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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美人出混蛋第20部分阅读

    飘香,她夹着筷子吃了几口,随意将筷子扔在桌面,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饭菜全冷了。大冬日的将宴席摆在外面,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装的什么。”

    没人接话,一时有些尴尬,只有九月和陆玥儿两人没事人儿一样自顾吃着自己面前的菜,对周围的诡异气氛不闻不问,就算风起云涌也不能耽误她们吃饭。末了,乔落霄笑了笑,打破这沉默,“听闻阿银你喜欢木兰,所以专程将宴席摆在这里,没考虑那么多,是我们疏忽了。”

    话落,不等她回答,已经唤来不远处的婢女,让他们撤下饭菜,重新做一些来。

    喜欢木兰?她弯起唇角,笑意盈盈的看着乔落霄,“只是曾经喜欢而已。”

    这块临塘空地,是她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那时候这里专供她玩耍的秋千,荡起来,木兰飘在鼻尖,眼前是碧波荡漾的莲塘,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她也说了,那只是曾经,曾经有多么美好,如今就有多么悲惨。

    饭菜撤下,换上热茶,白烟缭绕,她撑着头状似沉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桌面。一直沉默的乔明终于轻咳一声,开口。

    “昨日你救了清月,我很感激。若有何要求,乔家定不推辞。”

    见她笑了笑,微微偏头看过来,嗓音沉沉的,像是隔着几重纱帐,“哦?”

    乔明沉思了一下,凛然道:“老夫不是不会明辨是非的人,救命之恩定然要重谢。”

    她似乎顿了一下,缓缓放下撑头的手,坐直了身子看着乔明,眼底是一片平静,但孰知是否暗藏着狂风暴雨,她看着他,语气是冰冷的陌生,“乔堡主,你只有这些话对我说吗?只是救命之恩需要道谢吗?”

    这么多年,你防我如同防狼才虎豹,将我当做无恶不作人性泯灭的魔头。其实别人如何看待我真的没有关系,他们与我有何相干。只是你是我爹,是至亲家人,我需要的只是你的信任,哪怕是假装的信任也没有关系。可是,你比其他人还要厌恶我,每一次都要将清月藏起来,每一次都是在向别人昭示,看,银虎是一个多么残暴的人。

    苏妄说的没错,乔明的每一次做法,都是在她的心上狠狠戳了一刀。每一刀,都在加深她对这个家的怨恨。

    她那么久之前就知道清月的藏身之处了,可从来没有像她说的那样,要去将她千刀万剐,甚至在别人要杀她的时候还救下她,将她送回乔家堡。乔明误会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回她的只是一句谢谢而已。一句客套的,疏远的,冰冷的谢谢。一句因为她救了他喜欢的人的命而感谢的谢谢而已。

    乔明没有回答,固执的脸上是一贯的威严,是的,他是乔家堡的堡主,有他的威仪,有他的脸面,他怎么会和这个他认为无恶不作的混蛋女儿道歉。她静静看着他,良久,蓦地笑出声。

    “是了,怎么忘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了乔家堡可以抛妻弃女,为了乔家堡可以假装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为了乔家堡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围攻致死也不愿出手相救,不愿说一句,她是我乔明的孩子,害怕她的恶名有损乔家堡的尊严。”

    看见他青白下来的脸色,唇角的嘲笑越盛,“也或者是有损你乔明的尊严。你的面子多么重要啊,比某些人不值钱的命重要多了。怎么能要求你用面子来换命呢,多不划算的一桩交易啊。”

    “够了!”桌面被拍得震响,她却连眉梢都没挑上一挑,依旧是嘲讽的看着他,听他道:“你做错了事,不仅不知错,还想让别人给你道歉!这是什么理!”

