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虽然那人以为得手离开了这里 但又难保不会再回來的 湛眉不放心晏紫柒 临要走的时候 给了她很多防身的暗器了 是那种一毙命的剧毒暗器 最适合此时虚弱的晏紫柒不过
只是两人刚要出了门去 却见得远处点点的火光整箱这里靠近了 以那火光逼近的速度 两人想悄无声息的离开 绝沒有可能
“衣柜里勉强能够藏人 你们快些进去吧 不要出声 ”晏紫柒缓缓道 目光投向了那最角落的一个双开门的近一人高的梨花木衣柜 这房间内很是空旷的 几乎沒有什么适合躲藏的地方 也仅有那个衣柜能让两人藏身了 这也是眼下的无奈之举
衣柜的门合上沒有多久 原本半合的木门啪的一声大开了 一身侵略性的明紫色华服 云重霄负手缓缓进入了内室了 他一手搭着身侧的宝剑 目光高傲先是环视了一圈 然后目光才缓缓落在倚靠床榻上的晏紫柒身上:“听说你遇刺了 我來看看 ”
“哦 看看我是不是死透了吗 可惜我沒死 你很失望吧 ”晏紫柒不冷不热的说着 话语间尽显刻薄
云重霄脸色一沉 侧目对着身后的白胡老者吩咐道:“还不快些给她看看 务必治好她 这么有意思的一个棋子 弃之可惜 ”
“是 老朽遵旨 ”白胡老者是云重霄随行太医傅恒 他的医术他的话 云重霄还是比较能够相信的
傅恒说完 上前就开始给晏紫柒诊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满是皱纹的脸渐渐的显露出几分的凝重 他叹了口气 缓缓收回了手 对云重霄禀报道:“身中剧毒 命不久矣 老朽无能为力 ”
云重霄愣住了 因为此次刺杀來的太过突然 他本怀疑其中有什么蹊跷的 但绝沒有想到晏紫柒居然真的的中毒 连傅恒都无能为力
“现在你满意了 原本卫洛替我续命 我还可以多活几年的 现在……呵 能活过这个月都是难事了 ”晏紫柒冷笑着道 目光渐渐有了愤然之色:“死了多好 死了就能摆脱你的控制 死了一了百了 ”
“晏紫柒 你难道都忘了吗 ”云重霄怒喝道 他看着晏紫柒的目光也渐渐的泛冷:“我十几年前救活你 培养你 到你为了什么 晏家的仇 你都忘却了 一年前竟敢擅自违抗我的命令离开夏侯逸身边也就罢了 现在还这么不安分的妄图以死來解脱 ”
云重霄目露不屑:“遇袭 中毒 呵 不过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吧 妄图就这么要以死來摆脱被我利用的命运吗 我告诉绝沒有可能 我还需要用你來除掉夏侯逸那个孬种 你倒好 心软了 旧复燃了 ”
晏紫柒怒目而视:“这不关你的事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开了媚心阁 祁城的兵防图我也交给你了 你还想我怎么做 才罢休 ”
“等夏侯逸死了 我或许会考虑让你以死來解脱 ”云重霄残忍道 然后坚猖狂道:“十天 就十天我会要卫洛出现在我面前 有他在 你想死都死不了 ”
躲藏在衣柜里 闷到窒息的感觉让皇甫琦有些晕眩 但外面对话她还是他你给的一清二楚的 隐隐知道晏紫柒这是在做戏给云重霄看 但是那话语间真实感的流露还是让她感觉片刻的恍惚
她开始迷茫了 自己所谓的前世会不会只是在做属于她人的一场梦吗
皇甫琦想找一个依靠 但脚下却不经意的出了细微的响动 原本就窒息的空气更加的凝重了 她听到衣柜之外的云重霄警惕道:“这里 有人 ”
晏紫柒苍白的脸容上平静无波 她笑着回答:“自然是有人的 难道你身后跟着的那些个都还是鬼怪不成 ”
她说着却又好似想到了别的什么 目光挑衅看向云重霄:“如果某些人不把自己当人 而是当作禽兽了 那就另当别论了吧 ”
这么明显的骂语 针对的分明就是云重霄 可他出乎意料的沒有恼怒 他渐渐泛冷的目光投向了那角落处的衣柜 然后缓缓道:“天冷了 你该多添一件衣服 ”
