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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之蝠王本纪第4部分阅读

    但看得久了,便会看到一些特别之处来。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隐隐约约与这个世界的本源相合。他甚至可以肯定,这个小不点不仅对于刑天一族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甚至对于整个巫族也具有极高的价值。

    于是,他吐了一口长气,脸上堆着笑意,向冉一夜拱拱手说:“小友能来我们刑天族,我太高兴了,我是刑天枫羽,希望小友能把刑天族当成自己的家。”

    听到刑天族长称他为小友,冉一夜多少有点腹诽,但作为一个未化形的小妖就当有小妖的意识,他总不能逢人就说自己出生时盘古也不知在哪个蛋里呢。

    所以他拍了拍翅膀又落在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刑天的肩上,说:“刑天族长客气了,我只不是路过,顺道来看一下而已。”

    “我们刑天家是很好客的,小友能多呆几天的话,那是枫羽的福气。”刑天族长又向冉一夜拱了拱手,然后又看了看小刑天说,“想不到石头家出了这么个好崽子,对了,你好像再过两年就该去力巫殿获取传承了吧?”

    “是的,族长,我今年十岁了。”小刑天恭恭敬敬地回答说。

    “这样,你马上就有自己的名字了,恭喜你了小家伙。对了,到时候我亲自带你去,不过,你一定要把你的朋友小蝙蝠带上,千万不要忘记了哦。”

    “那当然了,小蝙蝠肯定会去的。”小刑天看着冉一夜,眼里满是期盼。

    冉一夜突然有种被人装进袋子里的感觉。但他又不想让小刑天失望,于是说:“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到时候我会陪你去的。”

    “太好了!”小刑天高兴地蹦了起来。但有趣的是刑天族长和刑天石头这两个大块头也跟着蹦了起来,直震得大殿的石头地面轰轰作响。这情景,让随后赶来的刑天族人大开眼界,同时受到这种兴奋情绪的感染,这些巨人们也不禁跟着蹦跳了起来,虽然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兴奋,也没有人想到去问其中的原因。

    “从这一点来看,这些巨人从本质上还有点像小孩,纯朴而可爱。”冉一夜想。所以他决定陪小刑天去一趟力巫殿,同时也见识一下洪荒巫族真正的实力。

    就在大殿里闹哄哄地乱成一片时,一股浓烟从远处飘来,倏尔落在了大殿门口,将整个殿门遮得严严实实,之后,几颗巨大的蛇头狰狞地从浓烟中探出,直伸到殿顶,偌大的空间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你这赖皮蛇,来我这儿还显啥摆呢,还不快收了法身。”刑天族长对这样的场面好像司空见惯了,他扫了一眼眼前的怪物不以为然地说。

    “嘿嘿,老疯子,你不觉得我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吗?”怪物身上居中那个满脸皱纹的蛇头伸出舌头嘶嘶地问道。

    “还不就是那六个头吗?几千年了,我从未见过你有什么两样,你就别在那装大了,你那丑样子看多了,会损小崽子们的胃口。”

    “这次你走眼了,你再仔细看看。”浓烟中一处看似虚无的地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个七头怪物出现在了冉一夜的识海中,其中的一个蛇头居然是两个面孔,一阴一阳,红发利齿,两条蛇舌一红一蓝,进进出出地伸缩着。

    “哈哈,原来如此,恭喜你了,赖皮蛇,你终于突破了,而且是收服了阴阳火翼蛇。不过,这下子,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好好蹂躏你了,哈哈……”

    “嘿嘿,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蹂躏谁呢?我肯定会让你满地找牙。不过,今天我可不是来和你比划的。”

    说话间,那几个蛇头无声地缩了回去,接着浓烟迅速凝缩,一个全身干瘪,目光浑浊,与小刑天差不多一样高老巫出现在殿中,右手牵着刚离去不久的小相柳。冉一夜知道来者肯定是相柳嘴里的爷爷。

    “我是来找他的。”老相柳指了指小刑天肩上的冉一夜沙哑地说,“他可是我们相柳家的客人,他救了我们家的小崽子……”

