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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本王要定你了第20部分阅读

小姐,你在听吗?”

    金之南顿时回过神来,微微抬头,扫了金桔一眼,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金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的小姐,我都和你说了四遍了。”

    “这么晚了,你还未用晚膳呢,奴婢这就去传膳,可好?”

    金之南深深的叹了口气,“去吧!”

    不出小片刻的功夫,房内充满了浓郁的食物香气,菜肴并不算多却盛在精致,然而金之南却觉得毫无胃口。

    这时,门外突然闪进一个身影,那人身着紫金华服,腰间系着黄金丝线绣边的纯白腰带,身姿勃发,气质卓绝,在微微烛火之下,散发着耀眼灼人的绝世风华。

    第一次,金之南对于这个每次不请自来,擅自闯入自己闺房的男人没有恶语相向,拳脚相加。

    她淡淡道:“估摸着你也该来了。”

    今夜的成玄奕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到一言不发,他站在门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寒眸里情丝翻涌如奔腾不息的洪流,惊涛拍岸,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我正打算用膳呢,你若没吃,就一起吧!”

    成玄奕重重的吐了一口闷气,缓缓走进,就着金之南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

    金之南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声音有些闷沉细小,淡淡道:“明天。”

    良久良久,屋内一片寂静,唯独剩下两人如寒风肆意的心跳声,很沉,很重,很冷。

    “犬戎大军来袭,久战不退,其实这倒和我的计划不谋而合,只是没有想到战事居然会扩大至此。”金之南端起紫砂茶盏,小喝一口,茶水清香暖热,让人觉得冰寒的心稍稍暖了几分,想了想再次说道:“两月前就和你提过,选妃大典之后会让父亲请旨镇守边关,现在燕皇亲自下旨,倒合了我的心意,相信用不了几年,父亲就能完全退出朝堂。”

    燕皇昨日率领文武百官在玄武广场上为出征的大军践行,金勇昨日就已经前往边关。但是金之南却没有与父母同行,从玉龙山回来之后,成玄奕每日都很忙碌,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很少。但是金之南却固执的相信,在自己临走之前,他不管身在哪里,一定会赶回来,一定会再见自己一面,所以她多留了一天。

    “我明白!”成玄奕微微侧身,深深的看着金之南,“就是心里憋得难受,舍不得!”

    金之南闷闷的扒着碗里的饭,如同嚼蜡般索然无味,心里觉得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会再见的。”金之南放下手中的碗筷,拍了拍成玄奕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你可以偷偷跑到边关来看我嘛,以你成世子的本事莫非连这点瞒天过海的伎俩都没有?”

    成玄奕淡淡笑了笑,却不失平日那般张扬魅人,他有些含义不清的说道:“快了,用不了多久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莫名其妙,但是金之南本就心性聪慧,瞬间就听出他言中的深意。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低沉清冷,说道:“你想干什么?”

    成玄奕缓缓抬头,对上了她那双沉着冷静却饱含担忧的眼神,四目相对,紧紧缠绕。

    他反手握住金之南的手,带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他死死的压住心中澎湃的情绪,低声吼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我想反了这燕国的天,我想正大光明的站在你身边,我想拥有你,我他妈发了疯的想拥有你。”

    “但是,上面的人容得下吗?容得下我娶你吗?”

    成玄奕重重的吐了口闷气,声音都带着沙哑,“我等不及了!”

    是啊,他等不及了!从深谷之中出来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等不及了!不光自己等不及,怕是还有些人也如自己一般吧!

    金之南一把甩掉他的手,双手紧紧的拽住他胸前的衣襟,冷冷低喝:“如此冲动,怎能成事?你别忘了,你是成世子,身负成王府的全部希望,承担着二十万成家军的生命与未来,这是你的责任与使命,由不得你随意而为!”

    燕国带给金之南的只有强权下的压迫与除之后快的杀心。因为父亲,金之南多多少少还有些国家大义,不愿父亲背上千古骂名,不到万不得已并不会走上那一步。但是她对于燕国没有半点国家归属感。

    所以她根本不觉得成玄奕若反了是多么一件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之事。但是现在她却不能容忍这个男人因为自己而急功近利,毕竟对抗皇权若是功亏一篑的话,失败的结果只有一死,而且千秋万世都要背上乱臣贼子弑君叛国的骂名。

    她不想成玄奕死!

