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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要地老天荒第6部分阅读

交流,就能认出彼此。

    程牧阳用力困住她,两个人从沙发上滑下来,她的膝盖跪在地毯上,被他一只手深入裙下。纵然有层层衣料相隔,可两个人最私密的地方,早已紧紧地贴合着,他想要她,而她也同样想要他。

    可有太多疑问,哽在喉中:“刚才,我看到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姐姐——”声音嘎然而止。程牧阳握住她的腰,从身后猛地进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从喉咙口,溢出呻吟。

    “疼不疼?”他轻声问她。

    她嗯了一声。

    她的腹部抵着沙发,紧紧抓住他的衬衫,最后连这样的动作,都被他发觉。

    程牧阳强行分开她紧攥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是阿曼动的手,”他开始缓慢地在她身体里律动,“那个女人,要杀我,我追她到一层。其余的,都在意料之外。”

    她侧脸贴在沙发上,看不到身后。

    只有余光能捕捉到程牧阳。

    他近乎沉迷地看着她,俯□子,鼻尖碰着她的脸:“相信我说的吗?”

    ☆、第十九章 最后的赌局(1)

    她没有回答他。

    程牧阳垂眼看着她的所有表情,一次比一次深入,像是用了全力。有汗从他脸上流下来,落在她的背脊上,南北最后受不住,终于张开口叫他的名字,却被程牧阳伸手捏住下巴,舌头深入她的嘴巴里,迫使她和自己深吻。

    他离开她的嘴唇,声音暗哑:“还好吗?”

    南北被他折磨的没有力气,只是侧过头去,温柔地用脸蹭着自己脸侧的人。

    从最初的开始,到现在,如同没有那场赌局和血案,两个人像是从白天做到黄昏,再到深夜。短短一整天,她在他身体下辗转承欢,不曾停止。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自己。

    执着的让人难以挣脱。

    后半夜,程牧阳穿上长裤,光着上身走到窗边把所有窗帘都拉上,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光线。她躺在床上,感觉到床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被他捞到了怀里:“难受吗?”他的手沿着她的大腿,滑到内侧,轻轻地抚摸她。

    “难受。”像被火烧,疼,却难以止疼。

    她翻身过来,看着他的眼睛:“程牧阳,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黑暗中,分不清彼此眼睛的色泽,只是他的稍许比她的浅些。

    “是我欠了你。从没有人拿着刀,放在我的颈动脉上,而且是为了另外的男人,”程牧阳笑了笑,沉默了会儿才继续说,“我小孩子的时候,常听长辈说,人会堕落,只是因为心里的欲望太强烈。他们很喜欢用一个词,”他的声音停顿,“心念成魔。”

    “心念成魔,”她喃喃着,“很有意思的词。”

    程牧阳总会说出一些话,让人觉得他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的这个样子。这个男人,手拿屠刀,却总能说些佛家典故。

    “有意思吗?”他笑,“听过佛祖的故事没有?释迦牟尼为人时,曾在菩提树下,向东方结跏趺座,对世人宣誓若不能悟道,就永远不会起身,”他拉过来单薄的丝被,掩住她的大半个身子,“到第四十八天,他周身涌现祥光,魔王波旬怕他真的成佛,就让三个女人来诱惑他,这三个人分别代表着乐欲,贪欲和爱欲。后来都被释迦牟尼识破,化出了真身。”

    “真身是什么?”

    “骷髅,一切欲念,都是没有血肉的骷髅。”

    她用腿缠住他的腿,闭上眼睛听他说。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像是深夜海岸上,很细软的沙子,冰凉,却让人舒服惬意。

    “我本来可以做个好人,可惜,诱惑我的人是你。”程牧阳半开玩笑着,用嘴唇去碰她的脸颊。

    这样的比喻,真是销魂。

    “照你这么说。如果你识破了我,我就会化作骷髅了?”南北扬起嘴角,用鼻尖蹭着他的锁骨,“你外公一家是不是特别不愿意你涉黑?给你灌输的,都是特别慈悲,特别超脱的东西。”

    “差不多,”他倒是没否认,“但事与愿违。睡吧,我陪你睡。”