    说到这里,老相柳突然咦地一声,两眼死看着冉一夜,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东,嘴里兀自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音节。

    “爷爷,你怎么了?”小相柳见状,拉住老相柳的右手用力摆动了几下。老相柳这才回过了神来。

    “不可能,不可能……”老相柳说。

    “什么不可能啊?”小相柳问。

    “你的这个朋友,来历很不简单的。”老相柳一边回答,一边仍然死看着冉一夜,然后,他向冉一夜拱拱手说,“相柳蝮失礼了,让小友见笑。”

    “相柳族长多礼了。”冉一夜正待以自己的方式进行还礼,这时,只听到老相柳的喉头挤出了几个古怪的音节,一股碧绿色的烟柱从他的嘴里喷出,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倏尔向整个大殿扩散开来。

    “赖皮蛇,你想干什么?这种玩笑会死人的。”刑天枫羽见状连连咆哮,一边放出强大的力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力场结界,护住他的族人。但当他将毒烟驱散后,发现相柳家的祖孙二人都已不见了,与他们同时消失的还有小刑天和小蝙蝠。

    “赖皮蛇,赖皮蛇……好啊,好啊。”刑天枫羽简直被气疯了,他来来回回地在大殿里走了几圈,然后哇哇大叫起来:“暴雷、虎兕,敲钟集合族人,这次我不把那条瘪蛇捶肥我就不是刑天。”

    于是,一阵急促的钟声从刑天大殿传出,在夜色里传得很远很远。

    从刑天家族东去约莫五六千里的一个小院里,小相柳双手交叉抱着脑袋躺在一棵香樟下死看着天空,惨白的月亮挂在天空,给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在他的身边是同样看着天空发呆的小刑天。

    “你还是说句话呀!”小刑天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身边的小相柳。

    “说什么呀?我又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唉,可怜的小蝙蝠,落在你爷爷那个变态手中,也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你说,你爷爷不会把他吃了吧?唉,都怪你,要不是你用你爷爷那些猪都不敢吃的药丸诱惑他,怎么会发生这事呢?”

    “你也别怨我了,刑天。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呢……咦,对了,我有个好主意,也许能救小蝙蝠出来的。”

    “什么主意?”

    “咱们可以溜出去把小蝙蝠偷出来。”

    “这就是你的办法?”小刑天有点鄙夷地说,“也亏你经常说自己脑袋瓜够使,这么弱智的主意都能想出来,就是连耗子都知道你爷爷的那个密室除了他自己是谁也进不去的,更何况我们根本无法走出这个院子。”

    “但不管怎么也得试一试,万一不行的话,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救小蝙蝠出来,反正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小相柳握着拳头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冉一夜正在竭力抑制着笑意,如果不是为了欣赏一下老相柳的种种秘术,他肯定会笑出声来,甚至笑得前伏后仰。

    原来,相柳家所修炼的是一门极其偏门的巫术,名为融元诀,这门巫术修炼到一定层次,能使修炼者将其他妖兽直接融入体内,从而改善自己的体质并获得该妖兽的天赋技能,这就决定了相柳蝮对妖兽的认识和理解层次远非刑天枫羽可比的。

    所以看到冉一夜时,相柳蝮的内心便不禁一阵剧烈的颤动,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只妖兽对相柳家意味着什么。于是他当即立断地喷出了一口碧罗毒烟,同时打出了最拿手的神魂禁制封住了冉一夜,之后又下意识地于临走时顺便将小刑天也给带上了。

    一回到自己的族居,相柳蝮便迫不急待地将两个小家伙扔进了一个小园,并随手设下了几道禁制,然后化作了一股黑烟,带着冉一夜直奔密室。

    但他没有想到,冉一夜虽然看似无任何法力,但神魂之强大是他无法想象的,他所谓的神魂禁在冉一夜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冉一夜之所以假装受制,一则为了见识一下小刑天口中的化形丹,二则想看看老相柳究竟想玩点什么把戏。于是他忍住笑意,任凭老相柳将他带进了一个密闭的暗室。

