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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第56部分阅读

    笑声已经听不见了……

    赫连玦在马车里,终于抱起了沈如薰,血腥味……

    好像桌子已碎裂,一段长长的木屑不偏不倚的入脑,看得他触目惊心,一瞬间的骤然惧怕:“如薰——”

    纵然再低的吼声也已……唤不回她。

    第一卷  放火,杀!

    “如薰……”

    赫连玦低声,抚落她身上的炭火,手掌在她的额边,血。舒榒駑襻

    “醒醒!”

    纵然他如何叫,沈如薰已是没了动静,就在此时,还未等他抱起她,冲出马车……这马匹已经因为它闯进来的动作开始彻底狂躁起来,三匹马拽着车厢狠狠一跃,车厢一颠,雪上加霜。

    眼看着马车里的东西都乾坤大挪移似的换了原本的位置,顶上的装饰横檐就这样落了下来。

    对准之处,还是沈如薰的脑袋。

    赫连玦只来得及用背去帮她抗住,重重一击,他似也受了伤。

    原本就已精疲力竭,这会儿修长的指一收,已全然疼得泛白,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身痛:“醒醒……如薰……醒过来,我带你出去!”

    他不怕无法脱险,他怕的是她……

    此刻马车已经离原本的地方越来越远,根本不因他的进入而有丝毫的改变,前方不知道是什么道,三匹发狂的马狂奔过后是一段平缓的路,他幽深的眸光一冷,察觉诧异的瞬间,似已经又迟了——

    东辰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匹马,驾着马追赶过来,身后是追杀的人,又是前来保护赫连玦的人……

    薰如因边作。两方人马一齐追赶又一齐孜孜不倦的对决着,剑戟之声吵得像是要摄人心魂一般。

    可纵然身后的局势再怎样严峻,都比不上前头的……

    东辰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玦飞身进到了马车之中,可让他寒意颓然生出的是——“主子,小心!”

    这密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势,丛林之中,在边缘的尽头,竟然有一道残崖。

    不知深浅,可是连人带马车的坠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马车里头的火也已经越烧越烈,原本残留两人味道的软榻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沈如薰一张小脸被火光映着,看不出哪里是眉,哪里是眼。

    方才被一大段木头砸到的赫连玦有一瞬的怔忪,捞起了沈如薰就要飞身出去,喊不醒她,他的心也似跟着死了。

    就在幽眸盯着车窗,寻一个机会想把沈如薰带出去之时,只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小心——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察觉身下一震,这样的感觉比方才任何时候都强烈。

    紧接着是马匹嘶喊声,一个甩尾,平坦过后的巨震加上甩尾,整个马车车厢像是要被抛出去一般。

    这显然是……

    终于明白方才的诧异是什么了,悬崖峭壁前的一段平坦的路……马匹察觉到了危险,自然稍冷静的放缓了步伐,可这时,却是要将整个车厢甩下去。

    “主子——”东辰也加快了速度,像是想上去帮忙。

    只可惜……这千钧一发间,早已经迟了,赫连玦拼尽了最后的力道将沈如薰带了出来,可是破窗而出的那一刻……两个人在月色中,男子身影颀长衣袍似染了血,浑身散发着幽幽的冷意,而女子被他拦腰抱在怀中,三千青丝坠落下来,已经没了意识。14965925

    了无生气……

    东辰来不及接,此时距离出事的地方还是太远了一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玦从马车而出,可身下根本就是悬空的,寻不到半点支点,凌空中抱着沈如薰,只能一直冷着眸眼往下一直坠。

    众人看到这情景,已经蓦地忘了出招,一瞬间停了所有的动作。

    “庄主……”

    还有赶来的李天行:“哈哈哈——”

    “坠崖?必死无疑——”

    他倒是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断崖离方才的地方那般远,若不是马车发狂也带不到这边来。

    “死吧,去死吧……”

    赫连玦在前方,却是没再听着这些人的声音,好像这些嘈杂的声音都与他无关了,只有一缕清冷的月光,落在沈如薰的小脸之上……

    与她方才求他保护好自己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就好像被人抽尽了力气,她再也无力睁眼。

