马上冷汗连连。

    坐在空荡荡屋里,她一动不动,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许如意连东张西望这事都极力克制,只一味盯看手里给阿图准备的一盒烟,看久了上面的字也有些陌生。

    终于,隔着一道护栏的门打开,阿图带着手铐一瘸一拐地进来。那副满脸胡茬的形象,象是刚从荒岛求生回来。她心里自动替换成云坤也是同等凄惨,阿图尚且如此,他的身体又哪禁得住?许如意鼻子发酸,眼泪差点下来,真恨不得飞檐走壁跳进去把那个人偷出来。但理智犹在,她不敢有任何冒失的行为,哪怕是从座椅上起立。

    看清坐着的是许如意,阿图立马皱紧了眉头,等屋里只有他们俩了,他很不客气地呵斥她,“你来干嘛?添什么乱?”

    见面时间分外宝贵,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许如意一边隔着青黑色铁质格栏把烟递进去,一边小声问:“云坤好么?”

    看到烟,阿图眼睛亮了亮,他抓到手里,亟不可待给自己点了一颗,摇头答:“不知道。”

    “他们怎么知道的?”

    阿图还是摇头。

    “你承认了?”

    几口烟吸进去,阿图安然了许多,“没事,别担心。”他反过来安慰许如意。

    许如意拉过他手,在他手掌心写了‘艾’字,问:“为什么是你?”

    阿图还是那副硬朗劲,“没什么大不了。”

    “那怎么行!”虽然她对阿图也颇多怨气且至今未消,但用阿图去换她,许如意十分不满。

    阿图一口接一口不停地抽,集中时间过烟瘾,吐气的空隙中他说:“这事你别掺和,二少会有安排。”这话既是提醒又是宽慰。其实,阿图已经做了最坏准备。审讯时那些人循循善诱引着他往云坤身上走,阿图经验丰富,岂能听不出他们的意图?阿图死咬住牙关,只字未吐。如何说、说多少,他在等待云坤的指令。若是发话说由他全扛下这事,阿图绝不含糊。

    阿图唯独不放心的是奶奶,他托付许如意,“你要是有时间,去看看我奶奶,跟她说我去外地办事了,叫她该吃就吃,该进堂就进堂。别听人瞎说八道。”明知道消息肯定要传进奶奶耳朵里,他还是想糊弄她。

    “好。交给我。”许如意当即点头,“还有什么?”

    “你也该干嘛干嘛,管好嘴别往这事上掺和。尽量躲远点儿。”他再次重申。

    “无关紧要的废话你就省了。”

    许如意想,这话用不着阿图嘱咐,请她来掺和她也不敢。她自己那点事若是不慎爆了,无疑要把牢底坐穿,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二少不会有事。”之前许如意拉过他的手一直未松开,阿图反过来用力攥了她一把,似乎要给她一记定心丸,“他的脑子比咱们都灵,除了让你搅迷糊过几天,谁也算计不过他。”

    许如意又是一阵难受,阿图的手跟她一样火热,可那个人的手此时此刻该凉成什么样?她将另一只手也握上去,抱拳的样子仿佛是祈求阿图所言都能应验。

    “另外……”阿图欲言又止。

    “你快说,时间有限。”

    “二少交给你了。”

    许如意立刻听出话里的意思,阿图这是要做最后托付。看他目光坚定,似乎已经有了某种决定。许如意刚刚柔肠百转的悲伤登时飞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人好事,抢着往自己身上揽,图什么?即便要成全小艾,替她拖几天,容她远走高飞也算够仗义了。她暗含埋怨地怪道:“你真是情圣。”

    他们两个都知道,这里讲话得特别小心,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可阿图本能地要为那个人辩解,“你不懂。无论谁出了事,二少都不会不管。所以,与其我在外面干着急,不如这样,我跟他一块扛。好歹我是个大男人,过几十年还是一枝花。你们女人就瞎了,水灵不过水灵那么几年,一过岁数连孩子都耽误了。”

    他的话很隐晦,偏许如意还就听懂了,听懂之后更加不忿,“生孩子也跟你没关系。”

    透过烟雾,他凶巴巴看她一眼,“我听着也高兴,怎么着吧?”

