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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偷欢第17部分阅读

    到天光微亮,太阳出来,才下了高架。赵海神色紧张起来,他拨通乔木的电话,那头的人只一声响就接了起来。赵海心里得意觉得这次赌对了:“乔木,时间提前,五个小时之内我要看见钱,记得只准你一人过来。”

    十乔门是个荒弃的废宅,之前赵海在乔木手下做事的时候,作为交货地点用过两三次。乔木来得很快,赵海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还没有坐热。大门响起敲门声,赵海站起身,示意虎子去开门。

    虎子透过猫眼往外看,只一男人站在门外,他打开门搜了一遍乔木的身体放他进去。乔木走进去就看见唐牧荑坐在大厅正中央的那张木椅上,身上缠着绳索连同木椅一起缠住,脸色难看,也不抬头看他,闭着眼睛像是昏了过去。

    乔木当即沉下脸来:“赵海,我说过不能动她。”他说着要走过去。

    “站住!我的枪一定比你快,要不我们试试。” 赵海站在唐牧荑身后,用枪抵在她的太阳岤,他拿枪的手用力,把唐牧荑的脑袋戳得往左侧偏去。

    “还没死,你急什么。”他说着伸手到唐牧荑身前,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唐牧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乔木,眼神陌生。

    “钱呢?”

    乔木把左手的手提箱放下,赵海朝虎子扬了扬下巴。虎子把手提箱拎到赵海面前打开,里面满满的纸钞。

    “很好。”赵海大笑起来,让虎子端着枪看好唐牧荑,他自己走到乔木面前,用枪抵住乔木的脑袋。

    他兴奋非常,用枪托砸乔木的脑袋,额上被他猛砸出一条口子,乔木却还是面色不改站在他身前,眉头不皱一下。他气乔木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绕到他身后踢他膝盖内侧,乔木被他踢得跪下来。

    “乔木,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赵海左右摇晃着枪,“你说我先废你哪条腿好?”

    “要不就和我一样,先来条左腿。”赵海手指用力扳动扳机,乔木的左边大腿现出一个血洞,血流了出来,他抿起嘴闷哼一声,眼睛却不离开她。

    赵海被鲜血刺激到想起当时的自己,变得焦躁起来,大声吼道:“怎么不说话,求我啊!”

    赵海低头看他的眼睛,见乔木一直看着唐牧荑,恍然大悟:“看来不止要在你身上开个洞,她也要。”

    “乔木,就是因为她,你才会像现在这样,被我指着太阳岤任人摆布。”他说着朝唐牧荑举起枪,“看在你提拔过我的份上,我今天帮你除了她。”

    “砰!”

    赵海低眼看枪口,他还没有开枪。

    “海哥!”虎子大叫着朝他扑来,赵海低头往下看,胸口鲜红一片,他惊恐地望四周,有不少的枪支从窗子眼塞进来,“乔木!”

    赵海举枪朝乔木打,只动作了一半,就被人打在食指上,手指断裂,枪滑了下去。他支持不住倒下去,跌落在乔木的脚下,看见男人跪着俯视下来的眼神,像两年前一样,狼一样的眼神,就像自己是死人一样。

    “海哥!”赵海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好远好远的声音。他有些累得想闭上眼睛,却又觉得不甘心。

    “海娃子。”

    “海娃子。”

    “谁?”谁在叫他,赵海张着嘴转头看。

    “海娃子,快回家,你家阿母又要骂你了。”那个老妇人颤颤巍巍走过来,蹲下来摸他的手,“看这瘦的,你阿爸又要怪你阿母太宠你,不好好吃饭。”

    赵海扯着嘴笑:“你看见我阿母了?我阿爸也在?”

