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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驴你好,秃驴再见!第7部分阅读

    做客,总不好得罪主人家,还是作罢,改作抬手一拍她后脑勺,施施然命令道:“贱婢速速回去复命,朕明天晚上必定移驾贵府上享用晚膳。”

    侃侃倒也不生气,还笑嘻嘻地:“明儿你把这话跟我爸一个字不漏地说一遍吧,准赏你一顿老皮鞋。”

    柏岩指指桌上空的老酸奶盒子:“早吃过了。”又叮嘱侃侃,“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天黑透了路不好走,明天我到饭点了自己过去。”

    “得嘞~”侃侃蹦蹦跳跳地出门,突然回头问他,“你男朋友不陪你过生日啊?”

    “不是要去你家吗,我推了。”柏岩头也不抬顺嘴就回答了,说完觉得不对劲,马上又解释,“哎我们不是……我靠。”

    “哈哈哈哈哈哈!”丧心病狂的笑声回荡在楼道里,随着侃侃下楼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柏岩低头摩挲着手机,心里说不上是堵心还是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问题的24章已经抽完正常了,大家可以转头去看!

    然后今天又掉了一个收藏!!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捂胸口

    ☆、小动作

    说是给他庆祝生日,空手去作客是肯定不行的。柏岩挑了两瓶张主任喜欢的好酒,又包了一盒早上爬山时候摘的野桑葚带过去。自从被江靳打击过身材之后,只要不上班,柏岩都会骑车去不远的山里晨练一下,呼吸新鲜空气,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山莓、野樱桃之类的野果被他尝了个遍,野花野草也随手摘来插在玻璃瓶里,给家里添了些情趣。呼吁环保的侃侃赐他一个封号“摧花辣手”,他也恬不知耻地大方收下。

    走在路上远远看着张家烟囱里飘出的阵阵炊烟,顶上慵懒的夕阳,这场景简直可以配上一首诗了。

    炊烟一飘十里长,太阳好像咸蛋黄。

    嗯,还挺押韵。

    柏岩同学深深陶醉在自己的文采里,走了几步,就进了张主任家的小院。

    天气很热,因此吃饭的小桌放在了外面,柏岩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几道精致的凉菜,碗筷准备了四套,还有一瓶开了封的白酒。

    看到酒瓶上标注的低度数,柏岩无奈地苦笑着叹了口气。今天是躲不过了。

    张太太端着一盘菜正从厨房里出来往这边走,见到柏岩,马上欣喜地转头喊丈夫和女儿:“老张,侃侃,柏岩来啦!”

    侃侃先欢呼着从屋里跑出来,接过柏岩手里的东西,一边往屋里拿一边装大人跟他客气着:“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唔,这桑葚不错我先尝一个。”

    迎面走出来的张主任虎着脸一把打掉她的手:“洗洗再吃,也不怕拉肚子。”

    侃侃得令,端着盒子去厨房里洗桑葚。张主任热情地招呼他:“小柏来啦,快坐。”

    柏岩依言在桌边坐下,张太太的声音从厨房的窗户里传过来:“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好了。”

    “婶子,不着急!”柏岩冲着厨房的方向回了一句。

    张主任拍拍他的背,笑着跟他一起坐下:“外面凉快,咱们就在外面吃。”

    这两个月,为了帮江靳装修新家,跟张主任一家人接触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但有些日子没见,他们待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亲切,柏岩觉得自己对家庭的渴望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刻意不做作,自然家常的相处方式让他舒适安心,只有欢声笑语,没有压抑阴霾。

    因为工作,每年和家人相聚的时间只有过年的短短几天,还得顶着逼婚逼相亲的压力。典型的离家了想回家,回家了又想跑。

    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张主任一家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开席之后天色已经略暗了,温度降下来,凉风习习。晚餐的菜色很丰盛,都是柏岩喜欢吃的菜,蒸烧炸炒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柏岩拿着筷子跟呲牙咧嘴的侃侃抢夫妻肺片里的花生米,两双筷子拍来戳去不亦乐乎,张主任呵呵笑着,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侃侃几句,也就随他们去了。他给自己满上酒,又往柏岩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小半杯。

