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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要地老天荒第7部分阅读

在不断透过岩石缝隙,落在身上。

    陌生的岛屿,陌生的海域,昏迷的程牧阳,还有自己身上的伤。都让她绷紧了神经,她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境况。她从身上摸出刀,开始慢慢地割开自己的裤子,凭着痛感找到自己的伤口,简单包扎起来。

    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沿着他的身体抚摸,寻找伤口。摸到手的时候,感觉到有很深的伤。南北抬起他的手,用牙齿咬住他的指尖,小心用布条把伤口包好,下了狠心系到最紧,以防血流的太多。

    等摸到他的后背,南北惊呆了。

    太长的一道伤口,她甚至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包扎。

    她觉得自己很冷静,可是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最后把身上的长裤都脱下来,在黑暗中,裁成最长的一条条,她必须给他止住血,否则他一定会没命。

    只有这个念头,不断啃噬着她的冷静。

    幸好他随身带着烈酒,可以做些消毒处理。

    最后她给他包扎的时候,觉得眼眶有些酸,像是要流出眼泪来。直到听到他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眼泪才终于夺眶而出。该死的,明明是他半挟持自己跳船,是他自找的危险

    很漫长的夜晚。

    除了巨大的暴风雨,再没有任何声响。

    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始终把刀握在手里,不知道时间,一分一秒地熬着。直到天渐渐亮起来,暴风雨稍显弱时,她终于开始慢慢地能看到东西。

    雨仍旧下着,只是没有了风。

    眼前的程牧阳,脸色苍白到骇人,嘴唇也几乎没有了任何颜色。她手摸了摸他的脸,滚烫,非常烫。昨晚包扎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因为没有任何可视条件,包扎的有些凌乱。露在布条外的手背皮肉,被海水冲刷的泛白外翻。

    后背的伤口,更是惨不忍睹。

    幸好他身体底子,真的是很好。

    到现在为止,还仅是昏迷高烧。

    外边的风雨既然小了,她又能看的到,就必须选个更适合栖身的地方。

    或者,也许有什么人,会来接他?

    南北咬咬牙,把他的表解下来,背起他,走出石缝。

    这里还真是荒岛,除了大片的岩石,没有任何植物。她在大小的岩石中穿走,竟然很快就到了另一侧海岸边,按刚才的路程时间看,这岛的直径绝不超过两千米……路途中,的确有适合直升机降落的巨石,却没有任何东西,而从海岛一侧,到这侧,也没有停靠的船。

    程牧阳比她高很多,脚就只能拖在地面,南北又光着脚,不能走太远。

    既然找不到人,就挑了最适合栖身的缝隙,让他斜着倚靠在岩石上。不能俯卧,会有雨水不断淋湿伤口,可又不能仰卧,会压到伤口。

    高烧不退,伤口又深。

    没有人,南北也束手无策。

    她尝试用手接雨水,想要灌到程牧阳嘴里。可他因为疼痛,在无意识地咬着牙关,根本喂不进去,用手也不行。南北不忍心下重手,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凑过去,用嘴抵住他的嘴唇,舌头用力,想要撬开他的嘴。

    他的脸滚烫,嘴唇却是冰冷。

    “程牧阳。”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慢慢地,他开始放松,任由她的舌头深入嘴巴里。南北含着水,一口口喂他喝下去。除了这些,她什么也做不了,在这个连植被都没有的荒岛上。

    她摸着他额头,看他的脸。

    这是程牧阳第一次在她面前,闭著眼睛如同沉睡。不管是初相识在比利时,还是这次的旅程,她似乎从未见过他这么放松。脸孔很白,在高烧的温度下,皮肤竟然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睫毛覆在眼睛上,遮住了那双略有阴柔,而冷静漂亮的眼睛。

    这也是第一次,她被人连累遭遇危险,没有生气。

    甚至,他都有可能是始作俑者。

    也不知道,船上会乱成什么样子。南淮应该会很生气。

    她就这么看着他,每隔一个小时,就喂给他大量的雨水。

    只希望他的身体素质,足够抵抗这些。

    过了一日夜,程牧阳的高烧,终于退了一些。她再给他喂水的时候,忽然感觉他的舌头缠绕住自己的,轻轻地吮吸。她睁大眼睛,心跳的有些急,从他的吻中抽离,看着他。

    程牧阳慢慢地,睁开眼睛:“怎么不继续了?”

