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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巅峰第180部分阅读

    纵然仙神——判官、阎罗,也没有资格,为殇魂抉择。

    凡人一生功过对错,“天”在看、“地”在判。

    而十八层地府,也不似凡人以为,垂直往下,好似挖掘出的坟墓一样。

    冥域,本就包含了整个地狱,独立于凡间之外,自成一界。要去到黄泉,不是随便找地方打洞,足够深、就可以的。其中涉及到复杂的空间、时间规则变化。

    地狱十八,亦是类似规则作用下的产物。

    十八层地狱,不是物理距离、层次的区分,而是把一半的冥地,整个划分成了十八份,构成了十八个隔离开来的“空间”,用作“规划”。

    它们同以冥土为基,在真正精通空间之道的强者面前,十八层地狱之间,其实本无间隔。合一,仍就是冥土。

    至于另一半冥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滔天血海淹没

    十殿阎罗,八部鬼帅,同时掌管十八层地府“秩序”。并非每个鬼魂,都有资格去到“森罗大殿”。只有大恶、大善之辈,才有机会目睹阎君真容。

    大恶的,倘若连孟婆汤都无法洗清身罪孽,自然会受到额外惩罚!事实,却是另一种意义的救赎。目的并非要他们受苦,而是清洗掉孽果,好让其魂体纯净,重新投胎。

    大善的,本身真灵受到冥冥庇护,或者因为善果牵累,难忘过去。他们同样要被“特殊照顾”——自然,“善人们”的选择要多得多,非复置身蚀骨阴风、地狱火海中受罪。甚至,倘若愿意,这些人完全可以脱离凡籍,在冥域修炼,当个差役、位列仙籍!

    些许“善果”,就是先天的修行资本!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都说,六道轮回最是公平,这不假。其无私的公正,从来不在于“执法者”的无私,而在于,除了天道本身,无人、仙能够左右轮回的进程。

    阎王也不能让他看得顺眼之人,投胎到王侯将相之家,因为他只是幕后“工作者”,没有代替六道决策的权利。生死簿、判官笔,批得了命、亦难改变轮回意志。

    甚至天道眼里,“善恶”,也不以凡人、某一世、某一朝的“道德”标准来衡量

    顺应天道,体天心。“道”就是“道”,平白加个“德”字,变了味,不纯粹。

    第八高等位面,位面壁垒的力量,不是楚翔可以随意忽视。

    纵然界与界之间的晶壁,能够借助道具、通过正常途径打破,他也不会蛮力强干。

    若只是同一界中,人为、仙为设置的禁止,空间屏障,却又是另一码说法。同前者天然形成的壁垒,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就好比他要通过黄泉道,走过奈何桥,才能来到真正的冥界。为此,甚至不得不沿着本尊安排好的轨迹,哪怕由于“时间”的侵蚀、“回溯”,暂时失去一部分力量。

    而面对十八层地狱之间的屏障,兴许连万年恶鬼都无法打破。但他、仅仅在此刻削弱后的他看来,形同虚设!

    越深入,空气里沉闷的味道越是浓郁,阴风肆虐。

    这并非人为法术阵势,搞出森森鬼气,切合气氛,而是空间规则必然的排斥。

    他的身体,不适合在冥域行走,若非仗着空间之灵特殊体质,换做清风,能不能走到第十层以下地狱都难说。

    除非,半步都不踏出那些大殿!十八座镇压冥域的大殿,本就是大型灵宝,先天灵宝。

    这些殿堂,非但可以庇护其中的生灵,更是整个六道轮回的一部分。就像奈何桥、三生石、轮回道。

    也不知是否错觉,随着深入,那些空无一人殿堂中、孤零零的王座,对楚翔产生的“诱惑”也就越大。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召唤,仿佛忠心的奴仆,等待主人归来。

    楚翔不知道倘若自己坐某张王座,究竟会生什么,是故总是冷眼旁观。

    他晓得,这一切本就和他无关,甚至莫名召唤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本尊!

