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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第58部分阅读

    着急,又不好再说什么。

    只好回头再看看沈如薰,帮沈如薰检查伤口,伤口入木三分,这几天用三七止血,已经开始结痂,慢慢有愈合之态起来,而身上的伤口,用舒痕散外擦,那些青青紫紫的伤口也渐好,额头之处的破口也已经渐渐恢复。

    言下之意就是,沈如薰此刻除了一直醒不过来,身体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若说有病,只是病在无法苏醒而已。

    上官青紫支撑着自己微有病态的身子,只好再多凝了沈如薰身上的伤口两眼,最后再堪堪的把目光挪到外头的风景去了。

    自那天过来,雪稀稀落落下的两日,直到今儿早上就开始停了,外头的寒风也小了不少,这会儿似是个晴朗天,外头还有冬日温煦的阳光,蓦地就微微蹙了眉头:“赫连公子,今日天气不错,若是不肯去休息,就劳烦你将如薰带出去晒晒太阳吧。”

    “这几日躺在床上,虽是有翻身挪体,但是仍需多动动,否则到时若是醒来了,怕也是落下长久虚弱的病根子了。”

    似是想要如此,让赫连玦也一齐活动活动。

    看着赫连玦这些天因为沈如薰之病而闷在屋里,他若再不休息或是离开这个房间,怕是继她匆忙赶来劳累过度倒下,便是他了。

    “嗯。”赫连玦此刻倒是忽地未拒绝。

    只是随着上官青紫的话看到了外头去,果真是雪停了的好天气,屋外一片银装素裹。10njb。

    看上官青紫收了为沈如薰诊治的银针,合上药箱,再帮沈如薰重新缠好纱布,这才沉出声:“有劳上官姑娘了。”14965907

    上官青紫兴许是刻意的,这会儿让赫连玦将沈如薰带出庭院后自己就走了,薄备了一张轮椅,放在一旁,赫连玦径直走上前去把沈如薰从床上抱下来,她娇软的身躯在这几日消瘦了不少,心疼死他了。

    赫连玦一边抱她一时忽地皱起了眉头,幽深的眸子里头又淬着深深的浓意。

    周围无人赶上前打扰,只任由赫连玦亲力亲为。

    这会儿将沈如薰抱到轮椅上坐下,她毫无意识的身子一沾到椅子上,不知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换了姿势的缘故,还是因为何由……竟然忽地动了动小指。

    虽然是反常的微微一勾动,就像是下意识的反弹,但终究是动了。

    可惜赫连玦此刻专注的安置她,倒是没注意留意到这一个微弱的动作。

    她又沉寂了下去。

    赫连玦将她放好,微微扶着她坐在轮椅上,看她闭着的双眸,紧紧阖着,还是没有张开的迹象,这才将她径直的推了出去。

    一出房门就是微暖的清香之气,这几日天气因为乍寒,所以呼入口鼻之间的都是冷风,难得今日气温回暖,冷风消停了一些,果然是上官青紫说的好天气。

    只见赫连玦将沈如薰推入庭院,霎时天地间寂静,只见银装素裹,处处铺了一层雪白。

    树梢上与屋檐上都叠了一层,多了平日不曾有过的美感。

    “如薰,你醒醒,看看前头的雪。”如沈病累两。

    沈如薰还是没有反应。

    赫连玦低沉的声音在这庭院中回响,还是自顾自的讲话,就权当她在听:“这两日雪下得一直没停,今日偏巧晴了,带你出来转一转,若是待你醒了,我带你再下山去走一走可好?”

    遥记上一次在莲庄上将她带下山,她还看着城中的热闹玩得津津有味。

    生性就是爱热闹,也难为她一言不发的毫无声息躺了那么久。

    “蕲州山庄虽是别庄,可相较于城中的繁华,别有一番炊烟袅袅的景象,这等人间气息,怕是你会更喜欢一些。”

    沈如薰还是没有反应。

    赫连玦眉宇间的气势越是沉了,这等邪魅风华,竟然还有沉得下心来与她讲话的时候。

    可惜伴着美景,沈如薰倒像是不懂欣赏似的,不是个惜花人,依旧死气沉沉的把脖子歪到了一边去。

    赫连玦又再说了几句,最后只好蓦地收了声,把她从庭院这一侧推到另一侧去了。

    这庭院中也有一棵如落棠院西厢的常绿松,此刻被两日的雪刮得满树雪白,赫连玦将沈如薰到那一处去,只见途中似有一处不平,轮椅过境之事颠了一下,沈如薰又再猝然的皱了皱眉头。

    这会儿好似真的有感应了!