    声音调侃,但缺少底气。

    他边说着,边调整坐姿。恢复能力,真是惊人。

    “为什么跳船?”她问他。

    “我这几年,一直在做一件事,”他又闭上眼睛,轻声说,“抓出程家的叛徒。他隐藏的很深,需要非常手段。所以,我做的所有事,包括这次游轮赌局,都是一步步圈套。”

    南北嗯了声。

    他却不再说下去:“口渴。”

    她愣了愣,被他气的笑起来。伸手去接了捧雨水,递到他嘴边。

    他笑:“没力气喝。”

    程牧阳此时的状态,就像一只吃饱了的猫。躺在你身边,任凭你如何威胁恐吓,都不愿意再动一动。他醒来的一瞬,这两天的阴霾情绪,也都消散了。

    虽然雨仍旧在下,他们依旧在荒岛上,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南北笑著含了口水,低头去碰他的嘴唇,在触到的时候,程牧阳伸出完好的左手按住了她的后脑。他吞下她喂的水后,开始缓慢地亲吻她。南北的手撑在岩石上,不让自己的身体带给他压力。

    他们亲吻了很久,始终温和,并不激烈。

    程牧阳的手顺着她的背脊,滑到她的大腿上,轻轻地抚摸。南北的长裤早就给他包扎了伤口,如此穿着内裤已经整整两个日夜,腿冰的吓人。而他的掌心,却仍有高热的感觉。

    她和他分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微微喘气:“你不要命了?”

    “我说不定会死在这里,”程牧阳看着她,“舍得吗?”

    南北蹙眉,被他说的心软如水:“舍不得,不过,死了也是你活该。”

    他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不确定,这样会不会真的害死他。可却没有拒绝。

    程牧阳的手指深入她身体里,或许因为没有力气,所有的动作都是出乎意料的温柔。两个人的身体早已熟识,她的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北北?”

    “嗯。”

    “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

    “嗯,”她笑著,贴在他耳边说,“一点点。”

    他似乎想撑起自己的身体。

    南北把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按住他的动作:“我来。”

    她小心翼翼解开他的长裤,跨着坐在他的身上,让他缓慢地进入。

    她身子向后仰着,双手撑在身后的岩石上。不敢给他身体造成压力,只好双腿用力,小腿的伤口处阵阵传来的疼痛,和身体里不断涌出的欲望揉合着。

    说不出的感觉。

    程牧阳始终看着她的脸,还有微微闭起的眼睛,在她的动作中,不断地进入退出她的身体。她的腰和腿,在雨水中,有着诱人赴死的美丽。

    “疼不疼?”他用脸贴着她的胸口,问她。

    “疼,”南北轻轻地喘着气,“腿疼。”

    不断有雨水落在两个人身上,她觉得两个人都没理智了,腿上的伤口已经再次崩裂开,有鲜红的血不断流出来……

    到最后,他紧紧握住她的腰。

    南北在伤口疼痛和他用力的占有中,听见程牧阳说了句话。

    雨声太大,还有身体的刺激,她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事后,她给他拆开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当拿着仅剩的酒,想要给他再次消毒的时候,程牧阳反倒是拿起来彻底喝了干净。她去摸他的额头,似乎又热了起来:“如果你再次发高烧,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家族艳史。”

    “或许会,”程牧阳笑得牲畜无害,说话真的有些虚弱了,“我一定告诉他们,要把你写成我太太,记录下来。某年某月某日,程牧阳抱着太太程南北落海后,最后香艳了一次,还是在荒岛上。”

    “这个岛叫什么?”她忽然转开话题。

    “巴坦群岛之一。”

    “没有名字?”

    “大小姐,”程牧阳好笑看她,“东南亚不是你的天下吗?菲律宾有7000多个岛,怎么可能都有名字。”

    “好,好。我承认,我没有你知道的多,”南北懒得和他争执,“所以这个群岛的这个荒岛,是你事先就定好的地方?”

    程牧阳嗯了声,眉头有些微微地,簇起来。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接应?”