    当本尊踏入天界,当他走向地府,同源而生,就连天道都难分清的彼此两个个体。在一方蓄谋、一方无心的情况下,完全踏错了道路。

    平行的路口遽然交叉,往后是又一次可期的平行,天地却已经翻覆。

    “我不会,屈服于意志之下。不论是你的,还是我自己的。”

    第十八殿内,楚翔看着预想中最后一张座位,如是自语。

    同样的殿堂,同样的布局。区别只是,这椅更加古朴,两旁的梁柱,更高、更大!

    决然转身,他从侧门,走了出去。

    这里应该是理论地府的尽头,但他总觉得,尚未到达要去的地方。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就相信,本尊没有必要耍他一样。对方一言一行,都不可能无心,必定有着深意。恍若这般巨大的变故、手笔。

    他现在已经踏了原本本尊要走的路,那么,某种程度,也意味着,他代替了本尊,必须将“收益”最大化。纵使到目前为止,他甚至尚未弄清,究竟有何利可图!

    空空如也的地狱,从时间长河中拦截下的断层。

    莫非,这就是本尊赠予,原本属于他的底牌?

    那么,难道一切的变化,本尊的反复,只是由于他提前领悟了六道的些微皮毛规则?

    坤之道,厚德载物。又怎么可能,是短时间内,小小一座大地之墓,就能诠释清楚的。

    说不清,想不通。楚翔早已经学会不想,想要猜测本尊的心思,难、难、难

    除非——

    但是,假如本尊曾有一世,做了那神秘的冥皇,统领地界,埋下伏笔。他又为何,要把这些,全都留给自己呢?

    楚翔偏着头,看着天空。

    第十八层地狱,其实已经处在冥域边缘。这里,看不见六道轮回的漩涡,哪怕是通过无所不能的神灵视界!

    倘若一切都如他猜想的一样,真正属于冥皇的座位,又在何方?

    楚翔低头,于迷雾中迈开脚步。他的身影,很快在氤氲里消失。回头,也再不会看到最后的那座大殿。

    “我想要的,从来不只是这些”

    谁的话语,充满了勃勃野心,连大地都为之颤栗。一界至尊的命格,尚不足叫他满足。他还想,图些什么

    “我看不的,你不想要。你看不的,我又岂会设局窃夺。”

    “时间之力!你从未想过,我放弃了空间,是因为明悟了时间。就像我从未想过,面对死亡的压迫,你会贪心到,想要将生死一起掌控。”

    “是我太贪心,还是你太贪心。”

    “我悟透空间,最强大的规则力量,竟不满足于此,于无数世前,就开始摸索时间的轨迹。”

    “又是何时,我竟然真的,成功领悟了一点点皮毛,一树桃花落下的一片花瓣。”

    “一片花瓣,经过无数世的沉淀,终于,陶冶出芬芳,让我有所收获。”

    “你又,凭什么,这般贪婪?”

    “你甚至为了逃避,重新创造出了‘灭世之人’,连‘天罚’都丢弃。那人天生就要掌握纪元之末最大的权柄,毁灭一切。而你竟无中生有,甚至连生之权能都想窃夺!”

    “造化!莫非这造化真瞎了眼,让轨迹变得扑朔迷离。”

    “我真的不懂,你只是分身,却为何,比本体更加贪婪。你的野望,竟然有了一丝成功的苗头,莫非这世界已经疯狂。”

    “或许你也不懂,我只是一具分身,却为何,能做到本体都做不到的程度。你不会懂,因为”

    “时间之力!生之力!灭之力!”

    “造化!呵,无所不能的造化!”

    “我欠你的,终于,就要还清了。”

    “我用真正踏入时间之道,掌控时间规则的资格,来成全你明悟地坤之道。无需感谢我,这本就是,欠下的。”

    “欠了,就要还,所幸,我很快就能还清”

    “青铭,你可懂?”

    “我懂了”

    天涯海角,曾经世界之树屹立的地方。

    青铭看着黑沉沉遍布星云的天空,笑了。

    她睁开眼,起身、踏破了虚空。

    周围景致变幻,一层层折叠的空间仿佛水波一样荡漾。待到入目事物变得清晰,视界内,一条布满血色花瓣的山道,出现在脚下。

    土色的大地,略显沉暗,就像灰黑的天空中,漩涡状、不停卷动的浓云。

    黄泉路,幽魂途。没了马面牛头,这载满曼陀罗花的小路,可还叫做黄泉?