    “都在,快回来,我们都等你好久了。都快过年了,一直看不见你的影子,总算找到你了,走,老姆带你回家。”

    “诶,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唐牧荑被人松了绑,她有些累站不直身,只微微站起就朝旁边磕去。

    虎子站在她身侧,他面上有还未褪去的伤痛,却还是放下枪扶住她。他小声对她说:“我不知道会变成这种样子,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让海哥伤害你。”没等她回答,他就松开她转过身,蹲下去擦赵海脸上的血。

    他身体高壮,蹲下去像座伟岸的山。唐牧荑忽然明白,这种人虽然很傻,走错了路,但本性总还不是全坏。

    乔木被人扶着走到她身边,靠近她的时候脸上就露出笑意,眼神温柔,和刚才判若两人。他把她揉在怀里,手指都是微微地抖,像失而复得的欣喜。

    “我们回去。”他松开她,拍她的背让她先走,“我腿上有伤,你先出去,我马上出来。”

    唐牧荑低头看他的腿,皱起眉头,只看了一眼被人拦着的虎子:“赵海已经死了。那个人你就放了他吧,他还不算太坏有帮过我。”

    “好。”乔木点头。

    唐牧荑走出去,有许多生面孔,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人。她低下头钻进车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地上的霜,觉得哪里不对,停下来看了眼四周,直到有人喊了她一声,才回过神。

    坐在驾驶座的青年等她刚坐下,就发动车离开。

    “不等等他吗?”

    “不了,乔哥说我们先走。”那人带着鸭舌帽头也不回地说。

    车子开了三分钟左右,唐牧荑突然开口:“我有东西拉下要回去拿。”

    那人拿着手机递给她:“打个电话吧。”

    “我藏得偏,他们要费些时,还是自己去拿。”她不好意思地笑,“麻烦你了。”

    “没事,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那人说着开始调头。

    守在门外的人看见他们的时候有些吃惊,拦着她不让进。

    “有什么好瞒着我的?”唐牧荑横冲直撞,他们不敢动手,费了些力就进了去。

    唐牧荑以为自己已经很熟悉乔木的那张脸了,却还是又一次感到陌生。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十分骇然,看见她惊地站起来,腿上有伤晃了下被身旁的人扶住。唐牧荑被他吓到,却还是咬着牙低头看,虎子跪在地上,身下都是血,肩背发着颤,极痛苦的样子。

    她是医者心肠,见不得人受痛,她走过去蹲下去看虎子的脸,面目已经被打的浮肿。虎子感到有人靠在身前,睁着肿胀的眼睛看她。

    “虎子有错但是帮过我,算他无功无过,你放了他吧。”

    “好。”

    怕男人再食言,唐牧荑守着和他一起走,他们走的时候,虎子叫住她:“你叫什么?”

    虎子极力睁大红肿的眼睛想看清她,却还是只能看见血糊的一片,他有些焦急地伸出手探她。唐牧荑蹲下去,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见他露出笑容,哭笑不得:“傻瓜。”

    唐世慈腿受伤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养伤,那些陌生的人又消失了。唐牧荑本就身体不好,索性辞了玩票性的工作,留在家里照顾他。

    两个月后,唐世慈已经能站起来行走。

    唐世慈觉得唐牧荑最近有点疏远他,平日还好,夜里却十分明显。他每次搂她,她都会僵硬,然后些许颤抖。一开始还好,现在几乎是立刻躲开,问她怎么了,她都会说怕踢着他的腿。他说没事后,她还是会躲,很干脆的样子。

    晚上,等唐牧荑吃完饭,唐世慈就站了起来把她抱起,看她皱着眉头很抗拒的样子。

    唐世慈没有办法把她放在沙发上,蹲下/身问她:“最近怎么了?”

    唐牧荑看了他好一会,像是下定决心地开口:“我有件事要问你。”

    唐世慈抬头去亲她的嘴,被唐牧荑躲开。

    “我一直想问你,你脸上到底哪里动过刀?”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笑了:“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你以后嫌弃那里,不亲它怎么办?”