他说完 一步步走向那衣柜 而晏紫柒的眸底也随之显露出些许的紧张了 她如何能不紧张呢 那两人就藏身在那里
云重霄走到衣柜前 一手缓缓的搭上那衣柜的精致鎏金细环 他缓缓道:“有沒有人 一探便知了 ”
话音未落 提剑突刺 仅在那么一瞬间 云重霄就连着好几剑将那衣柜穿透 晏紫柒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无力了 这么长的剑 多角度的穿刺 里面的人就如瓮中之鳖 根本无处可躲……
云重霄缓缓擦拭了手中染血的长剑 然后平淡至极道:“里面确实沒有人 时候不早了 我也该回去了 ”
说完 一干人等毫无留恋的离开 而晏紫柒呆坐在那里 怔忡良久 才响想起什么 匆忙的小跑到衣柜前 将柜门打开
里面层层叠叠的裙装礼服下方 一道极为突兀的血线缓缓流淌而出 晏紫柒有些颤抖的拨开那层层的裙装 目光有些不忍的看向里面 皇甫琦护着湛眉 蜷缩着 那些血液正是从她身上流淌而下的 只是幸好伤口多在肩上腿上 并未伤及要害
皇甫琦松了口气似的往衣柜后一靠 终于松开了怀中紧紧护着的湛眉 虚弱道:“如果不是光线太过于黑暗 那些剑刺的招式我都能躲过 ”
说到底 皇甫琦能护着湛眉活命 还是因为自己特殊的眼力 就如当初从雪岩绝杀之下存活 这一次她有靠着这不同凡响的眼力躲过了一劫了
“皇甫琦 你吓死我了 ”湛眉终于回过神來 看着皇甫琦的伤 几欲落泪了
晏紫柒紧锁的眉头松了松 她道:“这里不安全了 快些处理一下伤势离开吧 ”
正文 三十四、丞相宁霏涧
想明白了这一点,皇甫琦是一刻都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她走出了人群,很快的找到了湛眉。只是两人还沒有走出多久,郭利才却一路疾跑这拦在了她们的面前。
郭利才脸上尴尬笑了笑,然后道:“姑娘,你们想去哪?”
皇甫琦看着郭利才,只感觉那笑容过分刺眼可憎,便浪莫回答:“去散散步,不可以吗?”
郭利才丝毫不在意皇甫琦的冷淡,依旧笑着:“这个姑娘,确实不可以。主帅吩咐了,这几日委屈了各位媚心阁的姑娘了,这不让属下來给姑娘们挪一挪。”
“还能挪到哪去?在这钱府,终究是要被人随便挑随便玩的!”皇甫琦讽然一笑道,目露苦涩,她继续道:“说吧,那杜谦到底又要搞什么鬼名堂!”
郭利才看皇甫琦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觉得这样天仙一样的人物确实不该被困在这是非之地人人糟蹋了,只是他自己身为做属下的也是无能为力啊。
他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好心提醒道:“姑娘,既然您想听实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上京左丞相宁霏涧宁丞相要來祁城传达圣意,主帅这不就让各位姑娘去伺候这位不好惹的大人么。”
宁霏涧?丞相?皇甫琦有些糊涂了,要过丞相不是只有一人吗,那然还是薛慕白的父亲薛林,什么时候又冒出來另一个丞相了。
郭利才说完,有些神秘兮兮的拉着皇甫琦到一边,低声又道:“姑娘,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宁丞将近而立之年,却位及丞相,才华功勋卓越,是上京姑娘们的梦中情人。您若攀上了这棵大树,便能早日脱离这苦海了。”
皇甫琦有些讶然看他道:“听你这话,倒是为我好。
“自然是,自然啊。在下一见姑娘便知您不是凡物,今日尽心相助,不过希望姑娘日后荣华富贵之时,别忘了我郭利才就行。”郭利才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了心里的小九九,细小的眼睛里一片的坦然。
皇甫琦淡淡一笑,看着他问道:“那在我日后真的给了你那么一个机会了,你会做什么?只希望钱花不尽,女人享用不完吗?”
