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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偷欢第13部分阅读

   唐牧荑隐约听到女人小声凄厉的哭声。声音痛苦,几乎是断断续续地抽泣,好像痛到了极点,忍不住泄露出来。

    她听得心里发凉,想着这般疼痛为何不用止痛药,就是镇定剂也行,睡过去也是桩好事。她医者父母心作祟,忍不住寻着声音过去,那声音从最里侧的病房传来,这间重症房是机关处的人才能入住,平时一年半会都没个人影。

    唐牧荑推开房门,想着里面的人该是个气派的女官。却不想入眼得竟是骇人的景象。

    女人成大字得被捆绑住四肢,左手上有血流下,黑色的长发松散开来,铺在头下,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嘴唇发白,眼神已经有些发散。

    唐牧荑跑过去,按住她的左手,是枪伤,打在左手上臂肱骨处。

    “怎么会这样?”她摸索着床边的呼叫器,却蓦然被人捂住了嘴,是男人。

    “不要乱叫。”那人说是这么说,声音却是带着笑,好像丝毫不害怕她会叫。

    唐牧荑点了点头,那人松开手。她退了几步转过头去看,是个很耀眼的人,但眉宇间过分轻佻,眼神锐利,她几乎下意识地又退了几步。

    “她需要止血和止痛,瞳孔都散了。”唐牧荑想起那女人的伤,有些焦急地说。

    “会死吗?”

    看来他还是有些在意的,唐牧荑点着头,“血再流就会有危险了,应该马上止血。不过那只手恐怕保不住了。”

    “你确定手废了?”男人走到床边,用力地按压女人伤口,女人抽搐起来,眼神因为痛楚变得清明,狠狠地盯着男人,“秦越……我要你死……”她气息微弱,声音仿若耳语,但是两人都听见了。

    唐牧荑听见她的声音,是她,那个打了她一枪的女人。

    秦越听见女人这样骂,很享受地启开唇笑了起来,将手指j□j女人的伤口,搅动起来。女人抽气的咬住唇,眯起的眼睛滚出泪来,神情可怜,眼下一片青灰。

    “你快放开她。她快要痛死了。”唐牧荑看她簌簌的发抖,没了生气的流泪,这人简直就是畜生,唐牧荑扯住他的手,“快拿开,她快要死了。”女人打过她一枪,她或许没必要帮她,但是这样折磨人几乎是变态的行为。

    秦越抽出手,带着血地朝她伸来,半路被人抓住手臂,是宽厚的手面。

    唐牧荑感激地转过身去,“世慈,你拦着他,我去叫人。”她跑出去。

    秦越舔了下手上的血,似笑非笑,“乔木,别板着张脸,这一枪可是你打的。”

    乔木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我不过是还了她一枪。”顿了顿又说:“她很可怜,你要是真想留她,就好好待她。”

    秦越有些慵懒地坐在床边,看着晕过去的女人,摇了摇头说:“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乔木不置可否,只站在那里等她过来。

    “她就是你心心念念想找的人?”秦越兴趣盎然,眉宇间的英气越发的夺目,他咧开嘴笑道:“乔木,你变了。你为了她竟然连赵海都杀。”

    “我说过,我只是还他一枪。”乔木并无多表情,只微微皱着眉头。

    “的确公平。”秦越扬起眉看他,“我还知道了个天大的秘密。”

    见他不回话,冷硬地站在那,就越发想激怒他,“乔木,你在骗她,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乔木转过去看他,眉宇间尽是阴霾,目光阴鸷,“秦越,管好你自己的事。”

    秦越笑了下:“这才是你的样子。”他说着低下头去看那女人,用手画开她左手上的血痕,“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门口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两三个护士进来,把女人抱上推床,又急匆匆地跑出去。

    唐牧荑跟在身后想追着跑,被唐世慈揽住腰,“下午要出院,别乱跑。”

    唐牧荑只好作罢,拉着他想走,秦越笑着看她,让她觉得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舒服。

    唐世慈拉着她往回走,她忍不住往回瞅,看见男人目光阴冷地看她,嘴唇翻动,不知说着什么。

    唐牧荑连忙转过头,拉着唐世慈的手想跑,被他拉住,“好好走,跑什么。”

