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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第15部分阅读

    ,似乎很意外。

    李曜道:“你去拿了你的铁棍来……对了,兄长可带了兵器?”

    李存孝点点头,向后一招手:“枪来!”立刻便有他的随从牙兵拿来一挺椆木点钢枪,李存孝随手拿在手里。

    憨娃儿二话不说,跑进房里把他那根黑漆漆的钢棍拿了出来。

    李存孝微微点头:“果然不出某所料,是个练外家功夫的好手。”

    这把钢棍一看就知道是重兵器,非是力气巨大之人,轻易使唤不得,自然是外门高手了。

    李曜笑着对李存孝道:“小弟这伴当功夫尚未大成,兄长可要手下留情。”

    李存孝毫不客气,点点头:“某只是练练,自然不会伤了你的手下。”

    憨娃儿听了,却颇不服气,瓮声瓮气道:“存孝郎君,俺功夫不成,却是不太会留手,你须得当心了。”

    李存孝哈哈大笑,将枪斜指,朗声道:“某自学武有成,十年来尚未见过有敢在某面前留手之人!你只管放手施为便是!”

    憨娃儿铁棍一摆,气势顿变,再不是刚才那般憨憨痴痴地模样,陡然大喝开声:“白猿出洞!”

    开口之时,那铁棍便如一只灵巧的猿臂忽然探出,直指李存孝胸口!

    好个憨娃儿,出手第一招便是单手抓住那铁棍一端递出,其中耗力之大,可想而知。

    李存孝目中精芒一闪,仿佛被激起斗志一样,带着兴奋地神色,侧身微避,手中长枪一挺一挑,也不知是力大无比,还是用了什么巧劲,居然将憨娃儿势大力沉的一击挑偏了半尺,再无半分威胁。

    憨娃儿也不惊奇,又是一喝:“猛虎过涧!”身子抢前两步,手腕一抖,那铁棍在此挺立,直朝李存孝面门刺去!

    李存孝二话不说,一个铁板桥似的后翻,飞起一脚,将憨娃儿的铁棍踢得往上一翘,又失了准头。

    憨娃儿大吼:“踢得好!——苍鹰猎雀!”居然也趁势跃起,将手中铁棍由上往下,用力一掼!似乎要将李存孝整个胸腔以铁棍贯穿。

    憨娃儿的力气有多大,李曜再清楚不过,手心里不禁捏了把汗。

    李存孝浓眉一挑,第一次喝出声来,道:“来得好!”手臂古怪地一抖,那椆木长枪的枪身竟然略微弯曲,像画了一个小圆一般,朝憨娃儿的铁棍卷去!

    李曜看得分明,李存孝不曾与憨娃儿的铁棍力拼,却是用了个暗劲,以柔劲将憨娃儿的铁棍卷了一卷,那疾如流星地一掼顿时又失了准头,一棍落空。

    憨娃儿憨性上来,刚刚落地,又是猛然跃起,一根铁棍从天往下猛然砸下,口中大喝:“金乌天降!”

    这一招可谓憨娃儿当年最熟悉的一招“一棒倒”或者说“砸脑袋”的升级版,砸得是又快又准。就连李存孝这等神将,都是目光一凝,忽然猛地一扭身,硬生生在低空来了个鸽子翻身,才险险避了过去。

    李存孝心中暗暗吃惊:“这憨娃儿的力气居然不逊于某!但他用的这铁棍却是最适合他用的兵器,不像某手里这长枪,只是军中寻常之物,某若以此枪硬拼,绝无幸免之理。”

    憨娃儿这一招虽然落空,但招式却越发顺手,当下又是一喝:“怪蟒翻身!”手中铁棍,仿佛化作一条漆黑巨蟒,似卷似滚地朝李存孝袭去!

    李存孝这次却不欲再让憨娃儿继续得势抢攻,因而抢攻一招,枪势如流星追月,一点星芒直刺憨娃儿咽喉。

    憨娃儿见状,知道这招已然失效,身形微微一沉,全身忽然犹如陀螺一般,猛然一转,喝道:“扫地金波!”手中铁棍威力尽展,横扫而去,却与他那日大逞凶威的“横扫千军”颇为相似,均是以神速、大力取胜,一扫天地阔!无人可挡,无人敢挡!