    “来,碰一个。”张主任拿起酒杯,碰了碰柏岩还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老头老太婆,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话都在酒里了。你随意。”随即一口气喝掉大半杯。

    柏岩眼眶有点发热,连忙端起杯子,和张主任碰了碰:“应该是我敬您。一直以来受您照顾……”

    “哎哎,别说这些,听着别扭,咱们爷俩,不讲客气。”张主任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又指挥侃侃,“快给你小柏哥哥敬酒啊。”

    侃侃放下筷子,吐了吐舌头,端起果汁,轻轻碰了碰柏岩的酒杯:“柏哥哥生日快乐!祝你福如东海!”低下头又小小声补了一句,“受比南山,噗。”

    张主任只听到了前半句,敲敲侃侃的脑袋说了句“乱用词语”,又笑呵呵地给柏岩夹菜。

    把杯沿抵在唇边,犹豫着还没喝,一股辛辣的酒气就直冲口鼻。柏岩喝不了白酒,酒量差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他很不喜欢白酒的味道。但今天,就冲着张主任那番话,这杯酒,他无论如何也要喝。

    咬咬牙,一仰头,手腕往上一送,半杯酒全倒进了嘴里。从咽喉到食管顿时一片灼烧感,喝得太急,还有几滴呛到了气管里。

    看他喝得豪爽,熟知他酒量的张主任当场愣在那里:“那个,小柏,我说了,你可以随意……”

    “没事,咳咳……”柏岩放下酒杯,一边咳嗽着一边拍着胸口,脸皱成了一团,还强撑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哎,丑死了。”侃侃毫不客气地糗他,又得了老爸一记爆栗。

    一旁的张太太忙给柏岩拍背顺气,又给他端了解酒的梅子汤,在一边看柏岩喝下去,又横了张主任一眼:“都说了小柏不能喝,你还给他喝。”

    “年轻人,喝一点点没关系……”张主任想辩解,看夫人黑着一张脸,声音就小了下去。

    气管里还残存着酒的辛辣,但柏岩觉得无所谓了,这样安宁温馨的气氛,多享受一点点,也是好的。

    待他气息平稳又能生龙活虎地吃菜了,张主任突然停下筷子,对他说了一句:“以后要是有了更好的前程,有空就回来看看,就把我这儿当家,我们永远都欢迎你。”

    这句话生生把柏岩的眼泪催了下来。

    是张主任的耳提面命,才促使自己重新开始追求理想,有力气充实自己,他鼓励自己的时候,一定也想到了迟早会有分别的一天,最近自己频频请假往n市跑,他一定猜到了自己可能即将返回n市。

    浓浓的不舍和眷恋,在一声抑制不住的抽噎里,变成了两滴泪水,滑落到了碗里。

    最先发现的是侃侃。她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那边张主任和夫人没想到这句话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也一齐愣住了。

    好在他恢复力强,很快就收拾好情绪,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重新拿起筷子,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这酒劲儿真大,辣死我了。”

    张太太回过神,赶忙往他碗里夹菜:“辣就多吃点菜,侃侃,你也多吃点。”

    饭桌上重又恢复了热闹和谐,其乐融融。

    此刻,江靳的车停在了柏岩家楼下。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决定直接进门去等。

    从车内抽屉里拿出一把形状奇怪,还系着深蓝色丝带的钥匙,握在手心里紧了紧,又放进口袋里,才下车锁好车门。

    上楼之后,拿出另一套钥匙,直接开门就进去了。上个月在柏岩在他那里过周末的时候,他趁柏岩不注意,拿走了柏岩的钥匙去配了一套新的,又偷偷把钥匙放了回去。那家伙警惕性低,钥匙被拿走了都不知道。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打开灯,柏岩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中有序,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不知名的植物,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这间承载了他们初|夜的房子,不知道柏岩还会再住几天。按了按口袋,江靳嘴角露出了微笑。

