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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有鱼第9部分阅读

    剑……除了生儿育女上还要再缓一缓,真是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

    金鱼儿再不知事儿,也知道顾金兰这都是为了她好,自然听的异常认真。虽然好些还想不明白,但并不妨碍她默默记下有时间就拿出来咀嚼一番。

    益柔更是过来人,不消两次,就体会到了顾金兰的良苦用心了,不由得向金鱼儿叹道:“你大姐可是把压箱底的经验教训都传给你了。都说长嫂如母,依我看,你大姐亦是当得起一句长姐如母了。”

    萧飒却不领情,“还经验教训,依我看金鱼儿大姐分明就是在误人子弟,这都说的什么!”

    萧飒曾扳着指头算了又算,可怎么算今年都不应该是她的本命年。真是想不通的,既不是本命年,怎么还这么犯太岁!怎么自打金鱼儿说亲起,就没一件事儿能不糟心的!

    真是倒霉透顶了。

    不但大势已去,说不得金鱼儿就真的要嫁给那个罗稻葵了。而且还没有想到赚钱的门道,没办法赚钱傍身。

    正一个头两个大,在萧飒心里已是不大靠谱的顾金兰还真不靠谱上了。

    这都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贤女敬夫、以夫为天、讨好小姑、友善族人……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通,她两个字就能概括了。

    吸气再吸气,她教养金鱼儿容易么,招呼都不打一声说毁就毁了,她要是忍的下就不叫萧飒!

    可到底还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半晌,才耐下了性子尽量好声好气的告诉金鱼儿听,可到底在说话之前还是先瞥了一眼益柔,警告之意呼之欲出,“我没说三从四德不好。”

    一听这开头益柔就知道要糟,果然,萧飒虽然一心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到底语气上还是越来越冷硬。

    “像什么事舅姑恭顺柔和、和叔妹睦娣姒、安贫恭俭、谦恭有礼的,还是挺有道理,挺值得学习的。可金鱼儿,你是一个人,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爹你丈夫你儿子的附属品,你知道吗?你该有独立的人格和思维方式,不应该把男人当天把婚姻当命,没有必要去取悦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你明白吗?”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了,还草草上传,等我下午有空了再来修改~

    第四十一章 合一

    益柔大惊失色,好似雷霆乍震,心口“嘭”的一跳,咽了口唾沫,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她一直知道萧飒明快洒脱、自尊自强,非寻常妇孺,一直以来她也非常欣赏这样的女孩子。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一贯只是有些异想天开的萧飒竟会说出如此离经叛道之语、石破天惊之话来。

    等到再开口时,不禁正襟跪坐,双手交叉放于膝上,高昂着头,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大家气度尽显,看的萧飒为之一怔。

    “我已是和你说过了,既入乡便随俗,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鱼儿身上。不管你所在未来的女子们再自由再解放再幸福,可四德是我们的为妇之德,三从更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你可以不屑,但请你尊重!”

    在银钱,甚至爱情上,她都可以让步,只要是对真正对金鱼儿好的,能让金鱼儿幸福的,她都可以不在乎。可唯有这一则,她是分毫都不会退让的。

    因为她知道她这一退,金鱼儿等来的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到时候别说陶氏了,就是顾三小顾金兰等人都可能会放弃她。

    因为金鱼儿背离的,是整个社会的准则。

    哪怕这个准则在萧飒眼里一无是处,甚至是荼毒她们的侩子手。可没有这些准则,她们将寸步难行。

    所以即便这样类似的话,她已不是头一遭说了。可这般正色正容,还是头一遭。

    萧飒很惊诧,这回轮到她久久说不出话来了。

    她从来不知道,一贯温和沉静的益柔还可以是这样的。

    愣怔了半晌,不管是因为益柔的话,还是因为益柔的气度,再开口时已不像之前那般强硬了,甚至还带了两分迷茫,“我只是觉着,一个自生至死的‘从’字,就把你们的所有权利都剥夺了,你们难道真的甘心吗?”

