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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夫人第8部分阅读

    深酒窝的男人,为一个不失亲切的硬汉。见他笑着先自我介绍道:“是卢同志吧?鄙人姓岳,岳飞的岳,名涛,波涛汹涌的涛。以前在部队里就是费司令的兵。”

    墨兰出于礼貌,答:“我是姓卢,算是你们费司令以前的同学。”

    见两人互相介绍彼此认识了,费镇南对岳涛说:“有事找我吗?”

    岳涛还是谨慎地看了墨兰一眼。

    费镇南道:“没事。她不是外人。”

    “司令,书记让我来找你。”岳涛几乎是用没有声音的嘴型说出这句话。

    书记?墨兰一个眨眼:哪里的书记?莫非费三少与哪里的地方官员有关系?

    费镇南稍微含了下头:“我明白了。——这样,你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墨兰听说他有公务,当然不会想继续麻烦他。

    “不行!”费镇南以不容反驳的命令口气说,“岳涛,你送她回到费家,给我电话!”

    “是。”岳涛并脚,肃声答。

    下达完命令,费镇南旋身离开。前后从发令到他离开,不到十秒钟。墨兰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军队作风了,分明是皇帝作风嘛,说一不二的。

    “卢同志,请这边走。”岳涛道,手势指向小陆开到路边停放的小本田。

    墨兰心里对费镇南的真实身份存有很多疑问,但也不会傻到去问他身边的人。就像岳涛这样的硬汉,死到临头也不会向她吐出一句秘密的。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小陆的车,在岳涛的护送下回到了费家。

    进了费宅,岳涛一走,墨兰又坐回车子里,向当司机的小陆说:“我还想去一个地方。”

    小陆为难的:“可是,卢同志,三少要你在家里等他回来。”

    “不要担心,只是去一趟银行。”墨兰温和地说,“我需要用到钱啊,所以必须去取钱。”

    这样的理由小陆拒绝不了,只好将她载到了指定的银行。

    墨兰直接找蕙兰告诉她的客户经理。接下来,以卢裕华的名义很顺利地得到了老太太留给她的全部股份。不过,当她办完这些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有八九点钟了。小陆飞车送她回费宅。

    费屋里,费老先生上楼休息去了。陆大妈在客厅里收拾茶具,看见她和小陆进门,哎呦一声跑了过来:“你们怎么这么晚?吃饭了没啊?”

    墨兰本想答:用了餐的。结果小陆比她嘴巴更快:“奶奶,快点煮点东西给卢同志吃。她肯定饿坏了。晚餐中餐都没吃呢。”

    “我的奶奶哟。”陆大妈心疼地摸两把墨兰瘦巴巴的两条手臂,牵拉她的手来到食厅,“来来来。我给你煮碗面条。”

    看陆大妈这么殷勤,墨兰不好拒绝。在食厅里坐下后,等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上餐桌。陆大妈看着她吃,边擦着脸上的汗说:“这三少也还没回来呢。——小陆,你知道你司令是去哪了吗?”

    费镇南没回来?不知为何,墨兰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想到那个岳涛找他,要他去办什么急事,好像还是重大的急事。

    “岳——”小陆减低了声量说,“三少被岳涛给叫走了。”

    “这个岳涛来每次都没有好事情。”陆大妈气哼哼地说,“等我哪一次告到老爷子的面前去。”

    墨兰不得不生疑了:“岳涛不是三少以前带的兵吗?”

    “什么以前带的兵。”陆大妈同样降低了音量,“卢同志,你是三少带回来的人,我才和你说。人家岳涛以前是特种大队的,现在转到地方上,是省委书记的保镖了。”

    墨兰吃了一大惊:省委书记,比她刚才自己想的县委书记高了不止一层。那么,费镇南岂不是和省委有关系了?是省委啊,省委再上去可就是中央了。好比现在某个未来的总理,就是从省委升任到了中央层次。

    低下头,喝了一口热汤压压惊。怎么说都好,她只是在这里借宿的客人。当走出这里时,肯定是要把这里的秘密都给忘掉的。

    所以当她仰起头时,看见费君臣抱着手立在门口,平心静气地吸口气:“没想到四少今天在家。”

