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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第15部分阅读

    己有些头大,相鼠是什么玩艺儿?老鼠吗?怎么听上去像是老夫子在拐着弯地嘲讽自己?

    “学生不知!”既然想不出来,杜荷便索性厚着脸皮直接承认。

    “那,”高老夫子微不可察地轻摇了摇头,接声再次问道:“何为仁?如何为仁?”

    “学生不知!”

    “静言庸违,象恭滔天。是为何意?”

    “学生不知!”

    一问一答之间,高仁的眉头越皱越紧,而陶俨则在一旁急得汗流浃背,先《诗经》,后《论语》,再《尚书》,问一个不知,问一个不知,这孩子不是在故意拿老夫子逗乐的吧?杜克明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连这些基本的学识都不清明?

    “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是为何意?”不知不觉之间,高仁已是被磨的没有太多耐性,开始捡一些最为简单的东西考较,他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会无知到哪种地步?

    “这个,学生知晓,”可能是觉着有点不好意思,等高老夫子问到《孟子》中的这句话时,杜荷终是开始有了一点反应,道:“人在其位,各司其职,有才有德之人,当居于高位。”

    “何为中庸?”

    “中者,无过无不及之名也。庸,平常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其后当如何?”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嗯,”到此,高仁已是再无心思继续,对杜荷胸中的那点学识,已是摸了个七七八八,除经算一道外,其它皆是一无是处,若非其年龄界限,高仁真想直接将其分到丙等学堂,让其跟着那些垂髫童子再固基础。

    “乙辰学堂尚有余位,日后你就暂在乙辰修习学业!”说完这些,没再理会屋中两人的反应,高仁便直接拿起试卷,出了甲子学堂。

    “谢老夫子!”杜荷神情不变地躬身目送高仁出得教室,而后,不紧不慢没事儿人似地将书桌上方剩下的草纸一点点地撕碎,以防陶俨他们会从那些浓墨中再看出点什么来。

    “你这个臭小子,很好玩儿是吧?”见高老夫子真切走远,一直在一喧拘束着性子的陶俨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拍着杜荷的脑门儿道:“现在满意了吧?乙辰学堂,乙等书院之中,最差的一个学堂,里面的学生没有一个能让夫子省心,老夫真想替你爹狠揍你一顿!”

    “这又不能全怪小侄,”杜荷侧身躲开,一脸委屈道:“谁能想到通过测试之后,高夫子竟还有一番考较?能够答出后面几个问题,就已是不幸中之万幸了!方才小侄心中还在担忧,若是一题也不能答上,到最后该如何收场呢?”

    “答出后面三题,你觉得很有光彩是不是?”陶俨忍不住抬手又一个巴掌,道:“那是老夫子为了顾及你的颜面,才故意问了三道连小孩子都能答出的问题,若是连这些你都不能答出,那你也就别想再进寒山书院了!”

    “呃?”方才还因答出了几道古题而有些洋洋自得的杜荷,开始变得有些脸红。

    “这么说,你方才不是在故意藏拙敷衍,而是你真的就不知夫子所言为何物?”见杜荷神情不似作伪,这回倒是轮到陶俨有些意外了:“你爹平时是如何管教的?怎么会连最基本的一些学识都不曾教导于你?”

    “家父平素朝事繁忙,而小侄又天生一副顽劣秉性,所以在长安时,也就显得贪玩了些……”

    “长安多纨绔,倒也不算奇怪,不过杜荷这个名字,怎么感觉这么耳熟?”随声叨念了两句,似想到了什么,陶俨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一脸夸张与不可置信地看着杜荷,高声道:“二啊,你小子,不会就是名满长安的‘长安四害’之一吧?”

