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呢。”他负着手,看着苍宇尽染的朱红,唇齿轻启。
“只是,我期待的人,沒有出现呢。”她也抬眸,只觉得内心里,有一抹不明不暗的空虚之感。
“银皮?呵呵,不出现,莫非就能证明他的毫无瓜葛?”他视线未动,仍旧盯着东方的幕宇,“我仍旧认为,他有最大嫌疑!”
“确实……不止罢。”
“回八皇子话,皇上已经睡下了。皇上身上的伤口已包扎,暂无大碍。”御医总管前來禀报。
“是么,父皇有些精神萎靡不济,不知御医可否瞧了出來。”他阴冷地说道,回身,面色阴鸷,一如既往。“倘若医治不好父皇的病症,纵然我有心相互,尔等狗头,怕是也难以保住了!”
來人急忙跪在地上,神色惶恐,“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下去罢!”
“是,属下告退。”
凌匀昭看着这般形态的康泰安,面露尴尬。“皇上,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假以时日调理的话,应该沒事。”
“不。你不了解我父皇。”他转身,低头看着身侧的她,眸色坚定,“他确实是,认错了人!”
她轻轻抿了抿樱唇,似乎不确定地问道,带着迟疑,“他把我认作了琉璃。”
“许是你长得与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很像吧。”
“你知晓琉璃当年的事?”
“上次你就追问我,莫非你与琉璃有些瓜葛?”他的眉间一挑。
“琉璃是我娘。”她神色忽地蒙上了一层忧伤之色。
康泰安一怔。他一把抓住了凌匀昭的手臂,“跟我來。”
“去哪?”她的手臂微微一挣,沒有挣脱他的大掌。
“父皇醒后,会对你不利!”
“为什么?”她大为惊异。
“他恨你娘。”
“他不是爱……”她沒有说下去。若爱,为何嫁给了凌杰?她爱凌杰吗?未婚先孕,那凌杰,又算什么?!
被康泰安硬生生地拉扯着,去了安琼府,换洗一身,他特地命人准备了一套崭新的衣袍。
“我得出宫。”她來到后院亭台的石桌前,见他一袭镶着着金黄的蟒边的绿衣长袍,彰显穿者的身份,雍容华贵。他坐在石凳上,把着一杯小酒。
“來,匀昭,陪我喝一杯,解解乏。”他的手掌扑了一个空。
“八皇子,既然你说,皇上醒來会对我不利,为何不送我出宫?”
静默许久,只见他缓缓开口,看着石桌上的白色玉壶,晶莹滑腻,唇角微弯,有些生硬,“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仰头,一仰而尽。
凌匀昭也斟了一杯酒,一仰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流进了内府,仿佛利剑刺破了胸膛一般。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长这么大,我一直独來独往。从未有过兄长,看别人有兄长可以护着,很是羡慕。”
“呵,你的意思是,想把我当哥哥來对待?!”他倏尔站起身來,定定地瞅着她。
“以前不是。希望以后是罢。”说完,她转身离开。以往,她对于他,哪里有什么情谊可言?!要说“情谊”,不如说是“剑敌”來的更确切些。
看着她离去的决绝的背影,想着方才她的话语,这个女人,果真是琉璃生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然。
他恨恨地捏碎了手中的银白酒盏。为何,摸不到她的心?!
箫声低吟,愈來愈近。向北备了一些衣物,干粮,马匹,二人欲前往一个冷国旧部那边隐匿行踪,却听得这箫声,狐疑起來。
“主子?”
他唇角轻笑,带着一丝讥讽。“我的盟友來了。”
忽地一个紫色的身影跃至眼前,唇角碧色玉笛横起,由箫变为了笛。悦耳之音,与方才的低沉,鲜明无比。
向北快速地捂住了耳朵,“主子,小心他的笛!”向北即刻上前,打算与之对敌。
“不碍。”他轻轻挥袍,驱赶魔音。“九皇子,为何來此?”
转身,康泰平噙着笑意,温润如常,“银皮,你这般就要逃走?他还沒死呢!”
“他死与沒死,我最清楚。倒是你,说是盟友,也不出來帮上一把,净躲在暗处装地鼠了!”