    “偶尔路过,回家看一看,顺便等镇南回来。”费君臣三言两语解释,却是用极好的表情表示刚刚陆大妈说给她听的话他在旁都看见了。于是他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来,道:“我说过了你是自家人。”

    墨兰从他那双稍微摘下半边眼镜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如果你敢泄露这里的一句秘密,绝不是你能承担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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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六回:你今晚吃不饱吗

    墨兰没有被这双眼睛吓住,只因为对方的眼瞳出奇的纯粹,在灯下泛着一层温暖的黄光。她能从中感受到的,是浓浓的对家人的厚爱。她没有二话,用力地点下头:“四少,家里人说的话,怎么能说给外人听呢?”

    “是啊。”本来怕自己多嘴的陆大妈拍拍费君臣的肩头,尴尬地说,“四少,人家卢同志还没吃完面条呢。”要是因此让墨兰被责怪了,她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你慢慢吃。”费君臣将眼镜抬回鼻梁上,又是笑容可亲的,算是给足了陆大妈的面子。

    这时,小陆在外头喊道:“三少,你回来了?”

    听见是费镇南回来了,食厅里的几个人都往门口望去。费镇南刚从外面回来,恐是没有带遮雨的雨具,穿在外头的夹克衫自肩膀处湿了一半,油黑的头发上沾了星星点点的水珠。

    “哎呀,怎么淋雨了!”陆大妈见他这个样子,气急败坏地斥道。

    连费君臣也说:“你这就是铁打的身体,现在也不是在外接受野战训练,何必淋雨让自己遭罪?”

    “爬了一趟山。”费镇南脱掉了外面湿漉漉的夹克交给小陆。

    陆大妈马上给他递上毛巾让他擦干头发,说:“我去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如果被老爷子发现,肯定骂死你的。”

    说到费老先生,费镇南立马竖起指头贴嘴唇上警告每个人:“不要给老爷子知道了。”

    “知道啦。”陆大妈无奈地答应。

    费君臣嘱咐她:“先给镇南弄碗姜汤,再去放热水。”

    “热水我去放。”小陆让奶奶去准备吃的,自己跑上楼梯。

    墨兰一直在旁边看,瞅不到缝隙插不上嘴。等费镇南随意拉开她另一边的椅子坐下来,她就近看见他的脖子上仍挂着水珠,不禁提醒一声:“这里,也得擦一擦。”

    费镇南听见她声音,好像才意识到她在,问道:“岳涛有没有送你到家?”

    “岳先生应该是有打电话给你了。”墨兰想到自己之后又外出了一趟,有点儿心虚地答。

    “他是有打电话给我。”费镇南拿毛巾擦着脖子上的雨水,“但是,当事人怎么说,我也得听一听。”

    “莫非你不相信他的办事能力?”墨兰只是想避开他的追问,不由岔开话题。

    费镇南是什么人,早就听出她微妙的语气了。于是他停下了动作,从她轻轻别开的脸,到她跟前那碗面汤,疑问:“你今晚吃不饱?”

    这……可就太冤枉准备饭食的陆大妈了。墨兰难以启齿的时刻,费君臣在旁帮腔:“我过来时也觉得奇怪呢。按理说,我们家的饭菜都是以军队里的标准来配置的。好不好吃是一回事,但吃不饱就……”

    “军队里的伙食,首先是只管饱不管好吃。”费镇南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到他们费家这么多天了,老爷子都在私底下夸过她说:是富家人的孩子,却一点都不挑食。

    “我今晚胃口不是很好,但是,到了现在突然又想吃东西了。”墨兰尽可能低调地回答,希望能敷衍过去。

    费镇南从她身上转到费君臣脸上:“你今晚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看看老爷子,顺便想怀念一下陆大妈的手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用完饭了。”费君臣扶着眼镜,“刚到二楼书房看了会儿书,就听见下面的车声。下楼来一看,她在这里吃面条。”

    费镇南瞅见了刚下楼便要躲的小陆,喝道:“小陆。”

    小陆乖乖地走过来:“司令——”

    “没有我的命令,你把车开哪去了?”

