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也苦,嘴里头也苦,顿時就不想活了。
赫连玦低咳了几声,见沈如薰不说话,而是有破碎的低喃声从口中逸出,似是难受的样子,不由得敛了眸光:“怎么了。“低下了头。
还是关心她的。
只见沈如薰原本姣好的眉眼都皱到了一块去,似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吭声半晌,才幽幽问道:“夫君,你这喝的,到底是什么药……“
心里头的疑惑也渐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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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她们毒不死我
赫连玦原本低垂着眸看她,看她被这些药苦成这个样子,轻扯的嘴角似笑非笑。
可是听到她问这话的時候,上扬的嘴角也蓦地沉了下来。
“药能有什么……”他知道那个药苦,方才只顾着逗她玩了,一股脑将口中的药都踱到了她的小嘴里,让她也感受一下暖流穿过喉间的感觉,不过如此罢了……
此刻捂唇低咳:“药,不都是这些东西吗。”
话语声淡淡,仿佛没有方才拥吻她的热度了,作势一转头,就要从床上起来。
沈如薰不仅小脸愁苦,喉咙也苦,整张小脸皱在一起,疑虑也多,看赫连玦这个反应,更是笃定了里头有猫腻。
见赫连玦要走,生怕他一走,她就没机会再问了。
整个人也一窜,在床褥上就挪了几步,直接上前去,趁着赫连玦还未走,拉着他的衣袖不让走了:“夫君……”
赫连玦没想到沈如薰会有这一番动作。
他方才压着她,她不怕吗。
此刻一双幽深的眸子又凝了起来,原本就上扬的眼角微微勾起,就这样斜眸看着她。
沈如薰最怕赫连玦这样的目光了,心里头也忐忑,不由得以齿咬唇,表情又委屈又忐忑了起来。
心里头复杂,不过还是壮起了胆子,又加了些力道,不让他抽身。
更不让他走,喉咙里头的药还苦着:“夫君,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问的是他喝的药,是他的病,还有之后的事……
什么药不就都是这些东西吗……这回答显然就是敷衍。
她虽然笨,但也没有笨到这个程度……
“夫君,你又有什么瞒着我,对不对。”要不然他怎么会让她下次看到,不要再管了,随她们去。
“你都知道的,对不对……”那時那么正经的语气,似是怕她再掺入其中,说得风轻云淡,却让她留了心。
此刻沈如薰就微仰着小脸看他,也是认真的样子。
赫连玦想走,却感觉到手上的力道,紧紧拉扯着,不由得停下了离去的脚步。
也回过身来,看着沈如薰,眼神似凝重,看不见的深处仿佛凝聚了几分冷意……
可是看着沈如薰这张小脸,不由得又收了起来:“你又想知道什么。”
语气冷冰冰的,似吓了沈如薰一跳:“夫君……”
他这样,她更不可能放手了,就凭方才他对待她的态度,沈如薰就知道他一定不会生她气,此刻他再凶她也不怕:“夫君,我想知道你的药为什么总有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吃药,不吃药是不是就会死。”
小脸憋得通红,似乎怕他死掉了,又有一份最深的恐惧埋藏在心底:“我想知道,为什么娘亲一定非要害死你,不都说……虎毒不食子么……”她可是他娘啊。
抽了抽鼻子:“夫君,你一定都知道的,对不对……”
要不然,为什么会说那句话,给她那样的提醒。
让她更加不懂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的同時,也让她更加疑惑,更加害怕……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夫君,我想知道……”抽泣了几声,似乎心湖难平。
什么都不知道更没法子陪着他,毕竟她要在这儿呆一辈子……
要在他身边呆一辈子……
赫连玦似是没想到沈如薰会想这么多,方才看她眼里有愁苦的神色,还以为她仅仅是被药苦到了罢了,此刻听着她的问题,眼里的暗光闪烁:“不过是药罢了,如薰,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听到她提“虎毒不食子”五个字,身上也蓦地倾覆出了冷意。
沈如薰听着他疏离的话,感受到他语气里最细微的变化,吓得差点收回手。
