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眸一睨,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一步,复咳了起来:“咳咳……沈家小姐……不计较就好。”
沈如薰有些慌:“不计较,不计较……”连连摆了几下手。
赫连玦迟疑的看了沈如薰几眼:“那……时辰也不早了,既然盖头也掀了,沈家小姐就早些歇了吧。”
语罢,整个人艰难转身,就要往外头走。
沈如薰看着他正欲离开的背影:“夫君,你今晚不在我这歇了?”
这是搞什么呀,新婚之夜,虽是明媒正娶而来,但不设喜堂;不拜天地也就算了,洞房花烛夜,夫君不留宿,掀了盖头就要走……
她沈如薰这是交了什么霉运呀?
“夫君,你……”沈如薰张嘴想说话。
不过此时房中似乎有个人比沈如薰还急,只见方才扶着赫连玦的男子身形一闪,蓦地就挡到了赫连玦的身前,拦住了赫连玦的去路,急道:“庄主……你还没有与少夫人喝交杯酒呢!”
第一卷 洞房花烛夜
房内,不仅是沈如薰,就连赫连玦也顿住了,不知道这下人,究竟想做什么……
赫连玦只停滞了一会,便恢复了如常的模样,微拧起了眉宇,俊眸一凝,眸光落在了眼前挡路的男子身上,颀长的身影晃了晃,虚弱道:“交杯酒?”
男子点着头,笑着拎了两杯酒,举到沈如薰与赫连玦面前:“一人一杯,庄主,少夫人,你们快喝吧。”
微微催促:“再不喝,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赫连玦看着面前停着的酒杯,黑曜石般璀璨的只眸眼一睨,眸色微变,不过一瞬后便消陨不见了,只轻扯了唇畔:“嗯,礼毕饮酒是应该的。”倒是虚弱的笑了起来。
没再多说什么,将眼前的酒杯接下,修长的指擒着酒杯,微微摇晃了杯身两下,目光落在杯里轻漾的醇酒上,样子深邃而迷人……果决痛快的举杯饮下了。
喝……喝了?
沈如薰一下子便看傻了,见赫连玦没说二话就把这酒给喝了,只得尾随接下,陪着一起喝了……
香酒入喉,这一刻,沈如薰忽然打了个酒嗝:“咯!”
沈如薰一懵,赶紧把自己的嘴堵上,只见酒劲上来得极快,她的双眼已经开始模糊了。
略矮的男子见罢,看沈如薰已经不太对劲了,这才笑了笑:“既然庄主和少夫人都喝交杯酒了,那小的便就不打扰了。”眼睛贼溜溜的转了两下,一脸得逞的表情:“庄主,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笑罢,这才闪身出去,动作快得,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只留下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沈如薰,还未回神,只听见“嘎吱”一声,门已经被合上,似乎走前还不忘落了锁。
这,这是怎么了……
一室清寂,沈如薰一脸茫然坐在床上,为什么……她会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烛光摇曳,满室光影浮动,沈如薰在发傻,赫连玦则在捂胸,整个人身长玉立的站着,嵬然不动,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赫连玦挺拔的身影晃了晃,竟开始重重的咳了起来:“咳咳咳--”
沈如薰坐在床上有些慌:“夫君,你……你怎么了?”他不是要咳死在她面前了吧?
不要啊,她才刚嫁过来,才不要新婚之夜就守寡……
赫连玦没回沈如薰的话,只是咳着。
沈如薰这会儿是真急了,她不要呀,一步三摇晃的冲到他面前,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整个人也像是踩棉花似乎的,却没想到,手指刚碰到赫连玦的时候,赫连玦颀长的身影一颤,竟然就吐了出来:“呕……”
一下子就把沈如薰吓傻了:“夫君……”
沈如薰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她这悲催的人生到底是在闹哪般啊!因为爹爹欠债不还,被逼着嫁过来就算了,新婚之夜,夫君竟然要……要死了……
扯着赫连玦衣袖的手,也蓦地用力起来……
感受到她的力道,赫连玦不动声色的蹙起了眉宇,把沈如薰那张慌张的脸庞收入了眸中:“沈、沈家小姐?”