    她讪讪地笑。

    两人回到病房的时候,却看见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

    “阿城。”

    男人听见声音回过头,宽额浓眉,目如点漆。此时笑着,带着点无奈,“我是荣西。”

    唐牧荑有些尴尬,“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怎么分地出来。”

    卫荣西不赞同地摇头,“那是你没把我们放在心上。”他说得肉麻,却一脸平静,好像说得都是大道理,没有半分羞涩,加上容貌英俊出色,唐牧荑听他这样说几乎要信服。

    她几乎要点头,应道是。听见唐世慈压着声音的咳嗽。

    唐牧荑红了脸,抓着唐世慈的手说:“这是荣西哥,那年爬山,山脚下的那个人其实是他,不是阿城。”

    唐世慈朝卫荣西点了点头,卫荣西也点了下头,两人都没有谈话的意思。

    他转过头对唐牧荑说:“回去了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骨头要好好养。”

    “都四个月了,怎么还要静养。”唐牧荑垮下脸来,“我自己也是学医的,我可以确定,不用休息了。”

    “怎么不用休息?”卫息城从房外走过,见门开着,走了进来。

    唐牧荑看他进来,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人看,真的是一模一样。

    “我觉得自己恢复的很好。”

    “最近还有哪里不舒服?”

    唐牧荑想了一下,“有点焖,肯定是医院太闷了。”

    卫息城点点头:“出院了自己要有分寸,骨头还没长好,知道吗?”

    唐牧荑“嗯”了声。

    卫息城看了一眼乔木,走了出去。片刻后乔木走了出来。

    卫息城压低嗓音地说:“阿荑这次枪伤应祸得福,照检查来看她心脏不好。”他脸色有些难看,顿了顿说:“有些事能不做就不做。”

    乔木看了他一眼。

    卫息城皱起眉来,“我的意思是,那种事最好不要做。”他说地尴尬,有些气恼,揪住乔木的领口,“好好对她。”

    乔木握住他的手腕,两人暗暗较劲,听见里面传来的哒哒的脚步声,都松了开来,乔木转身回房,丢下一句:“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唐牧荑打开家门,高兴地往里走,她拍拍沙发的积灰,“终于回来了。”又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怎么这么脏。”

    好容易打扫完,已经很晚。

    夜里,唐世慈搂着她睡,摸她光/裸的背,那处已经落了痂,此刻几近平滑,只微微得凸/起。伤口浅褐色,绽开在白色如玉的背上有些突兀。

    他低头去亲吻那里,一遍遍地划过。

    唐牧荑怕痒地躲开,触他的眉眼,“已经不疼了。”她转过身去,眼睛透亮地看他。

    唐世慈“嗯”了一声,揽着她闭上眼睛,说:“睡吧。”他拧灭床边的台灯。

    唐牧荑挤出他胸膛,去吻他的脸。男人攫住她的下颚,伸舌进去舔她的唇舌。唐牧荑紧张地抓着他的头发,手指陷进茂密的头发。

    唐世慈起初吻得凶狠,后来渐渐温柔下来,小心翼翼地碰触,最后点了点她的唇,捋了下她的额头,“睡吧。”

    唐牧荑睁大眼睛看他,但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她哀怨地耷拉下眉毛,她都这么主动了。这种事又不好明说,她小声嘀咕:“什么吗?”,最后想着想着睡着了。

    过了几个星期,唐牧荑越发就觉得莫名,唐世慈根本就不碰她。这是为什么呢?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究竟,洗澡的时候,照了下镜子,转过身看见自己背上的枪伤,明明都已经看不怎么出,难道他嫌弃我?

