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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女如意第41部分阅读

    想起宣哥,她忙收了杂念,转身抬脚往回走,心里揣摩着:宣哥昨个出门去。今个总该在学里,一会儿见了他,和他说些什么宽慰话儿好?

    正想着。冷不丁被一个温声打断。

    “阿如——”

    她登时停了脚步,惊觉这声音十分耳熟,仔细寻味着,心里头便能断定了,一扭头,四处张望一下,视线就定格在柳树下。

    惊讶的同时。她喊道:“宣哥,你咋在这儿?”

    陈宣穿着一件月色的棉布衫子,青色的缎带将头发一丝不苟束着,仍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清爽,只是惯来挂着笑的脸上。今个瞧着却有些落寞。

    他背着手站在树下,目光只是盯着如意手里的食盒,半晌没回话儿。

    等如意走近一些,他才收回目光,“阿如,知道你每天这个时候要进城,我专门来等你。”

    不巧,也瞧见了她跟阿才的会面。

    如意笑了笑,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本还要去县学,可宣哥已经寻来了,她扬着笑脸儿说:“宣哥,你来的巧,我正要上县学给你送饭去。”又问:“昨儿下晌你上哪去?我去寻你,你不在。”

    陈宣抿了抿嘴。轻声道:“上外头散了散心。”

    如意点点头,“宣哥,那天多亏你,我跟卓秀哥本说来瞧你,可赶上拾掇铺子,第二天又马不停蹄回村给我哥和嫂子报信儿,耽搁了三天,昨个一回来,就上县学寻你去,偏你不在。”

    陈宣听了,突然如释重负起来,沉闷的脸上稍微露出些笑意,“只当你忙着绣花,原来是回了村。”

    如意听他这样说,叹口气,歉意地看他一眼,“宣哥,你快别这样说,绣花再重,还能比看望你重?这一回,你为着帮我和我二姐的,没少受李氏咧刮,我早该来看你,也就是回屋一趟,耽搁了。”又问他:“宣哥,那天你一走,我就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这几天过去了,你好受点了不?要不是冯二哥去了州府,今个也跟我一块来瞧你哩。”

    “不好受,是因为你总也不来寻我,今儿你来看我,就没事了。”他一字一句如实地说着心里话儿,澄明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如意,“阿如,咱俩的事儿,我认真想过了,我想,早点把日子定下来。”

    如意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抬头看他,“宣哥,你今儿是怎么了?”

    陈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又问:“阿如,你想没想过,咱们定亲,是为了什么?”

    如意错愕了一下,一时之间,也不知他是问定亲的原因还是定亲的目的,只得实话实说地回他:“是为了成亲呗,为啥定亲的,是因为我大哥欢喜你,喜欢你性子温,懂礼貌,孝敬你娘。”

    “那你呢?”他脸上陡然升起些期待,追问道。

    “宣哥,”如意抿了抿嘴,关心地问:“你今儿到底怎么了?怎么问的话儿,都怪怪的?”

    他怅然地叹了口气,“如果我不念书,不考功名,你还会不会嫁我?”

    如意笑一下,“我大哥原本也不看这个,才不是因为你念着书,才允下亲事。”

    他点点头,“若是我考不中功名,你嫌弃我么?”

    如意收了笑,奇怪地看他,“宣哥,你咋又说怪话儿,前头不是说了?不为着书生的名头。”

    陈宣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明个我就写信跟我娘商议,咱们早早把日子定下来,好不好?”

    “阿如,”他低声道:“我想早日跟你成亲。”

    如意这下全明白过来了,朱婶儿是个爱面子的,她原先的心思,想等宣哥考中了明年的府试,再上门定日子,宣哥绕了个大圈子,原是想在参试前,把亲事提前了。

    饶是心里头本就有了嫁宣哥的准备,这时候听了他的提议,仍觉得突然,以及突然萌生出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几次想张口反驳个,可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不为旁的,只是因为,面对此时此刻认真的宣哥,她实在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反驳他的话儿。

    宣哥本就是个聪慧的,他今儿来,显然是有了准备的,一连串儿问出的话儿,句句将毫无准备的她逼至无路可退,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没了退缩的理由。

