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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帝国征服史第2部分阅读

    通条的抽打,还不如从小就开始练习。

    几个头发已经灰白的老人蹲在街口抽着烟,一边看着正在练习队列的孩子们,一边吹嘘着他们年轻时和通古斯人的争斗,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

    三河村的人大部分都在骑兵部队服役,因为他们基本在燕国的最北部边境了,经常性地和通古斯部落争斗使他们的马术都很优秀,所以征兵的时候基本不会被分配到燧发枪连队。

    “真他妈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咱们那时候可是十五岁就要服役,再看看他们,十五岁的时候还那么瘦弱,甩一堆鼻涕就能把他们砸死……”

    “是啊,只是咱们自由民在战场上越来越危险了,咱们服役的时候,恶心的燧发枪还没有出现,那时候才是咱们的天下啊,嘿……骑枪准备,慢步跑,加速……自由民,冲锋!就算是现在,一想到这些话,我觉得自己的血都热了起来。冲锋后扔掉骑枪换上马刀,敌人就像秋天田地里的老鼠一样四散逃开,除了秦国的西域游骑兵,谁能挡住自由民的马刀……可是现在呢?如果不是从背后冲锋,跑到一半可就要被打成了筛子……随着枪越来越快,或许骑兵会被淘汰吧……”

    “别扯淡了,骑兵永远不会被淘汰的,我问你,快速的机动到侧翼然后发动突袭、或是追击那些逃兵,打一场痛快漓淋的歼灭战而不是击溃战、从中间突破然后向两翼包抄……这些除了骑兵还有谁能做到?就算一千年一万年骑兵也不会被淘汰……”

    刘健和赵玉林并排走在宽敞的石子路上,一边礼貌地和老年人打着招呼,一边对他们的言论不屑一顾。

    “嘿,老榆树又在那讲他在王启年公爵手下当雇佣兵的故事了,去听一会儿吧?”

    前面不远处的石板上坐着一个左臂残废的高大中年人,正在那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旁边是一群小伙子。刘健很快记起了这个人,在近卫掷弹骑兵团服役八年后放弃了去尉官学校进修的机会,以雇佣兵的身份加入了一支受到华夏各国王室支持的远征殖民军队,在墨西哥掠夺西班牙人银矿的时候被西班牙人的铅弹击中了左臂,对于这样的伤害只能采用截肢,因为从枪口中飞出的铅丸口径很大,击打在人的身上会将骨头和肌肉都打碎,残留在身上的铅也将是致命的伤害,所以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截肢——用麻沸散麻醉后用锯子割下手臂,至于感染与否或是能否活下来,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所幸的是这个人活了下来,并且不久后就乘船从北方冰冷的海上回到了家乡。因为他姓于,年轻人都称其为老于叔,加上他那粗壮的如同榆树一般的体魄和倔强的性格,久而久之老于叔就成了老榆树。

    他带回了几百个西班牙银币,还有两套金黄|色的、上面绣着巨大十字架的西班牙军服,以及几柄印第安战斧,和一盆村子里的人从未见过的仙人掌。

    名义上远征军是去扶桑洲帮助那些受被众人压迫的黄种兄弟、殷商遗民——西夷语中对那些人的叫法是印第安,可不是殷地安否的含义嘛?至于去帮助黄种兄弟反抗白种人压迫的老榆树为什么会带回来印第安战斧,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记忆中刘健听过很多次他讲的故事,只是现在却怎么也不记不起来了,所以看到他在讲故事就像停下来听一会儿。

    “我的烟叶可不多了,你知道的,老榆树抽烟可从来都是‘伸手牌’的,而且一会集市就散了。你去听吧,我去把鱼卖掉。晚上别自己回去弄吃的了,来我家,老爷子白天好像去采松茸了,晚上有汤喝。”

    赵玉林拍了拍刘健的肩膀,转身离开。刘健下了马,蹲在一排听众的身边,掏出烟叶子和烟纸给众人一人一支,开始支起耳朵听着老榆树讲故事。

    刘健并不想服役,因为这个时代的战争是靠绝对的纪律来取胜的,甚至包括将军都需要承受着忽如其来的铅弹,能否活下来只有靠运气,个人的勇武在这个时代在排成线列的燧发枪前面已经不再有任何作用。在他原本生活的那个时代,有人曾形象地称这个时代为排队枪毙的时代。