    就算是李存孝,拿着一把椆木长枪,也不敢去硬抗这一下,只能飞快撤招,向后疾退,避开这所向披靡的一招横扫。

    憨娃儿扫完,本是背对李存孝,却吼了一声:“夜叉探海!”

    那根铁棍在他手里仿佛轻如钢针,被生生扭转了去势,反从憨娃儿背肋下意外钻出,直刺刚刚欺身近来,准备趁机攻入憨娃儿背后空隙的李存孝之腹部。

    李存孝颇为意外,因为这一招几乎已经是不把施招者当正常人看了,哪有这般硬生生收势,却立即从背后反出一招的?要是施展这一招的人力气不够,这一下能直接把自己的手折断!

    但憨娃儿偏偏就做到了,还似乎做得颇为轻松。

    李存孝不敢怠慢,身形一转,让开憨娃儿这一棍,却偏偏奇准无比地贴着憨娃儿的铁棍,欺身而近,手中长枪一挺,便刺向憨娃儿的腰背。

    憨娃儿猛喝:“最后一式:投鞭断流!”手持铁棍猛然往后一拉,然后放手一瞬间,再抓住铁棍时,已经握住铁棍最中间,同时用力横过铁棍,往前一推!

    李存孝大吃一惊,这时候他正欺身上前,这铁棍横推之下,立即就要打中他的面门或者脖颈,以憨娃儿的力气,不论打到哪里,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好个将不过李的李存孝,临危不乱,硬生生将椆木长枪往前硬挡憨娃儿这一棍!

    毫无阻滞,只听咔嚓一声,李存孝的长枪便以断做两截,但却没有飞出,两截都被李存孝不知怎么出手,握在了手里!然后偏头一旋,手中带着枪尖的半截枪猛然指到憨娃儿咽喉前!

    憨娃儿微微一呆,便看见那枪尖已然正指着自己的咽喉,不禁气一泄,道:“俺输了。”

    李存孝哈哈一笑,随手丢掉手中断枪,亲热地拍了拍憨娃儿的肩膀,道:“在某面前连续强攻八招才让某抓到这一闪即逝的机会反击成功,你这娃儿,已经足以自傲了!”

    他见憨娃儿毫无喜色,只当他不信,当下便道:“你道某李存孝乃是何人?某自武艺大成,除了神射不如大王,正面持兵交战,能在某手底下扛过三招的,十年之中只有两人,你不仅是第三人,而且凡是强攻了某家八招!嘿!河北、中原数十万军,这其中能胜你的,只怕除我之外,再无别号人物!”

    憨娃儿对这一点却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垂头丧气地对李曜道:“郎君,俺输了。”

    李曜提心吊胆半天,现在终于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虽然一直非常相信憨娃儿的战斗力,但面对李存孝,他也没抱半分希望,指望憨娃儿能胜他。这时候见憨娃儿没事,已然是大喜过望了,大笑道:“憨娃儿,存孝兄长说的不错,你足以自傲了!某家存孝兄长,乃是天下第一勇将,纵横天下十年,马前无三合之将!你能在他手中打出这般表现,某已不胜欢喜,你又有何愧疚?”

    憨娃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他憨痴劲一上来,心中却是发了狠,暗道:“这李存孝现在比俺还厉害,要是他要害俺家郎君,俺岂不是保护不得了?那郎君要俺有什么用?俺每日吃这许多肉,一点用也没有,怎么是好?以后断不可闲着没事就数蚂蚁了,总要勤奋练武,直到没有人能打得过俺,俺就能保证郎君安全,如此才好吃肉。”

    李曜见他脸色好了不少,居然还傻笑了一下,只当他已经想明白其中道理,看得开了,当下也就放心下来。又转头朝李存孝问道:“兄长,你瞧某这伴当,工夫如何?”

    李存孝收起笑脸,正色道:“他的武艺,怕是还没练至大成,刚猛则矣,却没能领悟以柔运刚之法,不知刚柔相交,不能需柔则柔,需刚则刚,还需磨砺几年。”

    李曜心道:“这道是跟师尊说的差不多,可惜那套道理我虽然也懂,却不是真正的懂,如何把这刚柔相交起来,我也搞不清楚,师尊让憨娃儿问我,我却教不了他,岂非惭愧?改天非要仔细琢磨琢磨,老子多了一千多年的智慧,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穿越来干嘛的?”

