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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烂透了第3部分阅读

    宜卖掉。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政府的就业安置中心上课,努力学修车,希望找到正式工作之后,家里的情况就能好起来

    钟云深在几年磕磕绊绊中没放弃学习,如今英文还算不错。虽然接触不到专业高深的领域,却也再没发生过把儿童脱敏糖浆试用装当饮料喝掉连睡三天的情况。

    她每周上四天班,每天都是十六个小时的工作,而不去工作的日子就在家里看着这四个孩子,让邻居夫妇能在工作之余读技术学校。

    一年前,钟小烛才四岁多点,却宛然是个小领导者,把三个能疯上天的拉美小孩儿捋得乖顺顺的,让钟云深很省心。

    刚开始和邻居孩子们厮混的时候,钟小烛被传染了满口黑人英语,见谁都是“嘿,哥们儿”或者“嘿,姐们儿”。钟云深冷了脸不理儿子,小烛过了很久才纠正过各种会被屏蔽的语言,顺便把邻居的孩子们也教育得文质彬彬的。

    有次邻居大汉特意带了礼物过来,很腼腆地挠着大脑壳向云深道谢,觉得自己的孩子们能因为云深的影响好好读书,以后成为律师、工程师或者外科医生。

    然而,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小烛,妈妈回来了。”钟云深开门,把食物搁在门口。

    “喔……我今天在农产品两元集会上买了肉,你要烧一下吗?”

    只比钟云深矮一头的少年侧躺在沙发上百~万\小!说,清瘦白皙的侧脸静谧,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低沉。

    钟云深很悲伤地觉得,是艰难的生活逼着儿子过早地成熟了。

    只是每天她回到家,看着事实上只有五岁多点、却有十二三岁少年模样的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喊句“让妈妈抱抱”。

    第一卷  9过日子(3)

    第八章过日子(3)

    “我去做饭。”

    “要帮忙吗?”

    “没事,13&56;看&26360;网。”

    “要帮忙就叫我。”

    几乎是每天一次的对话。

    “啊,我先下楼把信拿了。”钟云深从窗台上拿了把钥匙,边走边揉酸痛的肩膀,活动活动手,沉重的塑料袋几乎把手指勒得变形了。

    公寓的邮箱集中在一楼,像金属储物柜一样的设计,按数字排成一溜。钟云深打开邮箱,里面有几个鼓鼓囊囊的平邮包裹,这是她申请的免费试用物品寄到了。

    钟云深发扬着神农尝百草的精神,对这些免费试用品来者不拒。事实上,她申请了全美几乎所有的免费物品和试用装,基本上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市场样品寄到家。

    除了一部分用不到的纸尿裤须后水之类,剩下的厨纸、洗衣液、烘干添香巾等等家用物品还有各色的食品都是钟云深的最爱。

    她尝遍美国试用美食,忠实为食品市场的调研发展作贡献,然后再吃一点儿子名下补助发放的富余食物,每个月自己就基本不用在吃东西上花钱。

    虽然身在美国,她却像所有国内的父母一样从小给孩子攒上大学的钱。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自信,自己能否用每小时几块钱的工资攒出那些私立大学高昂的学费。

    除了小烛,她再也没有别的意义。

    这样正常吗?钟云深也自觉她的生活畸形,就像黏在锅底没刷掉的隔夜面条,干瘪、让人厌恶,却又无法摆脱,只能一点又一点地慢慢磨耗。

    再进家门的时候小烛已经把书放下了,把肉用开水冒去血沫,正在水池边削土豆。

    “不用煮太多,妈妈被人笑话胖了,这几天节食。”钟云深心疼地看着一整磅肉在锅里慢慢变成白色。

    “煮都煮了,吃一点吧。”钟小烛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你让说你胖那家伙去眼镜店验验光。”