    墨兰绝不会想让勤务兵小陆因自己而遭罪,说:“三少,请不要责怪他。是我要他带我去银行一趟。我是想取点钱备在身上,毕竟,在这里住太久也不好。”

    “你要搬出去?!”端着姜汤走出厨房的陆大妈惊道。

    “我的真实身份始终是这里的客人,不可以长久在这里住的。”墨兰笑着说,“何况,我的家人也在等我。”

    众人见她表情,是真的要离开的。于是陆大妈紧张地噎起了口水,两个少爷不吭声,她也不好开口挽留人,只得寄望地往费镇南那边看。

    费镇南猛地打了声喷嚏。

    费君臣这才回过神来,半是责怪的:“知道要感冒了吧?”

    “感冒?伤风老子都不怕。”费镇南粗犷地应道。

    “什么不怕?”陆大妈叉腰,盯着他喝姜汤,“你忘了你小时候差点发高烧死掉吗?也是因为雨淋的。”

    费镇南不满的:“陆妈,那时我是小孩子,身体也不像现在。”

    “那时你身体比四少还弱。”陆大妈感慨着,“想不到,晃眼这么多年一过,你已经长这么大个了,就是还没结婚娶媳妇。”

    费镇南又猛打了个喷嚏:这怎么突然扯到他娶媳妇身上了。

    “不是我说你。你奶奶那边,已经在帮你物色人选了。如果你自己有喜欢的,赶紧说出来,让长辈们心里有个数。”陆大妈边说边挤眼色,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费镇南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惦念君臣,就只知道念叨我。”

    费君臣似乎早料到会变成这样,脚底抹油,溜得没人影了。

    陆大妈气得身体打摆子:“我巴不得家里有个女人能治住四少那脾气。”

    费镇南捏着鼻子把姜汤喝完了,把碗一搁。墨兰其实也有脚底抹油要溜的念头,毕竟一她违抗了费镇南的命令,二她刚放出那句话。结果她没能像费君臣溜得那么快。诚然人家说了自己是军人出身,她不过是凡人出身,想在司令官的眼皮底下溜掉没那么容易。

    “裕华,我们到书房谈一谈吧。”费镇南见她要转身的背影,果断地下达了另一道命令。

    “可是,三少,你还是先洗个澡吧。不然感冒了,我会过意不去的。”墨兰说这话确实是替他着想,反正这些话早晚得说明白,明天再说也不迟。

    “那你在书房等我。我洗澡很快。”费镇南说完,把毛巾裹头上,顶着这个印度人包的白头上楼了。他走得很快,哒哒哒的皮鞋步声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三楼。

    墨兰看他留在地板上的脚印,沾有泥巴,想必他刚说的那句“爬山”并没有撒谎。谈什么公务,竟然要爬山越岭?而且,既然他自己有紧要公务在身,何必急着与她说话呢?还非得今晚说不可。以她自诩尚灵光的脑子,这会儿也想象不出他心里是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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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十七回:找一个能令你更幸福的人

    在书房里捡起本《知音》,指头将书页撩翻了几下,墨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不在焉。当门咔嗒一声响,她立马仰起头。

    走进来的费镇南,换上了件白衬衫,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儒雅不少。他应该是冲凉完就急着出来,一边在手腕上戴表,说:“久等了。喝茶好吗?”

    “你还没有吃饭吧?”墨兰站立起来,“我给你冲杯牛奶。”

    “那谢谢了。”费镇南并没有拒绝,坐在了沙发上,继续卡着表链,可能身体真的有些不舒服。

    书房角落里设了一个玻璃门木柜,打开后,里头搁了不少吃货。就液体而言,有牛奶、豆粉、清凉解暑冲剂、葡萄糖等。墨兰取了罐雀巢奶粉,舀了三勺放进了个敞口的玻璃杯,再搁了块方糖和小搓子盐巴。同时,热水煮开了,冲进杯子里与奶粉混开,用根长长的铁勺子搅和。她做这些动作时专心致志,因此没有注意到她身后一双闪着炙日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当她转回身时,费镇南又重新将视线放在了腕表上。看他一心在表上,她不禁笑问:“是一直随身携带的表吗?”