    砰。砰砰。

    敲门的节奏凌乱不堪,江靳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前从猫眼里往外看,看到了一张红扑扑的熟悉的脸。

    江靳连忙打开门,那人看都不看路,跌跌撞撞地就往里冲,毫无意外地一头栽到了他怀里。

    江靳腾出手来把门关好,然后整个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额头,又闻闻嘴唇,皱着眉头问他:“喝酒了?”

    “嗯,呵呵呵呵。”柏岩在他怀里抬起头惊喜地看着他,伸手揽住他的腰,大眼睛雾蒙蒙的,问他,“江靳,你怎么来了?”

    该死,真受不了这眼神。想当场把他扒光丢在床上。

    不过,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还是暂且先饶过他吧。这家伙,以为自己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你男人可没那么蠢。

    江靳掏出那把系着蓝色丝带的钥匙,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又从自己腰上扒下他的右手,塞到他手心里,轻轻在他耳边说道:“生日礼物。”

    随即他便满意地看到,柏岩的耳朵顿时涨红起来,不可思议地低头去看那把钥匙,眼神认真得像小学生端详期末的试题。

    研究了半天,他抬起头对上江靳的眼睛,有点犹豫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还有,这是……给我的吗?”

    江靳笑着点头:“是的,这是我们新家的钥匙。”

    “我们的新家?”柏岩疑惑着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带了几分醉意,显得格外撩人。

    江靳又点头:“是的,你设计的,我们的新家。”

    柏岩笑了,笑容纯真得像一张从未被染上任何颜色的白纸,眼睛像一汪闪亮的湖泊,简直能把人吸进去。

    江靳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过,一时有点看呆了。

    那个笑容脸上持续了很久,直到一丝痛苦的神色浮上来将其整个破坏掉。柏岩弯下腰,紧紧捂住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能喝还瞎喝,活该。一边想着,江靳连忙把他拖到马桶前面,扶着他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拍了没几下,柏岩就排山倒海地吐了。

    吐完整个人反而清醒了很多。居然还知道此刻自己的样子很狼狈,红着脸把江靳往外赶,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出去,出去,我马上,马上就好了。”

    江靳好笑地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他笨手笨脚地逞能收拾自己,洗个脸把衣服前襟洗湿掉一大片。

    被这样看着,柏岩感到有些不自在,手脚又不听大脑指挥,不是碰掉这个,就是蹭到那个。

    看着手忙脚乱的柏岩,江靳终于忍不住,低沉着声音,郑重地对他说:“把工作辞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柏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半晌,像没听清楚似的,他转过头对着江靳疑惑地“啊”了一声。

    这种关键的话果然还是得说两遍啊。江靳无奈地叹气,又清晰地逐字重复了一次:“把工作辞了,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柏岩转过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两颊通红像煮熟的虾,脸上沾满水渍,眼眶有点红,应该是刚刚在张主任家哭过的原因。

    想起那一顿窝心的大餐,心里隐隐地难受,有些情绪呼之欲出。

    江靳给自己的钥匙还放在洗手台上,丝带被打湿了,显出更深的颜色。

    他一直在等江靳的邀请。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很久。现在终于等来了。可等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要怎么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大脑此刻居然比平时还要清醒灵敏,史无前例地,心里突然逻辑清楚地出现了一系列现实问题。

    辞职之后,他要先培训和考试,拿到从业证书,才能试着去找工作,而且不一定能很快找到。以前他每个月固定要给家里打一笔钱,加上调职之后工资水平骤降,他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那就意味着,在找好工作拿到薪水之前,他必须依靠江靳才能生活。