    她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手指搭在茶盖儿上浮了浮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么。”

    饮完一口茶,将茶盏不轻不重的放在桌面,掸了掸衣角站起身来,目光看着远处招摇的秋葵,嗓音依旧恢复淡然,“饭用过了,茶也喝过了,谢谢款待,告辞。”

    话落转身便走,陆玥儿赶忙站起身,朝几人告了礼跟上,身后是一片静寂,她想,这真是一次诡异的饭局,历史上的鸿门宴与之前相比恐怕都是不及。

    云水城之所以的叫云水,是因为晴时天边的浮云如同水一样,此时如水一样的浮云就飘在天际,青石子路两边的木棉花簇簇锦绣,像是从天际飘下来的浮云挂在枝头。她跟在乔昀后边,步子走得很慢,正四处打量景色,蓦地听见她传过来的淡淡嗓音,“你说,乔明是不是个混蛋。”

    她顿了一下,愕然的瞪着眼。这个问题,到底要叫她怎么回答才好呢……

    踟蹰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朝四周看了一眼并没有其他人影,遂放下心来,沉声道:“是。”

    听见她在前面嗤笑了一声,“不,他远比你想的还要混蛋。”

    陆玥儿:“……”

    走过这段青石子路,木棉花遥遥远去,紫影流彩的紫薇花已经化作春泥,簇簇繁枝上挂着饱满的果子,乔昀走在前面,似乎神思有些混沌,连亭子前的台阶都没看见,陆玥儿13&56;看&26360;网的扶住她,皱眉:“你没事吧?”

    她抬眼看了四周一会儿,抿了抿唇,“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话落,转身脚尖一点,身影飞跃而起,朝着东南发疾驰而去。她愣了一下,想追已经追不上,只得依言在亭子歇下,思忖着今日这一次诡异的宴席间都透露了哪些信息。不想这一坐就是一天,一直到日落西山,霞光漫地铺下来,都没有等到她回来。于是不得不离开,出了乔家堡回到客栈,恰恰在门口遇上苏妄。

    将今日在乔家堡发生的事情简约说了一遍,看见苏妄好看的眉眼蹙起,二话没说朝着乔家堡的方向走去。

    她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夜色,叹了声气。都是些有秘密的人啊,不过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切事情和找到他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一卷  6666:什么礼物好

    石阶上已经闻不到馥郁的依兰香,透过稀薄的月光,可以看见枯萎的花枝,但空气中隐隐有寒梅幽香。白茫茫的月光下,不远处山头上梅花遍岭,或是还未完全绽放,只有隐隐冷香,可以想象寒冬飘雪梅花开,万千素白漫山红。

    苏妄想,倘若她今夜穿的是一袭黑衣自己就不太容易能看见她了,但每每来此,她总会换上素白的衣裙,是最美好的样子。脚步倾轧过枯叶,传来细碎响声,她寻声看过来,顿了一下,清冷眉眼缓缓攒出一个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温柔的笑,温婉的像是缓缓绽开的莲花,她本来就是像莲一样纯净的人。只是被血一样的过往逼得不得不用刺将自己包裹起来,她本来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全天下男子竞相追逐的绝世好女子。

    她转身看着面前的石碑,轻声开口,“娘,这是女儿的相公,他叫苏妄,是天下城的城主。”

    他走近,握住她的手,朝墓碑拜了两拜,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以前我一直想,我和相公拜见父母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场景,会不会羞红了脸,会不会被娘亲调笑,会不会看着娘亲将我的手放在相公手上,让他务必将我珍之重之。”

    “我想了那么多,唯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隔着生死,面对着一座冰冷冷的墓碑土坟。”她的声音轻微颤抖,像是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颓然瘫坐在地上,泛白的手指紧紧拽着裙角,极力忍受着什么。

    苏妄蹲□子,揽过她的肩,听她趴在肩头喃喃,“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

    他抱着她,手指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在她耳边说,“阿昀,难受可以哭出来,在我身边,你不用忍。”

    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看见她哭,也是最后一次。埋在他肩头,温热的眼泪不停的滴下来,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点抽泣呜咽的声音都没有。明明那么难过,在他怀里哭得几乎脱力,可是却没有一点声音。连痛哭都是无声。

