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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防第8部分阅读

    熟人已经不少了。

    有点蓄意,他试探的提了一句:“你刚才说我让你和盛斌翻脸没成功,但似乎我收到的消息不是这样。”

    “明显你的消息不准。”

    苏式面无表情:“以外交人员的素质来说,你对信息的掌握太迟钝了。”

    这次狄瑞忠倒是没生气:“准不准的,我心里有数……你要是跟他真的没什么,盛斌就在隔壁那桌吃饭,你连这个招呼都不打?”

    事实上,苏式应该是从进门就注意到了。

    虽然两桌挨的并不近,但是也还不到完全隔离的地步,尤其是盛斌刚才还点了个单,苏式看不见也听到了。

    然而,他对面的男人依然表面没流露出任何反应,似乎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盛斌的资料我查过,他跟你弟是同学?”

    苏式眼皮都没掀。

    “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跟你弟的关系不怎么样,那他知道你跟他的同学还有这点交情么?”交情两个字被狄瑞忠念的特别意有所指,他一边说一边转头望盛斌那边看了一眼,出于一种本能,后者也往这边扫了一眼,结果跟苏式的视线刚好撞上,谁也没先移开。

    相比苏式眼底依然泛滥着的愤怒,盛斌还是一派平静。

    “盛斌这个人,根本没人看得透。”旁边的狄瑞忠凉凉的插上一句话:“他心里想

    什么,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那怕全局都盘算在胸了,表面上也不会流露出半分。回想起之前俩人私下约见的那次,可能盛斌心里已经早就计划好一切了。

    苏式因为这句话皱了皱眉,他今天晚上第一次拿起酒杯灌了一口,然后有点烦躁的站起来:“咱们俩反正也没什么可聊的,我先走了。”

    “等等。”

    狄瑞忠拉了他一把:“我听说你要回国了?”

    苏式先是有点意外,继而浓郁的不爽罩上脸,他瞪着狄瑞忠没开口,不准备承认但是也没否认。对方倒是也没在乎他的脸色:“我也想回去一趟,刚好跟你是一班。”

    实际上,他也是例行过滤飞机人员名单的时候才看见苏式的名字。

    盛斌这时候他转过头看了他们俩一眼,苏式不太在意的哼了一声:“先走了。”

    狄瑞忠没能拉住他第二次,等到他人都下楼了,才看了一眼盛斌,俩人什么都没说。

    ☆、第 25 章

    苏式准备回国这件事,没有特地跟盛斌打招呼。

    他跟盛斌在办公室大吵一架之后,又找人重新查了一次项目被取消的内情,当时的情况如果再混乱一点,他会当机立断选择回国。

    牵扯上苏氏集团的利益,苏式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

    这是他爹妈交给他的东西,他为此放弃了那么多,无论如何,谁也不能撼动集团的根本利益。

    盛斌拿苏氏的问题跟他讨价还价,基本上算是触到他底线了。

    所以,后来盛斌找到他,苏式连谈的欲望都没有。

    基本上是转头就要走人。

    如果不是盛斌那句:“文件是伪造的。”估计他跟对方最终结果肯定得打一架。

    虽然即便他后来知道了内情,他还是很想动手。

    其实这事儿倒是不难想明白,无非就是狄瑞忠想浑水摸鱼,用了什么不太上道的手段伪造了一份文件打击苏式,希望达到让盛斌和苏式拆伙的目的,文件的内容肯定不可能真正的瞒天过海,但是拖个一时半会儿的不成问题,到时候木已成舟,反正盛斌他们也没有回天之能。

    盛斌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跟苏式说明白,是因为这件事真正透露出来的一个信息是,外交部的人员当中,肯定有人的背景不单纯。

    那份公文的内容虽然是胡诌的,但无论是盖章还是惯用的板式细节,都是真正的外交部内部文件,如果盛斌心不够细,其实根本发现不到问题。

    “既然狄瑞忠要搞的这么大,不如就看看他底牌到底是什么,先摸清楚他的意图,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盛斌的打算是以退为进,他找到苏式,是想让苏式不要露面,搞清楚对方想干什么再说。

