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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第48部分阅读

看到她,就是快乐的,她在他心里重如山岳,安宁依如山岳,无论有多累,有多乏,看到她时,他做什么都可以。

    展颜看到了外面的人影,素妍还在认认真真地配药,每次将药混合起来前,都会重申一遍:“白芷,你最仔细,可都检查过,份量无误?”

    白芷回道:“县主放心,我一直盯着她们几个,不会有差错。”

    柳飞飞瞪了眼初秋。

    初秋有些慌神,忙摇手道:“柳小姐,你别这样瞧我,这回我可是很认真的检查过,不会再抓错药,也不会称错的。你都说过,药的分量不对,治不了病不说,弄不好还要出人命的。”

    素妍不再追问,将所有药都看了一遍,这才将需要碾末的递给了柳飞飞,又将需要炒熟的递给了展颜:“你与厨娘说,把这三包药,分开炒了,炒黄即可,不可炒焦。”

    展颜接过草药,带了笑笑出了小帐。

    宇文琰还站在月光下来回踱步,如烟如雾的月色畅漾,如雪容颜笼于迷蒙月色中,仿佛一朵夜莲汇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清滟绽放,行止如风,衣带飘飞。

    他透过扬起的帐帘看着里面的素妍,她是这样的专注,仿佛不容任何人的打扰,双脚踩着碾药的滚轮,在药槽来回地滚动着。前前后后,后后前前,手里拿着本书,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另一只药槽旁边坐着柳飞飞,拿了本闲书在那儿看。

    几个小丫头分完了药,正将剩下的药给收拾起来,生怕打扰到她们,小声地说着话。123456789123456789

    有一次,他来到她的帐前,听到初秋不解地问:“县主。你明明也会武功,而且那么好,为什么不上阵杀敌。每回都呆在大营里。”

    她微微挑眉,不以为然地道:“你看杨元帅动刀动枪了?”

    虽然杨元帅也上阵指挥千军万马,可每次要么呆在城墙上,要么就是在战车上,从不骑马上阵。更不会提刀动枪地与人拼杀。

    “打仗是个力气活,而我做的是劳心活。”

    白芫迷糊了,问:“什么是劳心活?”

    “就是动脑子,伤心力的活。你们不会布阵,不会卸敌,自然得上阵杀敌。而我擅长的是布阵、卸敌之术。就留在营中研究阵法。力气活是你们做的,劳心活是我干的,你们明白这点就够了。下回。若是遇上打架的活,只管带着兵器冲上去就是。”

    初秋问:“县主,既然你觉得学武是力气活,当初你学武做甚?”

    “为了保护自己!要是有人威胁我的性命时,我还能全身而退。保护自己。”

    初秋很是不服,小声嘀咕道:“县主的话。总是能扯出道理来。如若是我,学了那么多年的武功却不用,指定要憋疯了。”

    “谁说我不用了,我学得轻功就是为上树摘果子,再上去欺负小鸟用的。”

    偶尔,她会像个孩子,与初秋拌拌嘴,这也是惯得初秋越发爱顶嘴的缘故,她们只说初秋没了规矩,胆子大了,却是被素妍给逗成这般的。

    初秋笑道:“越说越新鲜,赶明儿我也学轻功,却不是要摘果子用的,我是要飞到云彩上做神仙去的。”

    素妍的话更是有趣:“你不用学轻功了。”

    “为什么?”

    “没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都成神仙了,你家的鸡也变凤凰了,直接坐着鸡就飞上去了。”

    一时间,惹得小帐里的几个姑娘哈哈大笑起来,初秋气得一张小脸通红,又被素妍给逗耍了,直叫:“县主越来越坏,骂人都不带脏字。”

    柳飞飞接过话,“现在领教了,就你这口才,还想跟她斗,再回狐狸洞去修练五百年。”

    初秋大嚷:“你们都欺负我。”

    素妍道:“因为你是熟的。”

    初秋再不敢追问原因。

    白芫在一边嘻笑道:“欺负熟的嘛。杮子是捡软的捏哦!”