    她嗯了声,好像真的睡着了。

    过了很久,却忽然又轻声说:“刚才忘了说,我是相信你的。”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的衣服被他弄得褶皱不堪,只能让程牧阳去自己的房间,拿来新的换洗衣服。程牧阳挑的是暗红色的棉布长裙,还有白色的短袖上衣,很休闲。

    她光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他坦然看着自己。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穿透了整个房间。

    南北忽然笑了笑,索性当着他的面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一件件穿上衣服。

    程牧阳则靠着沙发,腿懒散地搭在一侧的藤木矮桌上,一口口吃着巧克力慕思培根蛋糕。看着她,目光安静。

    最后,她跳到地板上,忽然感叹了句:“你知道,云南常年都特别潮湿多雨,我有时候,特别怀念在比利时的日子,后来那几个月,所有的衣服都是烘干的。”

    “多谢南大小姐,还记得我的辛苦劳作。”

    “我一直记得,”南北走到他身边,蹲□子,就着他的手去咬蛋糕吃,“只不过,那个程牧和现在的程小老板,差别很大,几乎可以当做是两个人。”

    她仰头的时候,他很快笑了笑。

    “其实都一样。”他低下头,用舌尖把她嘴唇边的巧克力浆都吃掉。

    南北的下巴抵在沙发的扶手上,轻声说,“你和我到比利时的时间差不多,我学法语的时候,你也在学,我读大学的时候,你也在读。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是一无所有,而你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家里的生意。这样看来,真的一样,只不过我不知道。”

    程牧阳的反应并不大,无所谓地笑了:“看来你还是做了功课,了解了一些事情。”

    她不置可否。

    程牧阳从衣柜里拿出要换的衣服,忽然对她说:“我有个很重要的电话。”

    她点点头:“我先回房。”

    “不用走,”程牧阳将衬衫穿上,开始慢悠悠地系着纽扣,“我可能会说俄语,别太介意。”

    她笑:“你当着我,说的还少吗?”

    南北从桌上把整碟慕斯培根蛋糕拿起来,光着脚走到窗口,站在厚重的窗帘后,看着外边的艳阳高照。

    程牧阳接通电话,平静地用俄语说:“阿曼?”

    “周生行原定路线是越南海域,游轮六点会驶出海峡,”阿曼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同样也是非常娴熟的俄语,“不过在今晚七点左右,我们会改变航道,返回巴士海峡。记住,八点到八点十五分,游轮会彻底停止所有动力运转。一定要在这十五分钟内跳船,向着东南游行1000米就能上岛。那片岛很小,海面漆黑,应该不会有人察觉。”

    “知道了。”程牧阳看着落地窗的方向,南北用嘴唇在玻璃上印下巧克力色的唇印,漂亮而小巧的形状。他忍不住扬起嘴角。

    “同一时间,接你的直升机会从菲律宾起飞,八点半抵达巴坦群岛最北面,”阿曼继续说着,“只要你顺利上了直升飞机,我们就等着放出风声,瓮中捉鳖了。”

    “现在是几月?”程牧阳忽然问。wen2整理

    “七月底。”阿曼下意识回答完,才觉得他问的蹊跷。

    “现在是巴士海峡的强台风期,俄罗斯和美国舰队通常会避开这两个月,”程牧阳说得很慢,同时也在思考着什么,“还真是一条天险的海路。”

    阿曼的声音有些无奈:“没办法,登船之前谁都不知道周生家的路线,他既然来了巴士海峡,我们就只能找就近的地方,让你跳船登岸,”她顿了顿,“再往下就是台湾鹅銮鼻海域,已经进入了台湾岛范围,想要制造爆炸,恐怕会有麻烦。不过,你不是说今晚赌局之前离开,是最好的时间吗?或者给你安排游艇。”

    “游艇不可能,”他果断告诉阿曼,“那片海域暗礁密布,强风暴下,沉船率有七成左右。”

    他越说的慢,就越显出轻透、慵懒的弹舌音。

    好听极了。

    阿曼笑起来:“那么,强台风游行1000米和触礁沉船,两条退路,你选哪个?”她问完,不等程牧阳回答,忍不住又调侃他一句,“或者放弃,等下次?”