    萧飒知道今天的话对于金鱼儿和益柔来说确实过了。

    不说旁的,只说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历时百余年,西方的妇女解放运动更是差不多历时一个半世纪,第三次浪潮更是延续至今。她仅凭一人一身一言一语,怎么可能让深受迫害、根本不懂反抗为何物的金鱼儿益柔觉醒的。

    可有些话不说出来真的如鲠在喉,两个字,憋屈。而她一贯都不是愿意憋屈自己的人。

    益柔又恢复了一贯的敦厚慈和,“如果没有你,我们或许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甘心,什么叫做不甘心。但是即便有了你,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把心思都放在思量到底甘不甘心的这个问题上。鱼儿需要的,我们需要的,都只是好好过日子罢了。”

    何况,即便想明白了到底是甘心还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日子,还是一样的过的。

    萧飒抱了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上静默了半晌,才呐呐道:“幸好我不是鱼儿,否则叫我削足适履、割地赔款来适应这个社会,我想我宁可再死一次。”

    可话锋一转,“我会尊重你们,可你们也好歹尊重尊重我。一辈子委曲求全、取悦讨好,你们还不如杀了我。”

    “又胡说!”益柔不由得笑嗔道:“什么就委曲求全、取悦讨好了?”

    “怎么没有,又是以夫为天,又是讨好小姑,又是友善族人的。只听鱼儿大姐一面之词,还不知道都什么人,是好是坏呢,就巴心巴肝的只讲奉献不讲索取,完全没有自己的原则立场,你和鱼儿大姐就不怕鱼儿被人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怎么就又好人坏人了,我还不知道,原来为人好坏都是写在脸上的。”

    益柔简直啼笑皆非,恨不得敲开萧飒的脑袋瓜看看都想的什么,“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之分的,难不成对你好的就是好人,对你不好的就是坏人?更何况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又什么时候叫你去取悦讨好他人了,只不过说若你没有一颗真心相待,如何能指望旁人真心待你的?”

    萧飒就翻了个白眼,“所以得让金鱼儿留个心眼啊!已经这样可怜了,再来一个识人不清,那还活不活了。”

    益柔看了她两眼,却没睬她,而是转向金鱼儿,道:“鱼儿,你要记得,别说罗家哥儿为人不错,就算不好,也是要和你白头偕老绵延子孙之人。”

    所以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收起委屈不忿,脚踏实地的过日子才是正经。

    金鱼儿难得的没有把自己隐在空气中,虽然不曾出声,可却是从头至尾的一字一句的听了个遍。

    听到益柔同自己说话,微微一愣后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萧飒却已是一蹦三尺高了,指着益柔,“你耍赖,不是说好了不准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鱼儿了么!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人心所向,惟道与义!”益柔淡淡道。

    萧飒一噎,脸都红了,只是还不待说“狗屁的道和义”,就听金鱼儿弱弱道:“萧飒姐姐,你不惦记着我的身子了,我总算是放心了。”

    然后,静寂无声!

    除了金鱼儿自己的心跳声,竟再听不到旁的了。

    金鱼儿一下子忐忑了起来,绞着手挪着脚尖,半晌,才磕磕巴巴道:“我,我开玩笑的……”

    还是没有声音,金鱼儿的心砰通砰通的跳的更欢了。

    益柔哆嗦着嘴唇,总算是笑了出来,“别急别急,我们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们头一次说到这个话题,没想到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的竟是金鱼儿,而且还是用的这样一种调侃的方式。

    虔诚的双手合十,她感激金鱼儿的豁达!

    萧飒却真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不比益柔,当初她是争取过的。

    虽然看着金鱼儿醒过来后,就再也没能下的了这个手了,却不能掩盖她曾经有过的决心使过的力气。

    嘴唇翕了又翕,才使出吃奶的力气故作轻松道:“你萧飒姐不是益柔姐那个老古板,想开玩笑,尽管找我。”

    在心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益柔说的对,一切都是白瞎,过好眼下的日子才是当务之急!