    “我来弄吧,你回去百~万\小!说。”钟云深把刮子从小烛手里抽出来,把削好的滑腻土豆放在一碗温水里泡起来。

    “我看完了。”钟小烛洗手,拿着勺子在锅里撇浮上来的血沫。

    钟云深只得任儿子忙活,自己烧了点热水把沉在碗底里的土豆淀粉冲成糊糊喝了。

    她总是觉得让五岁多点的孩子做这么繁重的家务实在是哎,如果撇开他外表的话。

    钟小烛闷头干活,发梢已经要打在油烟机的高度了。他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胳膊很瘦,修长的手指能清晰地看到骨节。也许是因为营养跟不上,他的头发很软,嘴唇也很薄,发稍在光线下呈现淡淡的金棕色。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根又细又白的豆芽。

    钟云深爱怜而愧疚地看着儿子,盘算怎么才能让他一个人把肉都吃了。

    一年间,钟小烛长了半米多的个头,半夜骨头痛得要命,他也只是咬紧牙关,任凭额头上冒出一层一层的冷汗,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似乎小烛从来就没有撒过娇啊。钟云深一边喝着土豆粉糊糊一边想。

    一年前的钟小烛只是有点早熟,现在却连带外形加上心智一起突飞猛进日新月异。他已经睿智冷淡得让自己陌生。她也不知道儿子从哪里学到这些的,一年前儿子接受学前教育的地方只是最普通的蒙校,班里的孩子天真烂漫得好像一群毛茸茸爱扎堆儿的小动物。

    如今的钟小烛没法去蒙校了,倒是正中他下怀,每天自己坐车去图书馆。为了方便借书,他还去中国城买了张别人的二手会员证,凭借着老美看亚洲人都是一张脸的辨别能力,每日轻松出入。

    只是钟云深很犯愁钟小烛七岁之后该怎么办,总不能顶着这幅模样上学吧?

    总不能不上学吧?

    钟小烛把晚饭端上桌。

    “我饱了,不吃饭了。”钟云深说。

    “你今天哭了?”钟小烛注意到她的眼睛有点肿。

    “我饱了。”钟云深重复了一遍。

    见钟云深避重就轻,他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土豆牛肉挑挑眉:“你这么大年纪了也还被人欺负。”

    “你都五岁了还不会叫妈妈呢。”钟云深沉痛道。

    钟小烛嗤了一声。

    “吃饭!”他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

    钟云深很怂地屈服了。

    “你的新工作怎么样?”晚饭吃到一半,小烛忽然问。

    “唔?”钟云深看着牛肉、衔着面包,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面试去了吗?”钟小烛老气横秋地扫了她一眼,给她盘子里夹了块肉:“别告诉我你忘记去了。”

    (⊙o⊙)…钟云深被噎得差点断气。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合格的家庭主妇了:只因为买东西太累,竟然把这么惊悚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还不错。”如果撇去总裁和僵尸这两个主题的话。

    钟云深故作轻松地说:“到时候咱们就能吃上好吃的了,什么都买有机的吃,吃有机的地瓜,喝有机的水,炒菜放有机的盐……”

    “水和盐都是无机物。”钟小烛又给钟云深夹了块肉,满不在乎道:“我吃什么都无所谓,营养够了就行了。”

    “有点小孩子的攀比心好么……”钟云深说:“妈妈有时候真担心你的心态早衰。”

    钟小烛一口一口咬着面包:“姑娘,敢问我要攀比心做什么?周围的人们又不会笑话我,他们连比大小都做不到,对牌子的好坏也没什么概念。”

    “叫妈妈!”钟云深气鼓鼓纠正。

    钟小烛不理,继续说:“蒙校和小学都不适合我……当时上蒙校只是为了帮你省顿午饭罢了。”

    “可是你要受教育,妈妈辛苦工作不都是为了让你能够有出息么。”钟云深规劝。

    钟小烛把筷子放下,叹口气:“你不必为了我如果你还是要为了这些赚钱的话,我干脆直接去考寄宿学校吧。”

    钟云深喃喃自语:“读书这么厉害,你长大了可别变成总裁啊……”

    “什么?”

