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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巅峰第178部分阅读

力量,能把人的灵魂都摄走。许是由于缺少光源,那风,在肉眼看来,好似呈暗黄|色泽

    古刹已经在前方不远处,说它是寺庙,未免占地太广,入眼光是围墙,绵延不知多少千里。

    若说它不是,那庙口的铜钟,墙后一座座古老浮屠,又如何解释?

    纵然再无知、不懂建筑的人,终归不可能把宫殿,错认成了寺庙。

    凡人夜行者常常有句口头禅,有道是“逢林莫进、遇庙休入。”

    事实,除了一般江湖儿女,普通时常赶夜的百姓,如非必要——恰逢夜雨、甚或者寒冷难当,对这些道道是非常忌讳的。庙为汲气、聚阴之地,故而要立大佛、大能之相镇压。人气鼎盛时当然是阴阳济济、大福大善之所,若荒废了,或其中僧侣行差不检,时日一久,终易遗祸。

    楚翔二人可不是什么升斗小民,当年他做侠客时都百无禁忌,何况如今?

    瞥了瞥那牌匾挂着、两个完全不认识的赤字。貌似方才前不久,最后一道岔路口亦竖着类似的石碑。可惜这字本就非凡人创造,字里行间也无半点执念残留,不认得倒属正常。

    四周的环境显然过于阴森,给人感觉已非黑夜一般简单,甚至、甚至这里仿佛从未有过白天。

    清风耸了耸肩,满不在乎。二人对沿途一切异象、乃至渐渐变成灰色漩涡的天空,尽皆视若无睹,径自朝着大门行去

    仙界,本尊打掉了某个无聊的仙人。

    他一个遁破,立刻就迷了方向。不过这对他倒不是什么大事,巧就巧在,随意的破空,竟然来一个叫做珞珈山的山门前。

    遁破虚空,看着潇洒,其实若是修为不到,就和西方传送法阵一般,极易出现问题。

    丢胳膊丢腿,迷路殊途,司空见惯。虽然盾破虚空不似传送法阵那样严苛,要求坐标精确程度,毕竟破碎虚空,是个人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表现、特权,非复取巧。但在仙界这种广褒的地方,一个破空,若非熟知地理之辈,基本天找不到路是正常。

    而无目的的遁破,仍旧撞“珞珈山”这样一个特定地方的概率,基本为零。

    本尊自是不想参加什么狗屁法会,先不谈这仙界有多少人精通异道——器灵之道;够资格给一位神主、神王解惑的,怕是也屈指可数。

    且他本就黑户一个,通过时空逆转强破天界之门,提前升天也只是为了“踩盘子”而来。若按理智,当然对什么盛会避之唯恐不及,谁想无心下,还是撞山头。

    本尊冷冷一笑,看了看门口两名无精打采的小童。

    远远,山门中似乎又有妙音传来,想来这道已经提前开讲。

    换一副漠然的神色,本尊也不多言,既来之、则安之。

    他从不相信什么概率之类的东西,仙神中人,冥冥里一言一行,都被注定。

    踩着悠闲的步子,连同几名显是一道迟来的散仙,振衣前行

    要说仙界就是这点不错,虽然守门童子明显是仙灵之兽幻化,未能脱得六根皆净,但也不会生什么“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搞笑情况。

    甚至那些个相互点头行礼的散仙,看到本尊生疏的面孔,也只是淡淡的招呼问候,不会显得冷漠、也不会过于轻慢。基本就是各走各的,仿佛都是一群郊游的才子,坦然、无欲。

    本尊混在这零零的仙人中,反倒没有半点突兀。这就好似、他合该属于这里

    忽然,走在山道的本尊稍愣,随即在外人反应过来之前,恢复如常。

    “咚!咚!咚!”

    一阵阵悠扬的钟声,伴随着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朝着四面荡漾。

    平地里忽起的黄|色旋风,忽然出尖锐凄惨的鬼嚎,而后径自散去!