舌尖上方才被差点苦出来的泪在眼眶中打转,不过还是忍住了,这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心底里的倔强似都出来了,拉着他的衣袍就是不放手。
支支吾吾了半天,把赫连玦的话堵回去:“不多……”
似乎是心虚,吐出了这两个字,又赶紧把头低下来了。
只要是关于他的,知道的再多,都不算多……
低声喃喃:“夫君,你就告诉我&21543;……”
反正那么多事儿,他说得也不算少了,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叫她碰上了,她怎么可以当做不知道。
“夫君,你不说,我又要偷偷摸摸去潇湘院了,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可能……就忍不住了。”就不会像这次一样,还记得忍下来,先跑回来与他说。
她兴许会直接冲上去,又与最初那一次一样,带着立秋将那些丫鬟绑起来,揍一顿,再逼问……
沈如薰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小了……
赫连玦原本低头看她,想要把她的念头收回去,却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此刻眸光一凝,落到了她低着的脸上,只能看见她心虚得垂下来的眸子。
薄唇轻启,话语声似有些邪魅:“你再说一遍试试。”
沈如薰拿自己来威胁他,本来就心虚,听到他这话,更是被吓了一跳:“夫君、我……”
“嗯。”低沉而略哑,仿佛在警告。
“我……我不说。”沈如薰不敢了,说她不畏强权,斗胆提问,可是听到赫连玦这不喜似怒的音调,不敢再说第二次……
委屈的皱脸,但是牵着他袍袖的小手却是扯得更紧,似乎还是坚持。
赫连玦垂眸,看着她固执的样子,仿佛是认真,还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着肩膀。
不由得浓了墨眸,终于停下了脚步,魅色的眸光一暗敛,也不知似想了什么。
那着了你。身上的寒意慢慢的散掉:“哭什么。”
沈如薰不敢说自己现在是被他吓的,看他停了下来,还略带温柔的话语,急忙抬头:“夫君……”又是期盼的目光。
哆嗦着唇:“你……就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告诉我&21543;……”
他方才还不拿这个缘由来逼她喂药么。那她可不可以用这个理由,恳请他迁就她一次。
赫连玦似乎没想到沈如薰会忽然说这样一句话,原本身上倾散出来的气势一下便收了,微扯略带冷意的嘴角也一抿,就这样勾着本就微微上扬的眼角,魅惑般看着她:“你……”
“真想知道。”挺拔的身影一顿,又似笑非笑起来……整个人邪魅得很。
沈如薰还在犹不自知的委屈,点了点头。
还没来得及回答,想,猛地抬头看赫连玦,他已经返回身,站到自己面前了。
咦。有用。
心里头一喜,还没来得及笑出来,赫连玦已经坐了下来,又坐到了床榻上来。
两个人的气息一下子便又搅到了一起,离得太近,沈如薰的心又跳了起来:“夫君,你……”又埋下了头。
“你快说……”
赫连玦看她这样子,略邪魅的一勾唇:“我不知道。”
也不知道答的是哪个问题。
她方才问的问题那么多……
沈如薰心里头的疑惑渐重,微微凝了水眸,小脸上都是不解,舌尖上的药味终于淡了一些:“夫君,你说的是什么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药是什么药,还是不知道不吃药会不会死。
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娘亲非要杀了他,毕竟虎毒不食子……
赫连玦只是携了魅色看她,笑着回答,仿佛已经是这件事情上,他能答的最大限度了。
沈如薰更不解了,拉着他的衣袖就不让走。
赫连玦干脆斜躺了下来,由坐着的姿势换成了靠在床头的姿势,敛了眼中的邪魅看她,眸光不单纯:“你过来,帮我再捶捶腰便告诉你。”
“夫君……”沈如薰听着他开出的条件,小脸一红……
赫连玦似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要不然,还是趁早歇了&21543;。”似是要她知难而退。
“好?”沈如薰咬了咬牙,妥协。
似是怕他变卦,忸怩着便上前来,小手贴到了他的背后,尽职的帮他捶着。
赫连玦看着沈如薰的小模样,眸光似又是一沉……
她这么努力想要知道,不过是因为他罢了……
感受着她的力道,原本轻扬着的嘴角扯平了下来,神色幽然,语带深意:“方才你喝的药,是我自己的药方,不喝药,我不会死。”喝了药,更不会死……
