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都市小说 > 秃驴你好,秃驴再见! > 秃驴你好,秃驴再见!第9部分阅读

秃驴你好,秃驴再见!第9部分阅读

    面买的好吃。”江母拖着柏岩的手,亲切地说,“你对江靳不用客气,让他做给你吃。什么重活累活你都别动手,让他做。”

    ……这位女士您是江靳的亲妈吗?柏岩默默吐槽。

    “好了。”江靳把最后一箱东西塞进去,用力合上后备箱,招呼柏岩,“该回去了。”

    “经常回来。”一边默默不说话的江父突然低声开口。

    柏岩愣了愣,回以一个由衷的微笑:“哎。”

    此行让柏岩觉得很感动,心像被什么东西装得满满的。手捧江靳妈妈给的一只很大的橘子,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映入眼帘,竟比来时看上去要更加美好。

    “我是江靳的妈妈,以后也是你的妈妈。不要把自己当外人。”

    耳边又响起江母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一阵暖暖的感动。

    开车的男人依然凝神专注,侧脸像雕塑一般沉静,却又坚定果决。

    他那么好,简直挑不出缺点。柏岩想。他的好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自己,以至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出相当的与之回应。

    他叹了口气,轻得几乎听不见。

    某天午休的时候,柏岩接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川打来的电话:“干嘛呢?”

    柏岩正胃口大开地吃着爱心便当,嘴里含着食物说话就有点含糊不清:“我在吃午餐,说太多话会消化不良。”

    言下之意就是:“有屁快放。”

    “……”大川无语,“晚上有空吗,过来一趟吧。”

    柏岩想了想,今天应该不会留作业,便爽快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自从跟江靳在一起之后,大川便很识趣地很少联系,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寒暄一番,他好像很介意做灯泡。主动打电话约,还是第一次。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柏岩咽下嘴里的饭菜,认真问道。

    “嗯……算是吧。”大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下半句,“kev不见了。”

    柏岩脑中霎时飞过无数个问号。kev不见了?为什么你比我和江靳还先知道?你关心他做甚?……

    他突然意识到应该还是先关心一下失踪人口比较好,于是问大川:“怎么回事。”

    大川有点烦躁地说:“一时半会说不清,你晚上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柏岩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又打电话给江靳,问他:“kev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怎么了?”kev经常行踪不定,江靳早就习以为常。

    “大川说kev不见了,让我晚上过去一趟……没头没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靳就笑:“喔,这么紧张。”

    很奇怪是吧,我也觉得很奇怪。

    柏岩想这么说,猛然像发现什么一样大呼:“他们俩不会……”

    “你才知道?”江靳在电话那头毫不掩饰自己嘲弄的语气,“正常人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柏岩惊讶之余还有点泄气,居然最后一个知道,真是太迟钝啊太迟钝。kev拖着箱子去大川家的时候就应该发觉出不对劲了,居然傻傻相信了箱子里装着砖,那么蹩脚的谎言……那时候一定是饿昏了,一定……

    “晚上要不要我陪你过去?”江靳问,其实说起来,三个人里跟kev最亲的就是他,但他好像是最不上心的那一个,好像说不过去。

    柏岩想了想,觉得大川可能会尴尬,还是否定了这个建议:“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有事情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试着联系一下kev,能联系上最好了。有消息通知我。”

    似乎没有比这更合理的施行办法,江靳点点头。

    电话不停地拨出去,又无一例外的没有人接或者关机。kev常用的几个号码通通打不通。江靳不禁真的开始担心了。

    虽然kev行事不喜欢跟任何人商量,但对江靳还是非常有交代,除了……

    想到这里,江靳皱起眉头,拿起手机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嗯,帮我查一下林寅亨最近的动向……”

    挂掉电话,他焦急地默念,kev,你最好不要是去找那个人。

    晚上等柏岩到了大川家的时候,才知道情况有多糟糕。虽然单身汉家里脏乱差是正常情况,但满地酒瓶和烟头,屋主还半醉半醒浑身酒气,歪歪斜斜地给他开了门,回到客厅就烂泥一样躺在地上,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川啊,起来好好坐着说话行么?”柏岩拖他。拖不动。

    满脸胡渣的大川看上去老了好几岁,眼神不聚焦,面颊上都是油,听到柏岩说话也不出声,只偶尔喃喃念着“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之类的话。

    标准的失恋后综合征啊!你们什么时候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柏岩真想一个耳光把大川抽醒,让他从头到尾清清楚楚地说一遍。

    好在大川呆滞了一会儿之后,自己强撑着去浴室用冷水洗了脸,再回来的时候,虽不算完全正常,但口齿和意识相对来说清醒了许多。在柏岩不断的提示之下,才总算是把他和kev的关系完整讲了一遍。

    柏岩听完整个人要石化了——传说中的,酒后乱性啊!

    而且还乱出了感情!

    他把大川的脸摆正,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又悲痛地问道:“你不是说,直的弯不了,弯的直不了吗?”