    “不不不,没什么……”

    “我听到你说裁什么。”钟小烛皱眉:“有话说,别藏着掖着。”

    “没什么,妈妈担心公司以后会裁员,我就又无处可去了。”

    小烛笑了笑:“放心吧,能录取你的工作没有白人愿意去做的。只要你能吃苦,裁员的事情落不在你头上。”

    “……你讲话还真不留情面。”钟云深撇撇嘴,收拾碗筷。

    饭后钟小烛忙活着煮花椒水,把钟云深领回来的低保鸡蛋洗干净,准备腌成咸鸡蛋慢慢吃。

    他做家常菜手艺一般,但对自己腌制各种咸菜情有独钟,厨房的阴凉处全是一个个大玻璃罐子,里面泡着各种萝卜干、雪里蕻、还有在美国难得一见的疙瘩头咸菜。

    只有这时候的钟小烛才露出一点孩子气的表现。他穿着大背心大裤衩,趿拉着拖鞋,辛勤地耕耘着自己的咸菜们,甚至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钟云深抱腿坐在床垫上看着小烛一刻不停地忙碌。

    自从懂事起,钟小烛从小不和她一起睡觉。虽然孩子要求分床睡是很多父母可望不可及的良好习惯,可是不大的房间里摆着桌子还要摆两张床垫,确实挺挤巴。

    她莫名地惆怅起来,对着儿子小竹竿似的后背说:“放心吧,既然妈妈找到这份好工作,妈妈就会努力干活,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小烛,到时候妈妈会让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学校读书,吃任何你想吃的东西,和好看的女孩子谈婚论嫁……”

    “你想太远了,”钟小烛把罐子封好口放起来。他着起眉头,片刻后又慢慢舒展开,低沉的声带着这个年龄不符的柔和稳重:“你对我好我很领情……但我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不用为了我牺牲这么多。”

    钟云深呜咽:“小烛,别再这么说了好么,妈妈不是有意让你没有爸爸的……”

    短短一句话,尾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小烛,是妈妈不好,妈妈害得你心里有阴影……呜呜呜呜……”

    钟小烛被哭声瞬杀。

    “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哭了……”钟小烛把头埋在钟云深不断颤抖的肩膀上,用小手环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云,不不不……阿姨别哭。”

    “睡觉!”钟云深的哭腔戛然而止,气哼哼地把灯关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大卷儿。

    第一卷  10钟小烛(上)

    第十章钟小烛(上)

    钟小烛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在梦里,他以无上的威能,创建了一个把咸菜当作唯一交易货币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还创造了一个拜咸菜教,善男信女们对着一个个巨大的纯金咸菜罐子三拜九叩,把咸菜的真义代代流传下去。

    看着这个世界有模有样地运行起来,钟小烛满意地转移了视线。他在一片炽热光亮的星河之中啃着一整棵酸菜缓慢地飞翔,无数晶莹仿佛钻石碎屑的沙尘遗落在明亮的世界里

    然后他听到了哭声。

    钟小烛一骨碌爬起来,拉开灯。冰箱上的破手表指向凌晨三点。不远处钟云深满脸水痕,双目紧闭,表情很痛苦地乱蹬被子,似乎喊着些什么,但是哭腔太重把言语盖住了。

    钟小烛蹲下安慰地抱抱她,然后把她推醒。

    钟云深看到面前有个逆光的人影,尖叫了一声。

    “是我。你做噩梦了。”钟小烛说。

    钟云深心有余悸,她呜呜咽咽点头,却不敢说自己刚才梦见一群穿着西装的僵尸把她分而食之,一边吃还一边露出呆木呆木的凶残表情。有一只僵尸长着半张秀美的脸,表情最呆动作最迟钝,不是南宫战是谁?

    钟云深被推醒前只见那僵尸拿出一件[粉色的]婚纱使劲往她身上套,她本来就被咬得残缺不全的身体更是七零八落……

    “梦见什么了?”钟小烛问:“是不是白天有人欺负你了?”

    钟云深只能含糊道:“你不叫我妈妈,我心里难过。”

    “好吧,”钟小烛挠挠头:“我不该睡前管你叫阿姨。”

    钟云深用很重的鼻音表示鄙视。

    “你还想睡吗?还是开一会儿灯。”钟小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给她掖好被子。

    “我给你留着灯吧。”他自己做了决定。

    钟云深点点头。

    “我接着睡了,”钟小烛说:“明早去还书。”

    “不能下午去吗?”