“呵呵,地鼠?!这畜生,该是形容他人的罢!”他收了笛入袖袍内,“非我不愿意出手,而是我已被凌匀昭识破了身份!”
“哦?”他唇齿轻笑,发自肺腑,凌匀昭,不愧为他的女人呵!“原是如此,怪不得你连青莽面具都舍得摘了!”
“不过,他该快活不了几日了罢?!”
“九皇子慧眼,已是瞧出了端倪!”
“怕是,你我这盟友做不得了!”
“那是自然。看江山谁属罢!就此别过!”冷一人说罢,跃至马上,向北紧跟其后,扬长而去。
康泰平轻笑着,“康国山河,自然,不能归你!”
“父皇,您醒了?”康胤睁开眸子,第一眼看到的是太子康泰永,他神色焦急,继而喜极而泣。“谢天谢地,父皇乃真命天子,自有神明庇佑!”
“璃儿……”他唇角发颤,眉眼还是有些呆滞。
“您说什么?”
“璃儿……”
“儿臣参见父皇!”康泰安跪地施礼,“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抬头,眸色阴鸷,看着康胤榻前跪着的康泰永,微微凝眉。
“七哥,给父皇请安,來得也这般早!”
“八弟,听闻父皇患病,我心急如焚。这不从康山陵回來,连寝宫也不曾回,便赶來看望父皇了!父皇一向龙体矫健,因何患病?!”
好你个康泰永,想不到你比任何人都阴险!揣着明白装糊涂?!
“璃儿!”康胤忽地大叫一声,坐了起來,“來人!把琉璃给朕找來!朕要杀了那个贱女人!”
“父皇!”
“父皇!”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 许婚配(三)
体内似乎有一股无名之火,胡乱地撺掇着她。凌匀昭方出宫,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她急速地奔跑起來,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方向已无法辨认,她用手使劲地掐着自己的手臂,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脚步却仍旧急促地飞奔。不自觉的竟是前往茅草屋去,好不容易忍受着煎熬,却见一片灰烬,渺渺的白烟徐徐地飘着,火星燃尽。
“你,在哪儿?!”她一怔,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口。康泰安,手段确实狠戾,竟火洗了这里?!而银皮,也未曾在这里出现,那么他,就这般无故消失了?怎么可能?!他应该与刺杀康皇的人在一起,才能说得通啊!
肆意飞奔一阵,挥剑乱斩一通,四周枯木尽断,她的面颊红润起來,抬头看着暖暖的阳光夹杂在冷冷的寒风中,似乎也在瑟瑟发抖。而她满身却是温度异常,灼灼地头顶似乎升起了雾气。
她收了剑,盘地而坐,用力压制体内的气血。似乎比方才好了一些。
“又到十五了?”她缓缓睁开眼眸,轻叹一声,却被眼前的一道人影惊到。
“十五,有什么特别么?”他轻轻走了过來,与之并肩而坐,“你那般挥舞驭雪剑,可是会走火入魔的!你别忘记,你好不容易练了八成!”
“这就不劳九皇子您费心了,我自有分寸。”她倏地站立起來。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凌匀昭轻吸一口气,手腕的清凉,让她内心忽地一颤。她挣扎着,“放开!”
“你是不是因我亲了你,生气了?”他也站了起來,看着她低垂的眼眸,红润的面颊。这是,害羞?!
“放开!”她的声音忽地低了一分,好似蕴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
“不放!”他断定她的害羞,唇角竟是邪邪地笑了起來。他的手,握住了她瘦削的双肩。
凌匀昭只觉得身子忽地软了,竟是使不上力气。悲愤羞耻的感觉袭來,她用力一把挣脱他的大掌,闪身撤离。
手内一空,他的眸色一暗,上前一步,声音里竟是蕴含着无限的温柔,“匀昭,我是真心喜欢你!跟我走好吗?”
“对不起,驭雪剑暂时不能归还于你。你确定自己喜欢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再说,这剑,该是琉璃生前所寻到的剑吧?”
“我喜欢的是你!”
“呵呵,‘喜欢’二字,你不觉得太轻浮了么?”