“这样当然是好的了。嘿嘿,不过,我郭利才呢,虽然大字不识一个的,却也看惯了这乱世一日不平,一日就不得安宁的,但要平,我空有莽夫之勇,军衔又低,只想出以战止战这么一个蠢办法罢了。若有一个机会能让我效忠立功的机会,那我实在求之不得了。”
皇甫琦又追问:“你如今身为杜谦手下大军中的右翼副将军,不是已经有那样立功的机会吗?”
“他杜谦算是个屁!”郭利才愤然怒骂,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忙又捂着嘴巴挑着一双细眼四处看看,不会这话被人听了去吧。不过看自己的那些个手下都安安分分的离得有一段距离,他也就安心了。
“你把那话再说一遍?”皇甫琦脸上笑意愈甚,又恶意追加一句:“要大声的狠狠的说出來!”
郭利才默默的咽了一下口水,干笑一声道:“姑娘,不是我不敢说这话,实在是这话说道杜谦那狗东西的耳里,我活不了了啊。要不,我改天沒人的时候,你要我喊多少遍,喊多大声都沒遇问題。”
皇甫琦目光逼视郭利才,郑重问道:“那好吧,郭利才,这是你自己定下的约定,该说的时候,不可以在藏着掖着了。”
郭立才听了连声应道:“是,是,那是自然,自然的。”
皇甫琦也不想为难他,若真要杜谦知道了这郭利才已有谋反之心了,他的命也就到头了。皇甫琦沒料到,郭利才也沒有想到,他被逼着要说出着句狠话的时候在不久的将來就要到了。
听了郭利才的一番话,有从他的话语中得知一些有用的信息,原本心里烦躁不已的皇甫琦突然冷静下來了,她想起自己混入钱府的目的,要杀杜谦,重振遥军,而这一次宁霏涧的到來,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他來祁城传达圣意,那么一定是皇甫政派遣他來的,能接受这么大重任的人,定然是皇甫政的全然信任的心腹,有他在,一切行动都会简便很多。
而正如郭利才所建议的,她皇甫琦首先一定要攀上宁霏涧这棵大树,至少要她单独见他一面,将一些必要的话说清楚了才行。
皇甫琦笑笑,心里暗自想着,想不到这郭利才表面好色,却有一双识人厉眼,猥琐写满坏人标签的外表之下还有一颗誓要有所作为的心的,自己这次要想靠近宁霏涧,恐怕也要有他的一分助力了。
“郭将军,你说的话我都懂了,你的答案我也很满意,不过你所说的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
一声‘郭将军’带着毫不掩饰的尊敬真是说到了郭利才的心坎里了,他咧嘴忙追问:“姑娘,您有什么话,就且直说吧。在下一定帮您做到。”
“很简单,至少,至少让我单独和宁霏涧见一面,最好是独处一会儿。”
至少郭利才还是一个副将军的,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能办到的吧。
“您是想……诶,我明白,在下都明白,一定帮您做到。”郭利才暧昧一笑,连声应下了。
就要从这破烂的瓦房里搬走了,姑娘们个个都是兴奋不已的,但是这兴奋之下更多的是隐忧。从祁城个个男人都追捧的青楼头牌轮到到被人肆意玩乐的军妓,这样的落差,实在让这些个姑娘们无法承受。
新的住处是在一大片精致柔美的园林当中的,但由于提供居住的院落有限,一般都是五六个姑娘同住一处院落的,也不知是皇甫琦运气好,还是郭利才的可以安排,她和湛眉还有另一个姑娘一起住。
那姑娘说來皇甫琦也有一面之缘的,正是之前被那个阿肥所的女子,之前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皇甫琦也沒有看清她的容貌,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之后一看,想不到还是一个姿容俏丽的美人,嘴角两个梨涡,最是可人。
郭利才亲自送皇甫琦等人进入那院落之后,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宁霏涧來到钱府的确切时间,就是在后天。皇甫琦暗自记下,并且在心里盘算着该做些什么准备。
习惯了和湛眉独处,突然多出一个人來,让皇甫琦有些不适应的,有时候想说些话也不方便,但好在这个叫楚娅的女子平易近人还算好相处。
换了地方了,待遇也有些不同了,之前在破瓦房里住的时候,别说食物,有个馒头能填饱肚子都已是万幸了,而如今搬到了这里,不仅各种点心佳肴定时送上门,还有各种珠宝首饰的赏赐也不少的。
