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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枭第54部分阅读

前答话?”赵贵怒喝道。众千户当中,他的资格最老,年纪最大,在余风没有说话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人敢出声了。

    “不要这样!”余风摆摆手,对着那通译问道:“这个平壤同佥节制使,是个什么官职,你也熟悉我大明官职,这官职,放在大明,应该是个什么官职?”

    “这同佥节度使是虚衔,真正的官职是兵马万户,不过既然能加上同佥节度使的衔头,这位沈将军,想必是平壤城里颇具实权的人物,如果要用大明的官职比较的话”

    通译犹豫了一下,这平壤城里的节度使,肯定不是外面的那一位,也不知道,这平壤城里现在有多少同佥节度使呢,按照大明的体例,总兵是正一品,参将就是正二品了,而朝鲜的兵马节度使也不过是个从二品,这位兵马万户就不说,连个三品游击怕是都高攀不上,了不得就是一个地方守备而已。

    “真要和大明官职类比的话,这位沈大人,应该类似于大明的守备将军!”

    众人勃然大怒,一个带了几千草包的芝麻大的武官,就敢在风字营大营面堵住了大门了人五人六的,这不是在打大伙的脸吗?而且,居然还敢指名道心让大人出去说话,大人出面,才对着他们一个守备,要是自己这些人出面,岂不是对方派个百户出来,咱们还得下跪见礼?

    “我去拎下这厮的狗头来!”旁边一个千户,甚是机灵,在众位同僚还在怒气勃勃的时候,单膝跪了下来:“请大人发令!”

    “余钏,你去试试他们的深浅也好,先不要着急动手,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余风见到他站了出来,心下颇为欣慰,这余钏从加入风字营起,一步步做起,直到累功升至百户,余风才了解到,这余钏,居然还是自己没出五服的一位族弟,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了。但是这余钏从进风字营起,一直没有打着余风的名头,硬是靠着自己的本事爬上来,这也让余风对他多了几分欣赏,扩军的时候,直接让他单独领了一个千户,也算是稍稍照顾了他一下,破格擢升了。

    余钏兴高采烈的得令而去,诸将一时都没有了话语,别说这余钏自身的条件硬,就是他和大人的关系,众人也没法争啊,眼见,这首功怕是要被这余钏得去了。一个个都有些悻悻的。

    那沈见风正在踌躇满志的坐在马上,心里正想着,果然是长渊那没种的崔家小子给他哥哥派出来的援兵,怕是那小子还不知道,此刻他哥哥已经生死未卜,这些兵马武器,没由来要便宜自己了,这崔家小子真的很有钱,看那些兵身上,居然都穿着皮甲,这得花多少钱啊!反正自己不是有节制兵马的衔头吗?若是他们不听,直接就安他们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我看朝堂上那崔老鬼护不护得住他儿子。

    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响,对方营门打开,一队队兵丁竟然走出门来了。

    他身边的副将,看到这幅情形,小意的笑着奉承他道:“大人,他们开门出来迎接大人了,看来大人的威名,这些乡巴佬也是听闻过的,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沈见风也是咧着嘴笑着,不过,他咧开的嘴,很快就合不上来了。他统领着几千军兵,最基本的军事常识,还是有的,对方一队队的兵走出来,迅速列好队形,这架势,哪里是来迎接他们,分明是战斗队形,随时准备开打的样子。

    他气急败坏的朝着自己身后兵丁们下了几个命令,刚刚安静了一些的士兵们,又开始鼓噪起来,这个时候,他前面的队形已经成型了,而队形中间,一员小将,手里拿着一根黑不溜秋的短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有没有会说人话的,出来一个!”余钏大声喊道,这时候,再出现个通译,气氛就未必有些不太和谐了,加上余钏本来就没打算和对方扯皮,他还恨不得直接和对方干起来才好呢,反正大人的意思他算是揣摩透了,这些人,不用太给他们面子。

    沈见风听懂一些,却是不会说大明的官话,见到这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还以为他就对方的主将呢?好在他的副将倒也是个人才,居然也能说上几句,急忙将对方的话语翻译给他听了。

    “这厮好大的胆子!”沈见风勃然大怒,在他看来,这人身后的兵丁,大约就是这营里能打仗的兵了,别看摆个架势很好看,但是大家谁跟谁啊,自家的兵是个什么德行,谁不知道,你以为你花钱花得多,你的兵就比我的兵能打吗?