    她为人自信非常,只有遇见他才会难得的自卑,老觉得他是真得嫌自己不够好,越想越觉得真有这么一回事。她气馁地爬回浴缸,沉下去咕噜噜地吐着泡。脚下一滑,整个人往里潜进去,上半身贴在缸底,却因为水压一时之间爬不起来。她双脚露在水面上,无措地扑腾水面。快要窒息的时候,有人托住她的背,将她抱起。

    唐牧荑大口地喘着气,面色涨红,攥着唐世慈的手臂,不敢松开。

    男人坐进浴缸,把她揽在胸前。

    唐牧荑平息下来,侧脸看男人青灰的脸色,她面色一赧,底气不足地说:“我就是闹着玩,没想到起不来。”

    唐世慈不置可否,他身上还穿着衣服,西裤衬衣全被水侵湿,上身现出好看的身形。唐牧荑有些眼馋地摸他的胸膛,红了脸小声说:“世慈,把衣服脱了吧。”

    “为什么?”

    真是明知故问,“把水弄脏了。”唐牧荑说:“哪有人穿着衣服洗澡。”

    唐世慈把她推到另一头,站起来。唐牧荑眼巴巴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她又冲了遍淋浴,披着衣服出来。唐世慈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见她出来,拿着毛巾给她擦还在掉水的头发。

    她有气无力地坐着,脑袋跟着他的手胡乱地动。

    “不要动。”男人板正她的脑袋。

    唐牧荑“哦”了一声。听声音不对劲,男人端起她的脸。没有哭,但是一脸沮丧的表情。

    被他这样一副了然的目光盯着,唐牧荑越加无地自容。她揪着他的衣角:“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男人蹲下去,抬头望她的眼睛:“怎么会?”

    “那你怎么都不碰我。”

    “你脑袋装的只有这个?”

    “可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看着男人漆黑的眼睛,小声道:“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男人眼神发着幽深的光,凑过身吻她眉间。

    那天之后,唐世慈又不碰她,变得寡欲得不得了。唐牧荑躺在阳台上晒太阳,阳光耀眼得让她睁不开眼睛,抬手挡住光,心烦想:“难道是我欲求不满了。”

    下午乔琪来找她玩,她捏着车钥匙递给她。

    乔琪坐在对面喝着茶看她,“荑子,你是不是胖了?”

    唐牧荑站起身,“真的?”乔琪伸手过来捏她的脸,“比以前有肉。”唐牧荑笑着坐下,“有肉好。”她坐下来吃乔琪带来的酸梅,却不碰往常喜欢的蛋糕。

    乔琪诧异地两指探她的脉搏,神情凝重:“喜脉。”

    “去。”唐牧荑挥开她的手:“学了中医开始胡诌了。”

    乔琪郑重其事道:“你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但不能怀疑我的职业操守。”竖起两根手指,“两次,我实习时只弄错过两次。”她看着唐牧荑的眼睛问:“荑子,谁的?”

    唐牧荑表现出极为不相信的表情,乔琪表示受到了侮辱,死活要她去医院检查。

    唐牧荑权当她开玩笑,打着哈哈说:“过几天就回去上班了,倒时候顺道做个b超。我的毕业证都没拿,估计延期了。”

    乔琪退而求其次,圆溜溜的眼睛闪着透亮的光,“要不去买验孕棒。”

    唐牧荑下午回去的时候,唐世慈已经回来,在厨房里忙着。男人看了眼她,又回头忙自己的。

    唐牧荑靠在厨房门口看他,看的不够还跑进去,拉他正在炒菜的手。见她这么粘人,他把电源关了,把她拉到身前,点她的鼻子,“怎么了?”

    “世慈,你觉不觉家里有点空啊?”

    “不空,你这太挤。”

    你这白住的还有脸说挤,唐牧荑面色僵了僵,放软了声音说:“可是我觉得空啊。”

    唐世慈问:“你想养什么?猫?狗?”

    “能不能养人啊?”唐牧荑垂下眼睛,“我想养个孩子。”

    “不行。”

    唐牧荑睁大眼睛:“为什么啊?”

    “我不喜欢孩子。”

    “你放屁。”她掰开他的手,“第一次的时候,你明明说过想要的。”

    “现在不喜欢了。”唐世慈不再看她,不想继续讲话的样子,点开电源,又忙活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唐牧荑踢他的腿,“可是我想要啊。”

    男人移开腿,她踩了个空,恼火地把插头直接拔了,“可是我都有了啊。”

    男人转过脸来看她,面容英俊,却神情阴冷目光阴鸷,唐牧荑突然觉得他无比得陌生,下意识地退后。

    男人走过来抓她的手,唐牧荑任由他抓着,“你不喜欢吗?”