    “现在放弃,无异于打草惊蛇,”程牧阳很冷静地回答阿曼,“蛇是会冬眠的,这次让它发觉到危险,就很难再吸引它出洞了。按照原计划做,我的游泳技术还不错,1000米不会有问题。”

    程牧阳的话总能让阿曼迅速定下心,那种安心感,是多年培养出的信任。

    他们面对过太多更凶险的情况。

    在这个世界,尤其是血腥暴力的东欧世界,绝不会有懦弱的领导者,更不会有只安然享受的人。贩卖枪械的“战争之王”,并不是教科书上的一个名词。而是真正,从冰雪覆盖的莫斯科,鞋底浸在鲜血里走出来的家族。

    “你的南北呢?”她挂断电话前,忽然问他。

    “南北——”

    南北恰好用手抹干净玻璃,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她。

    不算短的对话,她只听懂了这个发音。喀秋莎曾教过她,如何用俄语说自己的名字。她看着程牧阳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可是却徒劳无功。他仍旧拿着电话,没有说话,南北走到他面前。

    这样的距离,能清楚嗅到他身上的薄荷香气。

    他嘴角一动,像在笑:“听懂了?”

    “嗯。”

    “听懂多少?”

    “听懂了我的名字。”

    程牧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让我说完电话。”

    “好,”南北也压低声音,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半开玩笑地告诉他,“如果想出卖我,记得要卖个好价钱。”

    他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额头:“我舍不得。”

    南北轻皱起鼻子,表达自己的不信任。

    程牧阳笑一笑,对着电话,用俄语很慢地回答阿曼:“关于南北,照我昨晚所说的,去安排。”

    ☆、第二十章 最后的赌局(2)

    南北看着他挂断电话。

    只是直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显然程牧阳并不想告诉她。

    周生家的管家,临时来告知是吃西餐,南北低头打量自己这一身只能在沙滩上出现的衣服,实在觉得不合时宜,终究为了尊重主人,换了身正统的。程牧阳自己取下纱布,南北重新替他换了新药后,他只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戴上。

    “非常……”南北看他的手,“嗯,非常好看。”

    “这是对主人的尊重,”程牧阳说,“毕竟不管什么原因,这个伤,和那个女人的死有关联,避讳些比较好。”

    “你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猜到一些,”他给她做着假设,“她或许只是个定时炸弹,被别人放在周生行身边,需要使用的时候,会让她执行。比如杀掉我。”

    南北想起,在千岛湖那个深夜。

    程牧阳端着狙击步枪,亲自还击后,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你看。程牧阳带了这么多人在身边,却仍要时刻防备,是不是身边人有问题?或许真有机会制于止死地?

    那时候她置身事外,还嘲笑他风雨飘摇,却自得其乐。

    程牧阳走到桌子边,拿起昨天的俄罗斯《新信息报》,随便搭在左手臂上,翻看着。南北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你是程公的第四个侄子,有很多堂兄弟?”

    程牧阳嗯了一声,细细读着一条专栏。

    “那你是怎么胜出那些人,成为下一任老板的?”

    “好奇吗?”他笑,抬起头。

    “好奇。”

    “我们都是从第一笔军火生意开始的,”程牧阳给她简短做着解释,“我记得,我的第一单生意,是在黎巴嫩,只有五十万美金。当时觉得很容易,后来很不巧,碰上了以色列和黎巴嫩的小范围冲突,差点没命,不过也因祸得福,多赚了四倍的钱。”

    他说的简简单单。

    就像在说自己第一次签证出国,是如何忐忑,怕融入不了异国文化。

    南北喔了声:“怎么多赚的?”

    “哄抬物价,”他说,“战时的武器,自然要有个好价钱。

    “所以,你们就看谁生意做的好?”

    “差不多,”他说,“毕竟这才是家族立命的根本。”

    “那程牧云呢?”