    “呃……”见陶俨防贼一样地看着自己,杜荷的脑袋上面瞬间爬满了黑线。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23章 入院乙辰(二)

    第23章 入院乙辰(二)

    院试通过,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许多,尽管高仁老夫子对杜荷这个偏科偏得相当彻底的学生没有半点好感,但是却还是一丝不拘地依着院规提前为杜荷疏通了入院所需的所有关节。

    在陶俨这个本地夫子的带领下,什么交学费,领学牌,入学堂之类的事情几乎都是一蹴而就,只用了极短的时间,杜荷就来到了乙辰学堂陈则陈先生的跟前,聆听着这个类似于班主任陈老师的安排与教导。

    听了陶俨的介绍,负责乙辰学堂的夫子陈则不免有些怪异地打量了看上去老实本份的杜荷一眼。

    过上等院试,却被分到他们乙辰学堂,这怕是寒山书院这十几年来最让人意外的一件事情了吧?是这个杜荷得罪了高老夫子,还是他本身就有什么问题,不然的话,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到他们乙辰学堂?

    要知道,自大唐立国以来,这短短的十几年中,虽然通过上等院试的学子极少,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已经出得院门走向仕途或是其他行当的且不去提,就说两年前的那个上官云鹰,入院时年方十一,比眼前的这个杜荷还要小上两岁。

    一样的上等院试,一样的顺利通过,若是陈则记得不错,当时那个上官云鹰,好似直接就被院主看重,破例将之列入甲院甲子学堂之内,直到现在,在学院里面都还是风光无限,同龄之中,少有学子能够掠其锋芒。

    陈则实在是很好奇,为什么同样的上等院试,同样的少而有学之类的天才人物,人上官云鹰就像是宝贝疙瘩一样地被人给供进了甲子学堂,而眼前的这个杜荷,却像是后娘养的一样,直接被扔到了他们乙辰学堂来?

    乙辰学堂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人会比陈则更为清明,倒不是说里面的学子皆是愚笨少学之人,事实上,能够通过院试进入寒山书院的学子,少有愚钝闭窍之人,但是与子、丑、寅、卯其他四个学堂相较,乙辰学堂所收录的学子,却绝对是整个乙院之中最为顽劣难教、懒散不堪之人。

    只是,乙辰学堂所收录的学子,一般都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详细考量,数名夫子的同时提名,这才从前面的子、丑、寅、卯四个学堂之中逐一刷减而出,像是杜荷这样,一入院就被录入的学子,还真是少见。

    很显然,定是陶俨夫子在为自己介绍时故意略去了其他一些事端,不过,陈则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去刨根问底,是狐狸,总有露出自己尾巴的那一天,反正已经是自己学堂上的学子,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既然是高老夫子的安排,小弟自是没有什么异议,”陈则低头打量了杜荷一眼,开声向旁边的陶俨说道:“只是乙辰的学子性子如何,陶兄当也知晓,俱是一些大家门户的纨绔子弟,身上的毛病多如牛毛,少有让人省心之辈,就怕这位杜荷贤侄会受其影响而不能安心学业。”

    “这些都是无妨,就当是对他的另外一番考验,相信这小子都能应付。”陶俨憋着笑意随声敷衍,若是让陈则知晓,眼前这个貌似老实本份的学生,就是长安城内鼎鼎有名的‘长安四害’之一,不知道他会不会反过来担心他乙辰学堂的那帮学子?

    毕竟,与杜荷之前在长安的那些作为相较起来,乙辰的那些孩子,已经都能够称得上是乖巧听话的典范与楷模了。

    “如此,老夫这就去为杜贤侄按排座次,”说着,陈则站起身来,看了杜荷一眼,朗声说道:“至此以后,贤侄就在咱们乙辰安心学业吧!”

    “有劳先生!”杜荷躬身应对,之后便随着陈则一起,向乙辰学堂走去。

    “初来乍到,记得安份一些!”陶俨在后面小声交待:“虽然学院轻易不会赶学子出门,但是却也不是从来没有,记得莫要丢了你爹丢了你杜氏的脸面!”

