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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本无妃第13部分阅读

    了快两年了,还怕他上门要债不成。

    “奴婢是不是给公主惹麻烦了。”如今公主以离国长公主之名和亲,若被人认出来,肜鱼咬着唇,恨不得甩自己两耳瓜子。

    “敢来这里,还怕什么麻烦。”

    燕国的使臣,正好在离国下榻的客栈下游走,若是在靖京也就罢了,偏偏在这和合台,看来这几日要不安生了。

    “修远她们尚在队伍中,你可有法子把她们送出去。”温偃月想起文修远母子三人,如今便已经被盯上,等入了靖京恐怕更加不容易,早脱身早好。

    “这。”肜鱼也意识到不妙,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急得在房里打转。

    “这样吧,饭时你遣她们三去厨房端菜,使些银子给厨子,看厨子能不能把她们弄出去。”此时不能让燕人抓着什么把柄,唯有小心点了。

    “奴婢觉得还不如使些银子给小二,早上不是有些个倒夜香的。”厨房了除了大厨还有些帮工,传菜的小二,人太杂了,而住房由专人打扫,也不那么引人注目。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就这样罢。”温偃月赞赏的瞧了肜鱼一眼,爱吃鱼果然是有好处的。

    “公主,奴婢听说和合台有种名酒叫和合酒。”肜鱼邀功的凑了上去。

    “去唤修颜过来吧,这差事交由你办了,办好了有赏。”温偃月敲了肜鱼一记,这个酒痴。

    “是。”肜鱼摸了摸脑袋,欢喜道。

    整个客栈都被包了下来,刚过未时,众人都在房中,肜鱼走至宫女歇息处敲了敲门,文修远从门内伸出个脑袋,见是恩人的贴身宫女,跟娘亲妹妹打了个招呼便跟着出来了。

    “公主要见你,一会你自己进去,我在外头给你们看着。”肜鱼边走边打量各处的动静,小声说。

    “恩人找我可是有事?”行了一月有余,除了这位姐姐时常来打点些衣食,还未见面见过恩人,文修远揣测道。

    为了逼真,文修远脸上擦了两陀胭脂,说起话来脸颊一颤一颤的,肜鱼斜了两眼,直想笑。

    “我不知道,你自个进去问。”肜鱼站在门外向文修远使了个眼色。

    门窗都已关严,显得屋内稍稍有些暗,桌子上茶盏压着一叠银票。

    “修远,这些银票够你十年的用度。”温偃月特意多准备了些,以备不时之需,入了宫这些事便很难管着了,退一步说,自己若等不到这孩子入仕那一日,多留些钱财给他傍身也是好的。

    “恩人明示。”恩人似乎更瘦了,文修远视线落在女子的背影上作了个揖。

    “女子无权干政,能否入朝皆看你自己,靖京将近,我近期会安排肜鱼送你们出去。”

    “不知以后如何与恩人联系。”文修远知自己晚走一天,恩人担待的风险便多一分,一次准备十年的用度,恩人这是不相信他么。

    “等你有资格见我之时。”这句话许是不好听,那孩子立了半天都未答话。

    “好好安置。”将银票放入文修远的手中,良久,待他退出之时,温偃月轻轻的说了句。“我若出了什么意外,你,另投明主吧。”

    文修远顿住脚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肜鱼望着默然离去的文修远,再次确认四周无人,放下心进去伺候。

    “把窗子打开吧。”正是入夏的时节,日光暖而不烈,这门窗一紧倒是有些寒气了,温偃月依旧坐在桌旁,若不是那一双眼如蝶的睫毛不时的煽动,倒像是一尊瓷娃娃了。

    “是。”肜鱼轻手轻脚的支起窗,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心里略略有些歉意。

    奏不得琴描不出画,身在故国,此时闲下来温偃月心中不免哀伤,庭前花谢了,行云散后,物是人非。

    “公主,奴婢有罪。”

    肜鱼不知温偃月心中感慨,见她愁眉不展长颦,只当是自己惹了事,让公主烦忧,此时偏了偏裙摆,跪在公主跟前告罪。

    “起来吧,我不过是心中烦闷,与你无关。”温偃月扬了扬嘴角以示宽慰,肜鱼千里迢迢陪她来到这虎狼之地何罪之有,说来还得感谢她,若不是她,自己尚不知燕人在此,现下倒是好提前防范了,到底是自己年轻,才入了靖国便显了心思,倘若此时身在靖宫,让有心人看了去少不得引起猜疑,言行举止往后得多注意了。

    “公主。”肜鱼见公主笑得如此牵强,歉意更葚,公主待她不薄,教她识字读诗,安顿她的娘亲家人,平日里更不把她当作奴婢,便是自己对公子澹生了那般龌蹉心思误会了公主,公主也不曾对她动气,反而放下身段向她解释,思及此肜鱼不禁红了眼。

    “晚上差人送壶和合酒来与你解馋,别跪着了。”温偃月瞧着肜鱼又要掉泪珠子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丫头定是胡思乱想了。

    “谢公主。”肜鱼胡乱抹了抹眼,想起那和合酒不禁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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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叶 秋风锁,枫叶红遍 第七十一章 和亲之路(五)

    肜鱼向来爱酒,晚膳时又饮了和合台的名酿,心下高兴,脸上更是神采飞扬,这会子听公主说要看后主的诗词正翻着箱子到处寻,往日在宫中的时候这本都是落嫣的活计,想起落嫣那一手清丽的小楷肜鱼心下沉了沉,有些事过去了就算了,想来公主是知道的。

    “寻到了。”肜鱼抽出那一本李煜的诗集,又把箱子整理好这才把书递过去。“公主为何喜欢他的诗,酸不拉唧的。”