    她这样的女子,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哭,人一旦软弱,很难再次无往不利的坚强起来。这样的女子,也是极其不容易受伤,然一旦受了伤,那就是一辈子的伤痕。过刚易折,说的便是这个理。

    他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安慰小孩的动作,带着温柔与疼惜,感觉她渐渐平复下来的心情,挺了挺背脊,双手捧着她的脸,定定看着她水汽萦绕的眼睛,他们挨得那样近,可以看见她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打湿揉成一团,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郑重的几乎严谨,“阿昀,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哭给我听。”看见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微微弯起唇角,“有人说,坚强的人不能有所依赖,一旦有了依赖,就再也站不起来。阿昀,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你可以依赖我,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依靠。一辈子都在依靠。”

    那样好听的情话,从来没有谁说给她听。

    他拉着她的手跪下来,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认真道:“娘,请您放心将阿昀交给我,一生承诺,一世安康。”

    她微微偏头看着他,看他好看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良久,缓缓笑出来。她想,这个人,就算让她为了他去死,她如今也是甘愿的。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已经换上了利落的黑色劲装,面具遮住的面容隐去了方才痛苦留下的痕迹,苏妄扶着门沿站在门口,斟酌道:“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她摇摇头,“你今日忙了一天,去休息吧,我没事。”

    他还是不走,定定看着她,“我可以抱着你睡。”

    她抬眼看过来,良久,“给老子滚去睡觉。”

    果然,今夜的事情还是无法改变她的本性。她绝壁不会变成温柔的女人的,是他想多了……

    他们在云水待了将近十日,苏妄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乔洛川会找过来和他一起离开,偶尔能看见他眼底闪过的沉重。但乔昀都是不闻不问,没事人儿一样跟着陆玥儿和加进这个队伍的九月一起闲逛,企图找到一件心满意足的礼物。可天下奇异的珍宝玩意儿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还要是苏妄喜欢的东西,真真儿不容易。

    趁着陆玥儿不在的当口,九月斟酌了一下,还是道:“也许,苏大哥不喜欢那些花哨的玩意儿,你试试给他绣一个荷包怎么样?”

    乔昀拿茶的手一顿,瞥了一眼九月腰间挂着的精致荷包。如今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杀手,而是要嫁做人妇的女子,穿着打扮自然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让人一看就有“哇,这一定是个厉害的杀手”的感觉,穿着简洁大方的衣裙,腰间自然少不了搭配的荷包。

    她伸手将荷包在手里掂了掂,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我们明天还是再去逛逛吧。”

    九月:“……”

    又这样过了几天,云水城中的店铺几乎给逛完了,硬是没有找到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乔昀很伤神,九月再次提出这个建议,还道:“自古以来,亲手缝制的礼物最是能代表心意,荷包更是男女之间传情的信物,作为生辰礼物最合适不过了。”

    乔昀想了想,问:“你说我去买一个荷包然后告诉他这是我绣的可以吗?”

    九月瞟了她一眼,“你觉得苏大哥会相信吗?”

    她叹了口气,摊手,“我又不会绣东西,你会吗?”

    九月眼神躲闪,不答话。废话,你见过哪个杀手还会绣花的吗?

    长吁短叹一番,听见她嗡嗡道:“难道一定要绣荷包吗?亲手能做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九月赞同的点头,声音凉飕飕的,“写字,画画,弹琴,你选一样也可以。”

    她抓着脑袋低吼了几声,半天,猛地一拍桌面,“老子不送了,到时候就假装不知道是他的生辰!”