    初秋哭丧着脸,再不理人了,只在一旁低头干活。但每次忍不了多久,又要开口说话,然后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甚是热闹。

    宇文琰突地发现,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就会想到许多有趣的事,那样的快乐,那样的自在,尤其是近来,在闲下来时,总想再看看她。

    展颜的一句话,将他唤回了神思:“琰世子这是怎了,站在这里傻笑做甚?”

    宇文琰道:“没事,就是过来走走。”

    “小姑姑是大营里看似最闲,却又最忙的人,每日不是要研究新阵法,便是要帮郎中配药,他们都喜欢用小姑姑的药,说药效好,又最管用,特别是治刀伤,比皇城送来的药都好使。咱们打完仗还能休息几日,可小姑姑来到大营,每日都有事做。”

    展颜很是佩服素妍,在营中,虽是女子却是军师的身份,无论是杨元帅还是左肩王对她都是以礼相待,而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宇文琰只想静静地在帐外看着,展颜找他说话,他反有些不自在,摆手道:“你自去忙着,不用管我。”

    展颜点了点头,抱着草药与笑笑去找厨房。

    笑笑不经意地回头凝望,这些日子下来,大家心照不宣,可是素妍待琰世子道不出好,又让人说不出不好来,就这样不远不近,不亲不疏地相处着。直看得她们一旁人的着急,偏素妍反而问她们“你们都想多了,在我心里待他是和别人一样的。”

    可宇文琰待她却是与旁人不同的,他每过几日,就会在夜里骑马去龙门镇,给素妍买爱吃的卤食,每次买的都是最新鲜的,就连那些鸭脖也是特意让店家做的,每次只得可数的几块,这在西北边陲,能弄到这样的吃食是很不容易。西北百姓,多有养鸡的,因为少有河流,极难寻到鸭子,这鸭脖亦更寻到了。

    笑笑紧跟在展颜身后,低声道:“小姐,我听左肩王府的公公说,将来县主是要许给琰世子的。”

    展颜虽在边城长大,可一些事也明晓轻重,微怒斥道:“这种话可不要乱说。”

    事关女儿家的名节,素妍将来许到何家,便是江书鲲也不能做主,上头自有江舜诚夫妇操心,而素妍也是个有主意的。

    “小姐,难道你不觉得琰世子待县主真的很好么?县主喜欢什么,他全都知道,在县主来到大营前,他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甚至还跟人打架、拌嘴,什么事没干过。曾经也越过虎门关,跑到西歧地界上去欺负人……

    你看看现在,他老老实实的,县主说什么,他都听。还有,最近每天都往我们小帐跑,最开始是两天、三天一趟,现在倒好,一天三趟都不止。”

    素妍除了与她们几个姑娘亲近些,对大营的将士貌似都一个样,江书鲲、江书麟是她的兄长,她待自是要亲近几分,可也是把握得极好,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展颜啐了一口,“你这嘴变得比初秋的嘴还碎,不许乱说。琰世子是给我小姑姑买卤食么,哪回你没有吃上几块,可是我们七个人都吃过的。你这种话,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不许乱说。”

    笑笑扁了扁嘴,低声嘀咕道:“琰世子本来就……”

    “你还说,我看你是欠教训!”

    展颜是一张素颜全是怒容,眸光跳动着火苗,仿佛随时都暴跳起来。“在这里自有我爹和六叔照应小姑姑,哪里容得你说三道四,做好自己的本分,再这样叽叽歪歪,回头就让我娘把你拉去配给边城老兵。”

    笑笑再不敢说,虽然展颜在这之前并没有与素妍有过多少接触,但她知晓素妍的性子,说话行事都总留有几分余地。对宇文琰,她亦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笑笑心里闷闷的,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她也要发脾气。还真和县主一个样子,都是一样的护短,自己说可以,就听得旁人这样说的。

    不多会儿,厨娘炒好了草药,又分开包好,展颜接过。

    厨娘笑盈盈地道:“我有一个同乡,便是用了县主的药伤势大好了,之前郎中都说许是保不住伤臂的,请了县主出面,竟一天好过一天了。今晚我做了几个菜饼子,江小姐拿些回去。”

    展颜不肯接手,虽只是几个菜饼,可在大营里都是难得的东西,推辞道:“我若接了,回头我小姑姑又该怪我。”