    “告诉他们,奉陛下旨意,本将节制附近所有的兵马,这只兵马,现在归平壤同佥节度使统领了,马上放下武器,恭候本将进营清点兵马粮草,不敢的话,立刻视为大逆,就地征剿灭!”

    副将将他的话翻译了过去,坐在马上的余钏笑了,笑得很开心。啥都不用说了,这土棍居然做着这样的美梦,想要吃下风字营,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番话,想必营中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吧,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出,自己的那位族兄大人,会有什么反应,这是余家军呢,你这土棍想吞下,也得先问问咱这姓余的答应不答应。

    第一卷  第一九二章 胜利来的太蹊跷

    [正文]第一九二章 胜利来的太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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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二章 胜利来的太蹊跷

    沈见风还待说点什么,比如说怒斥一下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却见这个家伙已经是缓缓的退入了阵中,而对面只听得哗哗的甲叶作响,两边手持骇人的长枪的那些兵丁,已经慢慢展开了队形,他们手中的长枪也斜斜的立了起来,枪尖对准了他们这面的队伍。

    战斗一触即发。

    “调火枪队上来,火枪队呢?”他大声的朝着自己的部将喊着,对方的长枪,靠着这些拿着木叉木耙的农兵去抵住对方,显然有些难度,他不得不狠心将自己视为嫡系的火枪队调了上来,看对方的火枪,远远没有自己的多,真要对阵起来,自己这边的火枪,肯定是狠狠的压得住对方的。

    他心里对于对方的长枪有些嗤之以鼻,枪长有个屁的用处,枪长可以够得着火枪兵的吗?随着他的命令,在后队中的火枪兵,纷纷杂杂的朝着前面跑了过来,很快,在他的前面,就出现了一条松松散散的散兵线。而后面,还有远远不断的火枪兵,拿着手里的武器,加入到这条散兵线中去。

    可惜的是,这些后面的火枪兵,永远到达不了他们的目的地了,因为这个这个时候,对面阵列里,嘭的一下,出现了一层浓浓的白雾,然后,仿佛晴天中下了一场冰雹,然后又雷鸣大作,所有的声音,都被这些巨大的声响掩盖住了。

    对方开火了。

    他们居然敢先开枪,竟然敢先开枪?这是沈见风的最后一个意识,他只感觉到自己身上,仿佛被数十个大锤狠狠的打了一下,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些麻木的感觉,最终变成了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暗,将他笼罩了进去。

    余钏看到对面那个人五人六的朝鲜将官,像个草靶子一样,从马上栽了下去,微微把头侧了一侧,朝着身后的大营瞟了一眼,大营里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旗帜卷动,没有鸣金声,整个大营像一个安静之极的狮子,沉默着看着他们这些在营地外面的这些幼狮的举动。

    他心下微微宽了宽,没有动静,那就是大人默许了自己的行动了。他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朝着战场中间看去。

    那个倒霉的朝鲜主将,穿的实在是太光鲜了一点,他下达开火的命令以后,至少有十只以上的火枪,将他当做了目标,以至于他身边的那些朝鲜兵丁,也跟着倒了大霉,在他方圆几米之内,第一轮枪声过后,基本上就没有站立着的了。

    他千户中,虽然只有三百名火枪手,但是,由于教习营的教官也好,还是余风也好,都强调了火力持续的重要性,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停止射击的命令,这些火枪手,会一直持续这将身边携带的二十发基本弹丸发射干净,才会停下来。