“不过是调理身子的药罢了。”
“啊。”沈如薰捶着的手停了下来。
“继续捶。”冷出声。
“噢……”沈如薰只好赶紧儿继续,不敢插话。
心里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什么……原来她方才喝的药,是夫君自己的药方,他说他不喝药,不会死……那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下次你若再见到她们下药,便不用了阻止了,随她们去&21543;。”幽幽的出声,顺道咳了几句。
轻扯了唇:“她们下的药,毒不死我。”
“啊……”这会儿沈如薰又怔怔的将手停了下来。
发愣的抬眸,瞬间只看见赫连玦眼底一掠而过的阴寒,差些又没把她吓了一跳:“夫君。”u72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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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努力再写一更…………
第一卷 我有多少陪嫁
只见赫连玦似风轻云淡,没回应她的不解,反而是轻阖上了眸,一脸虚弱的享受着她的轻捶,舒适得很。
沈如薰却是听着他的话,听得心惊胆颤……
“夫君……什么叫,毒不死你……,
“夫君,你的身子都这样了,哪里还能经得起……,折腾。
显然是被吓到的模样。
赫连玦垂眸,略扯唇的样子说不出的邪魅:“方才不是说了么,我的药方,不过是补虚养气的方子罢了。,打断了她的话。
柳氏只想要他死,加的不过是些相冲的药材,药材既然是相冲的便有办法抵消掉,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药,更别说寻常,他根本就不会喝这些药……
方才若不是为了逗她玩,他也不会真喝。
赫连玦勾起了唇畔,样子说不出的邪魅。
沈如薰听得一愣一愣的,难怪他那会儿喊她不用管了,下次若见到她们下药,随着她们就是了……可是……
忽然眉头又皱起来了:“那……娘亲呢……,
虎毒不食子,娘亲为什么又非要杀了他不可?虽然有叔父之间的关系,但男人又怎么抵得过血缘关系……非要杀了夫君不可……
况且,看夫君的样子,显然就是对娘亲有感情的。
沈如薰不由得讪讪出声:“夫君?,
赫连玦原本脸上还带着笑,似乎没想到沈如薰又兜到了这上面来,整个人忽然又冷了下来,屋内顿時静寂。
沈如薰手下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中也停了下来,看赫连玦忽然变了,不敢出声。
屏息似是等着回答。
赫连玦看了她一眼,将她认真的模样看到了眼底,最后才轻轻的扯了扯唇:“不知道。,算是回答了。
又是这个回答……
沈如薰小脸上是不解,似还想问,赫连玦眼底邪魅一闪,忽地就翻了个身:“如薰,别问了。,话语声也沉了下来,没有方才闹她的意思了。
几分低沉,几分正经……
沈如薰这才低低收了声:“好……夫君,我不问了。,
“你别难过……,看他现在的样子,显然就是被她问到不该问的了,心里有事儿……
赫连玦原本只是心情沉了下来,听到沈如薰蹩脚的安慰,不由得抬起了眸望她,一瞬间又忍俊不禁起来,微扯唇,把眸里的冷然藏起来了:“如薰,过来。,
沈如薰急忙凑过去,温柔贴心的模样。
赫连玦眸光终于软了几分,低声呵气如兰:“我只能告诉你……很多事情,不是表面见到的那样……听明白了吗?,
表面上柳氏对他好,可其中埋藏着什么,又有谁知道?自六年前起,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可若要真问他其中的原因,他到至今还未解。
“虎毒不食子。,轻轻的哼了声,垂了眸……
古谚只怕也会有错的時候。
“夫君……,沈如薰安静的坐在他身侧,“夫君……我不问了,你别想了。,
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情了……她现在是明白了,原来夫君也是不知道的,所以看着娘亲的目光有沉重也有痛。
小心翼翼的出声:“那……,
“夫君……小時候,娘亲对你……是不是特别好。,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复杂的感受。
赫连玦沉声听着她的话,说不问,却又问,只好轻勾了薄唇:“嗯,哼……,轻应兼闷声答了……
柳氏初時确实待他极好,毕竟是生母,至于后来……如若不然,又如何会有他在潇湘院里那番话?