    他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存孝却又道:“不过,只要他能踏破这块门槛,今后的天地却是巨大无比。正阳,你与某说句实话,你这伴当是不是天生这般神力的?”

    李曜点点头:“仿佛正是如此。”

    李存孝恍然,点点头,微微一叹:“某亦如此……不过某却没有他这般身量,日后他领悟刚柔并济之时,便是胜某之时了。”说着,那份神情忽然显得有些难以捉摸。

    李曜似乎感到,李存孝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失落,偏偏又似乎有些放松,有些……“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的感觉。

    李曜正想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把气氛搞活一点,免得如现在这般,总似有些伤感味。便听见李存孝已然哈哈一笑:“今日打得痛快!正阳,你可得记着,下次你得了空,也要陪某练练!还有这憨小子,下次某换了兵器,再来跟你比划,下次定不叫你再连攻八招了!”

    憨娃儿看了他一眼,也似乎有些不服气,瓮声瓮气道:“好!”

    李曜却是想起一件事,忙道:“说到兵器,存孝兄长,某却正有两件兵器要送你。”

    李存孝微微一怔,反问道:“送我?”

    李曜笑道:“是啊,某一贯仰慕兄长天下无双之神勇,又觉得凡兵凡器配不上兄长,恰巧炼出一炉好钢,本要自己炼几把横刀,却又想着,这等好刀跟着某这不上战场之人,岂不是暴殄天物?便干脆打了一把钢槊、一把钢枪,准备日后一有机会便送给兄长。此番得蒙大王器重,竟得以与兄长结为兄弟,更见有缘……这一槊一枪,除了兄长之外,谁还当得?”

    李存孝闻言大喜,却也不客气,只是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曜的肩膀:“好你个正阳,这算是号准了某的脉门了,你要是送我金珠美人,我连看都不见得愿意看一眼,可你送我宝槊神枪,那某却是却之不恭了!来来来,这两件宝贝可就在此?快快拿来与某一观!”

    李曜心中窃喜,豪迈万分地朝憨娃儿一招手:“憨娃儿,取某钢槊钢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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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曜终于开始进入河东军了,现在看来,前头的铺垫似乎有些过长,但是大家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其实那些铺垫真心没有多余!

    代州炼铁,要牵出李曜崛起的根基是军工产业,这也是日后……的本钱;潞州之行,遇王弘父女,要牵出太原王家这个不仅在现在,而且在将来都很有戏份的家族;代州父子反目,是要牵出一个身世……凡此种种,尽在其中。

    至于书中用词,无风都是很用心的:李曜心中所想,我得写成现代白话文;与人交谈,则必然是带着古风的语言……

    这样写,说实话,真的很累。以前写《极品少帅》、《宦海龙腾》等书,一天一万并不吃力,现在写《东唐再续》,那就真是累了两倍还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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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7章 河东派系(上)

    李曜听完,不禁一愣,奇道:“那兄长你……?”

    原来李嗣昭说的这五亲子、十五义子之中,居然没有他自己,因此李曜才会这般惊讶。

    李嗣昭笑道:“原来正阳吾弟不知?某本姓韩,名进通,字益光,少为大王看中,命其兄弟克柔公收某为养子。后来克柔公故去,大王便让某转承膝下,是故……某却隔了这一层。”

    李曜这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出故事,当下恍然道:“原来如此,小弟久居偏僻,竟然孤陋寡闻至此,实在惭愧。不过大王既然命克柔公收兄长为义子,后来又命兄长转承膝下,其中爱护之情,甚厚矣,兄长何必言说隔了一层?”

    李嗣昭微笑着摇了摇头,却不接这个话茬,反而道:“正阳,某今日听得一事,按说不当说与你知,然则某与你甚是投缘,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该告之于你,使你有个准备。”

    李曜心中吃了一惊,突然想到小说里经常写的:“阴伏刀斧手五十,以摔杯为号……”,变色道:“未知何事?”