    结果弄到最后,也无非就是想拉着他们他们买单他们作收渔翁之利而已。

    为了这么一个项目搞这么大动静盛斌实在觉得狄瑞忠有毛病,不过美方的玩这种手段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说意外,到也算不上。

    而他想静观其变的还有一个目的,是想弄清楚外交部里面插手管这件事的,到底是谁。

    苏式当时听完他说的这么一大段背景信息,只问了一句话:“那你有怀疑的对象没有?”

    盛斌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江群。”

    这名字让苏式整个人都愣了。

    “你说谁?”

    “我过滤了所有可能介入的人员,最后有可能的只有他。”

    “胡扯!”苏式反应很直接:“江群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你知道当初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调到巴勒斯坦的?”盛斌既然已经说了,显然就没打算再隐瞒什么了:“当初部里的一起机密泄露就怀疑过他有嫌疑,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什么实证,没有办法直接做处理所以才会调到这边。”

    “你也说了,没有实证。”

    “所以我只说他有嫌疑……”

    但是盛斌说是这么说,苏式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几分把握,他是不会这么随便点名的。

    这个怀疑实在让苏式心里很不痛快。盛斌找人追踪他收到的邮件是从哪里发过来的,追查到最后,目的地似乎依然跟江群有点关联。

    是从一家免费提供顾客上网的咖啡屋发出的,而那家咖啡屋离江群住的地方,也不过两条街而已。

    所以后期这件事的发展,除了盛斌和苏式,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段时间,苏式就住在盛斌那儿,外面找的天下大乱,他们一直都是用独立保险的方式联系的塔恩。

    但是,也就只有这几天的时间,合约签订的当天,苏式就把盛斌留给他的那把钥匙扔在了房间里,然后回了酒店。

    他和盛斌很有默契的谁都没联系谁,赴狄瑞忠的约,也完全没想到会碰到盛斌。

    不过,也就是碰到了,苏式才发觉自己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愤怒。

    不回国冷静一段,难保他跟盛斌的关系就此拜拜,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狄瑞忠说要跟苏式一起回国,就肯定会来找他。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出现在苏式的房间门口,当事人也没有任何的惊讶。

    实际上,也是差不多该走了。

    机场离他们的距离不算近,最近因为安全问题又四处有临时封锁,不早点走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到。

    苏式没跟盛斌打招呼当然也没准备用外交部的车,狄瑞忠过来的时候叫了一辆车,让在酒店下面等着,俩人实际上是计划打车走的。

    但是等他们下楼的时候,车已经走了。

    狄瑞忠看了苏式一眼:“再约车不知道还来的及么。”

    “来不及就明天走。”

    苏式懒洋洋的靠在边上,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他本来也不是回去赶死的,什么时候走不耽误事,有狄瑞忠在旁边戳着他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想到最近这些糟心的事,烦躁感挥之不去。

    然后,就在他们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一辆苏式一点都不陌生的车停在他脚边。

    那是盛斌的私车。

    挂的牌子不是外交部的,因为车其实不算什么高档车,当时苏式还挤兑了盛斌两句,开这破车也不嫌寒颤。

    车窗放下来,果然盛斌本人:“我送你们去机场吧。”

    狄瑞忠看了苏式一眼,没说话。

    而苏式则是皱眉站着,既没上车,也没开口让盛斌滚蛋。

    准确说,他是有点诧异这个时候盛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虽然对方知道他回国的事一点都不稀奇,但是他不认为盛斌是刚巧溜达到这边来然后顺道捎他一程的。

    “你这在是你的表达负罪感?”