    大川颓然看他:“我要是知道,就不用问你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柏岩捂脸泪流满面,我天生就是弯的呀。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讨论半天,终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只得一起躺在沙发上仰望天花板。

    “你喜欢他吗?”柏岩问大川。

    “挺喜欢的。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他……很好。”大川回答得很认真,说话的时候倒是出乎意料的清醒,像是在回忆什么,表情超脱出三界之外。

    看他的样子,柏岩已经了然,但他还想知道kev是不是也喜欢大川。想了想觉得没法问,如果大川知道这个答案,就不会苦恼如此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kev。

    这时,江靳的电话打来了,他连忙接听,问是不是有了kev的消息。

    江靳的声音也带着焦急:“你问问大川,kev有没有跟他说过要去哪个地方。”

    柏岩用力把大川拍醒,原话复述了一遍。

    大川努力睁着眼睛想了好久,回答道:“去哪儿我不知道,不过他是在你过来避难那天走的,应该是下午三点一刻的飞机。”

    柏岩立刻把这个消息转给江靳。那边的男人上网查了下当天的航班,再三确认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倒在了椅背上。

    kev,他还是走出了那一步。

    大川没法开车,江靳让柏岩等他过来接。

    江靳过来的时候,地上的人早已经昏睡过去。柏岩费力地把他拖到床上躺好,给他盖上毯子,才关上门跟江靳一起走了。

    柏岩觉得心里很乱。和大川认识了这么多年,好像今天才真正了解他。以前的大川,讲义气,不爱说话,脾气不算太好,但总体来说还是沉稳的大好青年。原来他也有受情伤无法自持的一面。和kev的感情,更是让他始料未及,一时无法接受。他没有想到,在他只顾着自己的时候,最好的朋友如此深刻地爱过一场,又如此狼狈地受了伤。

    “江靳,我觉得我不是个称职的哥们儿。”他向身边的男人深深反思。

    江靳无言苦笑。kev失踪竟然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又何尝不是失职。

    伸手把柏岩拥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头顶,江靳发现自己没办法说出安慰的话,只得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怀里那人的背,咒语一般念着:“会没事的,会好的。”

    不知道是在催眠柏岩,还是在催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此处又喜剧转正剧……顶锅盖遁。

    ☆、努力爱我就好

    天气渐渐转凉,出门都要穿上呢大衣了,樟树的落叶铺得大街上都是,清晨和傍晚会起薄薄一层雾气,以至于出门散步的时候,两个人要轻轻握着手,驱散淡淡的寒意。

    kev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大川不喝酒了,话变得更少,柏岩偶尔去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劝,两人就没滋没味地拉些家常,其余的时间,都是沉默。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这场无头无尾的失恋之病,迟早就会好起来的。柏岩在心里对自己说。

    江靳在背地里四处托人打探消息,终于搞清楚了这几个月以来kev的行踪。前后的线索联系起来,那小孩想要干什么,马上了然于胸了。

    那是一趟危险到几乎有去无回的生死之旅。kev决定要去的时候,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了吧。所以连江靳也瞒着,谁也没说。

    江靳当然也不能告诉柏岩。既然kev连他都不打算牵扯进去,那更没有让柏岩担心的必要了。

    他只能默默祈祷,kev能够活着回来。

    三年一度的医学联合学术交流会议今年在一个沿海城市举办,江靳作为科系里最年轻的主治医师,被推选为代表。

    院长亲自点名,纵然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假装感激地道一声谢谢提拔。

    家里那头猪更加不愿,看他收拾行李,就趴着床上指手画脚地添乱。

    “三天而已!带那么多条内裤干嘛!”

    “领带颜色太花哨了!换那条深蓝条纹的!”

    “去了海边不准下水!”顺带把泳裤从箱子里抢出来。

    “……为什么。”江靳满脸黑线。

    “你想裸着上身被人用眼神吃豆腐吗?!”柏岩这气生的理直气壮。

    哦,这是在护食呢。江靳挑起嘴角:“你多虑了,同行的都是四五十岁的男性前辈……”

    “那更不行了!被猥琐大叔看上更恶心!晚上会悄悄潜去你房间推倒你的!”

    江靳彻底无语了。你男人我看上去很容易被推?

    为了维护身为攻的尊严,江靳把行李箱挪到床下,一把抓住那个扭来扭去的身体,直接把人压得不能动弹。

    离开的航班定在清晨,江靳很早就起床洗漱准备早餐。

    整理完毕想回卧室亲亲柏岩就走,却发现那个一向贪睡的家伙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揉眼睛,头发还乱糟糟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送你……”

    心一下子就化掉了,不禁伸出手把柏岩抱在怀里,不舍地亲了又亲。

    “我帮你系领带吧。”柏岩在他怀里认真地看着他。

    江靳很少穿西装。因为开会的缘故,全程都必须着装正式,所以今天就穿了西装,但他刚做完饭,还没有系领带。想起柏岩在银行西装革履地上了好几年的班,系领带的手法必然是很娴熟,既然他有这个心情,就乐得让他代劳。

    柏岩白皙的手指在颈间灵活地翻飞,很容易就打出一个饱满漂亮的领带结。江靳赞赏地看着他:“能干。”

    柏岩眯起眼睛受了这一声表扬,然后后退几步,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江靳的身材很标准,肩宽,结实,窄臀长腿,是标准的衣服架子,和柏岩清秀的小身板不同,他的身量带着成熟男性的力量。上班时都要换白大褂,所以平时的穿着以舒适为主,经常是棉麻长裤和毛衣的搭配,慵懒随性。今天这一身西装显出了稳重精神,因为腰身被突出的缘故,还带着几分性感。

    看柏岩的眼神不断在自己身上流连,江靳感到很满意。可那家伙饱了眼福嘴上还卖乖:“这一身看上去真显老。”

    “哦?”江靳从他口不对心的话语里觉出了趣味,“有多老?”