    方才手指动动赫连玦没有察觉,此时的皱眉霎时就落入了赫连玦的眼中。

    “如薰?!”

    沈如薰本来伤口就愈合得差不多了,上官青紫的医术有妙手回春之效,只是一直迟迟没能醒来,这会儿看似有要醒过来的趋势,赫连玦蹙眉神情凝重,一颗心都沉了下来。

    话语却是有神采飞扬之势:“你醒了?能听得到我说话?”

    他沉沉敛着魅眸,就好像片刻也不舍得从她脸上把视线挪开似的,常绿松下,身姿如神。

    沈如薰这会儿就只听到了嗡嗡嗡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见赫连玦是在说什么。

    只见赫连玦猛地再将她推向前,直接推到了树下,这庭院铺着砖石,落雪被清理出一条道,轮椅推过又是石子颠簸。

    沈如薰好像是被推得不舒服,这会儿真是又再皱了皱眉头。

    赫连玦欣喜若狂!

    上官青紫倒是说对了,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天气晴好,他的心情也晴好,就好像压抑了那么多天,终于有得了轻松的时候。此刻憔悴的眉眼都多了几分锐利,如光般的闪耀灼人。

    忽地勾起了唇角,薄唇魅人的轻笑着。

    眼里头淬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情。

    沈如薰在黑暗中好像寻了一个缺口,就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她出来似的,后脑勺疼得很,眼前的景象被这番呼唤撩得时明时暗,有光好像要穿透进来,欲入了她的眼帘。

    沈如薰艰难的挣开双眼,一开眼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迷迷茫茫的雪景,雪白一片,好似冬日里头的好时光。

    只见眼前模模糊糊了一会,下一刻才清晰起来,脑子轰隆一声——

    “咦……”沈如薰低低出了声。

    眼前的世界好似完全陌生的样子,面前的景象也晃了晃,好像只看到一个极其俊逸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前,他一张俊逸的脸,霎时就遮挡住了她眼前所有的风光。

    男子欣喜若狂的表情,微微上挑的眼角勾勒出与众不同的魅色,虽然好像眼里头染着沉意有些憔悴,但是看着依旧是气宇轩昂,贵气非凡。

    记忆中从来没有这样的人呀,可是又有点熟悉感,要不要一睁眼就让她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沈如薰好似有鼻血从鼻尖缓缓流下,微微掀开了眼皮看着面前的赫连玦,静悄悄的睁着虚弱的眸子注视着:“欸,你……是谁,这……又是哪啊?”

    赫连玦的脸霎时冷了下来。

    “如薰?”这会儿只沉沉的出声,声音里头有了凛然之意。

    沈如薰好像听不出来似的,只见眼前的景色又晃了晃:“如……什么薰?你……是在喊我吗?”

    “这……到底是哪啊?”

    赫连玦的心彻底冷了。

    时间好像瞬间静寂似的,蓦地倾覆出了气势,阴狠的喊了出来:“来人!请上官姑娘过来!”

    众人就在庭院之外的不远处守着呢,此刻听到了赫连玦这阴沉的声音,就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愠怒难消似的,原本醒来是高兴的事情,可是沈如薰言语之中竟然不认识他了,说是傻了可眼中的纯粹却叫人心疼,本来就愣了,这会儿好似反应越加慢了,若说她像三岁小儿却又说话条理清晰,说失忆不像失忆,说痴傻不似痴傻,介于两者之间,果真是如上官青紫所说,木屑入脑三分,想要完全好是难了。

    可此刻的后遗之症,也太叫他难以接受。

    幽凝了眸眼,深邃看她:“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只见沈如薰微红了一张小脸,漾着水眸看他,似乎留下了口水,又再摇了摇头:“嘻嘻,你是我夫君?