    火枪手,分为三组,退位装弹,然后轮换上前,举枪射击,这每一次射击,就是近百发弹丸,每一次射击,至少对方的阵营中,都要倒下十几具甚至几十具尸体,而那些朝鲜人的火枪兵中,显然也有经过战阵的老兵,在遭遇到了第一次打击之后,很快,他们的阵列里的火枪,也开始响起来了。

    可惜的是,除了刚刚开始,前排的几只火枪,对余钏前面的火枪手,造成了一些伤害,等到前排的人都已经倒了下去或者逃到了远处的时候,他们的火枪的射程,就远远够不到敌人了,而敌人的火枪,还在有条不紊的,一枪枪的夺取他们身边同伴的生命。

    够不着对方不要紧,大不了自己也退得远一些,让对方也打不着自己就是了。每一个在对方火枪射程中的朝鲜火枪兵都是这样想的,一边胡乱开着枪,一边拼命的朝着后面退去,而那些没有火枪的士兵,早就已经混乱不堪了,从对方开枪,到主将身死,到自己的火枪兵开始和对方对射,这些事情,说起来破费言语,实际上,也不过是几个屈指之间的事情,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不由已的跟着自己身边的人,在朝着后面溃退了。

    “侧翼掩护,火枪兵,前进二十步射击!”余钏大声命令道,身边的旗手,很快将他的命令传了下去。

    两边蓄势待发的钩枪手们,开始动了,和身无任何防护的火枪兵不同,他们的上身,都是披着一层皮甲,军官们身上的皮甲,甚至还缀着铁叶,只要不是打着头脸,对方的火枪打在他们身上,这个距离上,根本就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钩枪手轰隆隆的脚步声,即便是在火枪手的枪声中,也是清晰可闻,看着一排排手持长枪,脸上满是兴奋扭曲表情的敌人,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逼近,这种缓缓而来的压力,比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战马带着这些朝鲜兵丁的压力,丝毫不逞多让。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口中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喊叫声,扭头朝着后面跑去,前面的朝鲜兵丁,顿时一个个仿佛受到了感染,也是有样学样,朝着身后的人群钻去,仿佛在人群中,会更加安全一些异样。

    而后面的朝鲜兵丁,还茫然不知情,甚至有些拿着火枪的火枪兵,还在一个劲的执行着他们已经死掉了的主将的命令,从后队中匆匆的往前赶,见到前面的同伴丢盔弃甲的溃退下来,先是碰撞拥挤了一番,然后也都是毫不犹疑随着众人朝着后面疯狂的逃跑。

    如果从高空看下去,就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阵列,对着一个小他数倍的阵列,从第一声枪响起,两个阵列的接触部位,出现了一阵马蚤乱,然后,这马蚤乱像水的波纹一般,慢慢的朝着大的阵列的后面蔓延过去,等到小的阵列开始向前突进的时候,这接触部位的水的波纹,就变成了的开水,迅速将整个大的阵列,变成一团靡乱了。

    余钏的钩枪兵,是注定接触不到敌人了,在钩枪兵的条例中,脱离阵型去追赶敌人,那是一等一的大忌,在战场上如此的话,各级军官开始有权直接砍下违反条例的军兵的脑袋的,所以,看着这些敌人,迈开脚丫子撒欢的往后跑着,钩枪兵只能干瞪着眼,依然有条不紊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进军,等到在前进了五十步,军官们下令整理队形的时候,在他们的前面前方,除了一地的尸体和一些正在躺在地下哀号着的伤兵,已经看不到任何站着的敌人了。

    钩枪兵如此,火枪兵就更不用说了,队官们早就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前方都没人了,还射个什么劲。

    “这就败了?溃逃了?”余风放下手里的千里镜,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身边的诸将。诸将也是一脸的愕然,虽然大家对于朝鲜兵丁的战力,有所不屑,但是,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脓包到如此地步,这好歹也是四五千人的大军吧,就放那么几枪,连钩枪兵都还没有接战,对方居然就这么撒丫子跑了?

