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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女如意第38部分阅读

    狗,又是家丁,早就吓得傻了,也没注意他身后的人群里是不是真的站着他府上的家丁,只是琢磨着,拉出去溜街,还要叫喊些辱她名声儿的话儿,想想村里人瞧见后的反应,今后她的脸儿还要不要?这简直比让她挨大狼狗咬一口还可怕,她立时瞪大了眼睛,大声道:“你、你胡来,仔细我衙门里吿你去!”

    嘴里说着这话儿,心里头却一点儿底气也没有,想想季家老大在州府做着官,就是县衙的人,也开罪不起他屋!别说是自个一个农妇,得罪啥人,也不好得罪财主跟官老爷啊!偏他屋,财大气粗不说,还有个当官的老大!

    季敏兰耸耸肩,“要吿我?也成啊。”又朝人群里吩咐:“直接送去公堂上,赶今个就叫县老爷审一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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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风波平定

    李氏登时败下阵来,垂丧着脸儿叫道:“我回村去,马上就走,还不成吗!?”算说着话儿,挤着眉眼,余光打量着季敏兰,灰溜溜往外疾步走。

    季敏兰手里把玩着铁链子,在李氏擦肩而过时,不紧不慢问:“砸坏的物件儿,怎么说?”

    “好了好了,季小兄弟,算婶子怕了你了,成不?”李氏顿时停了脚,回过头来,苦笑着看他,恳切地求道:“咱们好赖还是同村上的乡党,做啥把婶子一个老婆子逼到这份儿上?”她拍着胸脯,气苦地说道:“想婶子跟你爹娘,那也是有些个交情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儿,再别难为婶子,成不?”

    “不成!”冯卓秀摇摇头,铿锵地说道:“闹罢了,想走?没门!”

    连如意也在旁忿忿地接了话儿,“我铺子里的物件儿,全要赔来!”

    一抬眼,正对上季敏兰看向她的眼神,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陈宣静静在旁看着,自季敏兰发话儿以来,眼见着李氏欺软怕硬的大变了脸儿,再也没了先前的张狂模样,他便默默退去了一侧,再没张口。自打阿才拉着那只狼犬寻来,他便知道,这里,他已起不上半分作用,识趣地退让去一侧,只是抿着嘴儿,定定注视着人群正中的季敏兰。

    方才季敏兰与如意相视微笑的那一幕,毫不意外落在了他眼里,直觉得刺目的紧,一时之间。心头暗暗的很是懊恼,只恨自个没有季敏兰这样好的家世背景,足以使他嚣张跋扈却无后顾之忧,又恨他今个实在是太窝囊。无论怎么努力,也没能帮上如意的大忙。

    可季敏兰一来,完全扭转了局势。

    自两年前相识起。每每对上这人,他便感受到无形的巨大压力与憋闷,个中滋味,不提也罢。

    眼下,李氏虽败下阵来,可他心里,很是不好受。只想寻个由头速速避开了季敏兰,离开这里。

    可他偏偏走不得,眼下,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憋闷苦楚,沉默以对。

    如意从柜台上走出。把两张纸往李氏跟前儿递,“里头全是给你毁了的物件儿。”她晃动着纸张,“另一张,是认罪书并着做赔的保证书,你在纸上签字画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前头给季哥迫着,三天两头写些个赔罪书跟保证书,这会儿,她也学了个十成十。

    关倩倩从一头走了过去。从如意手里接过纸张瞧了两眼,点点头,她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冷冷瞧着李氏,徐徐说道:“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儿的胡言乱语,只是这些个物件儿。非赔偿不可。”

    季敏兰轻唤一声儿‘旺财’,李氏便软了声儿,“我画押,画还不成吗!”她心里抱着侥幸,今儿若不上衙门,来日方长的,只要和离的事儿搅混水,铺子的事,不定还有转圜,她屋不松口,谅关倩倩也拿她没辙,这事儿,就是今后官府上去,也是扯皮事儿一桩,她凭啥叫官老爷相信没取大勇一分钱,没用赵家半个子儿?