    唐牧荑捧住他的脸:“其实你怕的不是这个。对不对?”她凑到他耳边:“乔木。”

    “怎么突然叫这个名字,很不习惯。”男人退开脸,神情坦然地看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做这些,我马上就要退下来,往后都不会再用这个名字。”

    “我的世慈虽然喜欢欺负人,但是却很善良。就算他变了很多,但至少对我不会那么狠心。”唐牧荑摸他的脸,“我每天晚上睡在你身边都觉得好怕。”

    “那天赵海把我带到十乔门的时候,其实你们已经到了。我理解你没有马上冲出来救我,你不想打草惊蛇,这我信你。但是为什么在屋内的时候,在他打断你腿之前,不提前制止他,他们一直都在屋外,就守着他开枪打你的腿,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苦肉计,让我更爱你吗?如果你一直都是他,那么你就不应该怕,我怎么可能不爱他。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猜来猜去就只有一个原因,你想让我觉得这是我欠你的,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到了那里?”

    “那天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地上的泥土很软,踩下去就是一个极轻的脚印。而且刚好是早上,结了很厚的霜。然后我发现除了屋子周围的那些脚印是刚踩上的,还有些脚印却是被霜盖上了,那里人很少,不可能一两天之内一下子有那么多人。所以我就猜,你们提前一天去了。”唐牧荑看男人沉下来的脸,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乔木,你心太狠。如果赵海当时开的那枪对准的是你的脑袋该怎么办?或者是对准的是我又该怎么办?”

    “不会,我清楚他的习性,他肯定会先对我开枪。而且我和他们说过,如果对准的是你,就立马开枪杀他。”

    “那就更可怕了,你连你自己都狠的下心。其实你做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他,那我肯定会对你死心塌地。不过这也没差,我还是骗自己你就是他,可我装不下去了。我生病的时候你照顾过我,现在我也照顾你了,可能没有你做得好,但看在我也真心待过你的份上,就扯平了,好不好”

    “阿荑,我就是你的世慈,你还要怀疑多久。”男人说着想伸手楼她,她抓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不,当初我就不该信你。我简直太蠢了,竟然相信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连怀疑都没有。”唐牧荑无地自容地掩住脸,六年前的自己疯了一样地想他,痛苦非常。楚妍恨她,她更恨她自己。如果她没有犹豫不决摇摆不定,早就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的话,或者说不去瞒他,那么世慈就不会死,是她亲手把他害死。所以突然有人告诉她,他就是世慈,而且真的说出了那么多两人的过往,虽然模样有些变化,但是寻常的动作却是有些像,除了最初时的信以为真,和后来留了心地小小观察后,她就从没怀疑过他,她不愿怀疑。

    直到赵海清楚地告诉她,乔木九年前进了北城,可是世慈八年前出的车祸,怎么可能九年前就进了北城,那个时候他分明还在家里。

    唐牧荑想起乔木手机里的号码,他分明就不是他。

    可是她还是不敢就凭这些怀疑他,时间的事有可能弄错,号码的事也有可能真的有人会记自己的号码。她离开世慈四年,之后才短暂的相聚,她所知道的的世慈,只有和她在一起时的体贴和霸道,其他的事还不如叶娘了解。所以她还是不敢怀疑乔木,她没有直接问他,如果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那会多伤害他,她是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忍受心爱的人竟然怀疑自己是个假的。而且乔木如果真的不是世慈,那么他既然决定骗她,怎么可能说真话。

    “我前段时间找过于舒阳,因为爸爸和楚妍的事。他们死的时候我没有守孝,但我总要知晓原因。他那天言辞有些闪躲,我觉得有问题,一再逼问他才说‘楚妍死得蹊跷。’我就问他最后一个见她的人是谁,他说是你。”

    唐牧荑说完,男人有些无奈,好像她无理取闹一样:“阿荑,他只是看不得我们好。”