    钟声当然破不开黑夜,却能把沉闷、阴森的气氛洗清。

    嗦嗦嗦

    诡树枯枝颤抖,就连那不知多少万年无人撞过的铜钟,都掉下了许多碎屑。

    天空中,昏暗的漩涡越转越快。地,撞钟的清风稍稍迟疑。

    回望楚翔,现对方并无特殊示意。耸了耸肩,他又像那庙里早起的童子,“隆隆”撞起了破钟。

    十八声钟响,周围凡人看不见的空间背后,些许规则生了十八次变化。

    最直接的,此起彼伏惨叫过后,已经没有妖风肆虐。而那天空中的漩涡灰云,也弥漫成了混沌一片。

    铛!

    一声清脆的炸鸣,宛若平地里响起的鼓锣,远远自庙宇中传开。

    那就像是一个讯号,宛若大型乐会,指挥者落下指挥棒。

    想象中的热闹乐章却没有传来,一声炸响,余韵渐渐散尽。戛然而止的音符,让人难受的想要吐血。

    “吱呀”

    巨大的、高约十丈的庙门被人推开。一般寺庙大门都用朱漆、或包金衣,这庙门,却通体墨黑色!

    不是光线太暗,看着漆黑,而是那门,本就漆黑一片。

    清风双目如电,他不知何时放下了撞钟巨木,横剑身前。

    怨不得他如此警惕,自从前不久越过那处石碑,他就知道,所踏已非复红尘!

    在凡间,不拘是清风、又或者楚翔,对凡人来说无甚区别,都代表了无敌。但在“异界”,不同规则加持下,这种无敌就成了笑话。

    清风知道,随着最后一次钟声落下,凡冥之路已经走完。现在,他们所站立的地方,经过规则又一次改变,甚至容许某些不该出现在凡间的意志存身,譬如仙魔!

    庙门只开了一条小缝,缝隙不大,约莫容许一人侧身而过。

    一片若虚若实的幽影飘了出来,那幻影好似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帽檐遮住了面庞,双手交插两袖、抱于胸前。尚未及地的长袍下摆下,散着一些隐隐约约的黑气、冥气

    “黄泉,引路人?”

    清风仿佛松了口气,他放下长剑,信步走到楚翔身边。

    楚翔收回远眺的无神目光,淡然朝着号称“死神使者”的意识体望去。

    那一眼,岂是小小冥器能够阻挡,空气里出“啵”的一声脆响,就像是干瘪的气球被人捅爆,身披黑袍的异类颤了颤,却没有出半点声音。

    锐利的光芒只在眸子里一闪便逝,平静,才是楚翔身永恒的旋律。

    “带我进去。”

    完全命令的口吻,和清风略带警惕的试探不同,楚翔可谓百无禁忌。

    他的身旁,清风眉头一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那片黑影,却出人意料,未曾反驳。

    异类朝着楚翔折腰,应该是表示某种尊重。它倒飞着飘回了庙中,就像一张纸片。清风,哑然盯着楚翔。

    “这里,是酆都?”

    清风很强,以凡人之身,可匹敌中位神祗、界金仙,他的力量强横异常,属于轮回之末最明显的——偏爱。但这种打破常规,并非没有限制——他强的只是力量,而非知识,非是冥冥对于命运的感悟。

    “是。”

    楚翔的回答很简单,也让人诧异。他盯着黑影离去的方向,漆黑只开一线的庙门,仿佛在等待什么。

    清风蹙起了眉头,转身看了看那口破旧的巨大铜钟。钟是最普通的黄铜所铸,并非灵宝、甚至连法宝都算不。这从它外表锈蚀的程度,不难猜测。但正是这样一口普通至极的铜钟,在片刻前,出了连他都为之心悸的力量!传开的,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声音,甚至不是肉眼可见的音波,而是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规则力量!

    “酆都,不是一座死城?”

    摇头看向楚翔,这里让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太多了。常规、已经被见闻打破。

    就像方才的鬼影,似是一股神秘意志的分支、又仿佛连精神力都不具备。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生命形态的存在,清风无法解释。

    他只能,选择最白痴的问题来问。

    楚翔看着清风,奇怪的笑了起来。

    “你觉得,它是庙,所以他才是庙。”

    清风愕然

    庙是庙?庙非庙?还是指肉眼所见形态,与事物本质不同。

    清风迷惘,楚翔不去解释。

    如何解释?又何须解释,事情本非如此复杂。就像传说中美奂美仑的天界其实是众仙幻想之乡,冥界,难道就一定要打造成铁桶般的十八殿地狱?