    青铭没有时间之力,那种力量,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掌控。

    这不代表她,无法找出时间长河中被人截离的片段。

    人都以空间之力无敌,可纳泰山于须弥。却又怎知,倘若真个掌握了时间规则,不要太多,一个片段的停滞,窃取时间长河中无穷大分之一。那短短一瞬,就包含了,整个世界!

    整个、残缺的、仅仅没有时间概念的、完整世界!

    想要偷取世界、位面的片段太难,不可能不被造化察觉。

    倘若只是某一界、特别是在掌控那一界最大权柄的时候,些许困难,未必不能引刃而解!

    所幸,这样的片段太少,就算本尊,神秘的前生,都不曾留下太多。

    而青铭,恰好拥有这些片段,几乎所有钥匙!

    除了,那一瞬的,天涯海角

    本尊又为什么,要把性命交修的东西,毫无保留,敞在青铭眼前?

    青铭,又为何,来到这片,本来作为礼物,赠予出去的,时间之隙。

    难解、难解。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四十九章 继承

    有一种福泽,叫做传承。有一种力量,可惊仙神。

    最大的礼物,亦包含了最真实的歉意。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对于这份歉疚,一无所知。

    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就像单方面的赔偿,往往付出再大,若于他人茫茫不知中先取所需,其行为并不值得称赞。自然,也说不过错。

    当楚翔站在那里,看着那张铁铸的王座,盯紧王座、一点明灭不熄的冰晶碎片

    滚滚意志如潮水涌来,心灵的悸动几乎在瞬间将理智压倒,他失神的朝着王座走去,迷雾的侵蚀已经不能再让灵魂痛楚。

    他伸出了手,试图触摸那一点晶莹,那其中藏着多少高等生命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在触及掌心,五指合拢之际,生生停住了势头!

    楚翔面色不再平静,取而代之,是一种阴沉,被狂热扭曲的阴沉。

    他的眸子里出现了挣扎,从未有过的挣扎!

    咔!

    一声脆响,他那下意识伸出的右手,五指竟然齐齐向后翻折,金色的骨骼甚至刺破了皮肉!

    为了取得对身体绝对的掌控权,他甚至凭着仅存的一丝理智,不惜自毁数百万计构成十指的空间细胞!!!

    砰!

    只见他左手握拳,狠狠朝着胸膛捶落。声浪翻滚,剧烈的音爆竟然把周围迷雾冲开。若隐若现的钢铁王座直接暴露在空气里,一口金血,就那么喷在了残缺冰晶之!

    噗!

    血腥在空气中直接分解,化成了最基本的空间微粒结构。一部分残破的空间彻底湮灭,另一部分,则无声无息回到了楚翔身!

    “倘若,身体不受理智控制,我情愿将它毁去。倘若,心灵越了本我意志,我宁可不要那一线生机!”

    楚翔自语,而后猛的用力。

    “嘎啦”。他的右手五指呈爪,翻折的指骨自矫正。随后漠然抬起,朝着钢铁王座拂去。

    这一次,他的目光冷静,没有了方才的惊喜,和狂热!

    他承认感情的价值,容许情绪存在。但是,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理智被冲动取代!纵然只是凡人所谓的兴奋、激动。

    苛刻,却有不得不苛刻的理由。

    “谁?”

    清风诧异,警惕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青铭。

    他尚在为“无形之桥”苦恼,那仿佛从天而降的女子,竟然旁若无人,走到了忘川河边。

    “你不需要,知道。”

    女子有着好听的声,光是背影窈窕,就让人遐思纷纷。瀑布一样散开、披洒在背的乌黑长,充满了柔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倘若那仙子般美好的身段,能够将九成世俗男子迷倒。那么清风,必定是剩下为数不多的另类。他心中没有半分对于美丽事物的欣赏,有的只是,十成警惕。

    “别走了,前面没路!”