    幽深的眸眼一凝,只看到她脑勺后侧的一截碎木,心中蓦地一痛,待反应过来,已经径直的坠落了下去。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渊。

    冷了一双魅眸。

    他不惧怕失败,他……只惧怕失去她。

    越是这种时候,这样的念头越是清晰,他不敢把她留在莲庄,就是怕她落入虎口,冒着危险把她带出来,却也不是为了让她……在他眼前慢慢失去生命的。

    “如薰……”低沉的喊声,似是哽咽:“醒醒……”

    还是没有动静,像是心如死灰……

    落入巉岩,一齐消失在众人眼前。

    “主子——”东辰再寒了声,只看着那月色下的寂静,不仅连人不见了,就连被三匹马一齐甩下山崖的马车也不见了,只能听见马车被砸得粉碎的声音,还好……有尽头。

    可是……马车坠下去已经成了这般样子,那人落下去呢?

    “哈哈哈……”李天行见势笑得越发猖狂了,惹怒了东辰。

    冷声下令:“杀!”

    既然如此,一个不留!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刹那间便又是人间地狱,东辰不再顾及身后的战事,只是匆忙跃下了马,快步飞身到出事的崖边,黑漆漆的一片望不见底:“主子!”

    喊下去,只有冷风簌簌吹过去的声音,连半点回声都没有。

    东辰这会儿是真的心寒了。

    赫连玦从马车中抱着沈如薰跳出来了,而后却是因为马车已坠,凌空而出,脚下没有落脚点,径直也掉了下去。

    坠崖……意味着什么?东辰自是清楚。

    俯下身来,作势就要下去探,可是看着身后众人竭力厮杀,还有越来越多的杀戮,今夜之事也要由人做个断绝,若赫连玦有事,绝不会让赫连啸天逃脱升天。

    可是就算灭掉了赫连啸天,赫连玦若不在……这偌大的莲庄,也像是群龙无首,一个家族的兴衰亡败……

    东辰心中颓然多了几分苍凉与复杂,这一路走来,遇险多少,艰难几分。

    不敢再想,只能再寻:“庄主!”

    寒声朝山崖底下喊了几声,剑声与喊声交杂在一起,心冷一片。

    凝神听了几分,就在最后心灰意冷之时,也只听到山崖底下怪异的回声,就好像有碎石从崖壁纷纷落下的声音。

    “主子!”你还活着!

    心里的话没有喊出来,不过话里却是有喜意。

    就要下去寻人之时,只听到山崖中夹杂在碎石中的声音,就好像是咬牙切齿沉声发出的低吼:“放火,杀。”

    简简单单三个字,截成两句话。

    从断崖的最深处传出来,就好像是地狱中的魔音。10njt。

    东辰在崖上打了个寒颤,蓦地想起了方才最后坠崖的一幕,马车已经冉冉烧起了火,而少夫人三千青丝坠下,也宛如一道黑绸瀑布,月光之下……那般凄美的景色。

    火与冷意,他们让他痛几分,他就再还回去,让他们感同身受一般。

    东辰知道赫连玦没死,听着这声音,只得冷冷的接令。

    隐了眼中的喜意,刹那间只有杀气,从地上用脚挑起了一把剑也开始杀了起来,“就让今夜变成|人间炼狱!”

    亦有人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李天行缓过神来,还在高兴赫连玦死了,这会儿只朝着从崖边回来的东辰笑:“哈哈哈……死了,庄主坠崖死了……你杀了我们有何用?庄主也活不过来了,副庄主此刻在莲庄中坐等喜讯,一朝接位,你杀了我们又如何……如何啊,哈哈哈哈……”

    东辰不和他废话,直接就提剑刺了过去,“如何?黄泉下便知。”

    两人,一个是蛰居身后十年前便“死”的已死之人,一个则是风光了十几年的朱雀堂堂主。

    打拼在一起,“放火!”