    这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被爱人养着,是多么的可耻。

    他突然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规划,只原地等着江靳开口。

    现在天底下最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却必须要拒绝。

    揉了揉醉酒后剧痛的额角,他捏紧了拳头,低头不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让,让我,再想想……”

    这个回答完全在江靳的预料之外,他不可置信地愣在了那里。

    欣喜若狂表面上却要装仙女假意推脱一番,或者直接干脆地大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但没有想到,过了亲密无间的几个月,柏岩给他的答案还是“再想想”。

    他一向弹无虚发,凡出手就必然是有把握。如果说之前那一次只是随便问问,这一次却是下了十足的功夫要手到擒来的。

    可柏岩没有肯定地答复他。

    他已经谋划许久,等了几个月,却等来这样的结果。难道还要再等多几个月?几个月之后,如果那家伙还是回答“再想想”,要怎么办?

    一次又一次地邀请,不符合他一贯行事的原则。

    但他又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强迫他。

    怎么办。江靳觉得头好疼。

    再想想。

    柏岩觉得自己只能给出这个回答。必须安顿好一切才能放心地走,包括那些后顾之忧,也包括那些不舍留恋。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喝醉了。换了平时,也许不经大脑就一口答应下来,再反悔就来不及了。

    他假装继续洗脸,水泼泼洒洒又溅了一身,大脑被使用过度之后,又开始不清醒。醉意越来越重。

    江靳靠在门口,一句话也不想说。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气氛安静得可怕。

    良久,还是江靳先开口了:“还站得稳吗?”

    柏岩点点头。

    “去洗澡,洗完好好休息。”江靳转身去了客厅,顺手把门带上,又折回来叮嘱一句,“先把窗户打开再洗。”

    柏岩依言打开窗户,脱掉衣服缓缓走到花洒下面,拧开开关,闭上眼睛,任水流浸湿滚烫的身体。

    江靳坐在客厅里,突然很想抽烟。

    门外又有人不识时务地大声敲着门,听这风格,应该是上次那个来找柏岩的女孩子。

    打开门,果然是她。

    “柏岩在洗澡,要不要进来等他?”江靳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和正常。

    侃侃见是他来开门,表情由惊讶到欣喜再到复杂。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把它递给柏岩:“柏哥哥的钥匙掉在我家了,我给他送过来。”

    看到钥匙,江靳忍不住又想笑。那家伙,怪不得回自己家还要敲门,原来是把钥匙忘了。

    江靳接过钥匙,跟侃侃说了声谢谢,声音听起来轻快多了。

    准备关门的时候,他却发现侃侃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磨磨唧唧地在门口站着。

    “有话想跟我说?”这丫头古灵精怪,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侃侃像是考虑了很久一样,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是柏哥哥的男朋友吧?”

    江靳忍不住喷了,原来是想问这个。

    还没等他回答,侃侃又补充了一句:“上次来的时候看你们穿情侣装就知道了。”

    很好,上次主动开门的效果达到了。

    看他抱胸站着不置可否,侃侃觉得有些无趣,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哎,好无聊,还以为可以八卦一点什么呢。”

    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灵光一现,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突然想江靳脑中形成了。他叫住侃侃:“小姑娘。”

    “啊?”侃侃闻言转头,确认了是江靳叫她,继而笑了,“我叫侃侃。”

    “嗯,侃侃。”江靳认真地对待了这个名字,“侃侃,我们来做个有趣的交换,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量够足吗亲们!小秋裤精尽人亡……呕血中……我这么敬业为什么还扑街了!!为什么为什么!!仰望苍天咆哮。

    江医生肯定要掏坏水了,你们看吧!

    ☆、人间杯具李大川

    柏岩在晨光中头痛欲裂地醒来,睁开眼,江靳正穿着自己的t恤,靠在床头凝神专注地百~万\小!说。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揉额角的时候,手肘轻轻碰到了江靳的腰,江靳感觉到了,侧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醒了?”

    “嗯……”

    意识像一团浆糊,模糊不清。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