    开口还是忍不住那股讽刺的范儿,苏式自己说完了自己都觉得有点扯。

    盛斌这人,似乎跟这个词就拉不上什么关系。

    不过车上的人也没接他的话,几个人就在酒店门口僵持了一段时间,最后酒店的服务生过来帮苏式开门,他皱着眉还是上了车。

    狄瑞忠在旁边看着,冷笑一下也跟着坐进车。

    一路上,没人说话。

    这段路途其实不近,因为城市中心今天有活动,宗教仪式规定不允许有车过道,所以他们还必须从相对很偏的地方绕一圈,这地方谁都没多熟,盛斌看着gps慢慢摸索着开,路过一段沙石地,几个人都颠的够呛。

    车里的新闻全都是一些关于最近边境屡次发生的挟持事件,车窗外阳光刺目的让人有点睁不开眼,苏式坐在副驾驶座上,诡异的生出一种盛斌亲自来送他,其实是担心有什么意外。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

    过了之后他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傻逼。

    车子在这种沙石地上开了将近二十分钟之后,苏式突然让盛斌停车,然后头都没回的冲狄瑞忠说:“你先在车里等会。”

    然后他拉了盛斌下车,往旁边走了两步:“有话快说。”

    对方一脸平静:“我没话说。”

    “你就这张死人脸最让我看不惯,都到这份儿上了,于清于理你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你想听什么解释。”

    “你说呢!”苏式瞪着盛斌:“文件是假的,但是你当时瞒着我总是事实,如果不是后来查到江群,这件事你本身就打算合约签完了你才告诉我,没错吧?”

    盛斌没说话,这在苏式眼里基本上就是默认了。

    下一刻,苏式一脚踹在旁边的石头上:“别他妈的装死,说话!”

    跑来做司机不就是准备谈这些鸟事么,逼得他先开口,结果到现在又一声不吭了,盛斌倒是一步都不肯退。

    苏式这时候已经懒得计较这种细节问题了,这两天他心里颠来倒去攒着的就是这股火,不说清楚,他去到天涯海角也过不舒坦。

    “你收到文件那天,就是拖着我跟塔恩他们喝酒那天对吧?你干脆一点牺牲色相勾我上床算了,要是你能把我邮箱里那封邮件删了,弄不好剧本还能按照你的预期再走两天。”

    话越说越毒,苏式连压低音量都懒了:“外交部真他妈的该发个奖章给你,为了完成任务你真豁得出去!”

    江群也好,狄瑞忠也好,这些人做什么,最起码都有自己明确的目的和立场,苏式再不爽,大家立场不同,本来也不可能搞个互帮互助小组,但是盛斌背叛他这件事,让他如鲠在喉,任何时候只要稍微想起来,他心口都被泼了滚油一样透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

    这辈子,他除了他爸妈,还没被谁设计过。

    这种你真正掏出去递给对方然后再被甩到地上踩一脚的感觉太

    痛楚,以至于苏式现在有一种想要把盛斌撕开,把属于他的那份信任抢回来的冲动。

    偏偏他对面的男人除了皱眉之外,什么都不说。

    苏式等了五分钟,一个音都没等到。

    狄瑞忠在车里看着他们两个吵得面红耳赤,准确说,是苏式单方面暴躁,盛斌依旧一脸面瘫,他难免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放下车窗,顺便透透气。

    从他的角度,眼前这俩人谁都勾不起他的同情。

    而就在苏式的耐性告罄,下一秒就准备要动手的时候,盛斌终于挤出来一句话:“就算合作项目取消,协议依然是有效的。”

    他说狄瑞忠听不明白,但是苏式很清楚。

    盛斌的意思是,就算那份文书里提到的项目取消是真的,他跟外交部的合作协议依然有效,还是可以另外投标其他的项目。

    苏式怒极反笑了:“你知道这样一份援建资金是多大的数额,你凭什么确保最先的项目作废之后,这份协议最后落实的结果依然是对等的?”

    从大减小,以次替好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事实上,这种事根本是屡见不鲜!

