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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巅峰第170部分阅读

多。昔年天下二十大丹动期高手,那一番狠杀,几乎是将荒丘外盘踞的诸多妖兽、异禽绝了种。虽然紧随着,二十名深入荒丘的高手,一去不返。只那种惨烈的杀意,却久久不散,经年未消!

    最重要的是,能够生存在荒丘外围的,原本亦非寻常猛兽、凶禽,多多少少沾了些异种血脉。莫说如今,便是当年,类似凶兽旁支也少得可怜,较活跃的、九成九集中在荒丘。如此一想,荒丘的荒凉倒也可期。至于说荒丘内部、为何无有妖魔出来作祟,这个问题

    倘若真让人知道里面有什么,荒丘也就不可怕了

    随着深入,地渐渐出现了一些白骨,动物的、人类的。

    这些骨骸,早已经开裂、甚至风化,显然,至少有百年历史。百年不长、对于修士而言真的不长。提到荒丘,修真之辈口口相传的二十大正邪高手,如今可还有半点灰灰让人悼念?倒是这些无名无分之辈,能在荒丘外留下一些枯骨,入得楚翔眼界,也算是圆了一场造化——莫要嘲笑,多少人苦苦求神拜佛,只为让诸神聆听到自己卑微的声音。而楚翔,他就是神,尊贵无比的神。

    身死道消后,能让一位真神稍稍瞥一眼,还不够吗?

    空气渐渐凝重,不是气氛的凝重,而是空气里某种物质生着改变。

    和煦的秋风依旧飒爽,然细微处,却有了一点点变化

    万里沙丘,从来不只是自然沙漠那么简单。荒丘,也不仅仅意谕一片荒芜的丘陵!

    纵然没了怪物,这禁地最外围,对于世俗之人、哪怕武者高手,照样是谁入谁死。

    随着时间推移,日暮西山。沿途、本就茂密的林木愈繁盛。传说昔日二十丹动高手破坏可是不小,只五百年弹指,一切痕迹宛若水中浮萍,不知飘到了何处。究竟是荒丘的神秘、还是修士的无力

    楚翔一路直行,并未沿着小径曲折弯绕。在最外围,山路明明看着很长,就像烛龙盘起的身子,不知几千万里。但刚一深入,立刻蜿蜒着消失,只剩下颠簸的窄道。

    究竟是视觉的误差?还是刻意的欺骗。也许,这本就是同一个概念。

    楚翔明明在直行,而前方无路。却不知怎的,他偏偏没有撞任意一棵树木、踩坏半株小草。

    奇、分外的奇。诡,无比的诡。究竟是路在动、树在动、还是人在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困住二十丹动高手整整三天的迷阵,楚翔走完、只用了半支烟的时间

    “人和神,是有差别的”

    站在所谓内外荒丘分界线,楚翔莫名自语。

    一块倒下的石碑,拦住了去路。

    灰白的石碑,被余晖镀成了鎏金,金灿灿、火红火红,仿佛一块被火焰灼烧的金饼。

    碑撰着的是古字,也即非当前修真界通用文字。至于古老到何种程度,一般人很难说清。

    当然,语言、文字这类东西,只要止步于意识,就不可能难倒楚翔。那一个个符号,纵然千般变化,又怎能脱开智慧生物独立存在?只要是为了交流、记录而出现的字符、言辞,或多或少会留下主人的意志、残念。神之所以能解读信徒们繁杂的语言、不分国界,恰是因为,神只取那被凡人忽略的根本意志——残留在话语、字符间的精神波动!楚翔也是一样。

    倒下的石碑残破不堪,面留着道道颇深的爪痕,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刻意破坏过。

    淡淡扫了一眼,现刻在面的是一篇侮辱青丘风俗的文章。字里行间文采如何,楚翔不懂,但撰文之人的激愤情绪,他倒是清晰感受到了。

    哀怨?憎恨?无奈?不甘?