    这个时代是西方第一次可以睥睨东方的时代,是西方人将盎格鲁萨克逊语布满世界的时代,虽然现在看来,这和他所熟知的历史有所不同,但他希望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中有他的名字——但不希望是被记载在史书中一笔带过的烈士。

    历史或许和他熟知的不同,但科学却不会不同。他该为这个正在觉醒和启蒙的民族做些什么,但是一个命不由己的士兵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他现在需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去服役。虽然每一个自由民小的时候必须熟读一些书籍,而且必须能够认识一千个字,如果达不到将会每年罚家里十个银币——相当于二百斤小麦,直到达到要求为止,但是静谧的山村挡住了城市中刺鼻的煤烟,却也挡住了时政与科学。

    刘健的脑袋里对于外面的世界知道的并不多,王室和贵族也不需要他们自由民知道,自由民存在的价值就是成为忠于王室的士兵,对外扩张的排头兵和革命出现时的刽子手——自由民土地的无税制度决定了他们将是王室最忠心的支持者,他们和南方的那些贫苦的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完全不同。

    抛却了脑袋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刘健吸了一口烟听着老榆树讲着在扶桑洲的奇异景色,那时候的美洲对于华夏之地甚至整个世界来说还是一片不可知之地,但是那里的白银和黄金却让无数人踏上甲板,开始一段不知未来的旅行和探险。

    “哎,老榆树,你真当过王启年公爵的传令兵?不是吹的吧?”

    面对听众的质疑,老榆树呸了一口骂道:“废话,我当然当过他的传令兵。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当年我的马术可是在国王殿下的御前比武中得过奖的,按西夷人的说法,我在扶桑的时候一分钟可以装填新式的燧发枪将近四次,这样的速度就算放在装填速度最快的齐国技击士团也是合格的。

    齐国技击士团的装填速度可是最快的,你们在朝鲜和他们打过仗,应该知道那恐怖的排枪速度吧,我可不是吹。

    我跟你说件别人不知道的事,你们知道王启年的爵位是世袭的吧?而且是九位选帝侯共同认定的世袭爵位,虽然没有封地,却拥有所有华夏帝国邦国的居住权和海外殖民地开拓权……”

    周围人发出一阵不屑的嘘声,喊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他这爵位是他祖爷爷传下来的,就是已经陪葬黄帝陵的王直,绕了地球一圈发现世界是圆的那个,你要说的秘密不会就是这事吧?

    这事连才学会《三字经》的孩子都知道,前些年新编的《三字经》不就有这句话嘛?什么王直公,御孤帆,向东驶,自西归,绕扶桑,游昆仑,拓四海,终封侯……”

    老榆树不屑地呸了一声道:“废话,这些当然都不是秘密,我跟你们说,当年王直公可是在吕宋附近当海盗的,后来有一年他们遇到了几艘没见过的西夷帆船,那还能跟那些西夷人客气?一阵乱打,那些西夷人就死了个七七八八,那些西夷人的首领是葡萄牙人,叫什么麦哲伦也不什么的,王直公这才知道那个叫麦哲伦什么的从西边航行了一圈到了这里。正好那时候越国海军开始剿灭海盗,王直一看这买卖也不好做了,就带了几百个亲近的兄弟,抓了几个葡萄牙的水手当向导,绕了地球一圈,回来不久就被九位选帝侯封为拓海公,之后各国的王室和贵族都纷纷资助他环球航行,每年从扶桑带回来的白银和昆仑洲带回来的昆仑奴,那都是王室共同分成的……这事你们知道?我这胳膊,当年就是给前线传令的时候被铅弹打中的……”

    听到这里,刘健惊讶地大大地张开了嘴,看来老榆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麦哲伦这个名字刘健实在是太熟悉了,而这个世界中第一个环球航行的是王直,根本就没出现过麦哲伦的名字,原来是这么回事。

    又听了一阵,刘健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框架,华夏出于类似春秋战国的时代,但是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统一,又无数次分裂,但在名义上还是一个帝国。