    这话题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几秒钟空白,阿图又用力嘬了几口烟,“还有个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快说。”

    “在山上审你那事,二少没参与。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得了,别提了。”这种时候扯那个话题纯属浪费时间。

    阿图一横手示意她别打断,“我说的是实话,要恨你恨我,我让厨房停了你的饭,我让二少在旁边看着。他申明不许我碰你一个指头,我只能那么办。这事算我欠你的,以后我找机会补偿你,你别把火撒到二少那。你们这事自始至终我都瞧着,他没做错什么,反倒是你,二少最恨人骗他……”

    这时,里面的门打开,有人探进头说:“行了。走吧。”

    阿图快速把剩下的烟藏到身上,冲许如意坦然一笑,“你说拿他当命的,别忘了。”

    许如意站起来,眼望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视线,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太露骨。只差一步他就走出房间了,她脱口而出:“你放心吧。”说完,许如意差点抽自己,这话多丧气,听着象告慰一个即将押赴刑场之人。

    或许阿图也有同感,他身形明显顿了一下,回过脸来,一抹无法言述的忧伤飘上他面颊,他重重的对许如意点了下头。

    出了看守所门,许如意低头紧走,心里全是阿图托付的他奶奶那事。原本她得知消息已经晚了,不知道老太太这三天怎么过的,兴许已经急出病了,越想她越是心急如焚。一束雪亮的车灯突然迎面发射出来,暗夜里象是聚光灯打到她身上,吓得许如意脚下一滑。等看清了,才发觉自己懵头涨脑直奔着何阿娇那车的车头而去。

    果然,坐上车立即被她斥了一句:“寻死啊?”

    许如意无心讲话,催促说:“我赶时间,你快点开。”

    一路上,许如意绷紧脸,不停向车窗外张望。脑子里想着要如何安置阿图奶奶,该用哪些谎言宽慰老人,何阿娇说了几句话都被她忽略了。

    “你耳朵丢里面啦?”何阿娇瞧不上她魂不守舍的鬼样子,尖着嗓门发飙了。

    凭空而坠的声音在密封极好的车厢里分外刺耳,此刻,许如意没有耐心周旋人,她冷冷的,“要么你闭紧嘴巴开车,要么放我下去。”

    何阿娇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当即一拐方向盘,停在一个看不清环境的路边,“滚。自己走回去!”

    许如意烦死她这种没有章法的撒泼了。在曹品彰面前装得温顺,转头就发羊癫疯。她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下去,身后传来何阿娇气急败坏的叫喊:“有种你别来求我!”

    疯子!许如意忿忿地腹谤。谁知,两个小时后,她竟又乖乖回来求那个疯子。

    第54章 晋江独家发表

    按响何阿娇家的门铃时,许如意一个劲地告诫自己,等会何阿娇再发飙,一定不还嘴,骂什么都由着她……往自己身上扔东西也要忍……她想怎么都可以……都可以!

    从看守所出来又马不停蹄奔走到这会,许如意已经没了时间概念,而周围的万籁俱寂说明此刻已近午夜。迫使许如意又回来的原因是阿图奶奶。从看守所出来,许如意和鬼头赶到了阿图家,却得知三天前老太太被乡下亲戚接走了。告知情况的邻居还不停庆幸,直说老太太走得巧,不知道孙子被抓之事,否则有她急的。

    按说这是最好不过的结果,可莫名其妙的,许如意就是有种不踏实。阿图奶奶一辈子敬奉天主,每天早晨进堂比吃饭睡觉还重要,越到老了这种虔诚越不可更改。因为走亲戚而断了弥撒,除非亲戚家出了天大的事。她的不安也传染给鬼头,得知这是图哥唯一放心不下的事,鬼头也特别重视。追问过邻居没打听出乡下亲戚的地址,他们萌生出非得找到老太太不可的念头。所以稍一商量,他们决定再求何阿娇,无论如何托打听出这个乡下具体是哪。