    他微微笑起来,把她搂在自己身边:“你怎么知道?”

    “直觉,”南北说,“不过,我可能知道原因。菲律宾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是摩洛反政府军的突然进攻,听起来有些严重。所以,你很倒霉,碰上了菲律宾的内战,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已经进入军戒封锁阶段了。”

    程牧阳恍然:“差不多,应该是这个原因。”

    “可是,你的人想要谈判,派人来接你,应该不难,”南北有些不懂,“为什么至今没有人出现?”

    “因为我下的是死令,”程牧阳给她耐心解释,“这个叛徒,应该是程家的支系,隐藏了两代以上。当初程牧云就是因为他们,才得罪了莫斯科上层,所以我和程牧云安排了这个陷阱,我用四年的时间来追杀程牧云,手握整个家族,然后,找到一个机会,假死。”

    “然后,那个人就会出现?”

    “我不死,他不会这么快出现。程牧云逃亡了四年,那个人应该会找到他,试图联手,或者是彻底杀掉程牧云,”程牧阳笑了笑,“所以我现在已经死了,不能有任何活着的消息,除了几个核心的人,不会有人知道真相。所以,他们做任何新的安排,都会需要时间准备。”

    南北喔了声,嘲笑他:“那你就等着真死在这里吧。”

    “我会找到阿曼,”程牧阳看上去真的是很累,闭上眼睛说,“然后,就等着收网了。”

    难怪他会说,根本不在乎赌局的输赢。

    这次的旅程对于他来说,只是四年中恰好出现的机会。

    或者他当初争取千岛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安排下来,触怒众人,在赌船上不断挑衅众人底线。所以,有人安排暗杀他,也情有可原了。

    “在你的所有安排里,有没有我?”

    “完全没有,”程牧阳侧过头看她,“我不可能让你涉险。”

    她嘟囔地说:“那你为什么让我看不见?”

    刚刚落入海里,他就说,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见。

    除了下毒的人,还有谁能这么清楚。

    他说:“我怕在房间爆炸时,你会忽然出现,所以,用了些小诡计。”

    “可没想到,我还是出现了?”

    程牧阳嗯了一声,断断续续地,不带任何情|欲去亲吻她的嘴唇:“我没想到,你自己处在危险中,还会来找我。”

    “我也没想到。”

    南北咬了咬他的下唇,以资报复。

    他伸手在衬衫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型的耳内无线电接收机,放到她左耳里:“他们应该在想办法找我。”说完,便不再说话。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她也闭著眼睛休息。

    无线电接收机始终是安静的。就在她几乎睡着时,忽然发出细微的声响,传出了清晰的声音,听着是个年轻的男人,散漫而又轻松地念叨着什么。

    南北正要细听,接收器又没了声音,过了几秒钟,才又响起来:“重复播报,老板,我是宁皓。菲律宾窝里斗,临时封禁了领空领海,没办法接你了。我现在借用菲律宾炮舰的发射机和你联系,已经帮你发了私人落海的求援信号,救援船会在一个小时内到你的位置,”那边传来喝水的声音,似乎还夹着笑声,“听说你带了个女人跳海?真够浪漫的。祝好运,莫斯科见。”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了7万多字,故事终于开始进入主线了,不容易啊我==#

    ps。不好意思,我给程程开挂了,人家身体素质好嘛??

    再ps。这个宁皓,是我专栏里一个短篇耽美的主角,哈哈(我终于慢慢把所有文都串起来了??)

    记得吻我。_

    ☆、第二十三章 菲律宾摩伊(2)

    接收机静了下来,过了几秒钟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话。南北随手关了它,看了眼程牧阳。

    他的状况真的是不好。

    她从来都不怕死,只是有时候会怕疼。

    如程牧阳和自己这样的人,能享受旁人想象不到的生活,就有必然的准备,随时失去生命。

    如果这个叫宁皓的人,始终没有找到传送消息的方式,很可能他就要死在这里。所以,刚才真的是抱着必死的打算,和自己缠绵吗?