    李嗣昭道:“有人找都校兄长告了你的刁状,都校兄长闻之甚怒……后来,便到大王府中,怂恿大王安排一事,以试探于你。”所谓都校,乃指蕃汉马步军都校,也叫蕃汉马步军总管,都校兄长不是别人,正是李克用义子之中真正年纪最大、能通六夷语的李存信。

    李曜心念一转,已然猜到是什么人找李存信告了自己的状,听了下文之后,便问:“试探?如何试探?”

    李嗣昭道:“大王长子落落,今已十七岁……唔,倒是正跟你同岁,尚未娶妻,此事你可知道?”

    李曜点头道:“哦,昨日在王家,有下人与某说及此事,某已曾听说了。”

    李嗣昭“嗯”了一声,道:“大王听存信说,你与王家甚为交好,落落又已年长,今岁已为铁林军指挥使,年少得意,将来又要克承王业,须得有一门当户对之名门贵女为妻……既然正阳与王家交好,正可以为落落先行说个早媒……”

    李曜顿时一愣。十七岁结婚?哦,十七岁在唐代是可以结婚了,只是为毛非要老子去找王家说媒?

    唐代谈婚论嫁的年龄要比现代人自然小得多。贞观年间的规定是男年二十,女年十五以上。开元年间,唐玄宗觉得这个年龄还有点大,就把结婚年龄再次进行了调整,规定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青年男女一到这个年龄,就要考虑成家立业的大事了。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找王家,却是李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实际上原因很简单。

    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唐代男女相亲时,谁家的男女最吃香?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以现代人的思维去琢磨唐朝,多半认为唐朝男女找对象也应该追求根子硬的、腰包鼓的、长得好的、吃得胖的。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在唐代,自然是皇帝的女儿根子最硬,但偏偏她们愁嫁也是出了名的。由于这些公主们受胡风影响,生活开放,过于随便,为大多群体所不齿,很多年轻有为的男子,一听说要娶公主,吓得像身上爬上了蝎子,忙不迭避而远之。说起来,反倒是皇帝的女儿最不吃香。

    皇家之外,民间相亲时,真正决定男女身价的究竟是什么呢?《唐才子传》中的一个故事似乎可以给点启示:有个叫戎昱的,是一个帅哥型的才子,湖南的崔中丞想把国色天香的女儿嫁给他,可相亲时这个女孩却对戎昱的姓氏很反感,非让他改姓氏后方才订婚。戎昱听后心想,结个婚还得改姓氏,真丢人,于是写了一首诗答谢:“千金未必能移姓,一诺从来许杀身。”这桩婚事就此告吹。由此可见,长得好、有才学的人,在唐代并不一定吃香,而姓氏似乎才是决定着青年男女的身价根本。

    另外,唐代男女相亲时,长相似乎也不起什么决定作用,有些人长得丑,照样可以相到好对象。《明皇杂记》就记载了这样的故事:曾担任过礼部尚书的裴宽,年轻时长得又高又瘦,润州刺史韦诜知道他是名家旧望,非把女儿嫁给他,可相亲这天,韦诜一家在帘内一看裴宽的长相,一人家都吓坏了,认为裴宽长得像“鹳鹊”,韦诜的妻子甚至难过得哭了起来。然而韦诜却初衷不改,硬是把女儿嫁给了裴宽。

    唐代男女相亲时,为什么对姓氏这么看重呢?因为唐朝时期虽然风气比较开放,但是男女找对象仍然坚守门第,讲求门当户对,而且越是高层贵族们,越讲究这一点。以门第来说,山东士族中的崔、卢、李、郑、王诸姓;南迁过江士族中的王、谢、袁、萧;东南的士族中的朱、张、顾、陆;关中士族中的韦、裴、柳、薛、杨、杜;代北士族中的元、长孙、宇文、于、陆、源、窦。这些都是举世公认的名门士族。这些人家的青年男女无论长得再丑,家里再穷,都是唐朝主流社会梦想追求的对象。所以说,这些人家的男女是最吃香的,也是身价最高的。

    如若不信,可以举例说明,唐代很多显官高贵都梦想同这些人家通婚,借以抬高自己的身价。魏征、房玄龄等人都想方设法与名门世家通婚。高宗时候的宰相李敬玄“前后三娶,皆山东士族”。武则天时期的酷吏来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