    但是盛斌只是看了苏式一眼:“我能保证。”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连多余的一句解释都没有。

    这个瞬间,让苏式想到了在孟加拉的时候,盛斌提到苏业时说过的那句话。

    ——那句:“我可以。”

    ☆、第 26 章

    盛斌从来不是一个会对人有过多解释的人,正如他也从来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和看法。

    拿到江群递给他的文件,这件事后续的很多发展,他当时已经预料到了。

    包括苏式可能的反应,有可能会导致的一系列问题。而事实上,最后的结果比他最初设想的要好。

    只除了……

    他自己情绪上的意外。

    一直以来,苏式对盛斌来说都是一种压力。严格说他并不喜欢对方的独断独行,但是也无法真正做到采取一些很极端的方式来让自己跟他保持距离。苏式是苏业哥哥的这个身份将盛斌困在了一个很尴尬的立场,一方面他心知肚明跟苏式闹上台面没有任何好处,一方面又因为这种持续增长的压力更越发的排斥苏式的存在。

    没人喜欢自己的生活节奏被打乱,尤其是盛斌这种本身主导性就很强的人。

    其中无数次他都认为自己对苏式的忍耐达到一个极限了,等真正再跟对方交上手,又发觉已经习惯了这种诡异的模式,很像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当你意识到不可能有本质改变的时候,除了接受,也没什么其他选择。

    只不过盛斌相比一般人,更难妥协一点。

    在很多人眼里,盛斌都活的很克制,似乎任何时候都是理智压倒性的战胜情绪,哪怕是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上他依旧不动声色。就连苏式和苏业,多少都是这么觉得的。但事实上,盛斌自己很清楚他是个很遵从自我感情的人。他不会过多的跟内心的需求较劲,只要有了想这种想法,他离实施基本上就不远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苏业旁边守了这么多年。

    这世上没有感情是真的完全斩不断的,他做不到,不是因为割舍太难,而是他根本不愿意割舍。哪怕是单方面的付出,这种感觉对盛斌来说,也是充实和满足多过难受的时候,他将苏业当成一个值得付出的对象,所以就算对方毫无回应,甚至毫无察觉,他也没什么埋怨或者不满。

    只是感情积累的久了,偶尔会失控。

    苏式就是在这种失控的时候突然插一脚进来的,打乱了盛斌的生活,也将局面搅和的乱七八糟。

    说是朋友,他们之间有着理不清楚的感情,□关系。

    说是情人,两个人都知道绝对不是。

    就好像他们彼此手上系了一根绳子,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绑在一起,但也一时半会儿的扯不断。

    非要盛斌为苏式对他而言的立场找一个形容。

    他只能说,他并不想看见苏式痛苦。

    平时更多的时候是互不关心,但是真到了某些时候,盛斌甚至会选择用妥协的方式来尽量减少苏式情绪上可能出现的问题。

    包括这次跟狄瑞忠之间的较劲。

    最初的拖延时间也好,后来亲自找到苏式说明

    一切也好,包括现在站在对方面前,说出那句“我能保证”,盛斌做这些并没有带着特别强烈的目的性,他并不介意两个人的关系因此而改变,只是不希望苏式一直带着这种激烈的情绪离开。

    如果问题的症结在他身上,那他甚至可以解释。

    “苏氏的项目真的取消,我确认之后会告诉你。”盛斌皱着眉,声音很平稳:“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是因为我认为这个文书有问题,但是我没打算瞒着你。”

    这是盛斌少见的解释,所以苏式一时之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回。他心底其实不太相信如果项目真的取消了盛斌会告诉他,但依照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盛斌也不是会说违心之论的人。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僵持着,谁也没再开口。

    太阳的热度攀升的肆无忌惮,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段,不要说站在外面的盛斌和苏式,就连车里的狄瑞忠也基本上有点扛不住了。

    他最后忍无可忍的按了两下喇叭:“我说,你俩激|情完了没有?”

    再不走真的要赶不上飞机了。

    但是他眼前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