    “不明白。”

    清风很少刨根问底,他只是说出自己的疑惑,楚翔会否做出解释,他无力决定。

    后者笑容散开,满脸平静。那种漠然,像是诸神的冷酷,又好似,多了一点风轻云淡。

    “从踏入界碑开始,你所想,都会在这里具现。其实,此地尚未算是冥土,最多中转之地。这里本该空无一物,所谓酆都、所谓庙宇,都是踏入此地的意识体,心中臆想而成。”

    楚翔本是不屑解释,但对方叫做清风,一个和他产生了交集、并且得到一定程度认同的人。那么,浪费一两句口舌,也可以接受。

    清风点头,恍然大悟。他懂了,其实心中还是有着疑惑,却不能提出。倘若一定得不到答案,为什么还要问呢。

    他其实很想知道,明明意识中的酆都,会是一座荒凉的城市,怎么规则具现出的,反为残破的宝刹。他也想反问,为何两人同来、就不能是楚翔心中的具现,而一定是他,毕竟对方精神意志、明显要胜他十倍。

    但他不能问,不敢问,问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除了他自己,除了扪心自问,谁又能为他解惑?

    吱呀!

    庙门无故大开,背后是一排齐齐躬身的黑袍虚影,它们现在,就像是恭迎王者归来的仆人。

    楚翔当先踏了过去,清风落后半拍,瞳孔遽然收缩!

    他看到,楚翔根本未曾跨过高高的门槛,他是直接趟步进入,仿佛脚下根本不存在羁绊之物!

    清风压下心底惊异,有样学样。

    砰的一声,他一脚踢在门槛,狼狈的绊了一个踉跄

    清风当然不会像凡人一样摔个狗啃屎,甚至潇洒一晃,只是身形歪了歪,就掠了过去。

    但这小小的失误,怎能瞒过楚翔?

    楚翔回望,觉得有些好笑,清风犹自在为看似脆弱的朽木之硬,感到震撼。

    他那一脚,怕是连泰山,都要踢成粉碎!

    “我说过,这是你心中所思具现。我‘看’得到,却并不觉得它理当存在。你踢得动泰山,便能踢开自己的执念吗?”

    楚翔坦然教诲,他始终觉得,被心掌控,再强、也强的有限。力量的蛮横,并不能把天地劈开,谁都没见过盘古,又怎能确定他是以力证道呢?举起盘古斧的,靠的未必只是力量!

    但若非还有执念,清风又岂会,义无反顾追随楚翔?这本来就是,不可破解的死局。楚翔却还是要提醒,试图让他明白,哪怕当清风醒悟的一日,就是二人分开之时!

    他,不需要死士,虽然无可排斥。

    清风默默无语,他晓得方才行径、看起来一定很傻。

    愚昧,不可笑,但有时候的确可恨。无知,并非很好的借口。

    “为什么,我竟然,看不透自己的执念?”

    清风低头,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思索着楚翔方才一番话语。

    二人沿着一条白骨铺成的小道,慢慢前行。

    寺院中,在那黑色大门背后,并非想象中的慈悲气象。甚至、甚至连清风都不愿意,承认这是他心中的具现

    两旁躬身而立的黄泉引路人,随着楚翔走远,自门口第一列开始直起身子。

    远远望去,那整齐的动作,就像是波澜起伏

    “倘若看的清,那可还是执念?”

    我本就是执念,因为他斩了我。

    他斩了我,却不知失去了唯一断开执念的机会。

    他不会懂,“自私”的独活,才是真正执念。当他拥有了完美感情,为曾经的缘画句号,又怎知,失去了掌控本心的全部机会?

    倘若他早就明白一切,那么不懂的便是我。

    但我,在这里看到的,的确是一片空白。

    没有庙宇、没有铜钟、甚至没有那黄泉引路之人。

    我看到的,真的只是一片空白

    这究竟说明了,我已经斩尽所有执念,真正掌控了道心。又或者——

    这亦是我最大的执念,永远斩不尽的执念。

    既然我本就是执念,那为何还要去斩,又如何去斩

    我看着一片虚空,茫然前行

    “尊,他们为什么如此尊敬你?莫非,你某一世,曾今”

    “尊敬?他们为什么要尊敬我?它们又是什么”

    “额,那些黄泉引路人啊。”

    “黄泉,就在那里,为什么还要人引路?”