    “从前最喜欢李太白的,现下倒是喜欢他的多一些了,你这丫头诗词未读全倒是知道酸不酸了。”温偃月被肜鱼的欢快感染了,心绪也平静了许多,当年喜极了李太白的诗,大概是喜欢那一股子洒脱不羁,现在想来李太白也未必如他诗里写那般自在,人活着忧愁总是多过欢喜。

    “奴婢看过几首都是恹恹的,什么泪啊愁啊恨啊的,一个大男人怎日念叨这些不讨喜。”肜鱼挑了挑灯芯,在脑子里刮了刮,记得不甚清楚,大抵就那样,公主说过许多文人马蚤客都爱那样写。

    “这么说来还真是不讨喜。”温偃月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笑了笑,写诗抒情,后主过得不甚如意,诗里忧愁二字自然是多了些,照肜鱼说来,大多的诗人都入不了人眼了。

    “公主就知道笑话奴婢。”

    肜鱼鼓了鼓腮帮子翻出早前做了大半的衣裳,乍一看是件大红锦帛裁成的小褂,上品的同色蚕丝扣着边儿,精致的做工收敛了大红色的张扬,整件衣服没有一处花色,衣料泛着柔和的色泽,理好小褂上的褶皱,触手软绵绵的好似稍稍使力便会扯坏了一般,肜鱼将装着绣线的篮子放到右手旁,安静的绣了起来。

    温偃月见她不折腾了翻开诗集,这几本也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了,倒过来都背得出,但每一读感觉都不一样,倒也不乏味。

    利落的收好尾肜鱼抬头看了看窗外,亥时了。

    “公主,衫子做好了您试一试吧。”抖了抖衣衫,把针线收拾停当,肜鱼雀跃的将衫子在公主眼前晃了晃。

    一抹红影在眼前左右摇摆,温偃月放下书对上肜鱼殷切的小脸,肜鱼的绣工在同龄人中是极好的,绣面平整逼真,别说是件素色小褂,大幅的花开富贵图也找不出一丝外露的线头。

    起了身,自行脱下嫁衣搁在衣架上,伸手去着肜鱼手上的小褂。温偃月日常生活较随意,不是那种沐浴宽衣都需要人伺候的主儿,想来是那会子衣食住行都需要别人帮着料理的日子过怕了,能自己动手做着也觉得是种福气。

    “公主,这是件中衣。”肜鱼望着公主伸出的玉手,小心肝儿停了半拍随即掀了掀眼皮吐出句不合时宜的话来。

    温偃月伸了半天的手不自觉的颤了颤,捶下眼帘,脑海中浮现出在诗圣杜甫的遗篇里,那首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内中有句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衣料是自己陪嫁物品中天华云锦中的一批,华贵至极足抵平民百姓一年吃穿,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善人,亦拯救不了天下苍生,贫富之差古来便有,只是觉得过于奢侈,死过一回的人,身外之物看得并非如此之重。

    “既然是中衣,你总该洗上一洗再拿给我穿。”肜鱼做的中衣必定是为自己量过身的,改做小褂便小了,先贤遗篇固然有理,可换种想法这天华云锦从养蚕到制成不也添了不少人的工钱,再说穿此衣料的也不只自己一人。这般思来想去温偃月不禁觉得自己好笑,一边享受着朱门酒肉,一边同情路边的冻死骨,一边觉着战火连天苦的是黎明百姓,一边不惜性命的挑起战端,这便是传说中的伪善,真小人了吧,得得得,民生疾苦管不着,救济贫民嘛身边就有一个,瞧着肜鱼的神情大概以为自己发疯了。“明日你去陪嫁物品中看一看,挑一匹赏你做衣衫。”

    “公主。”肜鱼见着公主瞬息万变的脸有些不着头脑,这天华云锦哪是她一个奴婢敢穿的,公主不是魔障了吧

    “我赏你的你便穿得,哪个不长眼的敢罚你。”肜鱼的想法她自是知道,平日里赏她东西也是有分寸的,这天华云锦就算是赏了她她也不敢穿,拿去当铺换银子想来也没地方花,只当自己做了回疯子,记得这料子共是十匹,橙、黄、绿、青、蓝、紫各一匹,因着自己只穿红锦红色的便占了四匹,肜鱼身材中等肤色较白一双杏仁眼,应该穿黄|色的不错,那料子自己看过不是明黄是杏黄。“就那匹杏黄的吧,我瞧着正衬你。”

    “谢公主赏,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着吧。”肜鱼脸上的肉抖了抖,只当是在做梦,梦里公主兴致昂扬地把天华云锦当土豆赏给她了。

    “不必了,把火折子搁桌上你下去歇息吧。”疯子也有清醒的时候,何况是她,拿起架子上的嫁衣,穿好理匀,温偃月走向梳妆台,铜镜里的女子明眸皓齿,艳色红妆,依稀还是旧时模样又不似旧时。

    “是。”肜鱼目视公主大晚上的披霞正装只差没有对月贴花黄,是要见客?这个时辰怕只有梁上君子到访罢,一时想不出个一二,按平时那般整理好屋内,一切收拾妥当又把火折子放在显眼的地方,公主还在对着镜子发愣,肜鱼有些不放心,有心想问,却知做事公主自有她的道理,便掩好门静静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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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叶 秋风锁,枫叶红遍 第七十二章 和亲之路(六)

    生我之前我是谁?生我之后谁是我?铜镜中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兴许会到访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人,温偃月熄了房中的灯盏,端坐在桌旁,诗集默默的躺在桌上,书卷停留在她最后看的那一篇长望江南,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紧闭的窗隔绝了外头的月光,黑暗中端坐的女子如古老寺院中的禅师双目紧闭,不动如山,女子似乎都有等待的天赋,或者说,其实女子终其一生都在等待,少时等待在外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