    “打掉。”

    “你说什么?”唐牧荑面色惨白尖锐地叫,“你再说一遍。”

    “我说打掉。”他拉着她往外走。

    唐牧荑害怕地甩开他的手,“你要干什么?”她往卧室跑,被他抓住,抱起来往外走。

    “唐世慈,你要带我去哪?”

    唐世慈安抚地拍她的背:“乖,我们去医院。”

    “你疯了,它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唐牧荑扯他的头发,“你不要它,我要,我自己养它。”

    唐牧荑被他塞进车里,她不甘心地想出去,却奈何没有砸开门的本领。

    “世慈,你到底怎么了?”她哭着问他。

    唐世慈拉着她的手,转过脸来,“我们不要孩子也可以过下去。”

    “不行。它明明都已经在我的肚子里,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她摇头,“你明明说过要的,怎么又不要了。”她心里焦急,被他冷漠的神色击到,胸闷地想吐,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卫息城看着眼前容貌刚毅的男人,“我说过最好不要做那种事,你不但做了,还让她有了孩子。”他神情愤怒又疲惫,眉头紧锁,“那会让她死在手术台上!”

    乔木背着光站在过道,他面色如霜的脸上也透出疲惫。

    见他一言不发,卫息城冷笑一声,“孩子必须打掉,否则你给她准备一颗心脏。”

    卫息城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端详着男人的脸“你的变化真大,我都认不出你。”乔木也看他,神情冷漠。

    “卫医生。”护士关月站在那头叫。卫息城朝她扬了扬手,转身走过去。

    “世慈。”

    “你什么时候来的?” 唐世慈转过身,见她站在拐角处。

    唐牧荑走过来“我都不知道,对不起。”

    唐世慈摸她的眉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语气坚硬又脆弱,唐牧荑揉他低垂的脑袋,“是我自己想要的,不怪你。” 她说着拉着他的手指,“但是也许不会有事,我们试试好不好?”

    “阿荑,只有你是我赌不起的。”他把她箍在怀里,力气大的几乎将她碾碎,“你说过不会留下我一个人。”

    唐牧荑做完手术出来的时候,容颜憔悴。医院做完人流,要你自己走出来,唐牧荑双腿发软地站在那,眼中蓄着泪看他。

    唐世慈拦腰抱起她,面色也惨白难看。有人哄就会越加脆弱,唐牧荑趴在他耳边小声地哽咽,“你个畜生,凭什么快活的是你。”不解气地揪他耳朵:“我痛啊。”

    唐世慈“嗯”了一声,声音痛苦,音调都变了:“我是畜生。”

    有些时候一件事情往往你不在意的时候,那件事就悄无声息地潜伏,你做你该做的事,不必理会它,它也不会干扰到你。而一旦当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开始大张旗鼓得进犯起来,张牙舞爪地冲进你的世界,你被它弄得措手不及,却又不得不屈服下来。

    因为这是命。

    唐牧荑感觉最近越来越不舒服,她不想唐世慈担心,但还是在家里晕了过去。

    唐世慈回来的时候,她面色青灰地躺在地上,嘴唇青紫,指甲都发着紫。他站在那里,浑身僵硬,那几秒的思维完全空白。等缓过神来,才敢走过去,拼命地告诉自己,她还活着,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唐牧荑确诊心衰。病床的那头被抬高,需要高枕卧睡。半夜里总是突然憋气地惊醒。

    她每次惊醒过来,都看见唐世慈沉着一张比她还要难看的脸,她是微微发着青紫,他是惨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世慈,你坐下来。”唐牧荑平息下哮喘,有些无力地叫他。

    唐世慈弯腰站在她身侧,揉她正坐起来的背。

    唐牧荑看他漆黑的眼,握着他的手:“我会好的。”

    她吐气微弱,双手有些浮肿,却坚定地抓着他的手:“你不要怕,我一定会陪着你……”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