    “”

    “你如果一定要找个答案,那么,就当是。”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四十六章 听道

    珞珈山,大罗金仙珞宇道场。-

    传闻,曾经在亘古之时,南海也曾有个珞珈山。

    但现在,南海的确只有老鳖,或者称为霸下、龙龟?

    那是一个,永远背负罪孽,被镇压在南海海底的,囚徒。

    仙界的珞珈山,和曾经、不知多少元会前、南海珞珈山有何联系,无人知晓。

    多半,想来应该是无甚联系的。

    仙界珞珈山之主,珞宇大仙成道,还要在诸多古仙府集体消失、数十元会之后。

    当年一场动荡,时隔太久太久,久到许多人、许多仙,都已经忘记。

    莫看此仙资历仿佛不高,九九八十一万年的修炼,足够尊其为老牌仙。况且,仙界是一个比凡间更讲实力的地方。

    道场,一般只有圣人才配拥有。而珞宇,却是大罗神仙中少有的特例!他被诸圣提及、据说天庭中那一位,亲口赞誉:必能在十万年内成圣!

    一句赞美,几乎奠定了他的地位。自然,准圣开讲,诸仙都要蜂拥而至。在如今,天界诸圣,除非沾亲带故,否则早就不再公开授业。

    当本尊来到珞珈山深处,进入某座结界广场之时。这方圆以平方公里来计算的巨大广场,早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仙人。外围空余蒲团都是零星,里面更是座无虚席,当真称得盛会。

    广场中央,一座高高耸立的孤峰之巅,盘坐着一名羽衣长眉的青年修士,想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珞宇大仙!

    大罗天仙讲道,那自然非凡人气象。只见一篇篇金灿文章,自他口中脱出,环绕着那座耸立的孤峰开始旋转。那样子,仿佛凭空形成了,一个刻满铭文的金纹罗罩。

    也不知有多少仙人在广场听道,显然若有所得的寥寥无几!

    依稀可见,偶尔会有一两句环绕着山峰盘旋的经文,忽然脱离了轨迹,朝着某个悟得玄妙的幸运儿飞去!

    经文入体,那些领悟妙境的仙家,周身立刻金光大盛!

    “咦。”

    本尊原本只是抱着玩闹的心思前来,见到如此奇景,不禁找了个空着的蒲团坐下。

    周围众仙也不搭理他,俱都如痴如醉听着那玄玄妙音,目不转睛观察着一篇篇尚未被人收走的文章!

    只是,那些盘旋着的经注、金色神文,明显越来越多!

    珞宇一人口若悬河、悠然传道的度,竟然比十万仙家领悟的度,要来更快!这等修为、造诣,实在是骇人!

    而且,就连本尊都不得不生出感慨,无怪乎这许多人前来听道!也不知是珞宇仙当真大方,还是另有图谋,他这种传道方式,虽然真正有所得者寥寥无几。但只要能引起神文共鸣,立刻能够获得一名大罗天仙,对于那些文字的全部感悟!

    只言片语,足叫金仙都受益无穷!

    本尊表情淡淡,他目光如炬,很快锁定了一片最长、也是最完整的神纹——器灵诠注!

    清风不知自己,是何时走出那血腥、犹若屠宰场般的破庙。

    他只觉得,周围场景一变,什么古刹幽魂、白骨尸路,统统消失。眼前是一条横贯大地的长河,浑浊的河水,更像是泥浆。放眼望去,极目所见,无桥无舟。

    清风举步,随即愣住,双目骇然圆睁。

    他迟迟驻足,直到楚翔行至十丈开外,仿佛还在为莫名的变故失神。

    好像,失去力量了”

    他有些慌张,空气了淡淡的腐臭让他失措,近百年的历练,什么道心全都消失。他就像迷途的羔羊,手忙脚乱试图拔出长剑自卫,然而就像预料中的,剑脊死死卡在剑鞘之内

    他手中的长剑,还是那般古朴,但剑鞘的雷霆,已经消失。

    砰,清风颓然坐到,他不知为何,一时间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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