    强露出个笑脸儿,“宣哥,我兄嫂还不知道这回事,我父母也在世,这事儿,还得朱婶儿跟他们商议。”顿了顿,补充道:“大人们定就成,我这儿,没啥说头。”

    陈宣见她强笑着,听了他的提议,脸上并不雀跃,心便沉了沉,他忍不住问:“阿如,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如意脸一红,望着陈宣一脸的认真,突然想起,有那么好几次,宣哥也是一脸认真地对她诉说着思念,她当时只觉得害臊,连带着,埋怨宣哥太过失礼,可到了今个这个时候,她才是突然觉得,宣哥的认真,一点也不轻浮,反倒是自己,才是每每矫情的那个。

    她想,往日她总是逃避着,从也没正经表过态,喜欢不喜欢,本该向宣哥一样,认真的,大胆的告诉他一回。

    她喜欢宣哥脾气好,性子温,孝敬长辈。

    可就在快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冷不丁顿住了,寻思着,这不是跟大哥瞅上宣哥的理由一模一样?

    前几日她回了一趟家,这次家去,眼瞧着关大哥跟梅花嫂子相亲相爱,夜里梅花嫂子对她诉说着平淡生活中和大哥之间的甜蜜温情,她好像豁然明白了点儿什么,好像知道了,喜欢不喜欢,跟定亲不定亲的,不是一码事,要不,他对宣哥,怎么没有大嫂对大哥的甜蜜,羞涩,却总牵挂着的情绪?

    她隐隐觉着,她喜欢宣哥,只这些个理由是不充分的,可让她说出些旁的,她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在陈宣的沉默盯视下,她咽了口口水,低声说:“宣哥,快别说这些个臊人话儿,咱们不是定了亲么。”

    陈宣闻言,惯来温和的眼神突然间多了不常有的锐利,如意被这眼神盯着,一阵儿说不上的突兀跟紧张,

    陈宣沉默了一下,最终遗憾地笑笑,见她闷着脸儿,仿佛做错事儿一般的沮丧,到底有些不忍心,伸手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捏捏,“阿如,你性子沉,说不惯那些话儿,方才叫你说,有点儿难为你了,我只是最近心里头不安,想跟你早些在一起,你别恼我,成不?”

    如意点点头,咬着下唇看他,“宣哥,你别不安,是我做的不好。”

    陈宣被她愧疚的眼神盯着,心里一阵儿失落,不由转开目光,笑了笑,“我明儿就给娘写信,早点把日子定下来,阿如,你放心,咱们成了亲,念书上头,我也会加倍努力,我想让你跟娘今后都过上好日子。”

    如意红着脸儿把手抽开,眼瞧瞧天,“宣哥,时候不早,我要回铺子给二姐送饭。”算说着,把篮子盖揭开,端出食盒给他,又取出两盘菜往篮子里搁,“这食盒,你带回去,明儿我再取回去。”

    陈宣接了食盒,想起什么,忍不住说个酸话儿,“我方才瞧见,你也给阿才送着一份饭菜,是给季敏兰的?”

    如意一怔,笑了笑,“宣哥,我一直拿季哥当成个朋友,送饭的事儿,有原因!总之你别多心。”

    陈宣点点头,微笑地眨着眼睛:“阿如,我都知道。”顿了一顿,忍不住又加一句:“以季敏兰那样的条件,家里怕早也为他挑好了亲事。”

    如意‘哦’了一声儿,想了想,硬着头皮问:“宣哥,成亲以后,我还想跟我二姐一起开铺子。”

    陈宣闻言,微笑起来,“你刚才犹豫不决,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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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季大财主

    是,还是不是?

    如意答不上来。

    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闪烁,“我怕你不乐意,也怕朱婶儿不赞成,可我想着,我已经从村里出来了,又学了绣花本领,不能不和二姐一起努力。”

    “阿如,”陈宣的声音有些叹息,“你怎么也不想想,往日你做什么,我是反对着的?只要你喜欢的,我一定支持着你。”

    如意闻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寻味着他这一席话儿,心里暖了暖,“宣哥,谢谢你。”

    陈宣弯起嘴角笑了一笑,摸摸她的脑袋,声音柔和了许多,“快回去吧,没得叫你二姐等急了。”

    两人并肩往回走着,一路无话儿。

    目送陈宣进县学,如意才大松一口气儿,她也不知道自个是怎么了?对上即将成亲,即将成为一家人的宣哥,反倒神经紧绷起来。

    为着婚期提前,她莫名生了不安与失落,对上宣哥说上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儿,心里总是惴惴的,只盼着早些逃离他那双带着期许的眼睛。

    想想她小的时候,不是一直幻想着,能嫁一个温和敦厚,勤快老实,孝敬长辈的相公,就是她的福分了?