    叮咚的门铃声从门缝里飘出来,响了又响,就是没应声。鬼头刚刚楼下查了,何阿娇的车车位上,说明她已经回来了。许如意不歇气地继续狂按,大不了吵醒她,左右一顿骂逃不开了。

    终于,门开了一道缝,是家中的保姆。许如意前些天来过一次这里,保姆对她还有印象,看清后开了门。

    一进来,许如意隐隐感觉不对劲。何阿娇家的装潢是那种欧式风格,乍一看去有种眼花缭乱的奢华。现这种乱延伸到了地面上——水晶花瓶碎了,渣子和里面的花散落得到处都是。再看保姆,神色坦然,仿佛见怪不怪。

    许如意垫着脚尖,迈过凌乱散落的花往里走。忽然,见曹品彰挽着袖子从其中一间屋出来,她马上打招呼,“曹爷。”

    曹品彰唬着脸,并不搭腔。他硬底皮鞋踩过花瓶碎渣,寂静中传来‘哔哔啵啵’的脆响。一把雕花木椅很没有章法地横放着,挡住了他前进路线,他气恼地踹开,异常不耐烦地冲保姆吼:“看什么看?给倒杯茶来!”

    许如意颇有眼色,抢曹品彰走过来之前清理了沙发上几支花,腾出一片可坐之地。

    “曹爷,您坐。”

    保姆端了沏好的茶出来,许如意乖巧地接过来,送到曹品彰手里。

    他仿佛渴坏了,吹着浮起的热气,吸吸溜溜喝了几大口,脸上仍旧一副余怒未消的厉色。

    许如意觉出点异样来。首先,何阿娇没有跟出来。要知道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女儿与曹品彰单独相处的,哪怕是打个照面她也贴身跟着。从进门到这会过去了四五分钟,那扇房门始终闭着。再看曹品彰的神态也恍若有种熟悉,跟那次揍完老蒋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他喘得不甚厉害。

    许如意偷眼看曹品彰身上,衣襟下摆处沾了几滴血渍,还是鲜红的,显然才染上没多久。

    “大半夜的怎么想起看妈了?”曹品彰斜了一眼纹丝不动的许如意,“有急事?”

    “对,会所的事。”她反应很快。

    保姆开始清理地上的狼藉,许如意也加入进去一道帮忙。扫到一半,许如意听见楼道里传来鬼头呼唤的暗语,气得她暗骂,臭小子不会老老实实楼下等吗?她借口倒垃圾,来到楼道,无声地冲他做一个‘下楼’的手势。鬼头伸出手腕跟她比划时间,一副抓耳挠腮的猴急,许如意一摆手又回了屋里。其实,她心里也急,但越急表面上越得稳一点。

    屋里清扫利落了,许如意拎起拖鞋来到曹品彰面前,“曹爷,换鞋松快一下脚吧。”

    曹品彰拒绝了。这会已将近十二点,许如意半夜三更跑来的目的,他心知肚明。这几天他忙着与小艾密谋的事。傍晚时,忽然听说何阿娇出动关系要见云坤,他很快联想到许如意这层。曹品彰过来狠狠教训了何阿娇一顿,哪能他前面布雷,自家后面排雷,岂不是害他前功尽弃?

    又喝了一口茶后,曹品彰换了仁厚长者的面貌,和蔼地指指对面,意思是让她坐下说话,“如意啊,云坤被抓了,知道么?”

    许如意浅浅倚了一点沙发边缘,谨慎小心的答:“知道。”

    “着急了吧?”

    “曹爷您这话……”许如意半垂下头,好掩盖脸上表情,“和他早没关系了。”

    “怎么听说晚上妈带去看守所看他了?”曹品彰目不转睛盯着她。

    “不是看他,”许如意登时摇头,申辩道:“是看阿图。阿图奶奶对有恩,那年来深州找妈遇上拍花子的,幸亏老太太识破那,要不早叫卖到山沟里去了。”许如意的谎话张口就来,语速也是又快又急,“老太太跟姥姥岁数差不多,她一直想让当她孙媳妇,她八十大寿时还去吃了寿宴,她头上的花也是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