    她找不到答案。

    她的感情过往很单纯,只有过沈家明。那时的她没有倚靠,沈家明却生活顺遂,过着她曾渴望的生活。所以沈家明对那时的自己,吸引力是不可抗拒的。

    而程牧阳却不同。他从毫不相干的世界出现,却跨越了灰色地带,直接走进自己的世界。

    没有任何犹豫,也从来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就这样过了快三个小时,海上终于有救援的信号灯光。

    南北拍了拍程牧阳,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他。程牧阳从刚才装着耳内无线电接收机的防水袋里,找到信号笔,交给南北:“拿着这个,到岩石上去用。有人来了,记得,要用法语和我说话。”

    南北点点头,现在是全线封锁的敏感时期。两人的交流,最好能避开无关的人。

    她强撑着小腿的伤,站起来,爬到岩石上。

    此时风浪已经小了不少,救援船没有轻易靠岸,放下了一个小型救援艇。

    程牧阳在救援艇到来前,让南北穿上自己的长裤。又让她把防水袋里所有枪械子弹和微型炸弹都扔到海里,只留了护照和一把普通的刀,南北开始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待到两个菲律宾人上岸后,她才算懂了。他们一个拿枪比着他们,一个开始利索地搜身。

    像是怀疑两人的身份。

    程牧阳倚靠在岩石上,配合地递上刀,用菲律宾语简短地说明了几句。虽然英语也算是菲律宾主要沟通语言,可真正让人感到亲切的,却仍是地方语种。

    果然,救援人有些卸了防备,弯下腰和他交谈起来。南北跟在他们身侧,听不懂两人话,只在那个菲律宾人抬头打量她时,笑了笑。

    游艇上还有两个人,看到程牧阳浑身的伤都是自然造成,两个人又如此狼狈,也就没再怀疑,用枪比了两下,带着他们上了救援艇。

    “你刚才在说什么?”她小声,用法语问他。

    幸好两个人都在比利时住过,总有适合沟通的语言。

    “说我法国的华裔,带着缅甸籍的太太渡假,可惜碰上了暴风雨。”

    两个菲律宾人仍旧小声嘀咕着什么。南北不大放心,低声追问他:“他们在说什么?”

    他仔细听了两句:“在骂人。台风天气,还要出来救援外国人。”

    送到大船上后,船上的医生还特地检查了他们的伤势,南北的腿只是伤口太长,倒是不深。程牧阳的后背也是如此,没什么太大的危险。那个救援医生看到程牧阳的手倒是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和他说着什么。期间,看了几次南北,她听不懂,仍旧坐在他身侧安静地听着。

    她似乎从医生的说话情绪中,猜到了什么。

    救援船上的布置都不是讲究,甚至谈不上什么摆设,就连两个人坐着的地方,床单上都有淡淡的有色痕迹。分不清是没洗干净的血迹,还是什么污渍。

    他的体温,又随着夜幕降临,高了起来。

    医生只给他拿来袋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水,挂在床边的架子上。临走了,终于想起来问他要东西,程牧阳从黑色的防水袋里,拿出一本护照。

    医生又指了指南北。

    程牧阳解释了两句,反正是天灾,怎么说都可以。

    到深夜,有人来给程牧阳做例行公事的登记,顺便告诉他,台风实在太大,临时停靠在附近的岛边,等风停了再走。

    那个人顺便把护照,还给了他。

    等人彻底走干净了,她终于伸出手,去试他的温度。

    仍旧在低烧。

    “习惯吗?”他用左手,把她的头往自己肩膀上靠。

    南北真是累急了,顺着他的手势,很放松地靠着他。

    “你以为我一直养尊处优?”她轻轻打了个哈欠,“其实,我小时候跟着小哥哥,哪里都住过,是个野孩子。”

    “我知道,”他近乎耳语地,逗她,“刚才在岛上,见识过了。”

    她脸有些红,丢开他不规矩的手。

    这样的气氛,终于让人能喘口气。

    南北也终于有机会,装作不经意地关心他:“你的手,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程牧阳想了想,“应该以后锻炼的好,能用用勺子,筷子都有难度。还好,我左手和右手一样,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噢了声。

    过了会儿,又问他:“穿衣服可以吗?”

    程牧阳忍俊不禁:“可以,生活尚可自理,就是自卫能力,小幅度下降。”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