    “程牧云?”他想了想,“他一直都不错。”

    吃饭的地方,是封闭式的。

    两个人停在门口,忽然被要求卸除身上所有枪械,南北有些意外,程牧阳倒是很配合,从身上摸出两把手枪,交给欠身含笑的管家。

    虽然是吃西餐,可走过的走廊,依旧是一屏屏的刺绣,都是手写字体。

    南北读了两句,并没有耳熟能详的。

    “这是哪朝的诗词?”她倒是好奇了。

    二管家走在两人三步以前,微微停下,说:“都是我家大少爷收集的,是吴歌。”

    南北喔了声,没再吭声。

    “是不是不懂吴歌是什么?”程牧阳轻声问她。

    她低声说:“完全不懂。”

    周生家的人,绝对都是浑身带着上下五千年的尘土气,她跟着沈公久了,勉强能学听些老戏,摆摆围棋。但再往深里去,却完全不行。

    程牧阳忽然笑得非常揶揄:“简单些来说,就是和诗经差不多的,出自江南的民谣。”

    她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外公特别喜欢收集些奇怪的东西,家里有日本江户时代的浮世绘春图,以前我看那副画,他就给我讲过出处。其实画里的意境就出自中国的吴歌。”

    两个人转过走廊,就要到尽头。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程牧阳指着一挂苏绣,“这句,就是浮世绘春图最喜欢用的。”

    她瞧了他一眼:“程小老板真是涉猎广泛。”

    他摇头:“估计男人看到了,都会有些兴趣。”

    南北奇怪:“和男女有关吗?”

    “浮世绘春图,是江户时代非常有名的春宫图,”程牧阳揽住她的肩,轻声说,“比如刚才那几句,就是我们刚刚做过的事情。”

    南北被他气的笑起来,可还是不太相信。

    程牧阳非常正经地看她:“我没骗你,吴歌大多是滛词艳曲。”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有个男孩子走出来。年纪不算大,最多二十岁的样子,眉宇书卷气极浓,面容普通,说不上难看,却是过目即忘。

    男孩子估计是听到了程牧阳最后的话,不紧不慢地笑着,说:“当年吴歌散落民间,可是蔡元培、鲁迅那些人号召文人收集的,还是九十年前的文坛风气好,比现在开化多了。”

    南北好笑看了眼程牧阳。

    好了,让主人听到了,看你怎么办。

    程牧阳神情冷淡下来,伸出手:“程牧阳。”

    “周生辰,”男孩子也伸出手,在看到他的手套时,微顿了顿,“程小老板受伤了?”

    “昨晚的小伤,不是很严重。”

    两个人的手轻握住,很快又分开。

    他们走到游轮最顶层,半露天式的。周生行身边站着的是婉娘,宾客不算少,女主人始终是笑颜婉约应酬着所有人的寒暄。不管是被迫,或是自愿,这船上总少不了大众熟悉的脸,难得有次公开的,不需要古色古香氛围的场合。皆是衣香鬓影,珠宝加身。

    程牧阳回身拿酒水的时候,她看到沈家明在和个香港男人说话。

    “很担心?”程牧阳把香槟递给她。

    她接过来:“担心什么?”

    “担心今晚的输赢?”

    “没有,”南北笑一笑,“你们两个,有了这个矿床都算是锦上添花,没有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最多,是折了些颜面。”

    程牧阳小喝了口,微蹙眉。

    “不习惯?”

    他嗯了一声。

    站了一会儿,长桌上就开始摆放自助午餐。只有他们少数的人,被周家的管家请入有遮阳设施的露天帐篷,程牧阳刚才掀开白色的绢纱帐,就有个小人影扑过来,他以为是摔倒的孩子,没想到伸手去扶的时候,却有凛冽的光滑过来。

    布料被割开,他攥住了小男孩的手。

    同一时间,站在绢纱帐后的二管家,也拿出枪。

    在这个露台上,有枪的,只有周生家的人。南北蹙眉,看了那个人一眼。

    程牧阳半蹲着身子,刀锋就对着程牧阳的喉咙。

    “想杀大哥哥?”他微微笑了笑,一只手攥住小孩子的手,把刀锋往前拉,堪堪碰上自己的喉结,“很想?”

    他说话的时候,非常冷静,甚至有些压迫感。

    “我想杀你。”小男孩挥着另一只手,也被他握在手里。

    他有和她母亲极像的眼睛。她没想到,周生家竟让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了一切。更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孩子只有四五岁的年纪,仇恨却意外惊人。

    或者生于这种家庭,本就是早熟的。

    程牧阳拍了拍他的头顶:“为什么?”

    “你杀了我妈妈。”

    “谁告诉你的?”

    小男孩抿起嘴唇,抿的有些发白。

    南北也弯腰下来,轻轻按住程牧阳的肩膀,轻声说:“好了,他还是小孩子。”

    “你现在杀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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