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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第15部分阅读

两码事情。

    她笑起来,眼角唇边多了几份羞怯和属于少女的妩媚。这样的笑容她在会稽和那些齐女身上看到的太多。如今她自己做这样的笑容半点压力都没有。

    昭娖趁着人现在还没起床,和齐风里夜里偷偷跑进来和情郎幽会天亮就离去的少女一样,踮脚一路快步跳回自己的房间。

    张良回头往自己身边望去,发现一只木簪遗落在榻上。他拈起一看,那只木簪簪首只是很简单的云纹,很是简约。多看几眼觉得甚是眼熟。

    “等你找到你的发簪之后,还我便是。”

    记忆中,他把手中的发簪插进她的发髻中。回想起她离开时候的眼神竟然是和那些女子娇媚的模样十分相像。活像是在看情郎。

    夹住簪子的手一松,木簪失去桎梏掉落下来。

    昭娖在房间里手慌脚乱的将胸口的布条拆松一些,昨天张良那一压,碰到她胸部弄的她也快和他一样疼。所幸她后来在他脖子上咬了几下算是讨回来了。

    楚服和中原其他六国的服装有些不同,衣形偏向瘦削,女装尤其如此。昭娖咬咬牙,索性将胸口的布条扯松,再把深衣的胸部位置弄的再蓬松一些。

    此时她并不像以前那样担心自己的女性身份被看出来。甚至她有一些期待。昭娖不知道现在的张良对她是女子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从他昨晚的行动来看似乎对她也有些意思的。不然平白无故的,哪个正常男人会抱个男人睡觉。

    不过……

    昭娖一想起楚国贵族那些有的毛病,顿时身上寒毛直竖起来。楚国贵族一向有搞基传统,其他国家的贵族也有养男宠的喜好。谁知道张良是不是个基佬啊。

    一想到这,昭娖小脸儿一白。不过很快她又把手伸进衣襟里把原本的束胸楞是扯成了略宽松的小内。不管是不是,要试过才知道。

    这个时代的作风普遍彪悍,就连女人都是彪悍中的战斗机。比起后世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昨晚上她做的真心不算什么,要是遇上更凶猛一点的,直接就把张良给扒光睡了。

    她咬住下唇,手里拿着篦子,满屋子找绾发的簪子。一圈找下来,发现遍寻不着。只能是昨晚上落在张良那里了。

    昭娖一手捏住头上发髻的发梢处,一手拉开门。门一被打开她就愣住了。不远处张良的房门同样也是开着,张良一改往日衣衫整齐的形象,一头如丝缎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着一袭直裾,修长的手指探出袖口,指间夹着一只男子绾发用的簪子。神情淡漠朝昭娖这里看过来。

    看见昭娖一手捏着发髻,呆望着他。狭长的凤眼里流转着外人看不懂的意味。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淡红的唇微微一开,平日里听起来清越的嗓音里带着稍许的嘶哑。

    “过来罢。”

    昭娖被他那浅笑蛊惑,手一松,原本绾好的发髻失去桎梏,立即松散开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张良房间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坐回塌上。任由他拿着篦子替她梳理头发。

    昭娖搁置在膝盖上的双手掌心生汗。篦子细密的梳齿轻轻在头皮刮过马蚤在心上似的,痒的难受。

    修长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他手指勾起一缕发丝。发丝顺从的任他勾在指间。芷兰的芳馥暗自流转于两人之间。

    兰汤沐浴,本是贵族的习性。衣裳上也会有香薰过的味道。

    “子房好像不是第一次与人拢头?”昭娖大半的头发已经全部被身后的俊秀青年拢起来,她问道。

    “阿弟在时,我曾经给他拢头过。”张良长睫一动,唇边的笑意浅了些。

    昭娖听出他话语里微妙的变化,她微微低下头。

    “我原来有个阿兄。和我长得很是相似。可是在楚破的第二年就夭折了。”昭娖不想两个人陷入到沉默里,主动第一次提起自己的事情。

    “阿母在他走后,很是颓丧。后来甚至将我当做大兄。”

    “长子……难免为父母所重。”张良是头次听她说起关于她身上的事情。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楚人好少子。”昭娖感叹道,“若是我阿母还有一子,就好了。”楚人好少子的习俗体现在楚王的继承制上,就是季子继位。到了后期连太子都不立,只设公子。

    张良听出她话语中的不通顺之处,“瑜不是少子?”