“你为何不能理解我的处境?!”他的眸色低暗,带着些深深的忧伤。
“我不能理解的,是你的隐瞒!”她坚持着说完,口气恶劣。康泰平靠近几步,却被她殷红的眸子惊愕到,她的右手竟一直在掐着自己的左臂!
“匀昭,你怎么了?!”心中一痛,他竟然这才发觉。
“不要过來!”她大喊一声,纵身一跃!
康泰平伸着颀长的手臂,未曾触及到她的肩头的手掌,倏地一僵。他看到她身后的一颗粗壮的枝杈上,慵懒地倚着一个白衣男子,那个银白的面具,盈盈地闪着流动的光。
凌匀昭向后一跃,只觉得耳畔竟是传來一声轻叹,接着背后便撞跌入了一个温热而熟悉的怀抱之中,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便将她的盈盈细腰禁锢!
这般突如其來亲密的接触,让她的眼眸发热,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分不清,是身体本能地对他有了感觉,还是心里依赖上了他温暖的怀抱?!她只觉得,眼角禁不住红润了起來,她极力地压制,极力地压制,似乎有些,抑郁不住了!
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带着水润的光泽;他的眸子深邃而邪魅,一如既往。两人在空中相视许久,久到康泰平愤恨拂袖离去,都似乎未曾发觉。
“你……”
“我……”
冷一人轻笑着,宠溺地将头搁置在她的耳畔,热气扑來,“想说什么?”
凌匀昭只觉得腰间的手臂好紧,背后的胸膛炙热,不留一丝缝隙,她的面颊烧得厉害。她回眸,羞涩得姿态,难得一见得妩媚动人。
“你,怎知我在这里?”极尽羞赧,她的晶亮如星辰的眸子,却是一直盯着他的眸。
“我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他俊美的唇角弯弯,笑意邪魅,握着她纤细的玉手,抚上自己的胸膛,“你在我这里。”
她仿佛忘记了一切,倏地笑靥如花。雪白的珠贝,樱红的唇瓣,弯弯的月眸,与他而言,无不是一种亲近的召唤。他的手缓缓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只觉得她的身子,似乎越來越烫,越來越烫了!
“幸好我來得及时,不然,你是不是会找其他男人呢?”他捧起她红润的面颊,蜻蜓点水般吻了吻。
吻落下时,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青衿,竟是那般渴望被他亲吻,在他的面颊退开时,她竟是迎了上去!
冷一人惊喜地招架不住,呼吸急促起來,吻也愈见加深。她温热的气息扑面而來,她似乎有些紧张,又似乎渴望他的吻。
紧紧地拥住她纤细的背脊入怀,感受到她的柔软,唇齿间的香甜溢出。舌尖忍不住邀请她的丁香共舞,感觉到她火热地回应,甚至她纤细的小手摸进了他的胸怀里去,只觉得体内的情念燃烧得愈见旺盛!他在迟疑之中,纵使不忍心分开彼此甜美的唇瓣。
然。
只听得紧密契合的甜蜜唇齿,硬生生被分开的声音,凌匀昭不敢抬头看他的眸,低垂着眼。
“你喜欢在这里?”他喘息着,低低地呢喃,捧起了她低垂着的面颊,见她的耳朵,脖颈,竟然都是粉嫩的红色。他的眸子闪着沉迷的光芒。
被迫盯着他,脸被捧在手心,她只有一个念想,从他出现的时候开始,体内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暗示着,提醒着,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它应该而且是必须要做的事!
她分明记得这个男人,是怎样的男人,他沒有出现在刺杀康皇的事件中,似乎潜意识里,已经在这件事上说服了自己。至少,为了生存,她必须要他!
“我要你!”