    第四十二章 叫嚣

    自打捅破了窗户纸,一连好几天萧飒都在以逗弄金鱼儿叫“姐姐”为乐,成天介的见牙不见眼。连睡眠都好了,甚至比金鱼儿都安稳。

    可金鱼儿却惨了,被吓得只要一听到她阴测测的声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可到底心里头是暖烘烘的。

    益柔的心同二人一样,就像是被泡在了蜜糖里似的。而且和金鱼儿萧飒不同的是,更有一份平生足矣的情绪在里头。

    可没几天的功夫,益柔就觉察出顾金兰的异样来了。

    顾金兰确实有心事儿。

    顾金琥刚刚回去的那两天还罢了,可时日一长,这心里真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真是惴惴不安的。

    毕竟姐弟俩当时是说好了的,不管好坏一旦有了决断就会过来报信。

    虽然路途遥远,道儿也不好走,这天气更是一天冷似一天的。可为了金鱼儿,谁还在乎这些。

    可一连好些天,别说顾金琥的人影了,就连口信都不曾捎来一个。顾金兰如何能不七想八想,如何能不担心的。

    看着辗转反侧睡不安顿的顾金兰,已是知道了个大概的赵云松就劝她,“到底是三妹妹四妹妹的终身,自是要慎重再慎重的,你且耐心些吧!”

    知道这话劝不住她,又难得的说起了金鱼儿,“……我竟不知四妹妹这样难干,罗小子真真好福气。”

    顾金兰听了心里果然自在些,可到底还是没能阻止嘴角一燎水泡的出现。

    自打金鱼儿住在了赵家,顾金彪是每隔两三天就要抽空过来瞧瞧她,眼见顾金兰火气这样旺,吓了一大跳。

    想明白关窍后也劝道:“家里头有爹爹和大哥在呢,您这里已是这样忙了,很该好生保养才是。”

    在赵云松面前为了娘家的体面,顾金兰并不好意思多说些什么。可在亲弟弟面前,自然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捂着嘴角皱着眉头,“我倒是不担心这个,爹爹待我们的我,我还不知道么!”说着忍住疼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就是心疼爹爹。”

    顾金彪听了这话,半晌无语。

    益柔萧飒看着顾金兰嘴角的水泡,立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亦是辗转反侧。

    萧飒更是撺掇了金鱼儿去问顾金兰。

    “真真傻丫头,又没让你直截了当的问。”看着连连摇头,又要把自己隐到空气中的金鱼儿,萧飒气的连连翻白眼,“喏”了一声,“看见没,你大姐一直往门口张望,那模样分明就是在等人呢!你就问问有谁要来不就能知道个大概了么!”

    又拿好话哄着金鱼儿,可金鱼儿就是不抬头,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喊了声“萧飒姐”,萧飒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了。

    顾金兰顾金彪姐弟俩长吁的长吁短叹的短叹,萧飒益柔的心也全在顾金兰嘴角日益壮观的水泡上,可罗家沟的罗稻葵兄妹俩的日子其实更不好过的。

    虽是父母双亡,祖父母亦是早早去了。可罗家在冠山镇是大姓,罗家沟更十之都是罗姓人家。族里房头多,五服以内的亦是不少。

    叔公、叔伯的,兄妹俩上头的长辈自是不少。

    说起来一笔写不出两个罗字,自是应当亲亲热热的。即便不是,可面子情总也要顾的。

    可究竟如何,罗稻葵兄妹俩年纪虽不大,心里头却是亮亮堂堂的。

    不说之前的两次丧礼,只说这次罗稻葵伤了腿后众人的种种反应表态作为,就已是彻底寒了兄妹俩的心了。

    但即便再心寒,那也是长辈。他们可以不仁,他们做小辈的却万万不能不孝。

    更何况罗稻葵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这些长辈,他又如何能充了民壮的。

    只冲这一则,他就再没资格抱怨些什么了。

    可罗栀子旁的都能和罗稻葵同声共气,唯有这一则,不管是受伤前还是受伤后,都是完全不赞同的。

    “这劳什子的民壮又不是哥哥自己要当的,若不是他们谁都不服谁,吵得实在不可开交了,这样的好事儿又岂能落到哥哥头上的!”

    更何况不说这两年来除了她一人的那点子口粮外,一分钱的租子都没有看到。哥哥若不是充了民壮,又何曾会伤了腿的!