    “我最少,但在阿母眼中却是长子。”昭娖笑道。

    一拗长发被夹在在盘好的发髻上绕一圈,张良把发梢藏在发髻中,用那只发簪插进绾好的发髻中。

    “原来的那只发簪一直都没有寻着?”就在昭娖要起身的时候,听得身后青年低低问道。

    “哎?”她有些不明白张良这话语的意思,不解的回过头去,看着那双乌黑的眸子。

    “瑜说过若是寻着自己的簪子,便把这只归还于良。”秀丽清雅的面容上笑意淡淡的。眼里也丝毫没有讨还回来的意思。

    昭娖知道张良那日给自己绾发的木簪,看上去貌不惊人却是用上好的木质制成。拿在手里都能嗅到从簪子上散发出的淡雅香气。

    “可是我还没找到。现在还不能归还。”昭娖立刻抱定咬死不还的精神回道。

    张良面上露出点点的惊讶,“良何时要向瑜要回了?”

    “那……”昭娖一时语塞。那你问这件事情干啥!

    “良只是问一下而已。”那一双好看的凤眼笑的弯了起来,双手拢入袖中,分明一副看戏的模样。

    昭娖:……

    “方才子房为我拢头,那么我也该投李还桃才是。”说罢,昭娖起来转身抓起篦子绕到张良身后,伸出罪恶的爪子就要动他一头长发。

    “瑜?”

    话语刚落,却被昭娖扶正了头。

    “投李还桃?”张良唇间轻念着这个词语。“良还是头一回听到。”

    昭娖手上的动作一顿,“是吗?我之前在会稽曾经听人提过。”

    四月底,将要进入人人避之不及甚是厌恶的五月。天气一反过去的时常艳阳高照时常阴雨绵绵的变幻不定,连续几天都是晴朗好天气。

    昭娖觉得张良有意无意的似乎在下邳和那些游侠儿交往深入。

    张良虽然长相柔美,但是作风却没有一丝女气。身姿有柔弱之嫌,却武力不差。深为那些游侠儿佩服。

    和那些游侠儿打交道,要容易也容易,要难也难。

    在昭娖看来,那些游侠儿颇有些可笑:本来不是士人,偏偏要以士自居。空有武力却少谋略。

    但是每次遇见郭石或是其他游侠时候,将贵族那种将情绪埋在表面下的功夫发挥到极致。

    而她的这种情绪也为张良所知。

    一次,在应郭石之邀去山林间采猎之时,张良突然俯身在昭娖耳旁道“瑜认为豫让,要离之者,何如?”

    昭娖耳垂被他说话呼出的气流一激,颇有些恼羞成怒。难道他不知道那个地方是最受不得刺激的么!

    “堪称勇猛之士!”昭娖咬牙切齿。

    豫让,要离分别是春秋时代晋国和吴国的刺客,都是为了主公而不惜自己性命的人。

    “勇猛忠义之人,应待之以礼。对否?”张良的宽袖因为出来采猎的缘故,在袖口用绳子绑紧,肩膀上还挂着猎户常用的木箭弓等物。他眉眼温润,说话不疾不徐,沉稳有力,斯文知礼,贵族风骨。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然。”昭娖颔首道。原本眉目间稍许的焦躁被平抚下去,换上贵族惯有的不紧不慢。

    他们的对话引来周旁游侠儿的侧目,这些游侠儿虽然大多数是目不识丁之辈,但是对于士人却是充满了憧憬和羡慕。

    有几个走在后面的游侠儿瞧了瞧张良走路的姿态,别别扭扭学起来。

    昭娖眼角余光瞟见,开口用楚语道“邯郸学步。”

    楚语和齐语相差甚远,昭娖一点也不担心那些游侠儿能听懂。

    张良一笑,在昭娖身边说道,“方才瑜说的可是楚言?”

    “是。”

    “甚是悦耳,不知瑜可有闲暇教我?”