    可她今个忌讳着季敏兰,生怕他帮着关氏从中周旋,再大的亏也先认了,忙就上前儿去,利利索索按了手印。

    关倩倩接了李氏按了手印儿的保证书,转向季敏兰,他俩个头相当,视线平平对视着,略朝他笑了笑,叹道:“季兄弟,今个,又得多谢你。”这一句,与其说是谢话儿,不如说是感慨话儿,口气一点儿也不轻松。

    心里发愁着,欠下的人情债这样多,今后她跟如意拿啥偿还?

    季敏兰摆摆手,转而问她打算如何处置李氏,就此把话儿揭过。

    关倩倩寻思一阵儿,笑着跟他商议,“我看,也别放了她,这县衙,非去不可,端看县老爷怎样判。”长痛不如短痛,索性连着和离的事儿一并拉扯清楚。

    否则,今儿息事宁人,明儿季敏兰不在,保不齐李氏又变一张脸儿卷土重来。季敏兰这人的家世背景,她是知道的,在赵家村已算是十分了得,因有个州府做官的大哥,即使在县里,也不容小觑。

    仗势欺人也好,威逼恐吓也好,不择手段也罢,对付李氏这样欺软怕硬的妇人,仁慈地说教与商谈统统不好使,非得季敏兰这样的人出一次面才顶事儿。

    惊的李氏频频大叫,“我刚才画了押,还去衙门做啥?”她盯着关倩倩,气急败坏的,“你个臭不要脸儿的,少撺掇着季兄弟为你谋算!”又殷切地看季敏兰,急道:“她这是一贯的手段,过河拆桥,利用你哩!千万别上了她的套,阿如,那已经是定了亲的姑娘咧!”话说着,仍不往一脸鄙夷地往陈宣脸上瞄一瞄。按她想的,季敏兰一个十六七的大小伙,不是暗暗看上了关氏,那就得是瞧上眼了如意,要搁平常人,谁为旁人屋里的鸡毛蒜皮这样上心?

    陈宣霎时把头低了下去,许是今个发生的事儿多,他不想,也不愿再面对任何人异样的眼光。

    季敏兰听了李氏那话儿,笑容骤敛,转眼看如意,没好气地白了白她,“笨蛋,你说?”

    如意寻思着,与季敏兰说:“我听我二姐的,去官府!叫你府上的家丁把她押去官府!”算说着,朝陈宣望去,向他打打眼色,示意他,前头朱婶儿亲自走了一趟,县老爷只消听了和离的事儿,便知道是她们了呢。

    陈宣点点头,轻轻朝她扯出个微笑。

    李氏见她们只顾商议着,根本没人将她说的话儿放在心上,急的直跳脚儿,暗骂季敏兰是个傻的,心里更是发起了慌,知道今个大难临头了,多了个季敏兰。她哪里斗的过关氏这群人?马上就鼻涕眼泪儿地,呼喊着往外跑,却冷不丁给冯卓秀拦在了门口。

    到了这个时候,李氏也就奋不顾身了。一面挣脱着往外冲,大骂道:“你们这是扣人!还有没有个王法啦!个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娘哟!”

    她只顾奋力喊着。围观的人群却只是当瞧热闹,纷纷往她脸上指点着,因李氏前头实在是太泼辣蛮横,又是骂咧,又是打摔,直把关倩倩跟李裁缝逼得没了法子,早就有人瞧不过眼。季敏兰牵着狼狗来教训了她一回,不仅没博个同情,还得了众人一致的叫好,这会子,哪有人偏帮着她?

    李氏哭哭啼啼的一阵儿吵闹声刚尖锐地响起。人群中忽然起一阵儿马蚤动,顷刻间,门外拥堵着的人群向两侧让出一条道来,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疾步走进来,一见李氏这架势,怔住。

    刚要开口,李氏便又叫喊起来,他皱了皱眉头,出大声儿喝停她。一挥手,立时上前来几个官差将众人团团围住。裁缝李氏跟在他后头絮絮叨叨挤了进来,手指着李氏,“就是这人,来铺子里大叫大闹,砸了不少物件儿。”她往后瞧着。“乡亲们都能作证!”

    这话一起,人群里,几个婆娘立时参差不齐地出了声儿,‘对,大家伙都能作证!’。

    中年捕头环视一圈,看见季敏兰,稍有些意外,很快冲他点个头,抬手一挥,朝衙役们吩咐道:“把这妇人带走!”转向关倩倩几人,“谁是这铺子的老板?”