    到底不肯拿,抱了药就跑开了。

    厨娘追了几步,没有跟上,轻叹一声,只好亲自跑一趟,给素妍送新烙的菜饼子。各营都有自己的伙房,有的营人多,还有好几个伙房,在伙房里干活的多是营中女眷,若是在天下太平时生下孩子,就会离开营中,就近租个屋子住下来,待得孩子大些,又托了关系,走了门子,入大营伙房做厨娘。

    能在营中为自己的妻子谋到事做,通常都是各营官职在身的人。这对他们来说,夫妻能在一处,是很难得的事。abcdefgabcdefg

    正文 202 写奏折

    (123456789)    (123456789)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让多少原来在边城有妻小家室的将士失去了亲人,而他们因为妻小在营中,勉强得以保全性命,虽然西歧也曾夜袭过几次,但这些在营中呆有多年的女子、孩子,早已经有了一套保命的经验。123456789123456789

    帮着炒药的厨娘姓杜,她男人在前年的西歧一役中丢了性命,当时她刚怀上孩子,亦动了胎气,一夜之间丈夫没了、孩子也没能保住。她嘴里说的同乡,其实是她丈夫生前交好的兄弟,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虽然没有明言,可大家心里都知道,只待杜厨娘三年孝期满,便要改嫁给她的同乡。

    因着素妍替她同乡保住了手臂,她心生感激,只想着待战事结束,就与他双双返家回乡,好好儿地过自己的日子。

    能远嫁到边城军中的女人,多是家里贫寒得吃不饱饭,迫不得已,这才嫁了军人为妻,又谋上差事,干活吃口饱饭。即便没有酬劳,也无军饷,可她们还是乐意留在营中伙房干活。这样,让她们觉得日子充实。

    杜厨娘近了小帐,也不进去,只站在外面,:“县主大人,小的是伙房的杜厨娘,做了几个菜饼子,还请你收下。”谨慎之中又带一些陌生的乡音,这样软软嚅嚅,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素妍穿上绣鞋,月光下,站着一个朴实无华、总是打扮得像个山野村妇的女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更像有三十岁,一张麦色的脸庞,两颊红红的,中等身材,蜂腰削肩,圆脸蛋。柳叶眉,眸光里常有粼粼波光,眼里总是含着笑,就似无论世间多大的风雨,都无法压垮她的肩膀。

    杜厨娘用新鲜的树叶裹着几张菜饼子,素妍闻到了空气里那略有些面焦的香味:“杜大嫂太客气了!”

    “我就是乡下女人,又不会做什么特别好的,就是这烙的菜饼还算不错。今日得了闲,特意到外面挖了一些新鲜的新菜,县主大人。123456789我都是认真挑过的,挑了最嫩的菜叶烙了这几张饼,还请你不要嫌弃。123456789一定要收下。你救了十三的命,还帮他……保住了胳膊,没让他变残废,我……我真心感谢你!”

    说到后面,杜厨娘越发地紧张。连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我烙饼子前,洗了好几遍手。出锅的时候,都是用树叶垫着用手抓的……”

    生怕素妍嫌她脏,小心地解释着。

    素妍淡淡地笑着,在这个朴实的女人身上,她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样子。前世的她,被困在无色庵里无依无靠,即便看到亲人一个个被杀。一个个离去,却始终顽强活着的自己。她也曾这样小心翼翼地活着,入无色庵最初两年的刁难,到后来渐渐被无色庵的尼姑、师太们接受。

    那如梦的七年,痛苦的七年。就算到了今日,偶尔在梦里。也会重复那里的故事。

    素妍伸手握住了杜厨娘:“杜大嫂太客气了。喏,你烙的饼子很好吃。”她取了一个,大大的咬了一口,然后挥着手,“好烫!你的心意我领了,十三大哥还伤着,正需要加强营养,你把其他的留给他吃。”

    “这……这怎么好呢?我另给他烙了两个……这几个饼子,我是给你的。”

    “我当然知道啦!可是,我今晚已经吃得很饱了。杜大嫂,你给十三大哥留着吧。给了我,凉了就不好吃,也就浪费了。”