    成玄奕闻言登时起身,紧紧地抱住金之南,用力的吻了下去,带着让人心悸的力量与情意。

    男人的声音此时如此的沙哑低沉,他极其失态的悲吼起来:“我从未忘记我是成王府世子,也没忘记我身上的使命责任。但是你知不知道,我还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爱你爱得发了疯的男人,你知不知道……”

    眼泪像是倾闸而出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金之南没有悲切大哭,也不是默默流泪,她显得格外低沉的抽泣起来。

    不敢放声大哭,却又做不到只是无声泪流,她就这样压抑的,低沉的,隐忍的,小声的抽泣起来。

    成玄奕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得碎成一片一片,伴随着她隐忍压抑的低泣慢慢的,慢慢的,洒落一地,再也无法拾捡起来!

    成玄奕紧紧的抱住她,双手那么急切,那么用力。他一下一下的轻拍她清瘦的背脊,低沉而沙哑的说道:“别哭!求你,别哭!你这样,我会痛得……死过去!”

    成玄奕在天亮之际便离开了,金之南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目光久久没有收回。

    第069章一个人的洞房花烛夜

    天亮了,这一天恰好是二月二十八日,燕国太子贺兰玥大婚之日!

    燕皇近来病情又加重几分,隐隐有些垂死将至的迹象,朝中以贺兰玥与贺兰哲为首的两派明争暗斗,杀机尽现。然而边关战事久久不停,夏国一方又虎视眈眈,在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此时举行太子大婚盛典极为不适。

    然而,燕皇并没下旨推迟太子大婚。对于燕皇此举,众人心知肚明,表面也极力配合燕皇粉饰太平。

    仿佛朝廷不曾拉帮结派,争权夺势。外族不曾举兵来犯,虎视眈眈。众人合力演出一副太平盛世的假象,处处彰显雄踞一方的泱泱大国之风。

    区区关外蛮夷,小小边陲夏国,如何能撼动坐拥几百年北方大陆的无上强权?

    东宫的广阳殿乃太子寝居之所,金碧辉煌,庄严大气,赫赫的皇家威仪一览无余,触目之际尽是无上尊崇的天家风范。

    数名身穿大红百褶长裙的清秀宫娥来回穿梭在广阳殿内外,片刻之间原本肃然沉重的广阳殿内满是龙风图腾,红烛缭绕。喜床上罩着大红帷幔,上绣鸳鸯戏水交颈纠缠。龙凤锦被上以金丝穿绣鸾凤和鸣吉祥图案。喜床上洒满了寓意吉祥的红枣百合莲子等物,袅袅熏香浓郁的充斥在空气之中,如绵绵情意,撩人心扉。

    “谁让你们弄这些的?”冷萧踏入广阳殿,冷冷喝道。

    数名宫娥见状齐齐见礼,“这位大人,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

    太子大婚乃国家大事,喜房布置这些理该早早完成。然而太子有令,东宫之内不能见半点喜红之色,就连婢女所穿之服上有一点红线绣花也不成,违令者杀无赦。

    是以太子大婚当日,整个东宫仍然一片肃然,无半分喜色。皇后心下大怒,虽不喜明月,然这大婚乃燕皇所赐,容不得半点随性。若是因此惹恼了皇上,对太子而言并非好事,毕竟现在朝中风起云涌,两大势力暗暗夺权,此时实在不宜让人抓住纰漏马脚,大做文章。

    清晨时分,皇后便趁太子不在之际,差人前往东宫,草草的布置一番。

    冷萧冷冷一笑,淡淡道:“若想活命,最好马上将这些撤下来。”

    宫娥们面露为难之色,晶莹的眸子里又带着浓浓的惊恐,齐声说道:“大人,这是皇后娘娘之令,奴婢不敢……”

    话还未说完,身着皇家朝服的男子从广阳殿外的回廊处走了过来,看也没看这些宫娥一眼,寒眸如星,泛着阴冷冰寒的光,语气却格外淡然至极,对着冷萧说道:“全都砍了!”