    “父神佑我相柳,父神佑我相柳啊!”老相柳自言自语着,一边合上了密室的门,一边打出了几道空间禁制。然后直奔密室中心的一个黑色的祭台而去。

    这个巨大的椭圆形的密室有类于后世的生化实验基地,入眼都是一排排井然有序的玉石储物架,上面摆放着千奇百怪的物品,有奇花异草,有罕见矿物,有异兽头骨,有飞禽标本,更多的架子上则摆放着一个个精致的黑玉瓶,每个瓶子上都刻着一个独特的花纹。

    最为奇特的是密室中心有一座祭台。台体如塔,分为九层,台基形如八卦,坛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仔细看去,每道符文上都渗着一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几步踏到祭台前,老相柳一改猥琐的样子,眉宇间显出无上的庄严,“我来了……”他喃喃自语着,浑浊的双眼竟然隐隐闪过几点泪光。然后只见他咬破食指,用巫血在祭台前一个红色的蛇头上画了一个符号。片刻,一阵嘶哑的巫祷声在密室中响起:

    “以我巫血,封汝兽魂;以我巫力,锁汝兽灵;灵坛九祭,坛灵自启;巫道皇皇,黎术永驻……”

    随着老相柳虔诚的祷告,那个红色的蛇头蓦地睁开了眼,两道阴冷的光芒从眼中射出,停在了老相柳的脸上。

    “引神入体,铸我巫灵;化血成符,强我巫身;天有尽时,巫无终极;皇皇父神,永佑吾族……”

    老相柳见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了祭台上,然后踏着碎小的步子,绕着祭台开始旋转。那样子很有点像后世的那些学街舞的孩子们跳得那种所谓“抽筋”的舞蹈。蹩脚的巫步配合着老相柳极尽庄严的神情,在这阴森的密室里,烘托出一派诡异而搞笑的氛围。看着这情景,冉一夜真的想笑,想大声地笑。

    “嘿嘿……”这时,密室中果然响起了一阵笑声,但冉一夜知道自己并没有发笑,况且那笑声听起来有种莫名的邪异,听起来有一种毛毛虫爬过手背的感觉。同时,他发现在他面前的祭台动了,那个红色的蛇头张开了口。

    “嘿嘿,老东西,你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惜用自己的精血唤醒我沉睡的元灵,难道是想再杀死我一次?”一股红色的烟雾蛇口里喷出,继尔幻化成一个硕大的巫人头像,依稀间,那头像的眉目与小相柳有几分相似。

    “蛭儿,难道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仍然不能原谅你的父亲?”

    “父亲?我何曾有过父亲?”

    “我知道你怨恨我,这我无话可说,但作为相柳家的一员,每个人都当为了家族的未来随时准备牺牲,你的命运如此……”几滴浑浊的泪水从老相柳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我甚至等不到看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难道这是一个父亲能做出的事?我不相信!我宁可相信你所做的一切仅只是为了你自己!宁可相信这一切完全缘于你的自私!因为你害怕我变得比你强,害怕终有一天,你所拥有的权威被我践踏在脚下。我甚至宁愿相信自己是一块不小心化形的石头,也不愿意相信你就是我的父亲!”

    相柳蛭的元灵声色俱厉,红色的长发根根上指,两眼圆睁,眼角几乎要裂出血来。

    “够了,你不觉得有点过分?如此地刺伤一个老人的心难道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我要告诉你,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救活你的希望,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找到让你完全炼化血祭台,并重新获得自由的方法。那将会是无比辉煌的一天,相柳家族将会向整个洪荒宣布,一代大巫相柳蛭从此踏进了神殿的大门,成为巫族的传奇……也正是这个希望让我苟活到了现在。而今天我唤醒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一次,我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嘿嘿,你找到了吗?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肯定,然而每一次除了让我的元灵消耗得更甚再什么也没有了,也许在你那里我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罢了,我甚至连死亡的权利也尽都丧失。”