    第一卷  我想不起来

    赫连玦低头看着沈如薰,神色好像一轻,还好,还记得他是谁。舒榒駑襻

    可是只见刚醒来的沈如薰好像对四周都极有兴趣似的,只开心的笑了起来,一张脸微染红晕的看他:“我觉得……全天下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应当是我夫君。”

    赫连玦脸上的表情又沉了。

    东辰等人此刻匆匆从庭院外头赶进来,只看见这一幕,常绿松依旧挺拔,满树的积雪,与屋檐上的素净相映成彰,本是美好的景象。

    不过赫连玦却是在这样的美景中微微弯腰,看着身前的人,脸上的表情沉重而苦楚,似是有高兴隐在眉间,可这眼前的人片刻吐出的话语,都让他无法高兴起来,只好敛了一双墨眸看她;而坐在轮椅上之人,一脸刚苏醒的样子,目光游离间微微俏红了双颊,又纯粹得如同风中的芍药,看着眼前的男子久久出神,痴傻的模样。

    少夫人醒了,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上官青紫亦也是在里屋中听到赫连玦的大喊,好像是沈如薰又出事的样子,这会儿从房中出来:“如、如薰?”

    见到了雪景中阳光微倾落洒下的景象,看到了沈如薰傻傻抬眸看着赫连玦的样子,庭院中气氛怪异。

    沈如薰在看着赫连玦,傻兮兮单纯的对着他笑着。

    这会儿看到他好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再看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怎么又有人喊她如薰呢?

    回眸凝视上官青紫:“你是在叫我吗?”

    对着她报以客气的一笑,心想道,嗯,这个女子也好美啊。

    只是不知道自己长了什么样子?

    沈如薰笑得上官青紫僵了身子,微杵在原地,头脑微微发热,眼眶中有泪。

    就好像期盼已久的苏醒,到来了。

    可是沈如薰就根本不似在这氛围之内的人,只是自顾自的开心着,这会儿动了动身子,好像是想从椅子上起来。

    一微挺身,就和停在自己身前的赫连玦靠得很近,她的呼吸声又紧促了起来,胸口因为他呼出的热气而微微起伏,挪了方位。

    只见沈如薰尴尬的坐好,下一刻,忽地就艰难起身了,好像是要去寻一个雪多的地方。

    “可以从雪上看看我自己长成什么样子吗?”傻言傻语,看似没有逻辑。

    赫连玦噙了笑,这笑有些痛。

    “如薰……”

    上官青紫这也呆了,终于知道赫连玦方才那番大喊要请她出来是为何了,此刻只猛地加快了几步,看着沈如薰支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差点扎到了积雪里头去。

    她的额头上还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与雪堆做了一块,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唯有一张小脸清晰得很,看得她都要落泪了。

    沈如薰的命真是苦,嫁入莲庄没享过福不说,这会儿在外人面前与赫连玦双双丧生火海,救醒了她却变成这个样子了。

    只得上前来扶住沈如薰,把她扯了出来,她是刚醒太好奇了,对什么都有着一种探寻的欲|望。

    被上官青紫的力道轻轻一扶,她终于没了动静,安静下来:“我……长得是不是和你一样?”

    她果真是脑子出了问题,什么都不记得了。

    傻兮兮的问话,却又双眸灵动得很,说傻不傻,只是什么都忘了,脑子受伤太严重了,心思有些纯粹。

    “一样。”上官青紫忍着疲惫的哭意,“我带你进房看看。”

    言罢投眸看了一眼赫连玦,好似想要赫连玦一齐帮忙把沈如薰带进房去,醒是醒来了,可问题也不小,必须再好好检查一番。

    赫连玦沉声走了上来,衣袂在雪中扬起,炙热浓烈的气息忽地就扑入了沈如薰的口鼻之中,熟悉的味道,好像是她贪恋的,微微蹙起了秀眉,觉得心都跳得极快了起来,羞红的双颊越是烫了。

    微微的退步向后:“不……我不进去,行吗?”