说到底,她们这些姑娘不过是货物一般罢了,如今有了价值了,花些钱在上面,包装一下,为了卖更好的价钱罢了。杜谦想的很好,妄图用美色拉拢宁霏涧,不过就不知道那宁霏涧肯不肯吃他这一套了。
入夜之后,皇甫琦和湛眉随意用餐之后,就齐齐起身离开了,只留楚娅在那里一个人,吃着那些个美味佳肴,却味同爵蜡。楚娅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禁心里想着,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吗,她们对自己这么不理不睬的……
一想到这里,楚娅也就沒有再吃下去的了,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白日里,皇甫琦有帮到她,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对待这皇甫琦还有她的那个朋友,可是怎么她们都是对她那么冷淡的模样呢?
楚娅放下了沒出几口的点心,顺着皇甫琦离去的方向,上了楼,转至长廊上最里面一个房间。
楚娅本想礼貌先敲门再进去的,但当看那门只是半阖着的,也就随手那么一推,就走了进去了……
床榻上皇甫琦裸露着背部,惊愕的看向突然大开的门,湛眉也停止了上药的动作,收起一大堆的瓷瓶。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有那么片刻的寂静。
楚娅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皇甫琦暗自懊恼,怎么自己就突然失了警惕,竟然连门都沒有锁好呢。湛眉也同样有些无奈的,这院落里就这么三个人,看楚娅进退有度的模样,本以为不用防着她的,也就失了戒心,这不让她看到了吧。
见那两人不说话,楚娅犹豫着说:“要不要,我帮忙,我父亲生前是个老中医,我也耳濡目染的,知道一些医理。”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皇甫琦拒绝了,自己和湛眉身上的这些伤口终究是见不得光的,要是楚娅追问起來,又要用何种理由敷衍过去呢?
“哦,那好吧。”楚娅眼神一黯,嘴角的梨涡也消失了,满是失落的转身离开,而且还不忘将门细心的合上。
皇甫琦和湛眉换好了药之后,又一人服下一颗血丹,这才一同出门去,只是刚迈出那个门槛,就看见楚娅一个人形单影右手托着下巴蹲在门边,看她时不时的拍拍酸痛的腿,她应该是等了很久了。
“楚娅,有事吗?”
两人刚离开,楚娅就跟着上楼來了,这一次又在门边等着她们出來,皇甫琦想,楚娅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吧。
楚娅缓缓起身,或许因为蹲得太久了,双腿还是有些打颤的,她感激的看着皇甫琦回答道:“其实也沒有什么事,今天下午多亏了你救了我的命,如果那时真的被那狗男人强占了,我想我一定会自尽的。”
“你该感激的人不是我,而是她。”皇甫琦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湛眉继续道:“是她帮了你,我不过只是在前面做做戏罢了。”
楚娅看向湛眉,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救了自己,不过既然皇甫琦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信了。楚娅真诚感激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楚娅将來若有机会一定涌泉相报!”
正文 三十五、管用还属郭利才
湛眉一笑置之,神色有了些许严肃:“涌泉相报倒是不必了,不过我相信楚娅姑娘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多嘴向别人提起的。”
即便对楚娅再不设防,该提醒的话还是要说道点上的,刚才两人换药正好就被楚娅撞见了,是人都明白她们两人身上的伤绝不是那么简单的,而若是楚娅失口说漏了嘴,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了。
楚娅了然点点头,面色也有些凝重,她自然不会说出去,眼前两人是她的恩人,她感激都來不及,怎么会出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