第一卷 酒里有药
只见沈如薰根本没有反应,只是抬起了眸望着赫连玦,怔忪间,竟没发现自己的眼神已经微微有些不对劲了。
咽了咽口水,哗,眼前的男人真美啊--棱角分明的脸,精致如同雕刻出来的五官,薄而性感的唇,微微上扬的眼角,每一处都有说不出的风情……特别是这暗沉如星邃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似的,久久的凝视着她眸光也像是饱含了万千深情,缱绻柔情……
沈如薰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攀在赫连玦袖间的手也更加用力了起来,细声呢喃:“夫君……”
几乎是同一时间,体内竟然莫名冲撞出一团热度,浑身也犹如蚂蚁噬咬般,难受的感觉让她不断扭着身子,整个人都开始发颤起来:“夫君……”又再娇怯怯的喊了一声。
赫连玦听罢,眸光彻底寒了起来!
想要退离沈如薰远一些,奈何沈如薰已经猛然贴上来了:“夫君。”
沈如薰只觉得自己此时好渴,好难受,心间蹿烧着一股火焰,怎样灭,都灭不下来,努力吸允着赫连玦身上的气息,不断的靠近赫连玦,只觉得眼前这萦绕着淡淡冷香的男人,就是她渴求的对象……
“夫君……”哪怕是药香味,她现在都觉得好闻得很。
“沈家小姐。”赫连玦声音有些冷,沉沉的喊了沈如薰一声。
奈何中了媚药的沈如薰力气莫名的大,扯着他精致的袍袖说什么就是不放手,赫连玦的眸光更是暗了下来,他方才只顾着自己不被下药了,却忘了沈如薰这个女人的存在。
看沈如薰这如狼似虎的样子,只怕是已经中道了。
沈如薰此刻还没有发现出什么事了,只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贴上前来,对着赫连玦就开始动手动脚,嘴里还不断嘟嚷着:“唔,夫君,你好香……你好凉……”
小手攀上他的胸膛,肆意的乱摸。
“沈家小姐,醒醒。”赫连玦此时的脸已经完全黑了,暗怒藏在眼中话,语间已是极力忍耐,就连身上那股子虚弱的病秧子气息已全然不见了。
一个才刚与他成婚,连新婚拜堂都免了的女人,竟然在与他相见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只见沈如薰像是没听见似的,行动只晓得跟随着心意来,小手按在赫连玦的胸膛上,笑着就抛了个媚眼,理智全无,对着他心窝的位置就揉了揉,呢喃道:“唔,这里好暖……”
感受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小脸一下就扑通红了起来。
赫连玦将沈如薰的媚态摄入眼中,只觉得该死,大掌已经掐到了沈如薰的脸上,冷声道:“醒醒!”
奈何沈如薰只是对他舔着嘴唇,小巧的樱唇因为香涎而显得越发娇嫩欲滴起来:“呵呵”傻笑了两下。
她的眼睛原本就长得好看,特别是笑得弯弯的时候,让人觉得空气中好似都是暖的,此时见赫连玦温热的掌心触及她的小脸,暖意从脸颊蔓延到她的心中,原本就弯着的眉眼,这会儿更弯了,像是两条漂亮的月牙。
露出了莹白整齐的牙齿:“夫君……”又俏生生的喊了一句。
赫连玦看着她,颀长的身影一下便停顿住了,想生气,却面对着眼前这张令人生不起气的脸。
罢了。
脑中蓦然掠过她方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有哪个人生病是自己愿意的?你这么晚才来,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呀……夫君,我不会怪你的!”那俏生生羞怯的抬起头的模样……
赫连玦的眸光蓦地浓稠了起来,掐着她脸颊的手也缓缓放下,另一只擒着她的手也渐松。
不过是个单纯没有城府的女人罢了……
第一卷 闹够了,就别闹了
令赫连玦意外的是,他才放松手,沈如薰呵呵的笑了两声,又朝他扑了过来。
赫连玦一下子便敛了起眉来,冷声道:“闹够了,就别闹了。”
沈如薰贴在他的胸口前,难受的支吾出声:“嗯……”
似应非应,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在赫连玦凌厉的眸光下又轻蹭了两下……
赫连玦的眸光顿时就像火一样,烈焰在眼底熊熊燃起,垂眸,冷着脸将她抱了起来,直将她丢到了床上,一瞬间的力道,竟泄露了他深藏的秘密……
“好热……好热……”沈如薰直难受得打滚,嘴里不断的喃声念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终于……用手替自己松了松衣领,顿时春光乍泄一片……
赫连玦眸光一沉。
这个女人,发起疯来,还没个头了。
赫连玦将沈如薰丢在床上,薄被一撩,终于不再理她,任她在床上自生自灭。
离开床畔,朝紧锁的门走去,捂着胸口轻咳,步伐缓慢,却没注意到此刻躺在床上的沈如薰,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如薰顶着小兔般的双眼,眸色通红,死死的盯着赫连玦英俊挺拔的背影瞧,颀长的身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一下子就撞入了她的眼底:“……”喉咙干渴,沙哑,吱不出声来……
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赫连玦的背影伸出了手:“夫君……”
赫连玦此刻没留意身后的声响,只是缓步走到了紧闭的雕花木门前,轻推了一下,果然只是动了动,已被锁死。
眸光暗沉,英挺的剑眉挑了起来,难不成真让他在这里与中了合欢散的沈如薰共度一夜?