    柏岩假装思考一番,说道:“少说也有三十二。”

    江靳愣了愣,继而笑起来:“哦,那谢谢你夸奖。我下个月过完生日就三十四了。”

    “……”柏岩哑然。

    不等他缓过神,江靳就凑过来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又附在他耳边柔声说了句“等我回来”,便转身拎着箱子走了。

    等大门关上好一会儿,耳边的热气散去,柏岩才缓过来下意识地往前伸手:“我说了要送你的……”

    居然连他的生日都不记得,甚至连他的年龄都不知道。

    一整天柏岩都在为这件事情沮丧,课都上得心不在焉。

    他生日那天,江靳特意赶过去,准备了那么大的一份生日礼物,而江靳的生日,如果他不说,自己根本就不会想起。

    为什么做男朋友都做不到称职呢。

    江靳也整天都在想着柏岩,不过,是沉浸在早晨起来将醒未醒时的可爱面容里。

    他根本就无所谓柏岩知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和生日。对他来说,恋爱的乐趣就在于施予和掌控,这两点柏岩都能让他最大限度地满足,其他的,真的无所谓。

    但想起那家伙可能会为这个纠结一天,嘴角就不自觉弯起一个不小的弧度。

    真有趣。那家伙烦恼苦闷的样子,怎么会那么有趣呢。

    会议内容很枯燥。江靳无聊地应付着各路同僚,说着客气话,心下却盘算家里那只猪过得怎么样,吃饱了没有,睡得好不好。

    柏岩的确过得不怎么样。每天在外面吃,跟江靳做的没法比,晚上没人给他抱着睡,担心影响江靳开会和休息,电话也不敢打太久。江靳走了两天,他就失眠了两天。

    最后一天的傍晚,一场蓄谋已久的秋雨声势浩荡地降临了,没有任何缓冲,雨幕凶恶地俯冲下来,瞬间把整个城市变成一片泽国。

    柏岩当天全天有课,并且很不幸地没有带伞,等下了公交站,路上的积水都已经淹到了小腿。公交车站离家还需要步行十几分钟,这不短的一段路程,足够他全身湿透一百遍,更何况他不得不把笔电包紧紧抱在怀里,无法腾出手遮挡头部。

    狼狈地一路小跑着走进公寓楼的过道里,柏岩才终于舒了一口气。站了几秒钟,身上淌下的雨水就在脚边积了不小的一滩。他紧皱着眉头走进电梯,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看来一顿感冒是逃不了的。柏岩揉揉鼻子,打算到家之后先给自己煮一碗姜汤。

    打开门,把笔电包放在茶几上,费劲地脱下湿透的外套和长裤,正准备往厨房走,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空,不久之后就是一声惊天的炸雷,像是能把整个城市劈开成两半。柏岩不禁脚步一滞,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耳膜在经历过那声响之后微微地刺痛。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柏岩连忙跑回茶几边,从包里掏出手机。

    他看到了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妈妈。

    “小岩,吃饭了吗?”

    妈妈的声音在这恐怖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温暖。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柏岩的眼眶就热了起来。明明就还饿着肚子,他却用力点点头,仿佛妈妈能看到一样。

    没听见柏岩的回应,妈妈有些着急,又担心地问道:“小岩?在吗?”

    “在的,妈妈。”柏岩连忙应声,“您身体还好吗?”

    “我跟你爸都挺好的。就是特别想你。你爸昨天还念叨着,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你就能回家了。”

    妈妈虽然说得很轻快,但在柏岩看来,每一个字都是用力的鞭打。他哽咽了,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罪孽。

    因为取向,他不敢和父母联系过密,怕不小心露出蛛丝马迹,就算电话联络,也是报喜不报忧,讲的有限。

    可他现在过得很幸福,幸福到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妈妈,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恋人,待他如珍宝,他想一辈子和那个人走下去。

    但他不能说,他的恋人,是个男人。

    被雨淋湿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沁出一丝丝的寒意。喉咙里像有什么哽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岩,怎么不说话了?”沉默越久,妈妈的语气愈发焦急。

    他努力挤出几个字:“我也想你们……”声音已经不成语调。

    妈妈也沉默了,像是被他的情绪传染,再说话,也带了几分哭腔:“那就回来吧。爸妈随时等着。”

    柏岩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他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哭出来,深呼了一口气,他竭力让声音平稳:“我现在还有点事情,下次再聊,妈妈,保重。”

    妈妈显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轻声地嘱咐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放下电话听筒。

    咔哒一声,妈妈的声音消失在那头,柏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