    关倩倩闻言,走上前儿来,抿唇道:“我便是。”

    捕头点点头,与她询问了大致的经过,便说是今个时候不早,先将李氏收押,请她明日一早去县衙过个堂。

    李氏早就吓傻了眼儿,万万没想到,来县里,咋就惹上了这样大的事儿?衙门里竟真来了人!腿一软,险些坠了地,这会子脑子空白着,连喊也忘了喊,脸上只是怔怔地,直到被两个捕快一左一右捉住,才‘嗷’的一声儿喊叫开来。

    霎时,人群拥着官差们浩浩荡荡离去。

    眼见着李氏被衙役拿了下去,裁缝李氏忙跟出去,远远地朝她啐一口,大声儿骂她:“活该!”转身回来,摇头气道:“没解气!”

    如意几个见状,纷纷笑开。

    没了乌压压的人群,铺子里登时亮堂提来,燥热沉闷的气息也随着人流的离去散了开来,喧哗过后,铺子里重新宁静下来。

    事到此,如意终于松出口气儿,虽然闹腾了大半天,可这扯皮事儿总算过去了,没白受气!经过今个这么一闹,旁的不说,李氏打砸闹的,非得吃上官司不可,今后再想来,非要掂量着。

    明儿二姐上了堂,连着和离的事儿一齐说了,往后李氏再拿她们没半点法子。

    眼瞧着季敏兰,嘴角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再次谢他,“季哥,今儿多亏你!”又看李氏,“还有李婶儿,捕头来的不早不晚,正巧!”

    得了季敏兰一个撇嘴的表情,“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诶?”如意忙拦他,痛快地大方了一回,“季哥,为了感谢你,今儿晚上,我和我二姐请你下馆子去?”

    季敏兰摇摇头,哼道:“你还是攒着钱儿,留着吃包子吧。”

    如意咧咧嘴儿,“季哥,你咋还记恨那一回的事儿?”

    他耸耸肩,“真有心思,赶明儿多做几个菜酬谢我。”

    如意一愣,马上点点头,跟冯二哥两个送他到门口,转身上台阶时,却不见冯二哥跟着回来,她往后瞄了一眼,见冯二哥追着他出了巷子,拍拍他肩头,一脸愧色,嘴巴一张一合,不知说些什么话儿。

    笑了笑,进铺子去,正想说宣哥出来的时候久,这会儿该回学里去,四处瞄一阵儿,却瞧不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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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稍有改观

    关倩倩跟李氏说话儿的空儿,睨她一眼,“刚你送季敏兰时,陈宣后脚儿出门去,你没见着?”

    如意摇摇头,怔怔寻思一阵儿,抿唇回她,“没瞧见。”紧接着问:“二姐,宣哥走时,是不是不高兴?”

    关倩倩见她这样,长长叹出口气儿,直觉告诉她,陈宣因季敏兰而不高兴。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俩岁数相当,又同在县学念书,偏季敏兰跟如意又是旧友,今儿陈宣在场,虽尽了心力,可他的个性,应对起李氏来,实在勉强,却是季敏兰没费功夫,三两下拾掇了李氏,他毕竟是个男娃儿,两相比较,心里头哪能没有疙瘩?

    如意心里起了忧虑,闷声儿拾了笤帚,一下下扫着地,二姐方才没吭气儿,她便知道宣哥走时生了闷气。

    宣哥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他总是挂着笑容,总是顺着自个儿,有什么事儿,从也不耍脾气闹性子。

    可今个不一样,李氏嘴上不饶人,今儿就属宣哥给她骂咧的最惨,受了一肚子窝火气,这个时候儿,委屈已经来不及,哪还能高兴的起来?

    她还是了解宣哥的,李氏骂的那些话儿,宣哥听了,不痛快,他这会子恐怕心里不舒坦,也就是不愿叫她担心,自个悄然离去。

    门帘一闪,冯卓秀进了门,习惯性上里间儿去取水喝,见杯碗碎了一地,心痛地瞧着地面,摇头叹了叹。出来眼瞧关倩倩,“明儿公堂上去,知道咋应对?李氏画了押的赔偿书收仔细了?”寻思下,又不确定地问:“这会子要不要再去县丞府上拜访一回?”

