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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言第5部分阅读

呼道。“哥哥,救救我们兄妹!我愿为哥哥当牛做马,若是还不行,只救我妹妹也可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边两个孩子……”一位老将军拦住凤北鸣,有些局促却又焦急道。

    老将军倒是听闻太子凤北鸣有些心冷,但没想到心冷如斯。

    他很想救那两个孩子,但他必须听从凤北鸣的命令,所以很焦急的喊着向前继续走的凤北鸣。

    书生沉声道:“畜生不如的东西!这样的品行谈何修道。”随即跑向传出声音的巷子里。

    “救救我们兄妹。”声音带着哭腔急促道。

    稚嫩的声音就这么直直的却又急促的跑到凤北鸣的耳中,震荡着他的脑海,勾起了半ri前的回忆。那道声音很微弱微不可闻,但凤北鸣是修道之人,怎么可能听不到隔着半条巷子里的动静。那声音似乎咒语一般不停地在他的灵魂最深处回荡,磨擦,令他很烦躁,直至让他想起凤唐。

    于是凤北鸣安静了下来,不再烦躁。

    凤北鸣停下脚步,他们换衣只是为了途中少惹麻烦,少消耗些体力,为的是到城门洞前的那场生死大战。

    凤北鸣停下脚步代表了他想要看看,或者更贴切的说,他想要做些什么,奇妙的是,停下脚步的他不再烦躁,依着心中所想,拐头走进那道传出哭声的巷子。老将军紧了紧拳头。

    “你们是大易城的人,还不乖乖引颈受戮!”一队士兵看到凤北鸣一行人,其中一个貌似头领的人冷声道。

    凤北鸣没有理会这些士兵,说道:“先生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和这些兵痞缠斗。”

    中年书生瞥了一眼来到巷子的凤北鸣,哼了一声,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满意的意味。

    凤北鸣不理那些士兵,迈步走到孩童面前,看着这名胆小怯懦长得胖胖的孩童,忽然觉着他和自己弟弟有些像。同样的怯懦胆小,又自来熟,他想着凤唐死的时候应该也会很害怕吧。只是不知他在死前喊得是父皇?还是母后?亦或者是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哥哥?

    前一刻的不予理会,变成了此时的问话。一种保护人的yu望油然而生,凤北鸣忽然觉得他很想要保护这两个孩童。没头没脑的说道:“叫我哥哥。”

    孩子自然泣不成声的颤声道:“哥哥。”

    凤北鸣牵起那名孩子的手,凤北鸣望着这名大胖小子,因为太胖,脸显得有些大。凤北鸣捏着他肉肉的大脸,不太会笑的他强行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不用怕,有哥哥在这里。”

    孩子用渴望的眼神望着他,顾不得抹眼泪,不住的点头。听着这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哥哥给他吃定心丸,不由的哭声中带着笑意。

    躲在男孩身后的女孩胆怯道:“哥哥笑的好难看。”

    一位老将军心下一紧,心知这位太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主儿,冲着女孩瞪了一眼。男孩也是扯了下妹妹的衣袖,女孩自觉说错了话,不有将头埋进了胖哥哥的后背。

    凤北鸣摆摆手,道:“无妨的,老将军。”

    凤北鸣想要挥散因自己对两人视而不见的举动而给两个孩子带来的冷酷感觉,没想到竟被反被女孩戏谑了一番。不由还口笑道:“我弟弟笑的比你哥哥要甜些。”看着他的笑容,想起眼前这个孩子笑得并不如自己亲弟弟凤唐笑得好看,面上微微扬起一丝笑意。那笑很自信,也很自然。

    因为他想保护这两个孩子,于是,街道起了寒风,飘起雪花。

    寒风溯雪中,凤北鸣露出了那双清秀的眉眼。

    那双明媚的眸子渐渐的透亮了起来,街面上生起一道厚重磅礴的气息。

    凤器死时,大雪始停,凤北鸣出手时,大雪再降。

    只闻得咔咔的骨碎声,十几具尸体瘫倒在积雪里。

    中年书生赞赏道:“能令他心软,你这孩子嘴甜的很呐。家中教养也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的话,学生张天。”胖胖的男童挠着头,笑嘻嘻道。