冷一人一怔,浑身的血液似乎都燃烧了起來,心脉快绷断了!却被她狠狠地扑到在地!唇角竟是被她拙劣的吻狠狠地蹂躏了一番!而上身的衣袍,在她疯狂而粗鲁的动作之下,瞬间剥落。她清秀的吻断断续续地落在他的胸膛,在胸膛那细长的疤痕旁徘徊着。
猛然翻身,将她柔软的身子压下,急速地解开她腰间的束带,雪白如凝脂的肌肤,呈现在眼前。重重地吻着她的脖颈,掌心抚弄的柔软宛如白云,听见她喉咙里溢出的声音,一口含住她的红豆。
“嗯……”她竟然发出了那般令人羞恼的声音。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五十章 许婚配(四)
体内有一股气息,汩汩而流。她修长的玉臂抱紧他的后肩,感受他柔软的唇舌在自己的胸前缓缓下移,停留在小腹之处。舌尖轻轻地舔舐,一圈一圈地勾勒着。大掌轻轻地滑入暗香幽杳处,埋沒在浅草丛里,邀温润与滑腻共舞。
如墨的发丝落在她晶莹粉嫩的下腹,与他唇齿间的炙热,相互侵袭。她浑身一个颤栗,娇嫩的喘息声莺莺语语,“别……”
拿开她阻挡自己低垂着额首的纤手,他火热地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娇弱处,邪魅地低语,“乖,昭儿,让我看看好么?说不定很美……”
她的双腿紧紧地拱起,体内的热流上下乱窜,“不要,不要……看……”胴体通透,羞赧似火。
胸膛忽地被她的双膝抵着,他坚忍地媚笑,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修长温热的手掌继而抚着她盈盈一握的柔软,声音因着甜腻而微微颤抖,“昭儿,是看,还是不看呢?”
她竟然还有力气起身,勾着他的肩胛,燃烧如火的晶眸,紧紧触着他的眸底。他一把拥她入怀,怀中的柔软与滚烫,似乎要灼伤自己。
他竟然在迟疑,尽管体内的小毒虫儿也在肆意侵蚀他的身体,然……之前行刺康胤,他与她,在血泊里方全力对峙过!
她埋沒在他的胸膛间,细细密密地急促地吻着。
为什么,不给她?!
她抬着水润的眸子,急急地吻上他的唇,将丁香小舌探入他的唇里,去寻拨挑弄他的温热。
冷一人的内心,忽地一紧,生生地疼了起來。为何,自己方才沒有看见她眼眸处,那一滴因坚忍而痛苦欲滴的泪?!
她的一只手,竟是缓缓地下移,他的身子便留下一阵战栗。一把握住,他的象征,纤细的手竟是一抖。那亟不可待的感觉,让他身体瞬时暴涨至极点。
一把托起她的俊俏,他如愿以偿地埋沒在她的花丛里,轻轻浅浅而粗粗重重的喘息与低吟,相互交错。
“哼……呜……”她似是期待了许久,又似被这充实填满,却又不得满足。
凌匀昭的眼泪流了下來。
冷一人一边亲吻着她的晶莹,她的眸眼,她的翘鼻,一边缓缓地沒入那幽谧的花丛里,沒入那渴盼已久的她温润的幽径。喘息越來越凝重,如同他峻拔而急速律动的身影。
“呃……昭儿……”低低地唤着,低低地呢喃,听着她低低地吟唱,他紧紧地抱她在怀,若合一契。看着她面颊愈见涌出的泪水,他已经无暇顾及,全然沉溺在急速地驰骋之中……
“昭儿,你爱我么……”
听不见回答,只有高高低低、起伏不断的吟唱,以及凝重的呼吸。他宁愿相信,因着这无言的答案,那便是极致。
似哭似笑。真的会,爱上一个,见不得光的男人?!
银白的颜色,铺天盖地。凌匀昭的眸子里,全是银色的面具。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极热极热的冬天。寒风呼啸,如期來临。随着那一声声召唤,爱----,爱----爱----,她绽开在了银白的花蕊里。
凌匀昭做了一个极尽美丽的梦。梦里鸟语花香,莺莺燕燕,娘亲就是自己女装的模样,隽秀而妖娆,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胸膛很宽阔的男人,对她极尽恩宠。然,她却是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究竟是凌杰,还是……
晨曦的光晕缓缓地照射进阁子窗來。凌匀昭全身如散架一般,酸痛无比。她睁开眸子,环顾四周,竟然是自己的房间!
何时、怎么回的凌府?!她倏地坐起身來。打量着自己周身的衣袍,摸着自己的怀里完好无损紧密缠绕的束带,她头痛地想起了与银皮发生的一切。那是,在郊外啊!在茂密的树叶已然掉光的树林里!
“公子,您起身了么?”门外传來熟悉的脚步声,以及稍稍急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