    而在他身边的赵贵,更是痛恨这些脓包的朝鲜兵丁不已,刚刚余风都说了,若是战势胶着,可是命令他率领人将外面的余钏接应回营来的,眼下这个情形,还接应个什么啊?

    “麻痹的,你好歹多打一会儿,让我手下的儿郎,也见见血腥啊!”赵贵悻悻的想到,对方溃败,就算是追击,也轮到到他的份儿来,想到这里,他朝着身边面露喜色的丘时看了去。

    有人欢喜有人忧,身为马队千户的丘时,从效力余风以来,一直是掌管着马队,他一介小旗出身,又曾经差点成为余风的刀下亡魂,如今有了这个身份地位,他心里那是相当满意的,而眼下敌军溃败,率军掩杀,营中除了他还有谁能胜任,总不能让钩枪兵火枪手,用脚丫子去撵人吧!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还不费吹灰之力。就算是首功没指望了,这大功总没得跑了吧!

    “大人,末将前去掩杀一阵吧!”他单膝跪下请命道。

    余风何尝不知道,冷兵器时代交战最大的伤亡,不是产生在两军对战之时,而是在溃败的时候,而在敌军溃败的时候,有一只骑兵在背后掩杀,那简直就是扩大战果的不二法门,马队跟在溃败的步卒后面掩杀,步卒弃尸数十里,绝对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可是,这胜利也未免来的太蹊跷了一点,若不是余风千里镜里看到了整个战局的过程,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比如什么诱敌深入什么的,《三国演义》,《孙子兵法》不光是大明能买到,这书籍进口,也是朝鲜的一大贸易,这些书,朝鲜人肯定也没少看。

    “嗯,你去冲一冲也好,要谨慎一些,莫要冒进,若是对方重新聚拢了兵丁,你马上撤回来!”余风吩咐道。

    丘时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他一辈子都在军伍中度过,岂会不知道这溃散了兵丁,要聚拢起来,是何尝的不容易,没有个三两天功夫,那是想都不要想。不过,余风此刻此言,那就是军令,即便他认为余风太过于谨慎,他也只能凛然接令。

    没有多大功夫,轰隆的马蹄声响起,数百名骑士,挟着烟尘,从打开的营门中,旋风般的冲了出去。马上的骑士兵器千奇百怪,有长枪骑矛,有大刀铁棒,唯一的相同点是,在他们身边的褡裢上,都有着一支或者数支近三尺长的黝黑铁棍——三眼火铳。

    第一卷  第一九三章 幸福过后是惶恐

    [正文]第一九三章 幸福过后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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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三章 幸福过后是惶恐

    到了下午时分,放出去的马队没有任何的消息,甚至连个回报都没有,余风心里有些着急了。大营里的斥候,不要钱一样的被他派了出去,作为主帅,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放羊的情形,指挥不灵,沟通不善已经是了不得的大问题了,更别说大几百人的马队,放出去了后无影无踪。

    斥候不断的回报,都是好的消息,沿途的确尽是倒毙的敌军士兵的尸体,绵延二十余里,但是,就是没有看见马队的踪迹,甚至连掉队的士兵也一个都没有看到。

    越来越远的斥候回报过来,余风的心思也就越往下沉,最远的斥候,已经到了距离平壤不过十里地的距离,仍然是除了那些残兵败将以外,看不到马队的一兵一卒。

    “莫不是被人包了饺子!”余风脑子里头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但是,马队不比步卒,即使是被人围了,也不至于一兵一卒也回不来啊!从掩杀溃卒到整只马队全军覆没,这个转变,余风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的。

    “大人,不用着急!”在余风的身边,赵贵轻声劝慰道:“也许是丘千户杀得兴起,一时收不住阵脚,取得远了一些,稍等些时辰,自然就回来了。”

    余风为什么事烦躁,众人都是心里清楚,但是这个时候,真的不好说什么,只是期盼那丘时,不要出什么岔子,哪怕这些绵羊一般的军兵撵得过瘾,你好歹也派几个人来知会一声啊,这点路程,又不是很远。让大人如此担忧,你就是天大的功劳?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