    “下午的管理员是个亚洲人,他能看出我和证件上长得不一样。”

    “单亲妈妈是这么地孤独啊难得有几天时间在家还见不到孩子,”钟云深哼哼唧唧:“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栗子。”

    “你是个活生生的花生。那我明天不去图书馆了,在家陪着你。”钟小烛说。

    “真的?”钟云深转悲为喜,咬着被角睡觉了。

    黑夜刚被稀释的灰光透过百叶窗飘入室内。时间还早,钟云深就醒了。

    方才她在噩梦之后再次入睡,还算香沉。

    现在有点睡不着了啊。

    钟小烛睡梦中听到声音,从被窝里探出乱蓬蓬的脑袋,睡眼惺忪地咕哝了句什么。钟云深蹲身摸摸儿子的软毛头,对方很别扭地用被子一蒙脑袋接着睡。

    钟云深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洗澡,顺便把不方便放进公共洗衣机的衣服洗干净。

    法律规定不让在外面晾衣服,她就用塑料圆盘衣架晾在浴室里,底下放个塑料盆接住滴水,不多时就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

    钟云深有些留恋热水的感觉,依依不舍拧上龙头,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浴巾裹上自己。白色的提花浴巾已经老旧得四处断线,好在不影响使用。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一边用浴巾擦身子,一面看她黏在墙上的每周超市折扣信息。

    镜子里的女人像总裁车里那个一般赤[河蟹]裸着,却决不会吸引满街汉子围观。在她松垮的小腹上,浅色的妊娠纹蚯蚓般从此延伸,一直爬满腹部和大腿,整个肚皮就像一个银妆素裹的西瓜。

    小烛是顺产,刻她的腹部上有一道早年阑尾手术留下的刀疤,因为体质问题而形成了红色突起的瘢痕。整个肚皮打远处一看就是,银色的西瓜被切了。

    眼角浅色的蝴蝶斑,却并不如它的名字那么好看;浮肿的眼睛,难以遮掩的眼袋和暗沉,让二十九岁年纪的她,却像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

    自从和岳维离婚之后,她再也找不到任何方式能让父母骄傲,带着一种在无出头之日的感觉漂泊在外,和家里再无联系。父母的态度让钟云深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她就是这世界上最丑陋恶心的人,没想到南宫战打破了这种平衡。

    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钟云深感到些许宽慰。她不是怪物,不是垃圾,不是连双亲看着都厌恶想吐、唯有远远避开的畸形。

    她只是个早衰的、平凡的女人。

    ——平凡到了被烂脸僵尸总裁看上的女人。

    钟云深摸着镜子微凉的触感,镜子里的人也做着同样的事。她扑哧一声笑了。

    到了九点多,钟小烛依言没起个大早去图书馆,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

    钟云深逛完农产品早市回家,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洗漱做饭。

    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她坐在自己的床垫上伸伸腰。看着另一边儿子安静的睡脸,钟云深表情骄傲而柔和。

    才五年多点,儿子就这么大了,其实她是挺赚的。如果一起走在街上,看起来就和个大龄姐姐似的,多有意思!

    只是小烛拒绝与自己同行。

    那又如何?钟云深振作起精神:小烛么,虽然阴郁别扭外加大个儿了一点,但有些地方还是小孩心性——例如贪睡和腌咸菜。

    而且他懂事又聪明,没有什么不让人满意的,单单是不叫自己“妈妈”的问题也没什么,长大以后会好的。

    钟小烛翻了个身,难得的懒散模样让她笑意更深。

    钟云深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小烛身上的被子滑落一截,露出他的后背。

    本该光洁的肌理上,一片墨色交织的图案赫然呈现。

    “怎么……又……”

    第一卷  11钟小烛(下)

    第十一章钟小烛(下)

    最开始发现小烛身上有异常,大概是半年前吧,钟云深想。

    那时候的小烛已经仿佛施了肥料一样飞窜猛长,不过体征还像□岁的孩子,不如现在的问题显著。

    再加上小烛混迹在一大堆黑人白人的大块头儿童中,钟云深只觉得他长得比同龄人快些,说不定是和同学们扎堆长高,便没有在意。

    ——现在回头想想,生_长_发_育_这种事没可能和别人扎堆好吗!!!

    在去年入秋的时候,钟小烛忽然整个人都红了。钟云深试了试他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