    忍不住出言提醒,清风当然不是出于好心。他只是害怕、或者说心中有些不妙的错觉。他觉得那神秘女孩仿佛能够看透幻景,而他,并不希望对方过河、打扰楚翔!

    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愿意看到,女子受到他的“蛊惑”后,失足落水。或者,他的感觉是错的,她和他一样,茫茫无知。

    他到目前为止,还不是非常了解,这幻景,究竟有何奥妙。是“幻”、还是“境”。

    青铭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转身莞尔一笑。

    “没路?不,是你看不到。”

    笑着,少女毅然踏前,恰是楚翔走过的道路。

    清风目瞪口呆,非但为那回眸笑靥、刹那惊艳,更因为,又一次见证了奇迹。

    是你,看不到

    “只是,因为我看不到吗?”

    清风迷茫,喃喃自语,目送着少女,去到彼岸

    “等等!你为什么!说我看不到!你怎么知道?!”

    清风朝着即将被迷雾吞噬的倩影,大声呼喊。

    可惜,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顾离去

    当最后一点痕迹在视界中消失,清风颓然。

    这打击对他太大,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比愚蠢。

    咬了咬牙,快步冲到河边。抬起脚,看着河水滔滔绵延,他复又犹豫,步伐、久久不曾落下

    看不到,只因为,看不到

    “呼!”

    楚翔深吸一气,这行为多余,却能很好的抒无用之感情。

    看着掌心一点比之空间碎片更加璀璨的晶莹,他的眸子里,倒映出无数跃动的画面。

    四野茫茫,他早已经走到冥域尽头,寸物不生之地。

    方才被音爆驱散的雾气,就像是怪兽张开的巨口,复又缓缓合拢。

    这王座看着像是钢浇铁铸,也不知是太白金精,还是亿载玄铁。

    寻常金属,倘若暴露在冥域鬼雾、阴风之中,只怕十年就要锈蚀腐烂。

    唯独这张并不巨大,刚好适合他体型的王座,除了表面仆仆风尘、看着有些灰蒙,并未遭到半点破坏。

    岁月的流逝,似乎并没让它像许多奇物一样,默默消失。

    楚翔冷着面孔,抬头,看向六道轮回之门。

    他忽然笑了起来,而后一甩衣摆,施然座那张铁铸王座。

    金属冰凉的“感觉”、比寒风更加刺骨,遽然直达心底。

    楚翔冷冷看着远处,迷雾里款款走来的一道倩影,右手轻挥。

    一线晶莹,划出了彩虹,远远抛飞出去

    “本尊,你错了。”

    大秦朝、京畿、皇城。

    “哼!”

    楚影面色不善的盯着剑洗心,身边一柄飞剑流转,尚在滴血。

    嬴磐,大秦最强的男人,号称天下第一高手。

    此刻正倒在一旁血泊中,靠着墙壁,撑着断剑,勉强支起身子。

    他的背后,就是大秦朝最为隐秘的偏殿,亦是他平日最常待的地方。

    有许多知情好事者甚至猜测,嬴磐是否在偏殿中金屋藏娇,以致每每夜来,众嫔妃都很少受到宠幸。

    唯独真正的大秦高层才晓得,那里就是一个长盛不衰王朝的根基!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朕近日修为大损如果你二人纵然联手又如何又如何伤的到朕咳咳咳”

    嬴磐有气无力,连配兵都折了,仍是不服输。

    他已经没有力气责备嬴莫,或者说,生命即将逝去的最后时刻,心中牵绊的竟然并非王朝基业,天下大权,而是匹夫之争的胜负。

    可惜,也不知是声音太小,又或者气势过弱。除了嬴莫稍稍瞟了他一眼,另外两人,完全视若无睹。

    “咳咳咳咳咳”

    傻子都看得出,他已经命不久矣。

    许是觉得被人忽视,嬴磐脸闪过一丝怒容,剧烈挣扎起来。

    血泊朝着四周蔓延,暗红的液体滴落进了一旁花坛,泥土泛起猩潮,就像北方的红土高原,娇羞的腊梅,愈显娇艳。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