    “伯父且放安心,”见陶俨并没有嫌恶自己以前在长安的那些恶劣名声,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细心交待关心着自己,对这个身形微胖的伯父,杜荷不免泛起不少的好感,敬声回道:“长安的杜荷已死,小侄现在,只是遵父心意,安心学业的普通学子而已,断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事端。”

    “嗯,希望贤侄真能如此。”轻点了点头,陶俨的心下稍安,因为下面的事情归为陈则接管,陶俨不好再接着跟随,所以交待了杜荷两句,又与陈则拱了拱手之后,陶俨便转身离开。

    至于杜荒,自他们家少爷过了院试之后,便一直贴身跟随,满是崇拜地看着他们家少爷,虽然乙辰学堂的名声不好,但是再怎么那也是寒山书院的学堂。

    在杜荒看来,就凭少爷胸中的那点学识,这次能够顺利进入这个在整个京兆都极有名望的寒山书院,本身就已是一件极了不得的壮举了,相信老爷夫人知道后,也定会心中欢喜。

    作为少爷身边的伴读,能够有机会同少爷一起在寒山书院听授书院先生授业,对杜荒本人来说,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倒不是说书院的先生就一定会比老爷请回府上的那些名士更为高明,而是就杜荒这样的书僮身份来说,到了书院,先生授课时不允学生走动,少了那些端茶递水,研墨扇风之类的侍候,杜荒也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聆听,去记诵。

    早在临来书院之前,杜荒就已从杜伤少爷的口中得知,虽然书院并不限制学子身边有仆从或是书僮跟随,但是每个仆从或是书僮入院,都必须交上与学子入院所需等额的学资方可。

    纵使寒山书院的学资不多,可是每年所需,再怎么却也要比他杜荒在府中每年所领的例钱要高上许多,杜伤少爷之前,不就是因为这每年十余贯的学资,才不得不将身边的书僮给留在府中的么?

    所以,与其说是过来侍候陪同少爷读书,倒不如说是少爷给了自己一个可以自主学业的机会,所以,对他们家二少爷之前连想都不想地就直接为自己交了足额学资的举动,杜荒心中亦是多有感激。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24章 同窗(一)

    第24章 同窗(一)

    一间教室,除了后面一个半隔间里的少数的几个小书僮,前面宽敞明亮足可摆下数十张桌椅的学堂里面,包括新来的杜荷,总共也就只有十四个年龄在十到十五岁之间的半大孩子在无精打彩地听着讲堂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子在摇头晃脑地讲着课业。

    杜荷坐在最后,听着上面夫子颇有韵调的朗诵声,免不了的也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夫子半眯着双眼,一乎陶醉之态,接声道:“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听上去好熟悉,”杜荷费力地抬起眼皮朝着上面的夫子瞧看了一眼,见老夫子已经完全陶醉在他所读诵的《论语》里面,杜荷再也忍之不住地,将手中的书册直接往自己头上一埋,就这样趴在桌上呼大睡了起来。

    “果然是孺子不可教也!”见杜荷在上课的第一天就开始无视师长,直接在课堂上肆意睡眠,特意过来查看其秉性的高仁夫子不由就是一声冷哼,对自己之前将杜荷录入乙辰的决定,再没有任何觉得不妥之处。

    根基不稳,可以勤来补拙,总有能够赶上的一天,可是瞧瞧眼前的杜荷,还有乙辰学堂中的大半学子,有哪一个是在认真听从夫子讲解?所不同的就是他们没有像杜荷那般,直接趴在桌上大睡而已。

    对于这种不尊师重道,没有半点儿上进奋进之心的懒散学生,哪怕是有再高的天份与才能,高仁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不过为了顾存学堂中正在授课夫子的颜面,高仁并没有直接破门而入,对着杜荷还有其他几位学子耳提面命大加训导,高仁只是将这些事,这几人记在心里之后,便轻甩了下衣袖,竟直离开乙辰学堂所在的院落。

    随着高仁夫子的离开,方才还在鼻耳观心,装作一本正经正在细心聆听夫子讲学的几个学生,几乎同时长呼了口气,接着,亦是全身没了骨头一般,直接趴倒在面前的桌面之上,提笔乱画者有,聊天打屁者有,补充睡眠者有,观看杂书甚至者,亦有。