    冷萧面不改色,行礼回道:“属下遵命。”

    这一天是燕国太子大婚之日,然而在婚礼还未开始的清晨时分,满是红烛萦绕,龙凤图腾的广阳殿外惨叫连天,鲜血飞溅,不甘的亡灵如同阴狠的诅咒牢牢的笼罩着整个东宫。

    贺兰玥如同没有灵魂的死神,他神色淡然平静,缓缓走进广阳殿,入目之余满是一片喜红,刺得他早已沉沦死亡的心泛着阵阵惊痛。

    “殿下,属下这就让人清理干净。”

    出乎意料的,贺兰玥止住了冷萧的动作,他挥了挥手,沉声道:“你先下去,传本宫口谕,任何人不得靠近广阳殿。”

    吱呀之声,大门紧紧关闭,挡住了门外温暖炙热的阳光,留下满室让人心惊胆寒的冰霜。

    贺兰玥坐在喜床边上,他双手颤抖的抚摸上像血一样殷红的鸾凤和鸣锦被,触手之余,掌心传来轻微的梗痛,掀开龙凤锦被,百合红枣桂圆等物顿时步入眼帘。

    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沙哑,他紧紧的握住龙凤锦被,几乎是撕心裂肺的从心里挤出一句让他痛彻心扉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

    自燕国建朝几百年以来,培罗真煌第二十八代子孙贺兰玥之正妻殷明月是燕国历史上第一位太子未曾亲自迎亲而娶的太子妃。

    后世的燕国史官闲暇时翻遍野史也未能弄清永德帝时期,太子贺兰玥大婚之日为什么不曾亲自迎娶太子妃背后的真相与谜团。

    贺兰玥抓住龙凤锦被的双手蓦地一松,他缓缓起身,脱下自己厚重的皇家朝服,换上一旁比皇家朝服还要沉重的新郎喜服,坐到八仙桌前,呼吸之间就能闻到浓郁醇厚的酒香,他执起黄金酒盏,径自倒了两杯酒。

    “这一生,我只会穿一次喜服,只会有一次大婚!”

    他端起其中一杯酒盏仰头喝了下去,然后眼眸深深的看着那杯静默无声的酒盏。

    嘴角漾起一抹柔情似水的笑,那么美,那么让人沉醉。端起这杯酒,并未一饮而尽,他喝得很慢,很慢,浅浅酌饮,似要将心中的满满情深一丝不露的缓缓饮入心底。

    “我从未做过这些,不知道有没有做错!”贺兰玥对着那杯空空如也的酒盏,笑着说着,双手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似的。神色紧张而沉醉。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似山间潺潺的溪流,似春季淅沥绵绵的细雨,似隆冬暖人身心的篝火。

    “什么?”贺兰玥轻笑出声来,“你也不会呀?呵呵!”

    “没关系,我也不懂,要不把喜娘叫进来,免得我们坏了规矩,破了吉祥。”

    贺兰玥爽朗的笑出声来,他对着门外扬声喊道:“来人!”

    冷萧轻推开门,看到满目春风,一身大红喜服的贺兰玥顿时一愣,内心惊得无以言语,下意识的伏地而跪,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贺兰玥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都是那般的愉悦动人,“把喜娘找来!”

    冷萧无法形容内心的震荡与惊惧,他木讷的走出广阳殿之后,再也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禁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那里挡住的不仅仅是殿内光景,更重要的是这扇门挡住了那个强大的男人已经沦入疯狂的致命情殇。

    喜娘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踏入广阳殿,对着贺兰玥叩首行礼。

    贺兰玥笑着搀扶着她起身,喜娘顿时惊恐的趴跪在地上。

    “今日是本宫的大喜之日,你作为喜娘,本宫容你不跪,且起身来!”

    贺兰玥自顾自的说道:“若是本宫不曾记错,洞房里,喜娘好像应该说些吉祥话吧?”

    “回,回殿下,正是!”喜娘战战兢兢的说道。

    “哦?”贺兰玥眉梢一挑,笑得越发欣喜,说道:“那你开始吧!”