    想来这碑应当不是五百年前二十高手中某正道马蚤包人士所立,其历史,也许当真要推演到数万年前

    楚翔不是考古学家,所以这无形文化产业,不能让他止步——哪怕那块普通到极点的石碑,代表着一种极不普通的境界。哪怕因为某人意志变得极不普通的石碑,留下了许多看似普通的爪印

    余晖终于被吞噬,又是一个黑夜降临,今天的月,特别圆。

    最后那一抹火烧般的赤霞,勾勒出的是一道远去的身影。身影究竟是什么颜色?已经无法辨清,仿佛是火烧般的红,又像是沐浴在血海里的青莲

    人影远去,被传说中的荒丘吞噬。那一块石碑,已经横亘在道路中央,几万年之久一块,倒下几万年的普通石碑

    清风镇,普通的镇,不普通的人。

    茶亭,连续经营了一天一夜的茶亭。

    老板,还是那个佝偻着身形的家伙,似乎很年轻,又似乎已经被生活压迫的未老先衰。一天一夜了,天知他怎么还不曾累趴。

    是一锭元宝的兴奋催化,还是一场血案的刺激惊吓?

    也许是前者,也许是后者,又或者两者都有,或者两者都不是。

    清风镇的人,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奇怪?

    年轻人照常下地,孩子们依旧嘻嘻,这一整个白天,竟然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小茶铺的收入算不多,也算不少,也许只靠着营业时间够长,偶尔有人光顾,和老板客气的招呼

    问题是,这样的和谐,却为何显得比那荒丘更加诡异

    血,好多的血,将原本灰色的木质地板,染成了酱红。

    东门胜倒在茶铺中,一个极为醒目的地方。他的眼睛睁着,由于修真者体质特异,尸体还算新鲜

    杨过已经不喝茶了,他在看东门胜,或者说东门胜背的伤口、穿透前胸的伤口。

    这一看,就是半夜一天。这一看,就让老板忘了打烊。这一看

    为何,死了人,对清风镇的居民来说,就像是死了只蚂蚁一样呢?

    当昏黄的光芒又一次被黑暗吞噬,杨过嘴角泛起了一点笑意

    他懂了

    看清那一剑,他用了十分之一个瞬间。那一剑不快,真的不快,以他尚未凝聚三花的水准而言,都不快。

    但为了弄懂那一剑,他用了比之“看”,多出整整千万倍的时间

    懂了吗?也许懂了,也许还是不懂。至少,杨过觉得自己懂了

    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的遇了洛克,幸运的看到了那样一剑至于幸运之后的不幸,让它们统统见鬼去!

    东门胜是一个悲剧,也许他的气运早在过去辉煌的几百年中挥霍一空,自从私生子身死之日起,厄运就将他笼罩。

    杨过无奈的叹息,这气是为东门胜而叹,之所要叹,只是因为他刚刚吸了口气。

    弯腰,抹东门胜难以瞑目的双眼。他们三人,已经落幕故事的三位主角,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相互间的欣赏——至少站在杨过的立场,很欣赏另外两人,都是极其可怕的高手!

    东门胜是高手,毋庸置疑,杨过这只菜鸟都能看出。旁的不说,面对那一剑,他其实已经做出了反应!

    那一剑,越了锋芒的含义。

    做出反应,就是凡界修士的极限!

    “唉,兄台,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不都是你自找的。你说没事装什么逼,又没练过金钟罩,就别学人家铁布衫。说什么站着不动让人扎,还想收我为徒,脑残”

    “唉,其实你身手不错,要收徒弟好好说就是了,又不是搞传销,卖大力丸。我倒不介意拜你,你这又是何苦”

    把手拿开,东门胜的眼睛还是瞪着,哪怕血已经流干,他的眼睛就是瞪着。

    杨过顺手搜起了尸体,把一些值钱的物什统统摸入怀中,包括一块白玉飞云令牌

    他随口劝说着,不过显然,效果并不是很好

    “尼玛的,放手,放手啊”

    嘎嘣!