    “对了,你呢?小姑娘。”

    紧紧抓着张天手指躲在张天背后的女孩低着头,胆怯的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害羞回道:“我叫张古北。”

    “呃,听着倒不像是女孩子的名字。”一老将军道。

    张古北看着面前救她们兄妹二人的大恩人凤北鸣,鼓足勇气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凤北鸣。”

    “哥哥的名字真好听,呃,哥哥名字中的北是哪个北?倒和家妹有些像。”因为年纪小的缘故,而张忠对他们的管教极严厉,在家中讲及朝廷之事,也是逼着他们兄妹,故而当凤北鸣说出自己的名姓时,张天以为凤北鸣或许是哪位小王爷,要不也不会有这两位身穿甲胄的威严老将军保护。

    他并不知道凤北鸣这三个字无论是在自己引以为豪的父亲那里,还是在城中百姓口中,亦或者是九幽大炎那里的分量。

    因为凤北鸣是这次灭国运动中的引线,更是这次敌国头号要杀死的人物。更是这次亡国运动中的主角。

    “东南西北的北。”凤北鸣回道。

    “呵呵,今ri哥哥救下我们兄妹真是缘分呐,家妹名字中也有个北字。只是别人问及,我们从不说东南西北的北,而讲一老诗菩萨蛮,旁人便知。”

    凤北鸣不由一囧,生怕这两个孩子不明白,故而将自己的名字中的北字浅显一表,没想到又被戏谑一番。

    看着街道上倒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中有大易城衙役的皂服,不觉问道:“你们是……”

    被救的胖胖男童踮起脚尖,高高的抬起大胖脸,一咧嘴,骄傲道:“我父亲是大易城的县令张忠。”

    “哦。”

    “为何不同其他人躲在家中?”中年书生疑问道。

    大胖小子一看对面的中年人书生模样,忙有模有样的躬身执学生礼道:“回先生的话,家父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呆在家中是最愚蠢的,是坐以待毙。所以临行前让王叔叔带着我和妹妹。可现在张叔叔他们都……”执礼动作倒是极标准。

    话到此处,大胖小子又哇哇大哭起来。

    凤北鸣看着两个孩子哭起来不觉手忙脚乱,忙道:“你们别哭呀,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憋了半晌,那两孩子就这么巴巴的望着凤北鸣,凤北鸣愣是讲不出,女孩不由破涕重笑,鼓足勇气道:“大哥哥是个呆子,笑的也不好看。”

    看到他们不哭,悬着一颗心的凤北鸣总算松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孩童,忽然对两位老将军说道:“接下来的路会走得更慢。”一边躲避着来回巡查的士兵,这倒很简单,一边又要悄无声息的杀掉现他们的士兵,这就有些困难。

    越是靠近城门洞,来回巡查的士兵就越多,要一口气杀掉三十人为一单位的巡查队伍,这就有些难办。即便是两位老将军和凤北鸣同时出手,却并不使用道术的情况下,因为杀人不可能没有动静。

    带着两个孩子,两位老者,一位书卷气息甚为浓重的青桐书院院长六人走在街上很是扎眼,所以在去往城门洞的时候,期间凤北鸣杀了几十名现他们的士兵。

    …………

    …………

    城门洞前,站立着一排排满面得sè的士兵。

    凤北鸣看着满是血渍的街道上散落的死尸,这些死尸有大易城守备的,也有九幽大炎国士兵的,他缓慢的向前走着,他在找两个人的尸体。或者是两把剑。

    一把很沉重很宽阔的剑,一把很轻很细的剑。

    目光扫视半天,没有现那两具尸,但他看到了那把极细小的剑,或许是在等他到来,这片积着血渍的长街没有人打扫,但那两具尸体并没有找到,他只看到一个面容狰狞的的尸体胸口插着一把剑柄。看那表情,死前应该很绝望,死的过程一定很痛,并不快乐。那用剑的人下手也是着实的狠辣。

    细剑是曾经陪伴白雀灵很多年的剑。只有如斯强横的剑,才能承受住自己的力量而不被折断,也只有如此的自己才是最锋利的。细剑和阔剑是一套,阔剑没有剑鞘,而此时握在凤北鸣手中的这把细剑剑有一旧剑鞘,只是不知去了哪里。