再这样下去,只怕没事,都要被折腾出事来……
赫连玦还在对门出神,只见沈如薰已不知何时悄悄走到他的后头。
“夫君!”清脆的声响,沈如薰低低喊了一声,蓦地就抱了上来!
赫连玦满脸阴沉,她胸前的丰满紧贴着他挺直的后背,从她心口处传出来的律动像电流般蹿到他的心底,令他整个人滞顿了起来。
阴沉的声音:“沈家小姐。”
“嗯……”迷糊的娇哝软语。
他不动,沈如薰则更加变本加厉,娇小的身子也变得灵活了起来,不知怎样就攀上了赫连玦的肩头,用力的将他一掰,趁他没回过神来时,彻底的欺上了他的身:“你是在叫我嘛?”
沈如薰一笑,赫连玦只见她踮起了脚尖,蓦地就与他平齐,一双藏着潋滟笑意的眸子映在了他的眼前,忽然就重重的吻了下来……
“唔--”赫连玦一怔,两片薄唇被人堵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赫连玦的脸顷刻间便僵了,一张俊美的脸也黑得不像话,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嘴角微微抽搐:“沈……如……薰……”
沈如薰的唇还在他的唇慢慢的揉捻,只余他破碎的声音从齿间逸出,一字一句,狰狞得很。
沈如薰听见了赫连玦的喊话,没反应过来,注意力还只是停留在他微薄而性感的唇上。
第一卷 强吻他
“唔……”不知足的吟了几声,双眸一闭,又再亲了几下。
柔唇流连滑过,触及赫连玦唇瓣时温温的,有种不知名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似乎浑身的热火都被一团冷水浇灭了,体内蹿流的热气也不再让她搔痒难耐……
好舒服,好满足的感觉。
不过赫连玦似是没想到沈如薰在他的厉声呵斥下不但没有松开他,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在他的唇上重重揉捻了几下,眼底里不易察觉的怒火开始旺盛起来。
他是莲庄的庄主,纵然“带病”在身,可敢对他动手动脚,霸王硬上弓的,她沈如薰还是第一个。
一阵凌厉的掌风悄无声息的划过,瞬间便来到了沈如薰的后脑勺。
赫连玦原本就微微上扬的眼角邪肆的勾了起来,刹那间魅人得很,像是那从地狱忘川花海出来的魑魅魍魉,美得让人心惊。
沈如薰没看到他停在自己脑后的大掌,只是怔怔的望着他那一双微微上扬的俊眸,一下子便被摄了心魄,又不自知的舔了舔唇。
赫连玦看到她舔唇的动作,又想到了方才的事情,只勾起了唇角,噙着冷光凝着她的唇瞧:“沈、如、薰。”
沈如薰原本还深陷在迷惘中,不过方才那一吻稍稍缓解了她心中的火热,脑子也不再那么混沌,此刻听到了赫连玦的喊声,倏地清醒过来:“我……我做了什么……”扯唇嗫嚅几下,哆嗦出声。
赫连玦原本是大掌对着她,只稍一瞬便拍了下去,此刻不动声色的收回大掌,猛地咳了起来:“咳咳……”
不咳还好,一咳沈如薰彻底晃过神来了。
整张小脸憋得通红,下齿紧咬上唇,面色尴尬:“夫、夫君,我方才做了什么……”
赫连玦似咳得难受,只微抬眸,看了她一眼,不语。
潜台词似乎是,你自个清楚。
只见沈如薰一张清水般的小脸噌的一下像是熟透了的番茄,比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还要通红,语无伦次了起来:“我……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沈如薰终于崩溃……
有些后知后觉……迷糊得让人叹为观止,懊恼得把自己的脸捂了起来,似是没脸再见人,听到了赫连玦的历咳声,心虚得也不敢再看向他。
她沈如薰的新婚之夜,先是夫君迟迟未来,而后便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发酒疯”事件,此刻的沈如薰还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把一切归咎于喝醉了。
人醉了的时候做什么事都是不能计较的……对不对?