    李氏骤然听见他说起县丞。寻思一下,也就猜测出了,关氏必是拜托了亲家朱氏上县丞那头走动去。本想开口,见冯卓秀一脸郑重的,也就先压下话儿头,只听关倩倩摇头道:“旁的我心里有数,唯独县丞府上,咱们又不相识,怎么好莽莽撞撞上门去?”

    如意忙道:“冯二哥。朱婶儿亲自去求一回情,县丞夫人当朱婶儿面应承下来的事儿,一准有谱呢,明儿二姐上公堂,报了姓氏住处。只消再说了和离的事儿,县老爷也就明白了呢。”

    冯卓秀点点头,四下看看,奇的问如意:“陈宣走了?”

    如意点点头,嘴张了张,蓦地又闭了。

    冯卓秀也就笑着捏捏她的小髻子,“难为他今儿出了不少力,也就是性子温顺些,倒反叫李氏欺他文秀……”话儿到这儿。打住,宽慰如意,“不碍事,你也别惦着,男子汉大丈夫,几句难听话有什么受不了的?明儿公堂上的事儿毕了。二哥上县学去探探他,好好与他说道说道,开解开解。”

    李氏也叹,“他一个读书人,叫那泼妇来来回回地辱骂,脸儿上哪能挂的住?就冲这个,赶明儿卓秀去了非得好好谢他一回。”想到什么,嘶了一声儿,问如意:“后来进门来的,就那牵着一条狼狗的少年,是你们姐儿俩前头一直说的季家的?”

    如意点点头,本没心思与她细说,可今个李婶今儿跟她们同进退,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便解释道:“今儿我上外头去喊冯二哥,赶巧儿碰上了季哥,他一听铺子出了事儿,立即跟冯二哥一同来了。”

    说起这个,眼瞧着冯卓秀,“冯二哥,你今儿怎么跟季哥在一块?”

    冯卓秀眼睛闪了闪,脸上现出一抹窘色,当着李氏面儿的,唉声叹叹气,没吱声。

    自来县里,学本事归学本事,他一刻也没忘了爹娘的叮咛,更没忘了自个的身份,身为阿如亲亲的二哥,妹子的事儿,他比谁都上心,眼瞧着姓季那小子对阿如的事儿样样上心,便警惕起来了。

    阿如这头,他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季敏兰,他摸不清他的底儿,更瞧不出他存了个啥样心思,他真要是把阿如当了个朋友,一直以来仗义相助,那么他二话不说,必须把他当成半个兄弟,可问题就在这儿,他要是对阿如存了别的龌龊心思,存了轻佻的动机,又见自个这当兄弟的不管事儿,岂不是胆子更肥?

    关大姐这人,啥都好,就是对这些个事儿上头,太大咧,寻常跟他开个玩笑都不避忌着,这事儿跟她商议,她一准儿不当回事儿,指望她盯着阿如,等今后事儿出了,就晚了!所以也就没跟关倩倩提。

    跟季敏兰接触了几次,只觉着这小子脾气臭,架子大,浑身上下透出些财主富户的势力德行,很不招人喜欢,远没有妹子形容的那些个实在、仗义、热心肠的特质,反正,他是暂时没瞧出来。

    今个借口出门去,身上揣足了钱儿,索性到张家巷子里去喊他,邀请他上酒楼里去吃个饭。

    男人跟男人之间,利索!有个啥事儿的,几句话儿的功夫也就能掰扯个明白,短短的几次会面,他也瞧出季敏兰是个痛痛快快不墨迹的,借着请他吃顿饭,喝一杯的由头,一来,感谢他这一段儿对如意,对铺子的帮助,二来,借着这顿客气饭的功夫,警告警告,提点提点他,真要对阿如动个啥歪心思,可别怪自个给如意当兄弟的先翻脸儿不记情。

    他倒是答应的爽快,这头他刚把自个是如意二哥的身份表明,他马上笑眯眯应了下来,并且,接下来的言谈间,多了几分亲切,与前几次会面时的冷淡相比起来,简直变了个人,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心里却也受用。两人本合计着酒楼去,偏情况有变,铺子里就出了事儿。

    只是,没想到他也一同跟了来,还当着众人面儿,把李氏治的一愣一愣儿的,很叫人解气。经了今个的事儿,没有任何理由的,直觉这小子虽然跟老实诚恳搭不上边儿,却真没他前头以为的那样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