    只听几声枯木折断的脆响,东门胜握紧的拳头被人暴力掰开,五指不正常反曲着。而他身最后一件有价值的物品——一柄捏在掌心的白玉小剑,也换了主人

    “噗通”一声,不怎的,东门胜的尸体好似抽搐了一下,忽然翻了个身。死不瞑目的双眼,泛着鱼白,直直的盯着面色悲戚的杨过

    风吹过,淡淡的、腥腥的、有些微凉。

    杨过心中毛,更多的却是恼怒,随即哼了一声,站起身,砰的踹了东门胜一脚,扭头就走。

    “你这厮,端是不知好歹,都死了,还霸着身外之物做什么!玛德,吓我,枉小爷还想给你收尸,让你瞑目。瞪我,爱瞪谁瞪谁,草泥马的”

    可怜杨过终归只是一个少年,又哪里懂得许多修真秘闻。他并不曾现,那柄白玉小剑,到他手以后,一道流光散开,宛若失了神采

    也不知是东门胜在天有灵,还是修士尸体长时间放置后自然反应,待到杨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被薄薄的夜色吞噬,东门胜那死鱼般瞪着的大眼,终于闭

    仰天躺着,西门胜脸颊那两道晶莹是什么?咦真恶心!说不定是某过的口水!

    老板在笑,他为什么要笑呢,擦个桌子有什么好笑的。

    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打烊了。这一宿一昼的生意,当真不错,两锭元宝入账。虽然,最后离开的那个小混蛋,没付茶钱。不过,老板应该还是有得赚。否则,他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开心?

    “杀人啦!!!”

    是谁的声音,这般凄厉,比之午夜鬼嚎还要过分。

    心虚的杨过缩了缩脖子,回望那座夜色下的小镇,摸了摸怀里的空间袋,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宝贝,他认识

    黑暗中,两双晶亮的眼睛对视着。

    一对碧绿碧绿,比山里的饿狼还要幽绿,透漏出的却不是残忍,而是狡黠。

    另一对,漆黑漆黑,无比的深邃。比饿狼所在的黑山,还要黑。那黑却已经越了山的厚重,似乎是苍穹之外的繁星、银河,孕育着无穷世界

    “吱吱,吱吱!”

    明显有别于人类的语言,听声音,似狐似鼠。地处荒丘深处,应该是狐狸

    狐狸精?不、不,这狐狸尚未成精。

    楚翔漠然,沉默的不只是声音,还有目光

    他能从小狐狸眼中、那一双碧绿碧绿、宝石一样狭长妖异的狐眼中,读出许多东西。而对方,必定一无所获。

    他的心,就像他的外表一样平静。虽然他的外表,也被更加平静的黑暗,掩盖住

    “咯咯咯,不知这位公子,为何要挑逗我家小妹?”

    狐媚狐媚,媚的不光是外形,更加还有气息、语调。

    倘若说不拘道行多高的凶兽,总掩不去一丝本性的暴虐。那么不拘道行多深的狐妖,秉性也难契合太。是故古狐仙问道有情,除了性滛,未必不是无奈。

    楚翔将目光转向一旁,冰冷的目光,比夜更凉。

    没有看到传说中倾国倾城的佳人,那依旧只是一条狐狸,长得稍大一些的白狐

    那对碧绿狭长的狐眼,流露出来的情绪,明显要比小狐狸多得多。而那,也是凡人此刻唯一能看到的东西——一双美丽的眼睛。至于身形,完全掩盖在黑暗之中,非异能者不可见!

    夜幕是黑色的,却不该这般的黑。圆月是亮的,又圆又亮。这夜,黑的无常。这月,吝啬洒下辉光。

    “嘶!”

    是谁的吸气声,这般清晰?

    长鲸吸水,吸干了无畏者的勇气。还是仅仅,代表着心中惊骇的波澜。

    “嘤咛”

    “公子,你好无情哩!奴家奴家”

    一双、两双

    忽然,周围亮起了几百对宝石般狭长的幽绿!无数暧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风声、叶声、心声全都停止!

    这一刻,风未动、叶未动,那靡靡魔音,只叫人心动。

    衣服厮摩、撞击、喘息、呻吟,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

    楚翔目光冷淡无波,那种冷淡,连月的嫦娥,都为之抽泣——原来,这世,还真有比后羿大巫更无情的男人!