    凤北鸣这才知道,书中有些观点是矛盾的。这才明白,原来自已一直等的是自己处于矛盾的一刻。只有处于思想的矛盾阶段才会对先贤产生怀疑,才会有自己的学问。

    缓缓的搅动着尸体胸口,骨骼和剑身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尖利声。抽出细剑。抬眼望了城门洞上方,看着那些血肉浇筑的梅花,细细的数着,一共三百六十五朵。

    于是他不在找那两具尸,因为他已有了答案,那两人已经成了城墙上永不凋谢的梅花。

    昼雪真就如凤器感慨的那般在他死后便停住了。只是寒风依旧。

    于是城前有些冷,有些寒,王思南的坐撵四周的贴身宫婢们都紧了紧身上的宫衣。

    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队伍,王思南于坐撵内挑了挑眉,隔着人墙道:“你们大易城只有一座城门,曾经这座城门是你们的骄傲,因为它坚不可摧,固若金汤,无论是住在这座城的人,还是大离国的其他城池里的人,都不相信这座屹立已逾千年的古老的城会被攻克,现在看来这都是笑话。你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从这里出去。曾经的骄傲要用现在的生命换取,曾经的相信变成了现实的讥讽,世间之事也不外乎于此吧。”

    “骄傲不在乎活着或者是死掉。”

    “因为衡量骄傲的器具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你的答案我不敢苟同。”

    “书中有言,浪子回头金不换。更况乎我。”

    王思南继续道:“你很骄傲。直到现在都很骄傲。然我们屠城三百,未尝挫折。即便是你在这里守城,这座城的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我不否认自己是个骄傲的人这点。那么接下来就要用残酷的现实来告诉你们,我的确有可以骄傲的资本。”凤北鸣道。

    虽然凤北鸣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事实上他已经十八岁了。以十八岁的年龄修行可堪比胎衣教教主的恶尸,就冲这一点,他便有骄傲的资本,或者傲视群雄的资格。

    “我想用我的骄傲试试能不能打败你的骄傲。”凤北鸣忽然眯起眼睛道。这一次的凤北鸣讲话要慎重的多,不再和凤器谈话那般自信,显得非常小心,但这种冷静沉着,却代表了这是他认真思考得出的结论,或者说他很想活下去,所以认真的思考。

    凤北鸣单手执细剑,此时街上雪屑如棉絮,缓慢飘拂。

    看着凤北鸣握着细剑,王思南紧紧的颦着眉头松了下来,她知道对方要开始出招了,她以为对方和他一般不俗,即便是不想和对方结成道侣,她也很佩服对方,无论是天资或者心境,但看来自己是高估了对方。武器不在于多jg益求jg,只要能杀人便好,当他在握起那把极好的细剑时,凤北鸣便不被她放在眼里。

    即便是一把简单朴素的刀,凤北鸣都能杀人,杀很多的人,用很多种方式杀人。只是在他开始找寻那两把剑的时候,王思南皱紧的眉头便松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这人已经废了,全然抛开四书五经中的道理。

    凤北鸣的实力和王思南相差无几,想要从王思南手中走脱,还要带着这两个孩子,恐怕不付出些代价是不行的。凤北鸣并不想用血来证明自己比对方骄傲,所以选择了一把极好的细剑,也就白雀灵的剑。

    书中也言功yu利其事,必先利其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用一把好剑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些。

    寒风中再次飘起雪花。

    凤北鸣的手指在寒风中微微颤动,蓝sè的道袍轻挥,磅礴的力量夹藏在飘絮般的雪中,落在雪街上,落在士兵的身上。也落在了王思南的身上。

    一道道的凌厉飞舞的雪花,划破空气,割裂士兵身上的甲衣,被切割成无数细小碎片的甲衣崩飞起舞,画面甚是骇人。然后雪花还未停歇,便透过甲衣破裂的地方肆意的切割起他们的身体。鲜血随着搅烂飞到半空的鲜肉飘飞起来,着实血腥,却又美得惊人。

    花开荼蘼的美境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的,但这纷飞宛若桃花瓣却也是极美的。雪花甫一落在士兵身上,士兵们只觉落在身上的雪花不再是雪花,而是一枚枚的铁钉,雪花刺破了他们的甲衣,刺破了他们的面颊,也刺破了甲衣中潜藏的那颗冰冷的心。

    雪花搅动着大炎士兵的面颊,一块块拇指大小的肉块于脸上翻飞起舞,恰是满面桃花盛开。

    满面桃花开,是如何的美景呢?