    可宣哥明明什么也不差,甚至还是个机敏文气的读书郎,她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想,她是不是变了,变得贪婪起来,变得越要越多了?

    很快她摇了摇头,把这个归咎为快要嫁人前的紧张与胡思乱想。毕竟,理智告诉她。她和宣哥是大哥和朱婶儿拍板定了亲的,说定的亲事,不到万一,是再也不能改的了。嫁给宣哥,是她的命。

    就像她投胎在冯家,却阴差阳错去了赵家。她改变不了的事儿,却能想法子让自己好过。

    更何况,嫁给宣哥,也不是一件悲惨的事儿。

    走着走着,她脚步一顿,停在巷子里,抬眼望着关氏裁缝绣花铺的门匾。慢慢抿起了嘴。

    人这一辈子,不只是顺着自己高兴不高兴而活,除了自己的媳妇,相公儿女,上有爹娘。还有姐妹、兄嫂,这些个亲情,全是伴着自己一生一世的。有了再大的踟蹰,再多的不安,想想关大哥,想想二姐,为着他们,她也不愿意给关家掉链子,不愿让他们脸上露出半分的担忧。更不愿让他们不省心,时刻为着自个儿劳碌操持。

    上了台阶儿,掀开门帘,露出个笑容,“二姐,我回来喽!”

    关倩倩见她脸上灿烂的很。撇撇嘴儿,“看样子,见着陈宣了?”

    如意点点头,“跟宣哥在外头说一会儿子话才回来。”

    把食盒拿到里头去,催她,“二姐,快来吃饭!”

    关倩倩放了手里的活计,进内间去,提筷吃两口,问:“他没事儿吧?”

    如意摇摇头,“宣哥挺好,那天的事,也没放在心上。”她笑笑,“对了,宣哥想跟朱婶商议,把我俩的婚期早早定了。”

    关倩倩吃惊地一噎,连灌几口水,咂嘴道:“看不出来呀,这小子,平日里不紧不慢的样儿,心里头已经等不及了呢!”又问:“那你咋说?”

    如意被她夸张样子逗得咯咯笑起来,“还能咋说,同意了呗。”

    关倩倩见她欢乐,心里不由松一口气,只是想起她即将嫁人去,又很是不舍,扒一会儿饭的功夫,在心里郁闷地寻思着,饭后问她:“诶?我说,要不要二姐给你朱婶儿提一提,今后成了亲,还跟二姐铺子里忙活?”

    如意一把拉过她的手,算拿湿手帕给她擦着手,算说:“我刚问宣哥,宣哥说,婚后由着我喜欢。”

    关倩倩满意地点点头,“别说,那还真是惯着你,有陈宣这么个态度,二姐也就不说啥了,本还想教育教育他来着,给他说说婚后咋样疼老婆的话儿。”

    如意嘴角抽抽,“二姐,你眼下是姑娘家,咋说这么不害臊的话儿?”

    关倩倩脸上带着笑,伸手在她脸上刮刮,“臭闺女儿,毛病不少,二姐还不是为着你今后不吃亏?”

    如意轻轻笑了一下,“二姐,没啥可担心的,我跟宣哥,能过到一块去。”

    关倩倩见如意不慌不乱的,一言一行,像是对成亲后的日子有把握,也就放下心来,跟她商量着,前些个季敏兰大舅酒楼里接那批衣裳今个晌午完了工,赶早不赶晚的,趁着午时清闲,这会儿跟她两个一块给送去得了。

    如意应了一声儿,上柜子里把二十一件衣裳取出来,一件一件仔细检查一回,按着料子不同分了两个包袱装了,姐妹两个一人抱着一个大包袱往外走。

    刚下台阶,就见着巷子外头站着两个人影,定睛一看,是梅花嫂子跟张陈氏。

    梅花也瞧见她俩,回头笑笑,“娘,妹子们过来了。”

    又朝她俩扬扬手,喊道:“我俩等顺子哩,顺子上那头点心铺子里去称点心。”

    张陈氏也笑,等如意两个走近了,问:“这是做啥去?”