    “我承认我是一个无能的父亲,懦弱而又充满幻想,但是孩子,难道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如果你不相信,则请放出你的元灵,仔细触摸一下我手中的这只妖兽。我敢肯定,如果你能炼化这只妖兽的灵魂,肯定有足够的能力控制血祭台,并以万灵为祭,重铸巫体。此外,这只妖兽的体质极其罕见,虽然我并不能准确地判定它的品质,但敢断言它不会输于任何一种先天体质的,即使先天巫体也不见得能与它媲美,所以以此兽的血肉融于你的巫体,你必能获得天大的机遇。相信我吧,蛭儿,这一次,你必须再相信我一次,因为这不管对于你,还是整个相柳家族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老相柳双手捧起冉一夜,捧至胸口,仿佛一个面目猥琐但无比虔诚的神甫怀抱着圣经。

    “是吗?看来我真的应当感谢你了,感谢你的疯狂与固执,在这个该死的祭台内,我无日无夜地忍受着恐惧与绝望的折磨,难道也应当向你呈上谢意?但我得承认你所说的这些对任何一个巫者都很有诱惑。”

    说着,那元灵体蓦地伸长头上的红发,如同一只百爪章鱼伸出触手卷起了冉一夜,同时,那布满祭台的符文也仿佛一群群暗红色的蝌蚪随之蠕动了起来,旋转了起来,规律而迅速。

    顿时,冉一夜陷入一个红色的世界中。这是一个鲜血的世界,恶,无数形态各异的凶灵咆哮着,怒吼着,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变幻着形状和面孔,演绎着各种各样的恐怖和绝望的……可以说,众生万象的各种负面元素在这里来了个大集合,大交错,步入其中,极易迷失堕落丧失自我。

    那满天的恶灵一看到冉一夜,就仿佛看到了一道精美的大餐,如同荒原中走出来饿狼一样,潮水般地涌了上来。

    如此诡异的场景确实令冉一夜吃了一吓,但他旋即发现这些恶灵层出不穷的攻击手段事实上只作用在神识上,于是便放下了心来,一如旁观者任其发展。

    “权且把自己当作一场魔术表演的观众与参与者吧!”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看戏的理由。

    “灵兮飞扬,万物兮伏殇,纷吾血兮八荒,灭仇猷兮归藏……”

    与之同时,老相柳放出法相,七个丑陋的蛇头齐声念着巫咒,那漫天的恶灵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争先恐后地钻进冉一夜的眉心,直入识海深处……

    而元灵体的相柳蛭也化回了红雾状态,带动着祭台上万千符文旋转了起来,顿时密室内凭空掀起了一阵暴风,宛如实质。顷刻,暴风内部的万千符文尽都张开了嘴,在呻吟、在咏叹、在哀号、在诅咒,音虽各异,但声如一出,黑暗的密室内部随即响起了一段阴冷入骨的巫咒:

    “汝之颅骨,为我所思。汝之骨殖,为我所驱。恶灵百万,猱之为旗。巫血作床,引灵归兮……”

    符文越转越快,越集越密,最后如同一张大网直接附在了冉一夜的体表上,倏忽渗入体,愈收愈紧。之后那座九层八面的黑色祭台也迅速变小,最后化作米粒大小被那缕红雾携带着没入了冉一夜的眉心。

    一瞬间,室内的空气凝结了。冉一夜看见自己冻结在半空中,仿佛一只被封在琥珀中的虫子。他突然感到有点冷,而且越来越冷。老相柳则依旧迈着可笑的碎步,一边念叨个不停,一边不断地向冉一夜打出一系列繁杂的禁制。

    这时,密室顶上的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耳边响起了刑天枫雨雷霆般的怒吼:“赖皮蛇,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拆烂你的蛇窝,把你那些蛇子蛇孙捉回去炖汤喝!”

    第一卷 洪荒行 第十二章 意外收获

    更新时间:2011-10-13

    在刑天枫羽的记忆中,他与相柳蝮交往的三千多年来,从未停止过争斗,但从内心底,彼此都是把对方当作了至交的,所以没有谁因为对方的错误责备过,更没有发怒过。

    然而,这一次,老刑天真的怒了。他召集了家族六成以上的力巫直扑相柳家的族居,他发誓要把老相柳的蛇皮给剥下来,再让他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