    醒来后的她越发是动人了,水眸闪闪发亮,像是再恳求询问。

    赫连玦看着她,此刻心又狠狠的抽了一下。

    “嗯,不行。”稍稍沉了声,言语中带着宠溺,大手将她微揽,半抱进了房中。

    沈如薰止了声,好像有什么按耐不住,要从胸腔里头冒出来了,紧张,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俊美男子,你别这样温柔待我。

    上官青紫看着眼前这一幕,摇了摇头,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在房中,沈如薰依旧睁着一双无辜的水眸,看着四周的眸光也热辣得很,笑嘻嘻的样子,就好像不知忧愁,全然无视了上官青紫把脉的动作。

    视线兜兜转转,只在房中看了一圈,再出声:“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姐?”14965907

    东辰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声:“少夫人。”

    沈如薰皱起了眉头:“什么……少夫人,少夫人是什么……”连赫我他似。

    赫连玦亦不出声,只凝了魅眸看了东辰一眼,东辰欲言又止,阴寒了一张脸退下。

    她的手一直不安分,上官青紫帮沈如薰把脉,替她诊治之路甚是艰难。

    沈如薰又再问了几个问题,无一不是傻笑着让人无法回答,东辰退下了房间空荡得很,没有人再回答她了,只好又举眸看着站在床幔一侧的赫连玦,好挺拔的身影,就像是一棵松树似的站在那里,身上披着一条鹤毛大氅,贵气的衣袍纹络镶边,眉眼魅人。

    看着赫连玦又无辜单纯笑了一下,水眸弯弯。

    赫连玦眸光渐沉。

    上官青紫似是已经接受了沈如薰这清醒后的样子,好像把全世界都忘了,唯独好像对赫连玦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只得专注的凝神去医治她,先是把脉,而后是掐人中,翻看了眸子,这才低缓出声:“伤口是愈合差不多了,今日才检查过,此刻的问题……应当是出在了内里,根本无法用药去医治。”

    再顿了顿声,看着赫连玦道:“或许只能看她一直维持如今的样子……也或者……日后长久也就这样了。”

    婉言的与赫连玦介绍了此时的情况,木屑三分入脑伤了神经,没有变得毫无知觉,或者手脚失去控制,行动迟缓,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这会儿还能蹦蹦跳跳,只是与过去的沈如薰不太一样。

    或者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到底变成什么样,还需要日渐观察。

    赫连玦的眸子又暗了下来,想到她今日缓缓一睁眼,便是张嘴问:欸,你……是谁,眉头拧得极深。

    “嗯。”赫连玦这声音似暗哑,从喉间挤出来般。

    上官青紫看着此刻的情况,收回了手,不再把手搁在沈如薰的手腕上,放她自由,沈如薰赶紧自己抱着自己的手缩到了床幔里头去了,怔怔的听着赫连玦与上官青紫说话,又是不在状况内的样子。

    上官青紫站起身:“赫连公子,事到如今,你……就多陪陪如薰吧。”似失落。

    沈如薰已经全然认不得她了,至少还能叫赫连玦夫君,虽然给出的解释有些无言,此“夫君”的意思也不是彼“夫君”的意思,但……终究是比她好一些。

    眼中有忧愁之色,似是有些无奈与心痛。

    沈如薰还是在一旁径自眨了眨无辜的眼眸:“嘻嘻。”

    赫连玦只能微动了身子,像是听了上官青紫的话,又上前离沈如薰极近,就这般看着她。

    眸光幽沉复杂,沉痛而无言。

    她越笑得灿若春花,他紧抿的唇线就越是僵冷。

    上官青紫又只能摇了摇头,房间气氛怪异,她敛声缓步退出的房间。

    门口嘎吱一声,合上的声音。

    这会儿人真是全走了,只剩下赫连玦和沈如薰四目相对了,赫连玦眼中的沉意只闪掠了一瞬,而后又如数隐藏了起来。

    沈如薰张嘴:“你……你看我做什么?”害怕紧张的样子。

    赫连玦干脆坐了下来,与她坐到了一处,两人靠得极近,都能看到沈如薰紧张得睫毛微颤的样子:“你真不记得我了?”声线略沉。

    沈如薰心想,我很想记得你呀。

    可是脑袋很痛,什么都记不起来。

    摇了摇头:“好像……很熟悉。”

    相对于看到别的事物的新奇,她只对他有种特殊的感觉。

    傻兮兮没心没肺的笑着:“你再抱一抱我,说不定我就能想起了?”

    赫连玦眸光心疼得很,见她这么说,忽地伸出大手就将她猛地拥入了怀中,他身上热烈的气息又如数迎面而来,温厚的胸膛,她的心又跳得好快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