    双目如电,看破了黑暗,看透了幻术。

    青丘九尾,当然不只有狐狸,还有狐妖、狐仙

    但这些,哪怕是那位高高在坐着的、雍容妇人,在他眼中,和尚未开化的小狐狸,也没什么两样——都是路边的顽石。

    “你是,要吾屠了九尾一族,还是滚出来,亲自恭迎。”

    楚翔看着黑暗深处的美妇,他的眼神如刀,直直斩在对方身后翘起的九条巨尾。

    白色的绒毛蓬起,那九条巨尾,仿佛九柄大伞,张合不定。

    张狂、霸道。恭迎二字,一向是他人用来谦称、表示敬意。他却毫不羞赧,直接要求对方如此去做!偏偏,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他是神!比皇帝更尊贵的神!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二十九章 玄牝

    空气里,弥漫着异香,那香气为何这样浓郁,就像是一块将要凝固的琥珀。

    所有来客,都是挣扎在粘稠树脂中的虫蚁,很快会被历史遗忘——

    但那被人遗忘的,究竟是消失的虫蚁,还是历史本身?

    倘若本身已经被历史遗忘,外人又如何去试图记得?

    妖、从何而来——

    这是另一个千年未解的命题。

    人是人他妈生啊,妖是妖他妈生的,这不假,却也太过直观。譬如,一人一妖,生了又一人一妖。那么他老母,究竟是人他妈,还是妖他妈?又或者,是人妖他妈。

    太复杂的问题,想多了,只会死许多脑细胞,而得不到答案。连一加一都困扰了人类几百年,遑论鸡和蛋?

    人与妖孰先孰后,孰主孰仆,早已经没了考证。就连人妖之恋都从一桩趣事、变成了禁忌。再想更多,岂非自讨没趣。

    楚翔不在乎人妖之争谁对谁错,非是弄不清,仅仅不在乎。

    这与他,又有何关系?他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人妖。他只是,神!

    荒丘深处,有一座宫殿,仙府般的殿堂,宏伟中包容着景秀河山。

    殿堂最外,几百丈长的匾额之,刻着两个巨大的银色古字——青丘!

    荒丘,就是青丘,从来都是!哪怕青丘已然没落,荒丘,在九尾一族眼里,仍然唤作青丘!

    万多年前,九尾一族经历了一场变故,极大的变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纵然是一朝天庭,亦无可能长久不衰。

    青丘大殿最深处,一男一女,正举案而坐。

    四壁的明珠,仿佛都在这一双人儿面前失色,连陪衬的资格都没有。非是明珠低劣,实在那一男一女太过叫人惊艳。不拘这二人出现在何等场合,立刻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宛如整个世界都在他们脚下。而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成为主角!

    如此精彩的人物,普天之下,红尘之中,除了楚翔,又还有谁?当然,若是只看外表,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妖娆少妇,同样无暇的完美

    姒皇口若悬河,婉婉谈及昔年祸事,却于精彩之际,曳然而止。

    她止住的原因,不是学那路边茶馆里的说先生、想要吊人胃口,而是某面冷心冷的酷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显然,楚翔对于九尾一族衰败的血泪史,没有丝毫兴趣。

    不得不说,狐性本滛,并非胡话。短短不到一刻的交谈,姒皇最少换了十几种方法引诱楚翔。可惜,这空长着一副潘安外表的家伙,比木头还木头。这让九尾一族目前的皇者——旖姒,又敬又怕,又爱又恨。

    甚至,从来没有人,敢对她的长篇大论不满。事实,迄今为止,尚未有人够资格聆听她的肺腑之言。偏偏,万年来唯一一名看眼的男子,冷漠的叫人难以置信——

    神?倘若真是神佛也就罢了。可旖姒知道,他不是!

    楚翔不是神?楚翔是神!但旎姒偏偏觉得,他不是!

    是与否,对立矛盾。就像此刻,某男的态度,显得似是而非

    楚翔究竟是不是神,这其实不重要,正如同他自己,身为本体斩断的化身,都不知道如何去定位。重要的是,他有着一颗如神般淡漠的心,如神般俯视众生的眼睛,自然,许多事情决断,也就

    “你要我去找一位大帝一群金仙的麻烦,这虽然荒唐,倒也未必不行。但是,期限由我自主。而且我的要求你必须先应下,否则——”

    “我不保证,明日还有青丘。”

    指尖叩着桌面,楚翔无比淡定。他的目光显得空洞,却非无神,而是看向了遥远的彼岸,不仅仅局限于目力所见。

    许多时候,思索问题时,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他都会保留。这本身并没有实际意义,然而无意义、本身也有着另一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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