    关倩倩笑着摇摇头,“本说出门送衣裳去,大嫂跟婶子来了,还去啥?”招呼她俩,“走,进屋歇着等顺子。”

    如意笑嘻嘻道:“婶儿,你跟我大嫂屋去,这些个衣裳我自个送去得了,送完就回来。”

    说着,从关倩倩手里接过包袱,朝她点点头,“二姐,我自个去,前头结了一半的账,今儿把余下的账结了,多少钱儿我都记着哩。”

    梅花揽着陈氏往前走,“娘,进屋里去跟倩倩说话儿去,我陪着阿如去要仗。”、

    如意咯咯一笑,“啥要账不要账的,大嫂,你可真好玩,我自个去就成,你陪着婶儿进屋去。”

    往前走了几步,不放心地回头朝关倩倩喊,“二姐,我今儿晌午把茶叶罐拾掇到左边第三个柜子里头。”

    听见她远远应了一声儿,才大步往外走。

    走到酒楼门前,还没来及上台阶,冷不丁被个眼尖的小二迎出来拦住,“姑娘,抱歉,今儿东家亲戚做寿,这会子包场哩,您明儿再来?”

    做寿?晌午送饭时咋没听阿才哥提起过?

    只是她站在门外的一小会儿功夫,已经听见了不少乡音,心里倍觉亲切,伸着脖子朝里瞧瞧,登时就见了许多赵家村的熟面孔,笑笑,摇头说:“小二哥,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关氏裁缝铺的,今儿给你铺子送衣裳来。”

    小二盯着她,一拍脑袋,“我说瞧着眼熟,可不就是裁缝铺子的。”笑着请如意进门去,跟掌柜的打个招呼,便去门前守着了。

    如意跟姚掌柜先前已经见过几次,看出姚掌柜欢喜她,在他跟前儿一点不认生,把衣裳交给他,等着结算工钱儿的时候,跟他小小声聊起天儿。

    一边四处瞧着,问:“掌柜伯伯,今儿谁做寿?”

    姚掌柜嘿嘿一笑,“东家他姐夫,听说也是个大财主!”说着,冲里头一抬下巴,羡慕的两眼放光,“东边儿最大那桌上坐的,可不就是了?小儿子,你已经见过,大儿子,可了不得,在州府做着个不小的官……”

    如意听他絮絮叨叨一阵儿,顺着他瞄的方向一看,主位上坐着个小老头,黑面皮儿,八字胡,精瘦脸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可不就是季大财主?她虽没见过,以前在赵家村时,也是远远地张望过几回的,更听了关于他的不少闲言碎语……

    只听他咂了一口酒,放了酒杯,对身侧男人说道:“别看敏兰眼下成日吃你屋的,住你屋的,今后他中个秀才是迟早的事,到那个时候,你屋不也跟着沾大光?”

    那头季敏兰大舅不迭笑着点头,又劝他饮下一杯酒,“姐夫,你看你这话儿见外的,就冲敏华在外头当着大官,我屋早就沾了你屋光,他妗子心疼他,只差当个儿子养活,别说是吃喝住……”

    谁知他说的话季敏兰他爹觉着不中听,一拍桌儿,计较起来:“咋说话儿的?咋成了你儿?你屋来喜,大字儿不识半个,能跟我敏兰比?”他吹着胡子,气道:“笑话!我敏兰,那将来是秀才举人,比他兄弟只能是更有长进!”

    如意听了半会子,悄悄掩唇笑起来,心里寻思着,季哥他爹咋这么有趣儿?像个小孩儿脾气,偏还是个势利眼儿的。

    冷不丁,耳旁忽然响起重重的一咳,如意一转眼,马上收了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季敏兰沉着个脸儿:“你笑什么?是笑话我爹老土?”

    如意登时摇摇头,咧着嘴儿说:“没,我没笑话你爹。”

    他一脸不信,“没笑我爹,那是笑我大舅殷勤?”

    如意听着听着,绷不住笑了,可她说啥也不能承认,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