    少数几个精神不错的小家伙也开始贼头贼脑地左顾右盼,相互之间扔着纸条玩闹,其中坐在杜荷前面的一位,对后面这位新来的同窗似颇为好奇,甚至不止一次地扔来纸条试探,奈何杜荷以书掩头,且又睡得深沉,并没有予以回应。

    “怀远,这小子什么来头?”回头瞄了睡得正香的杜荷一眼,许佑山抬手碰了碰旁边好友,轻声道:“刚过来就把高仁这个老小了给引了过来,没有一点防备之心,竟还敢在高仁的眼皮底下睡觉,看来日后他在书院的日子怕就有些难过了。”

    “管他那般许多,”姚怀远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一些,嘴里面颇为含糊地淡声说道:“能到乙辰来的,又有哪个有好日子过了?关心他,倒还不如想想两个月后的学院大考该如何通过呢?”

    “我们家老爷子可说了,”姚怀远没精打彩地开声说道:“若是两个月后,本公子还是不能摆脱这个所谓的乙辰学堂,他就打断本公子的狗腿,啧,你听听,这像是亲爹该说的话么?”

    “这倒也可以理解,”许佑山有些幸灾乐祸,道:“谁让你们家老爷子是咱们杜陵县的县丞,那都是要脸面的人,对你这个独子,自然是要要求得严格一些。”

    “相比之下,我们家老爷子可就宽松得多了,”许佑山自嘲道:“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老子不求你成绩多好,只要你在书院里给老子多结识几个权贵子弟,将来能够在生意上多帮衬老子一把就成。”许佑山也无力地趴在桌上,道:“听听,觉得这也像是亲爹该说的话么?”

    “我们兄弟三人,大哥二哥全都被他派往外地经商,成了某个酒楼或是客栈的掌柜,至于我,”许佑山道:“若不是为了巴结像你小子这样的权贵,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在这书院之内躲几年的清闲。既然日后免不了要去经商,又何必再去费心劳神的去读什么诗书?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么?”

    “算了,这种事情,多说无益,”轻摇了摇头,许佑山回头瞅了瞅仍在梦中的杜荷一眼,道:“还是说说这个杜荷吧,若是本少爷记得不错,甲院、乙院中能带得起书僮的公子少爷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可是这个杜荷却面生得紧,你说,他不会是新近入院的吧?”

    虽然很是反感他们家老爷子送自己进书院读书的目的,但是许佑山却还是没有真个违了老爷子的吩咐,这两年在书院之中,真正的权贵少爷虽然没有结交上太多,但是却也全都混了个脸熟,不管是甲院还是乙院,凡是家中稍有些背景的学生,许佑山几乎全都认识,所以,乍然间见到杜荷这种能带得起书僮读书的陌生公子,不免有些奇怪。

    “杜荷?”听到许佑山提起这个名字,姚怀远神色一愣,突然直起身来,一扫方才的懒散之态,定定地看着许佑山道:“你说新来的那个姓杜?”

    “是啊,”许佑山有些受不了地看了姚怀远一眼,道:“方才陈则带他过来时,不是有过介绍么,怎么,你没听到?”

    “昨夜老爷子还跟本公子提起,”没有理会许佑山的调侃,姚怀远低声说道:“说是前右仆射杜如晦辞官归乡,身边跟了一个年岁与本公子相仿的幼子,极有可能会入寒山书院,还特别让本公子留意一下,免得到时会起了什么冲突,惹了什么祸事。”

    “若是本公子没有记错的话,”稍顿了一下,姚怀远回头瞧看了杜荷一眼,道:“杜如晦的那个幼子,好像就是什么杜荷。”

    “真的?”许佑山张了张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一个纸团从前面落到他们二人的书桌上面。

    看了看纸团飞来的方向,许佑山不由得微缩了缩脖子,伸手将纸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给老子闭嘴,莫扰了老子清静!”

    “宋青山?”两人对视一眼,见宋礼正安稳地趴在前面的桌上大睡,不由得齐齐将嘴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