    践行赫连玦的命令,话音一出,已经有人开始点火,有些马车也被马循着人味带到了这儿来,一车的物什都是极易起火的,霎时就烧了起来,火光冲天,有些人中了剑便被丢往了火里头去,烧得顿时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火光冲天……

    本就是干燥的时节,冷风刮得人生疼,火势被风一吹,这干枯待春的木材也跟着着起火来。

    剑戟声,起火声,噼里啪啦的响。

    渐渐的已经听不见人的声音了,有的人惧怕火势,已经四处纷逃,可下场也只有一字——死。

    东辰的剑缓缓的垂下,血滴也蜿蜒而落。

    滴入土里。

    月光凄冷……

    赫连玦在崖下听着这声音,也一言不发,刹那间只看着怀中的人,毫无声息。

    “如薰……”低低的声音,蕴含着说不出的痛楚。

    狠心的看着周围的景象,原是崖壁间蓦地多了一处平坦的峭壁,地方不大却是可以站住脚,一下子就挡住了赫连玦下坠的力道,让他可以借力一停,这才没有掉下崖去。

    可是他方才传到了上头的声音,却是寒的,此刻幽深的眸里都有了戾气。

    原本他是要顺势反击,可今夜之事已经出乎了意料,再垂眸看着此时怀中的人,崖下风呼啸,这般冷,还有沈如薰受伤的脑袋一直不断溢出的血,风声回声交错,她这一番……伤的是极重了。

    “庄主!”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头的声音才渐渐小,又复而传来东辰的声音。

    第一卷  双双坠崖全都死了

    赫连玦听着从山崖上方传下来的寻喊声,冷着眉眼亦是沉着不作答。舒榒駑襻

    这一刻好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似的,就只是在冷冷的感受着四方递来的杀气,上头火光冲天,半片天空都红了,黑夜也亮得如同白昼,就像是人间炼狱。

    “主子!”东辰只能在崖上低喊几声,多少带了点急意。

    赫连玦这才冷冷的出声:“嗯!在。”

    东辰听到了赫连玦的声音,这才复而欣喜了起来,就着身后的火势,熊熊大火还在燃烧着,热浪一阵一阵的袭来,似把他的后背都灼烧一片。

    立即与赫连玦禀报:“李天行一行人等已经被伤败,如今困在火势之中,怕是插翅难逃了,其余杀手也已被如数尽解决!主子,你稍等片刻,我帮你上来!”

    言罢便要从山崖上跃下,想要下来的一瞬间,只听到赫连玦冷冷的声音。

    “不用!”

    这声音从山崖底下传上来,就犹如从地狱间传出的魔音,阴冷吓人的很。

    东辰只能止了步伐,此刻只能停留在山崖之上,“主子?”

    上来了,现在就能趁着火势大烧,冲出密林,赶回莲庄……

    只见赫连玦听着他在上头的声音,只又蓦地止了声,周围清冷一片。

    “方才似有人已经趁着火势逃了,若是赶回莲庄,便能制裁副庄主……”那今夜这欲擒故纵之事,便就成了,就此落下帷幕。

    一切也就尘埃落定,刻意从莲庄出九州之事……

    赫连玦在山崖下,只权当听不见东辰这番话,此刻只在崖下,听着两侧呼啸而过的风声,手上湿腻一片,是血……

    幽深的魅眸冷凝着,微微上挑却已不是魅色流连,只有眼中的痛楚和冰冷,这一刻戾气惧人。

    只看着被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沈如薰,苍白的小脸,已经没有了半分生气,寻常灵动的水眸紧紧闭着,是死意一片,娇红的唇都尽失了血色,秀眉蹙着,像是弥留在世间,最后一刻的美。

    蓦地感觉心中无力,也不知道她也能让人心疼成这般。

    只再冷冷出声:“不回莲庄。”

    这一刻,也像是改变了主意。

    “庄主?”东辰似是惊诧的出声。

    身后还有些许人在互相厮杀,他是寻了空闲抽身过来,想要把赫连玦救上去,顺便取一个指令的。

    到底是要如何……

    冲出火势回去。10njb。

    可此刻,却是听到赫连玦说不回莲庄,刹那间不明所以。

    风声剑声,大火吞噬一切的噼里啪啦声,就让人的心里头也跟着变得沉重,心寒起来。

    似是明白了什么,也能体会到赫连玦此刻的心情。

    东辰只听到阴冷的声音从山崖底下再复而传来:“去蕲州山庄!”