    九月喝了口茶,“嗯,你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

    离开云水的那天,九月和乔洛川来送行,临走时,她将乔昀叫到一边,悄悄将一个锦囊交到她手上,低声吩咐道:“若是到了苏大哥生辰那日你还未找到礼物,就打开这个锦囊,可解燃眉之急。若是不到生辰就打开偷看了,到时候我可就帮不了你。”

    说的煞有其事,乔昀收下后妥妥儿的放在了怀里,谨遵着不到生辰不能打开的吩咐。但心底寻找礼物的心思儿就缓缓轻了下来,反正到时候有锦囊嘛。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乔洛川忍不住问九月,“你笑的怎么那么诡异?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没答话。

    离开云水后苏妄并没有回去天下城,而是四处奔波,有时在一个地方待上六七日,有时候是歇一晚上,他在布置什么乔昀一点都不关心,只是天气一点点冷下来,大地飘雪,冰天雪地,终于迎来了腊月十五,梅花正盛,生辰已到。

    她终究是跟之前预料的一样,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于是在生辰的前一晚,怀着颤抖的心情拿出了九月交给她的锦囊。

    彼时,他们正在北方一座小城镇中,因为靠近北塞之地,此地并不繁华,住户零落,连客栈也仅仅只有一家。城镇前横着一条宽阔的石子河,渡河的船倒是十分的多,有时候客栈没空房了,便租条船歇息,由此带动了这个地方的另一条经济线。

    颤抖的烛光下,纸条上的字迹终于缓缓清晰,随着她手指缓缓展开,终于看清了上面的话,唇角的笑顿时僵住。

    纸条上只有七字。

    将你自己交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有没有很喜欢九月呢,哇哈哈哈。

    第一卷  6767:把事办了吧

    翌日一早,苏妄照常早起,早早就离开了。乔昀起身后,陆玥儿端着早饭进来,两人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今日便是苏城主的生辰了吧?公子可准备好礼物了?”

    她缓缓嚼完嘴里的馒头,淡淡开口,“你觉得我和他秉烛夜游石子河怎么样?”

    “不怎么样……”

    “……”

    用完饭,她对陆玥儿交代道:“我要出去租船了,你今晚一个人在客栈小心些。”陆玥儿嘴角有些抽抽,还是点头应诺。只是想到,苏城主收到这样的礼物,真的会开心吗?哎,好为他担心啊。

    刚踏出门没走几步,一抹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她面前,朝她作了一揖,“飞13&56;看&26360;网天影见过银虎公子。”

    她挑了挑唇角,“哟,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也有你们的分楼啊。”

    那人摇头,将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交到她手上,道:“属下受云水九月姑娘所托,专程在腊月十五将此物交到公子手中,如今公子已经收到,属下告辞。”话落,已经咻的一下飞不见了。

    乔昀将手指搭在眉骨上看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将其打开,首先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打开闻了闻,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揣在怀里后,又拿出一封信,只写了一句话:恐君怯场,特地千里送春、药,切莫辜负我一片心意。

    乔昀:“……”

    这真的是那个冷冰冰的杀手九月吗?莫不是跟着乔洛川之后学坏了吧?

    径直朝河岸走去,恰恰经过一家酒铺,辛辣的酒味飘过来,引得她驻足,这酒一闻便知后劲

    大,是不可多得的烈酒。想了想,抬步进去买了一坛,掂着到了栈道,渡口处坐着一名老汉,见有人过来定是租船,忙迎上来,“这位公子可是要租船?”

    她点了点头,老汉忙喜笑颜开,“公子看看我的船吧,无论歇息还是游河,都保管你舒舒服服的。”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船,看上去倒还不错,乔昀想了想,迟疑问道:“你这船……结实吗?”

    老汉拍拍胸脯,“瞧你问的,不结实哪敢下水啊,你放心的坐!就是雷劈也劈不烂。”

    她哼笑一声,不计较这话里面的夸张手法,丢了银子到老汉手上,“租到明天。”

    老汉收了钱点头哈腰的,见她轻车熟路的上了船,知道是老手,便也放心的离开。她进了船舱,里面收拾的倒干净,空间也很大,将酒坛放在床脚,仰身倒在了床上。半天,拿出怀里揣着的小瓷瓶端详了良久,面上闪过纠结复杂的表情,最后,还是咬咬牙起身,将小瓷瓶里的东西尽数倒在了酒坛了。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呼出一口长气。

    其实做这事儿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