    杜厨娘看着小帐里还有别的姑娘,见素妍并没有嫌弃自己,心里踏实了许多,道:“要不留给那几个姑娘。”

    “杜大嫂,再拿一个,让她们尝尝你的手艺。天色不早了,这些日子一直麻烦你帮忙炒药。”

    “县主大人说的哪里话,何况将军有吩咐,让我帮你炒药的。再说上回,你还给了我一些银子,要不然十三也不会好得这么快……我们人穷,又没什么可以回报县主大人……”

    “杜大嫂快别说这样的话,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123456789123456789人穷不是你的错,穷只是暂时的,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你有一双巧手,十三大哥也是一个能吃苦的人,等这场仗结束,十三大哥便可役满还家,到时候朝廷会给你们几亩良田,一家人的吃饭是不愁了。会好的……”

    素妍又拿了一只菜饼,与杜厨娘说了几句话,打发她回去了。

    心里似压上了一座大山,前世在庵堂的自己,曾被人小看、羞辱,亦最害怕被人瞧不起,卑微如杜厨娘,与人说话总是赔着小心。

    “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她呢喃低语,忽见小帐晃过一个熟悉的影子,定睛细瞧,却是宇文琰静静地站在月光下。“这么晚了,琰世子还没歇下?”

    “我……我……”莫不是他也染上了结巴病,宇文琰想自己一定是着了魔,总想看到她,“我父王在给皇上写奏折,总是写得不满意,你在大营与士兵呆得多,也许你会有主意。”随便编个理由吧,不然他夜里不睡觉悟,在她帐外徘徊做甚。

    素妍低应一声,“这可是朝廷大事,我一个女子知晓这些,妥当么?”

    前世的她,总是不分轻重,才做错了太多的事。

    今生,她安分守己,求的是家人平安,岁月静好。

    能与她说话,他觉得踏实。“好,你等着,我去拿来给你,你帮我父王再看看,你帮忙完善。”

    宇文琰似得了糖果赏赐一般,转身离去,那是难以掩饰的欢喜。

    素妍进入小帐,将杜厨娘送来的菜饼分给大家品尝,之前大大地咬了一口,淡淡的野菜香味,还有麦面烧焦的清香,很是诱人。

    笑笑道:“之前我和小姐去伙房,她就要给我们,可不敢替县主做主,就拒了。”

    素妍将菜饼分成大小较为匀称的几块,每人分放一块。

    白芷去伙房提了大半桶热水。小姐们一只铜盆,丫头们用一只,各自洗脸沐足。白芷出去倒水的时候,正遇到宇文琰送了奏疏过来。

    左肩王还在修改,硬是被宇文琰抢走就跑:“父王,你早些睡吧,我找人帮你看。”左肩王来不及阻止,宇文琰风一样的飞去。

    过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宇文琰又回来了。

    左肩王双手负后:“把那奏折给谁了?”

    “父王,我看你折腾了一晚上也没写好。找人帮你写。”

    他这个儿子是什么样的,知子莫若父,左肩王令近身服侍的太监取了热水。“是不是给姓江的丫头了。”

    “父王是说江展颜,呵呵,她上阵杀几个敌人还行。”

    明知他提的是谁,宇文琰偏能曲解。

    左肩王瞪了一眼,道:“最早的时候。你母妃想为你与她订亲,你还不乐意,这些日子天天往人家的帐篷跑,也不嫌臊得慌。”

    宇文琰一副打死不认账,高声道:“我哪有?谁瞧见我往人家帐篷跑了?哪只眼睛看见的,我那是找她有事。如果不是为了要替父王解忧,我也不会去找她。”

    说得理直气壮,藉口十足。越是硬着脖子,逾是底气不足。

    服侍的太监给左肩王擦了足,转身坐到榻上,帐篷里有三张榻,两张小榻是宇文琰父子的。还有张稍大的,是服侍太监与值夜的侍卫所用。

    跟他傲。还嘴硬不认。

    左肩王淡淡地道:“你母妃来信了,说近来又替你相看几位二、三品大员家的嫡出小姐,不错,有封疆大吏,亦有六部官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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