    车同轨,书同文,每年三月初三各国王室都会去拜祭黄帝陵。各国只能称王而不得称黄帝。

    黄帝类似于春秋时的霸主,只有名誉上的称号,并不是完全的皇权。而且是由各大邦国的王室共同推选出来,近百年来,没有一个国王能做到让其余诸邦都信服,因而也就没有皇帝。

    齐、楚、燕、韩、赵、魏、齐、汉、吴、越十个大国,韩赵魏仍旧在三晋之地,那里是各个大国间的缓冲,也是关东诸国防备强秦的桥头堡。

    汉在川蜀之地,按照老榆树说的,似乎现在已经掠夺到了印度。

    燕国占据着辽东和外东北,北部朝鲜和库页岛以及虾夷都是其囊中之物,刘健的父亲就是死在燕国与齐国争夺北部朝鲜的继承权战争中阵亡的。

    刘健咬着已经湿润的烟卷,又听了一阵,老榆树再也没说这些邦国的事,而是说起了印第安女人和昆仑洲女人以及西班牙女人的区别……

    对于老榆树现在说的这些事,刘健着实没什么兴趣,这些问题他上辈子就研究的很明白了。

    夕阳渐渐落下,村中老树的投影渐渐拉长,大约是说的累了,众人都散了。刘健跳上马背,静静地走在宽敞的街道上,然后决定一定要走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略带苦味的艾草香味在街上飘荡,蚊虫门纷纷逃开,村口的河边传来孩子们的嬉戏声,还有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喊叫声,学堂中幼童那朗朗的读书声穿越了袅袅的炊烟传到了刘健的耳朵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是一个最激|情的时代,在另一个时空中中华民族被世界整整落下了三百年,而在这个时空却有一个几乎完美的开局。大时代缓缓揭开了帷幕,刘健相信,在这个时代,从西伯利亚的荒原到阿拉斯加的雪地,从非洲的黄金海岸到美洲的五湖之滨,从水肥草美的新西兰到海盗肆虐的加勒比,都将在村落和城市中回荡着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第一卷 :燕国雪 四:赵慢熊的七个坑

    在家门口刘健遇到了喜笑颜开的赵玉林,刚才的几尾鱼全都卖了出去,一共是一个银币又十四个铜板,足够他明天换一些上好的烟草了。

    燕京的银行已经学习在海外贸易中积攥了足够多黄金白银的越国发行了可兑换金银的纸币,虽然比起沉重的金银币来说,纸币的确很方便,但是偏远的黑龙江畔的自由民还是喜欢印着女王头像的明亮银币。

    屋子里幽暗的蜡烛偶尔爆出一阵炸响,喂过马之后洗了洗手就坐在了饭桌前。鲜嫩的松茸加上滑嫩无比的飞龙,不用再加其他作料,单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赵大婶拿来碗筷,先给赵玉林的老爹盛了一碗,然后给刘健来了一碗。虽然刘健已经在这里吃过无数次饭了,但是赵大婶还是先给他再给自己的儿子,这是古朴而又温馨的礼仪。

    刘健接过碗,顾得不冒着热气的汤水先喝了一口,那种鲜美的味道从喉咙滑到胃部,暖烘烘的舒畅无比。

    “小健你运气好啊,早晨去采松茸,结果看到一群飞龙,我就给弄了下来,啧啧,据说女王殿下最喜欢的也是这松茸飞龙汤啊……”

    赵玉林的老爹一边喝着,一边讲着今天在山林里的事,村中的事就是这么温馨和纤细。

    “对了,咱们村子新来了一个手艺人,据说是个女的,听村长说木匠活铁匠活瓦匠活她都会,据说还在燕京上过学呢,明天去把家里的播种机去让她修一修,春天种地的时候总是多苗……你说一个娘们儿,怎么干手艺人的行当,刚才我见着他了,嘿,什么打扮啊,穿的跟个男的似的,不穿裙子却穿着裤子,还穿着马靴……”

    赵大婶听到这里白了自己丈夫一眼,嘟囔道:“女的怎么了?家里的活我干的就少啊?不说咱家,就说那些大英雄,当年秦国的女王武则天亲自带兵和大食人在怛罗斯决战,杀的大食不敢踏入西域一步,回回教至今没在西域立足,以攘夷之功加冕为皇。那赵国的女将军花木兰在军中十二年,力抗蛮子骑兵最终封侯……”