    唐牧荑摇头:“的确因为阿城的缘故,他很不喜欢我,甚至是厌恶。但我之前和他处了六年,我知道他的为人,他不会做这种事,他更不会负了阿城的心意。他告诉我楚妍的病情虽然危重,但是他有九成的把握她能活下来。她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照道理说不该怀疑你,但她死得太突然,他觉得不对,多了心去验最后抓着呼叫器的手纹,那手纹既不是关月的也不是楚妍的。”她说着抬起头,“那天回来后,我骗你用玻璃杯喝水。我抱着侥幸心理,只希望不是你,可是结果真的是你。”

    “我不能说楚妍真的是你杀的,但是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世慈会在那个时间去抓呼叫器,可呼叫器却没响,而楚妍又恰好死在那段时间里。”唐牧荑缓缓摇头,声音哽咽,“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来为你开脱。”

    “就因为这些你就怀疑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楚妍死的时候,你抓了呼叫器,呼叫器却没有响?”看见男人皱起的眉,唐牧荑敛下眼不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我猜不出来,难道是她不肯让我们在一起。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我也总算知道我母亲林晚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她不喜欢我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就只因为这些?”

    “我不相信我的世慈会这样对她,她是他的妈妈。”

    “你要我信你,你总该给我个信服的理由,让我可以继续信你。”见到乔木难看的脸色,她绝望地闭上眼:“我猜的没错,你真的不是他。”

    “你为什么要骗我?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不该总是摇摆不定,我不应该骗他,我应该早就告诉他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他。”

    唐牧荑泪眼婆娑,见乔木皱着眉头不说话,惊慌起来扑在地上,拽他的腿:“是不是他不要我了,我总是说不喜欢他,他一定是嫌我烦了。是不是?”

    她说的时候脸色惨淡,乔木怕她发病,想把她抱起,被她推开:“你还是不要碰我了,我这么不干净,他一定不会喜欢。”

    “阿荑……”

    “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找他,他不原谅我,我就自己找他。”

    乔木不忍看她,遮住她流泪的眼睛:“阿荑,忘了他吧。”

    “不!”唐牧荑尖声叫道:“我连骨头里都刻着他,怎么忘?怎么忘?乔木,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

    “他说已经不想见你,你也找不到他。”

    “你走吧,他既然不肯见我,那我就自己去见他。天上地下,我都要找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乔木二十岁时开始接管几家小型娱乐场所,那天他和兄弟庆祝,喝得有些高,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那些没有义气的家伙都已经散去。他跌撞地站起来,不小心把满桌的空酒瓶掀翻。

    他喝得迷糊怔愣地站在那里。酒店里的服务员站在一旁,面上有隐隐的怒气,却不敢言语。后来有人拍他的肩,他转过头去没有防备,被那人一拳打在脸上,然后就是腹腔。他痛得蹲下去,刚才入肚的酒水全都吐了出来,酒也醒了一半。

    那人等他吐完,揪住他的后领,他顺势站起身,回头看见少年青涩的脸,眉骨处却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从右侧眉骨贴着眼睛一直滑到耳迹。乔木确定那伤要是再偏上几分,少年的眼睛就会瞎了,现在倒也不差,硬是添了几分硬气,显得血性。

    乔木想着的时候,少年打过来,他酒醒了大半,自然不会再任他打,他也用了十分的力挥向少年。两人都退了几步,弯下腰喘着气。

    乔木吃过几次亏,这种痛受过好几次,适应过来后迅速直起上身。少年见他直起身,也咬着牙站直了看他。乔木知道自己出拳的力气不比少年少,见他此刻强忍着痛面无表情的行径十分可爱,忍不住扯起嘴角笑。

    少年却是黑了脸,又想向他打来。乔木看清少年穿着厨师的衣服,摆手道:“我喝得有点高,不是想闹事。”他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反常,竟然解释起来,“多少钱?我赔。”他不看少年僵住的脸,掏出钱包往收银台走。

    乔木走的时候,少年蹲在外面的花坛上抽着烟,有点萧条的样子。乔木有些不快,才多大点年纪就不学好。他却忘了自己十七岁的时候早就坏事做尽,比起少年来更是不堪。

    乔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