    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红着眼眶恨恨道:“哥哥就是太好性儿了,对这样的人,哪里用讲礼数道理的。”

    罗稻葵心里也苦,但还要安慰妹妹,“左右事已至此,咱们以后只要谨守着本分也就罢了。”

    可话虽这样说,兄妹俩却俱是没有料到,已是赌咒发誓、扬言再不登门的大伯娘彭氏在听说了顾金兰三人的来意后,竟又忙不迭的赶过来摆起了长辈派头。

    看着把院门摔的“嘭嘭”响、叉着腰横眉立目的大伯娘,罗栀子恨不得把摇摇欲坠的院门摔她脸上,更恨不得关起门来过日子。

    罗稻葵也不胜其扰,礼数上虽挑不出错儿来,可在亲事上依旧是不肯松口半分的。

    一口咬定自己视赵云松为兄,视顾金兰为嫂。有兄嫂做主,这是他的福气。

    大伯娘气的嘴都歪了。

    好半天才拍着桌子怒斥道:“什么外八路的兄嫂,竟敢要我们嫡亲大伯伯娘的强。我倒要去衙门里问问,这世上可有这样的道理!”

    这几天正值冬耕,大伯娘和大伯罗家栎一天里有大半天都耗在地里,赵云松两口子并顾金彪过来的时候她并不在家。再加上已是赌气不理会罗稻葵的事儿了,所以等到她听到风声,已是一晚上过去了。

    还是在地里听说的,看着众人嘲讽的表情,登时三尸神暴跳,丢下锄头就一径跑了回来。

    真是养不家的白眼狼!

    自己好心说亲,非但不领情,还推三阻四,好像自己这个嫡嫡亲的大伯娘会害了他们似的。现在又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要定亲,到底有没有把他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又要叫嚣,院子里响起了一管脆生生的女声来,“大嫂子,那可不是什么外八路的兄嫂。您忘啦,那赵家老爷可是衙门里的什么斗级,比民壮可出息气派多啦!”

    第四十三章 前事

    来人正是兄妹俩的七堂婶黄氏。

    一看到人还未到跟前,颧骨已是到了跟前的七堂婶笑盈盈的一阵风刮了进来。别说一向和七堂婶不对付的大伯娘脸更臭了,就是罗栀子这个不大和七堂婶来往的小辈也变了脸色。

    和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的大伯娘相比,显然这位两面三刀的七堂婶更叫她心悸。

    毕竟哪怕大伯娘再苛刻,可说到底也只称得上一句势利刻薄罢了。而七堂婶的好算计,却是连他们兄妹俩的骨头都要称斤约两的卖掉的。

    更何况前些天刚逼着他们兄妹俩和她家侄儿侄女做调换亲,闹了个天翻地覆。这才几天功夫,就又上门了,罗栀子气的嘴唇都哆嗦了。

    可七堂婶活了半辈子,何曾在乎过旁人的眼光的。

    也不用人让,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壁夸着罗稻葵气色好罗栀子长胖了气色更好了,一壁在上首坐了,指手画脚地“啧啧”了两声就凑过来告诉大伯娘听,“哎呦喂,大嫂你可没见,昨儿那赵老爷可是坐了辆油光水滑的骡子车过来的。那骡子,一看蹄跨就知道是极其难得的。还有那赵家娘子,穿了一身银红色三镶三滚的大襟夹袄。头上还带了赤金头面,一看就知道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那叫一个气派,连我都形容不出的!”

    又满脸欢喜的向罗稻葵道:“真真是我们家葵哥儿,旁人再没有这样的福气的。你老子娘在天有灵,瞧着不知道多欢喜的。”

    可说着话儿又话锋一转,“只是你们小孩儿家家的不经事儿不知道,成亲可不是件轻巧容易的事儿呢!定亲、过礼、亲迎,哎呦喂,真真繁琐死个人了。”又掩着嘴咯咯笑道:“只是谁叫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自家人呢,你这若有什么难处,只管找我就是了!你七婶我下地干活虽不在行,可礼数却是再齐整没有的了,必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