在心里稍稍安慰自己,奈何这撒泼耍流氓的理由着实太苍白……沈如薰的心挣扎得很。
“咳咳--”赫连玦还在捂唇咳着,一手按在胸侧上,仿佛是在极力支撑。
历咳过后,便是那遏无止境的喘气,这虚弱无力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心酸。
原本精致的五官带来的惊艳都被身上病恹恹的气息遮盖住了,一张薄唇也被咳得发白。
沈如薰憋红了脸,听着赫连玦的咳声,满心的愧疚无处发散……
“对、对不起……”看着赫连玦这般难受的模样,沈如薰垂了眸,声音小得跟蚊呐似的。
她,她也不想这样啊……
第一卷 算了,我出去
此情此景,任谁看了都知道是谁在欺负谁。
没办法将责任推到赫连玦身上,沈如薰只能对自己的懊恼:“方才……方才的事情,是我错了,你罚我吧。”
要打要杀都行,只要别叫她对他负责就行!
赫连玦边咳边喘,听到沈如薰的低声认错,剑眉一撇,只咳得更加厉害了起来:“咳咳……”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沈如薰的心里更加的忐忑不安了起来:“你说话呀!”
奈何赫连玦就是只咳不说话,亦不回应她方才的认错,惹得沈如薰只得郁闷的抬脚,连跺了几下。
羞怒难消,沈如薰大嚎一声:“算了,我出去!”
爹爹说过,做人贵在一“诚”二“敢当”三字,诚意、诚心、诚信,还有敢做敢当!
她既然做了错事,就要用承担后果的勇气!
沈如薰站直起身来,终于扭过头不再看赫连玦,因为心意已决,娇小的身子竟然反衬显出一种凛然的气质来。
“哼”了一声:“我去外面睡!”
红着一张小脸,说不出的窘迫。
沈如薰知道现在自己正发着酒疯,若是再和赫连玦在一间房中待下去,必定会出些什么事儿,色字头上一把刀,酒后乱性,她可不担保自个能控制住自己……
赫连玦听着沈如薰的话,却只是一手抵着唇微咳着,似是想知道沈如薰究竟想要做什么,破天荒的微敛了凌厉的眸光,整个人化作一团软玉:“咳咳……”象征性浅咳两声,邪魅的目光中却暗藏着打量。
只见沈如薰见他不回话,气急的走到了门前,整个人几乎都要紧贴到门上了,羞恼的一推:“太……欺人太甚了呀,怎么把门给锁了!”惨绝人寰的哀嚎。
赫连玦听罢只唇角轻扯,原本没有表情病怏怏的脸上都带了笑。
不动声色的盯着沈如薰瞧,像是想看她下一步还会做些什么。
只见沈如薰郁闷的在门前剁了几脚,恼羞成怒的一转身,原本就明媚动人的眸子灵动的在屋内转了一遭,尔后便一瞬间笑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窗口勾起了嘴角。
与方才的推门不同,这一次原本就只是虚合的窗户便就这样被沈如薰轻易推开了。
赫连玦噙着笑的嘴角微微一勾,他方才便注意到了这个破绽,却没想到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