年少的事情怎能忘,不过是儿時的记忆太深罢了……
记忆中潇湘院的景色……
赫连玦的眸光沉了下来,亦不再玩闹,身子一倾便斜仰到柔软的枕褥上了:“累了。,不闹了。
沈如薰怔怔看着赫连玦的样子,原来他刚才喊她捶腰也是与她闹着玩呢……
小脸一红:“夫君……,讪讪的出声。
赫连玦没再回答了,紧接着便是一室的沉默。
沈如薰只好低下了头,脑里还是他方才轻哼般的回答,再抬头時,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也有几分心疼。
“夫君……,低低喊着。
……
只见赫连玦似是疲惫得睡着了,一沾染了枕被就再没了声。
剩下沈如薰一个人坐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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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天总亮得有些晚,近来的天气也越来越凉了,落叶一直簌簌的从树上落下来,天还未泛白,不过是辰初,沈如薰便悄悄从床上爬起来了,蹑手蹑脚的打开了主卧的房门,披了件衣服便悄悄的溜出去。
此時的下人厢房中,立秋还在睡。
因为是沈如薰的陪嫁丫鬟,身份不一般,勉为其难的分得了一个单间,此刻还犹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忽地就听到了外头细碎的声音。
沈如薰一路悄悄的走到了立秋的房门外,弄出了几声动静,就开始喊了起来:“立秋……,
没薰不起。似窃窃私语:“立秋……,
立秋还昏昏欲睡,霎時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下子便从床上蹦了起来,再仔细一听,竟然是自家小姐的声音。
顾不得衣衫不整就跑去开了门,看到门外忽然多了一抹娇小的身影,只披着一条外衣,忽然就惊出了声:“小姐?,
这么大清早的……
沈如薰是悄悄跑出来的,背着所有下人,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此刻看到立秋就赶紧竖起了指头,放到了嘴边:“嘘……,
急忙让立秋住了嘴:“别……别出声,是我……,
立秋听着沈如薰的声音,惊得不行:“小姐,你不在房中好好睡着,跑出来做什么?,
这天还没亮,黑漆漆的……
外头风大,赶紧把沈如薰迎进了房。
沈如薰进了立秋的房中,才觉得身子暖了一些,方才在外头寒风萧瑟的,差些要冷死她,一看到立秋便放松了下来,寻了个地方坐。
一双水眸也认真了起来,张口便问:“立秋,你可还记得我出嫁过来的時候,带了多少东西过来么?,语气似有些急。
“小姐?,立秋似是被沈如薰这问话吓了一跳,慌张的样子,问了出来:“小姐,你想干嘛?,
这才辰時初,连鸡都未鸣,小姐偷偷摸摸跑过来就算了,还一进门就张嘴问她陪嫁嫁妆的事情……
“小姐,你是要……,故作吃惊的样子。“携细软回娘家?,
沈如薰摇了摇头,立秋这是猜到哪儿去了……
小脸一红,似再认真不过的神情:“别瞎猜了,待会儿我再告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