    人对表的感情,是很奇妙的。比如她家老太太,几十年如一日只戴同一只表,哪怕这表玻璃壳早已划花,变得铁锈斑斑,但对老太太而言,因它是第一次用自己的工资买下来的东西,是出席第一次董事会携带的物品,意义非常,无可替代。

    牛奶搁在了他前面的茶几上,费镇南能闻到牛奶的香味,而且几乎不带有甜味。晓得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诚然十分记得他不爱喝甜的。说实话,论漂亮,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但是,有一点却是很少人能胜得过她的,那叫做——专心。

    或许是这点,让他在飞机上遇到她后,始终记得她的影子。她能那么快速地判定并缓解费老先生的症状,原因就在于她专心。无论是什么人,一个人如果能在做事上专心致志,不成功也很难。他是军队里的人,曾经当过狙击手,很能体会专心甚至能致人于死地。想到这里,他浓眉轻动,端起玻璃杯,掌心熨着她一手泡出来的温暖,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这个表,服军役时便开始戴着的。”

    感觉得出,他和他爷爷一样喜欢恋旧。墨兰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问:“三少是想问我为什么必须离开费家吗?”

    书房里的老式摆钟咔嗒咔嗒地摆动着钟锤,时间这时已经接近十一点钟了。整个费宅静悄悄的,好像只剩下他和她在说话。

    “是的。老实说,我并不赞成你这么快离开这里。”

    “原因呢?”

    “这里至少安全。”

    “但我总不能都赖在这里吧。”

    费镇南将喝完了牛奶的玻璃杯搁到了茶几上:“好吧。我告诉你,我能帮你了解到的所有信息。当然,这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听听你的对手吧。陷害你入狱的人,应该与楚氏有瓜葛。究竟是楚雪虹还是楚昭曼,现在尚不能完全确定。想在监狱里杀了你的,可就不止楚氏的人。说不定还有你们傅家的人。”

    “这我都猜得到。”

    “以我们费家的能力,想帮你摆平这件事,不难办到。但是我想,你不会想借助我们的能力。”

    “是的。”

    “所以我的条件是,希望你能倚靠我们费家的能力。”

    这句话听起来匪夷所思,墨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道:“三少,你不会是想说,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吧?”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不爱吴梓阳了,是不是该活得比他更幸福,找一个能令你更幸福的人?”

    本来提到吴梓阳,她应该心情宛如一片死海,或是激动得宛如火山爆发。可如今,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双黑瞳,如深海一般的颜色,却发出炙日的光芒。吴梓阳在她心里,连一点影子都被这道强光消灭得干干净净。

    “我是个粗人。虽然念过军校,留过学,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但是也杀过人。不要以为和平时代里就一点战争都没有。在军队里混的,没有一个不是粗人。像吴梓阳这样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连枪都扛不起来的软饭。”

    他这话说的很真诚,有点像是掏心挖肺地实话实说。她感动时,应道:“三少的话我很明白。对于这个人,我没有半点留恋。只能说自己以前瞎了眼。”

    “不。我是想说,即使是这样的软饭,在某一天被逼急的话,也会狗咬人的。而你,始终是个女人。”

    “这么说,三少是认为一个女人什么事都办不了吗?”墨兰口气硬朗起来。

    费镇南意识到自己踢到她的铁板了,暂时收住了话头。

    墨兰不想他太过难堪,好歹人家是救过自己性命的人,由是一笑:“时间不早了。三少还是先休息吧。”

    谈到这里,费镇南又猛打了两个喷嚏。

    墨兰看出他的脸膛有点潮红,不禁担心起来:“我去帮你拿点便药过来。”

    “不用了。”费镇南唤住她。或许真感觉到不适,他没有再勉强下去,说:“明天早上我们继续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