    然而在人的脸上盛开的桃花虽美,但那该是如何的血腥!

    一城雪花飘,满面显惊容,城门洞前到处断臂飞舞,鲜血泼淋,大炎士兵脸sè苍白,重创咳血。

    奇异的是,被切割身体的士兵们本该痛苦惨嚎,然而城门洞前却是死寂一片,除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多余的声音。

    “大军退后!”王思南急声道。

    “长公主殿下,可……”一名将领面露难sè。

    王思南偏头不悦的看了那名将领一眼,那名将领顿时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吸食人的无尽洞藏中,猛地一个激灵,那名将领再不敢怠慢,喝道:“大军撤开。”

    呼啦啦一阵兵器乒乓的声响,大军纷纷避开。

    还未被波及的士兵纷纷避至远处,看着城门洞前的凤北鸣,看着的手指,震撼加上恐惧,变成了低低的颤抖呼吸声。再没有人尝试去阻止他,只能等待。等待那位如同神明一般的长公主殿下出手。

    运用天地气象攻击,毫无疑问是世间强大的道术群攻手段,对于凤北鸣来讲,敌人的多寡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有和他同等级的人才能出手将其击败。这也是当ri在阁楼敢于说出自己能走出这座城的原因。

    虽然被凤北鸣杀的苦不堪言,但只要王思南还活着,那么凤北鸣便不可能一直无敌强横下去。

    他们退至远处,便是要避开大雪的攻击范围,然后等待长公主殿下出手。

    只是大多数都已经是断臂残肢,已无再战之力。

    当时令得凤年和白雀灵陷入苦战的黑压压的士兵退守,此时风雪中的街道地面积着他们残留下来的红血,渐渐变成凝冻的黑紫sè。鲜肉又将黑紫的鲜血覆上,掩住。渐渐的,雪街上堆了拇指指甲盖厚的一层鲜肉。

    这就是道术,一招过去大军中无有一人可活。正如凤器讲的那般,武功修炼至顶层,可为千人敌,却不可与一支军队抗衡,可以小范围的扭转战局,却不可以改变甚至逆转战局,唯有道术才有这种力量。

    王思南浑不在意这些令人丧命的雪花,偏头将落在肩头的雪花轻轻的弹开,落在地上便听到“叮叮”有如钉子落地的声响。

    城前大雪呼啸,也唯有大雪呼啸的声音,因为接触雪花的人几乎都死净,没有和雪花接触的士兵则是大气都不敢出,震惊的望着凤北鸣。

    短暂的安静过后,王思南左掌拍出,随之便有一道肃然的气息中,王思南喝道:“空yu魔鼎!”

    这唤名空yu魔鼎的小鼎事实上是凤年在偷袭王思南时身边护住她安全的那只小鼎。倏地一声,空yu魔鼎飞的无比迅疾,迅掠过挡在王思南坐撵前士兵的头顶,鼎身周围还有各种香气氤氲。空yu魔鼎内里不知是以什么为材薪为火料,从外看,仿佛是一盏纱罩灯笼。从空yu魔鼎中透露出的光芒仿佛要把本已经明亮的天空再次点着,一路飞临,寒风昼雪骤然化为青烟。随后飘渺若烟尘消散在寒冷如刀的空气中。

    雪街上根本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但他们都感觉到空气变得暖和起来。

    他们只听得一声清鸣,紧接着,便看到一片火影飞向凤北鸣。

    待他看清楚飞临长街的是这方小鼎,不由露出喜sè。

    凤北鸣很少露出普通人的情绪,他一直以入道修行人自居。这或许是他的高傲自负,以为不理凡事便真的跳脱,返璞归真。

    今ri里他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先是感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