    昭娖步子一停,转头去看身边的张良,“只要子房想学,我就一定会教。”

    第一卷  45暴露

    楚人善射,昭娖的肩头上也扛着一副弓箭。眼下已经不是万物复苏繁衍的初春时期,就算还不到秋季那般田猎的好时候,也不算太伤天时。

    昭娖眼角瞅见一只草丛灌木间一抹白融融的小身影蹦跳而过。她立刻反手从背后的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这只兔子的体型颇为硕大,一眼望过去就知道肉不少。昭娖将弓拉满,箭簇对准在草木间隙见露出的那抹雪白。瞄准的那只眼眯起来。勾住弓弦的手指一放。

    “嗖——!”箭破空而去。

    利器刺扎在肉体中的声音格外明显,白兔中箭后腿一蹬便没了动静。死的轻松没有遭罪。

    “彩!”郭石见昭娖已经首先射得猎物,首先叫好。

    “早听闻楚人善射,今日一见,果不欺我。”郭石道。

    齐人善技击,楚人善射,各有千秋。但是昭娖却不觉得这话是真心来赞美她的。恐怕是看她长得这么女气外加文弱,突然一箭射中猎物,所以才颇为惊讶吧。

    “真正善射之人,哪怕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可轻易取人性命。成不过小技,小技耳。”昭娖放下弓箭,笑道。说罢,昭娖去把射得的猎物取来。一箭正中白兔背部。位置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太坏。

    张良此时手持弓,手里还没有搭箭。他站在原处,并没有和那些游侠儿一样四处张望寻找猎物。他一双温润的凤眼看着那个正拎着死兔子左右晃荡,怕把血滴到身上的昭娖。好似对他来说那些猎物远不及眼前这个人。

    昭娖为了防止兔子的血流到衣服上,干脆把它倒提起来。不经意朝张良看了一眼,发现他正盯着她看。看见她回眼看过来,唇角露出一丝笑。

    “子房不去找猎物?”

    张良走过来,微微俯下身帮她拎过那只兔子。手握住插着的箭的箭身,稍用力一拔。鲜血溢出。张良的手指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昭娖看着那样漂亮的手指握住一只鲜血淋漓的箭,不禁觉得太不协调。在她的心里,张良的那双手,适合持笔弄琴,挥斥方遒。而不是拿着这样血腥物什。

    “收好,莫要丢失了。”张良语气温和他将那只血箭轻轻投入她背后的箭袋中。这些箭使用后都是要回收,不是一次性用完就可以丢弃了的。

    那边有几个游侠儿偷眼看见了,彼此之间用手互捅一下。打个暧昧的眼神。

    那双含笑的黑琉璃似的双眼看得昭娖脸一红,低下头有些不怎么敢去看他的眼睛。“哦”了一声后,便转过身去借口寻找其他猎物为由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不是她不够流氓,而是对方美貌值太逆天!

    昭娖鼻子发热,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淌鼻血了。恨不得身边的人赶紧走开,让她平伏一下情绪。

    走的远了,听不到除了她之外的脚步声她才停了下来。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周旁都是茂密参天的粗壮大树,鸟拍动翅膀的响声偶听得期间。树木下的灌木茂盛,竟然是一眼望过去都是葱翠欲滴的绿,见不到一条小道。显然这是基本上没什么人来。

    人迹少至的地方,野兽尤其是猛兽出现的可能性就高了许多。周遭很静,静到草丛里轻微的刷刷声都能听得细致。

    昭娖听着那细细的唰唰声,立刻想起自己曾被蛇咬的事情。毒蛇多爱灌木林等低洼阴暗潮湿的地方。而且这时候的齐地气候更加温热潮湿有些类似热带雨林。上次被无毒蛇咬已经是大幸,要是跑出一条蟒蛇出来把她给活吞了那真的是哭都来不及哭的事情。

    她抿紧嘴唇转过身快步跑起来,一边跑故意把脚下的草踩的作响。借此吓走那些可能躲在草丛中的蛇虫。她身上的武器除了弓箭之外,就只有揣在胸口的匕首。

    大树参天,树叶密密的把天空那方天给遮的只漏下两三点明亮的圆点,照在那些翠绿的灌木叶子上。

    四点幽光在一片阴暗中闪现,属于兔子的血腥味在空气中缓缓飘动,一点点撩拨着幽光的耐性。昭娖在奔跑间突然从自己身后听见属于野兽的喘气的呼哧声。回头一看差点没把魂给吓脱。

    尼玛!两只野猪!