    刘健看了一眼还在唠叨的赵大婶,和赵玉林相视一笑,低下头吃饭。老两口拌嘴也是一种乐趣,只是刘健没想到下午遇到的那个女人居然是个手艺人,而且来自燕京。

    赵玉林悄悄在刘健耳边说道:“你不是说想知道怎么不服役嘛?你可以去问问下午咱俩遇到的那个女人,我卖鱼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马背上全是书,不比学堂刘先生的书少,她又来自燕京,说不定知道点什么呢。”

    赵玉林不敢大声说,因为若是让倔强的老爹知道刘健居然不想去服役,估计这顿饭也不用吃了,对于刘健,他老子可是真敢下手打的,墙上那黑乎乎的鞭子上不止沾有他的血,上面还有一半也是刘健的……

    刘健点点头,摸过一个黑乎乎的馒头咀嚼着,而老两口的拌嘴还在继续。

    “对了,小健,过年秋天你和玉林就得服役了,你家那些地我和他爹照看不过来,你看看租给外来户还是怎么地,早点办妥了,不然回来荒了还得费事去开。牛我给你养着,服役回来正好换点彩礼钱,到时候也该结婚了……听到没,这么大了,不是小孩了,上点心……”

    刘健慌乱地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盐水浸过的蕨菜,胡乱地答应着。吃完饭后,赵玉林去了村口的麦场,和往常一样和小伙子摔跤,向坐在草垛上的女孩子们展示着力量和技巧。

    刘健没去,而是去了村西头的王寡妇家——下午来的那个叫羊曦的女孩就住在她家,每年七个银币的租金。

    王寡妇家的门口蹲着条大狗,刘健吹了声口哨,大黑狗懒散地抬起眼睛看了看来人很是熟悉,又趴在那里不动了。

    屋子里闪着晦暗的灯光,这时候尚早,应该还没有睡着。刘健跳下马,敲了敲门,里面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门没锁,进来吧。”

    屋子里很整洁,各种工具整齐地摆放着,甚至窗台的瓷瓶中还插着几朵盛开的芍药。

    “呵呵,是你啊,有事吗?”

    羊曦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锯子,地上一堆楔子和木屑,小麦色的皮肤上渗出滴滴汗水,或许是劳累的缘故,脸上有一抹晕红,抬着眼打量着刘健,认出了是下午带她到村公所的年轻人。

    “我可以问你点事情嘛?”

    羊曦抬起手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请随意。”刘健这才注意到她的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是解开的,似乎能看到里面的一抹春光。

    羊曦对于刘健那有些冒昧的眼光并不在意,只是随意地讲衬衫紧了紧。

    “请问,您知道如何可以不去服役嘛?”

    羊曦听到这句话,有些奇怪地打量着刘健,嘴角挂着那种让刘健感觉到有些嘲弄的笑容,让刘健有些不好意思。

    “哝。”女孩拿起手里的锯递给了刘健,刘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挠了挠头,女孩又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在昏暗的油灯下更加闪亮,眸子中那种嘲讽的意味更浓了。

    “用这个把右手的食指锯掉,你就不用去服役了,而且不影响干别的活,女王不需要不能开枪的士兵。”

    刘健笑了笑,接受了这个不怎么善意的玩笑接着问道:“那么除了这个方法还有什么办法?”

    女孩扔下锯子,伸了个懒腰,微微露出了细腻的腰身,然后耸耸肩说道:“怎么,自由民居然不想去当兵嘛?是遇到喜欢的姑娘了吧?所以就不想去服役了?我实在想不通在这里怎么会有姑娘看上你这样的人?个子倒是蛮高的,可是胆子却这么小,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面对女孩的嘲讽,刘健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听着,女孩的话很犀利,而且有时候讽刺起来就像被马蜂蛰到一样刺痛,毫不留情,有时候那种嘲讽一样的笑容加上偶尔闪过的不屑的眼神,更是让人坐立不安。

    羊曦说了一阵,却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根本没有丝毫惭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