    就让大火吞噬一切,把一切都毁灭殆尽。

    既然他已经死了,就让他死得更彻底一些!

    坠崖,不归,大火,踪迹难寻。

    死……

    山崖上密林中,血腥味越来越浓,不知道多少人被困于这场火中,李天行亦也是如此,受伤了,被东辰打得退败,就在方才最后一刻被一掌震入了火海中,此刻还在火海中猖狂的笑着:“哈哈哈……死了……庄主死了……”

    “快,回去禀报副庄主,让大家皆一齐开心,开心……”

    他死在这儿无碍,他要功成身就,成就一番大业……

    “咳咳咳……”

    被火呛到,蓦地再没了声音。

    东辰站在崖边,听到这些声音,再听着赫连玦口中所说的蕲州山庄,霎时已经知道了赫连玦的意思。

    置之死地而后生,猛地回过身:“将火放得大一些!”

    冷冰冰的声音,让人觉得可怕的同时,也定下了所有人的命运。

    原本就是火烧得极旺极旺,这会儿只是把所有的人都困在了里面……大火吞噬了一切,看似包括了——他自己。

    凄厉的笑声,呼喊声,终将一齐断送在今夜。

    赫连玦在山崖下,只将沈如薰拥得再紧了一些,墨眸像是毒蛇一般,淬了毒意。

    ……

    蕲州山庄,是赫连玦旗下的产业,却是藏得最深的产业,地处偏僻的山峦之间,隐藏于小村落之上。

    一场火彻底烧掉了在密林中的所有,十几辆马车乃至上百匹马,还有无数侍卫的铁骨,英魂也断送其中,简直就是火海炼狱,有人逃了出来,无不心悸难平,再如何,只怕是一辈子也不敢再忘怀这一夜。

    江湖中,也蓦地多出了莲庄庄主出行,当天首夜便出事之传言。

    传说,莲庄庄主病重难捱,行至络城密林前的几个时辰,突发恶疾,药石无医,命丧林海。

    传说,莲庄庄主遭遇贼人,手下保护不力,一片厮杀,人间惨剧,英年早逝,世间哀婉。

    传说,莲庄庄主爱妻情切,少夫人受马匹之惊,冲撞之下,深受重伤,坠入悬崖,一同而去。

    传说终究是传说,众说纷纭间,始终有一个真相藏于其中。

    那便是世人皆知,刹那间轰动武林之事——天下第一大庄庄主,赫连玦死于这一夜。

    没有人再见到他从崖下再上来过,只看到烈火像是火蟒一样,刹那间吞噬了一整座老林,那些已经落了叶子的老树,还没有待来年开春再发芽,已经被烧成了一桩桩乌黑的炭桩。

    百年长成的老林都已经成了这般,更别说在林中的人,更是不可能生还,据说……有人曾下去寻找,只见乌黑的炭林之中,边壤之处,果真有一处断崖,马匹急忙甩车的痕迹隐约犹在,只是再无活人的痕迹……

    那么多的传说据说,终究是一桩惨事。

    此时莲庄之中,一如江湖中所传,也是一片动乱。

    处处笼罩着阴郁的气氛,这气氛中,还有几分难以释怀的诡怪,副庄主出行不到几日,便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潇湘院中,却是一片嚎啕大哭的声音。14965907

    此刻,潇湘院内,精致的阁楼檐台上,高居的地势可以看得到远方,小半个莲庄都拢入了眼中。

    赫连啸天冰冷的站在这个地方,刹那间胸怀中多了几分浩荡的气势,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了这里,进了柳氏的独居之房,登高望远,而不是只在阁楼之下,再也不用忌讳任何风声流言。

    此刻柳氏也在,一旁站着,就站立在赫连啸天的不远处。

    赫连啸天在放声肆意的大笑,她却不说话,只见在阁楼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也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上衣衫褛褴,好像还有被火烧的痕迹,像是匆忙从地狱间逃出来的,奔赴了万里,才好不容易回到这人间天堂。

    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假的一般:“副庄主……属下着实是差点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