    昭娖手里的动作比她脑子快,立刻就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一只箭边奔跑边把弓箭搭好,脚下的速度瞬时比方才快了一倍不止。周遭的景色飞快朝身后飞涌而去。

    她猛然一跃跳过横截在面前的一段断木。弓箭属于远程攻击,只有将距离拉倒最佳射程内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不过她没有项羽那般勇猛,还不能做到在飞奔的同时朝身后射箭。就算是军阵最前端的射箭手,也是一边向前快速奔跑朝身前天空射箭。

    昭娖估摸着自己离分开张良的地点还有多少路程,脚下又把速度尽量提高。人一旦陷入到危机里,潜能就会被激发出来。李广在射猎时,遇见一虎,震惊之下拔箭就射。李广所以为的老虎不过是一块石头,他那一箭尽没入石中。但是他再次射出远没有这样的威力了。

    昭娖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虽然在会稽时被项羽怎么折腾就怎么来,但是那都是在不闹出人命的范围内。如今一下子遇上两只野猪,昭娖的逃命潜能一下子就被激发了。

    见身后两只野猪颇有些求追不舍的劲头,昭娖情急之下瞅见前面有一棵粗壮的大树。脚一脚就重重踩在树干上,双手饿虎扑食的一抱。整个身子和猴子一样往上爬。这还是她当初在会稽郡一个不知名乡下时和那些小鬼学会的爬树。今天倒是派上用途了。

    昭娖脚一弯,脚背牢牢扣准一处粗壮树枝弯曲处。她再次把弯弓箭簇死死对准其中一头野猪身上。口腔里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昭娖先前奔跑气力早有些不足。就算如此她持弓箭的双手还是没有颤抖,她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死勾勾的抠准了那两头野猪。

    “哈!!”骤然发出一声暴喝,箭脱弓而出。箭对准的便是树下四点幽亮的一点光点。

    “扑哧——!”箭直直射进野猪的一只眼中,顿时鲜血溢出。野兽的惨嚎声在幽深的林子里传的很远很远。

    这箭彻底激怒了另外一头野猪,它开始疯狂的用尖利的獠牙撞击粗壮的树干。野猪本是四头为一群活动,今日昭娖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坏,只遇上了两只。

    “不要急,这就让你死!”昭娖丝毫没发现自己口腔中的血腥味道,唇抿的很紧。手中再次死死扣住一只箭对着撞树的这只野猪。

    野猪皮厚,因此不易被武器穿皮而过。昭娖对自己的臂力没有什么自信。所以她要挑最薄弱的地方下手。那野猪不断疯狂的撞击树干,让她暂时无法瞄准。这时候的野猪战斗力非常彪悍,完全不像后世野猪躲避人类的样子。后来汉景帝一名宠姬就是被野猪给吃掉。

    野猪的凶悍可见一斑。

    昭娖栖身的这棵树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但是一阵阵撞击带来的振动让她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被掉下树沦为野兽的美餐的错觉。

    昭娖手心汗水已经让她掌心滑腻的差点勾不住弓弦。心脏怦跳快速的让她觉得一阵恶心。手指狠狠的往柔软一掐,指甲陷入肉里,殷红的血珠立即沿着指甲涌出来。她明白她要是在此时晕倒了,那么一切就完蛋了。

    她看了一下那野猪每次撞击树干的位置,估算了一下大致的速度。立刻架起弓箭,对准野兽和树干之间的某个空白的点。

    苍白的嘴唇微微一张,两道破空之声前后响起。

    另一只箭狠准的从眼窝中刺中横贯穿透了整个头颅。

    昭娖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的一愣,随后她看到郭石满头大汗的跑来,手里拿着猎户惯用的武器跑来。

    “邵先生,没事吧???!!”郭石跑到那头之前被昭娖射中还没死透的野猪身边,手起刀落,利落干净的一刀砍进野猪相对身体其他部位比较柔软的腹部。

    “去你老母!”昭娖怔怔发呆了一会,立刻在树上大声骂开。骂完看见下面郭石一脸不解之色才发现自己用的是家乡话,听得懂才有鬼了。

    “声音这么大,应该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