    喜娘小心翼翼的环视一周,胆战心惊的说道:“可,可太子妃不,不在……”

    之前还满目春风,笑意盎然的贺兰玥脸色倏地一沉,寒眸中阴冷的杀意猛烈翻飞,冷冷道:“你难道看不见太子妃正坐在本宫身边吗?”

    在杀意凛然的震慑之下,喜娘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几乎不敢面对眼前这个仿佛已经疯了的太子。

    她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看,看见了。奴婢,给,给太子妃请安。祝,祝太子妃,吉……”

    贺兰玥顿时狂笑出声来,声声回荡在偌大的广阳殿内,他挥了挥手,扬声说道:“得了得了,做你该做的事!”

    喜娘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走到龙凤大床前,伸出手铺上鸾凤和鸣锦被,死命的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喜气万分。

    “一铺鸳鸯戏水,二铺龙凤呈祥,三铺鱼水合欢,四铺恩爱情长,五铺早生贵子,六铺儿孙满堂,七铺百年好合,八铺地久天长,九铺鸾凤和鸣!”

    喜娘铺完床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对着贺兰玥行礼道:“祝太子殿下,太子妃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良久良久,上方都没有声响,喜娘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的向着上面望了过去。

    然而却看到让她终身难忘的一幕,那一刻她似乎忘记了心中的恐惧,充斥在脑海中的满满都是无以伦比的惊诧。

    燕国王朝尊贵万分的太子殿下,执掌王朝的未来君王,此时双眼通红,眸中晶莹闪耀,似乎下一刻就会夺眶而出。

    喜娘已经完全不敢再看她不该看到的东西,恭恭敬敬的趴跪在地上,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身子无法控制的猛颤起来。

    过了良久,只听见上方那人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

    “来人!”

    大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冷萧目不斜盯的走了进来,恭敬的叩首行礼。

    “将她拖下去,杖毙!”

    冷萧一把提起喜娘就向外拖去,喜娘猛力挣扎,在她进入广阳殿之后,她心里就隐隐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性命不保,她看见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

    “饶命啊,殿下!”

    “奴婢定会守口如瓶,不敢泄露半句啊!”

    “开恩啊,殿下!”

    贺兰玥执起酒盏,视若无睹,面不改色的浅酌起来。

    “殿下,大婚之上,喜娘若是丧命寓意不吉啊,殿下,饶命啊!”

    原本一脸冷漠的贺兰玥闻言脸色徒然一变,登时起身,向着门外急速奔去。

    “放了她。”

    半响之后,广阳殿的大门再一次缓缓关闭,遮住里面满室奢华,还有那个男人的满心情殇。

    太子大婚这一日,贺兰玥整整一天都待在广阳殿,大门紧闭,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皇家迎亲队伍将太子妃殷氏迎入皇宫之后,在国策大殿之上祭天拜祖,行夫妻之礼的只有形单只影的太子妃殷明月一人。

    整个燕国举朝震惊!大婚盛典上气氛格外沉重压迫,然而燕皇仿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似的,他淡然的看着只有太子妃一人的大婚盛典举行完毕,直到晚上国宴结束之后才令满朝文武百官出宫回府。

    整个燕皇宫置身在一片喜红的灯火辉煌里,遥遥望去,像是地狱中不停闪烁的血火。那么森然,阴寒,让人感到一种诡异莫测,背脊发凉的颤栗感。

    这天晚上,太子妃殷明月被拒在东宫门外。在第二日,这个消息如一道惊雷再次让满朝震惊不已。众人纷纷猜想,这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意?为何这般大胆放肆?要知道太子妃可是燕皇钦点之人。以太子现在的行为而言,那可是公然抗旨不遵啊!

    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排斥与逆反才让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的太子殿下如此失控到不能自抑?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燕皇居然视若无睹,对太子保持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在太子妃被拒东宫大门外之后,燕皇当夜便下旨将东宫旁的云霓殿赐给太子妃。身为太子妃居然不能入住东宫,这是何等奇耻大辱?当晚,太子妃之父当朝左相殷文勋连夜进宫,然而在乾坤殿外整整跪了一夜都未得到燕皇召见。

    广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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