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都市小说 > 万世言 > 万世言第7部分阅读

万世言第7部分阅读

录者。但想来这场厮杀一定很有名,不然也不会被记载。虽已经灭亡的大离国凤北鸣杀的人相较于皇弟凤年和父皇凤器并不算多。

    从入定中醒来,王思南盯着自己肩头已经没入半分的清冷银亮的细剑,随即抬头望着已经站在坐撵上的凤北鸣,他的眼神与王思南的眼神,开始相遇汇聚相视。他没有在王思南的眼中看到别的任何情绪,只看到了平静。雪花被脚掌挤压所出的极微小的吱吱声开始变得低沉。时间流逝的度,开始变慢。

    王思南疑道:“为何不借机杀了我?”这自然讲的是自己和中年书生交战时凤北鸣为何不一剑刺死自己。王思南想不通凤北鸣苦心计划着杀掉那些黑甲侍卫,又令中年书生和自己缠斗之时杀死自己,为何现在要半途而废。她更想不通和自己同样怕死的凤北鸣为何会突然收手。

    “因为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是什么问题能让你甘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是关于你和我的事情。”

    王思南终于明白过来凤北鸣为何肯将自己xg命放在危险境地了。

    “能告诉我来犯我大离,是小皇帝还是……”凤北鸣顿了顿,抬起眼皮,盯着王思南半晌,迟疑的问道:“你?”讲完这句话,他的手有些颤抖,手中的细剑紧了紧,因为这句话让他很紧张,在自己问过问题后,不管对方给自己什么样的答案,这一剑一定还会刺下去。因为他不是杂谈怪论里的情圣。

    “原来是这个。是我的主意。”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可以不要孩子的,毕竟我们追求的是仙道。”

    “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进攻大离。”王思南回答问题没回答到正题上。

    听着王思南缓缓道来,凤北鸣摇了摇头,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两人在一起,而她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两人在一起。凤北鸣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瓜,一个脑袋空空的白痴。失落过后的凤北鸣把剑再刺进一分,声音有些苦涩继续说道:“结束了。”他似乎从话中知道了她给自己的答案。因为解决了自己的疑问,所以心便累了,同时也安稳下来,于是细剑也跟着心平稳下来,细剑继续刺入王思南的肩头,刺入的很深,也很稳,直到没入半截剑身。

    噗的一声,凤北鸣缓缓的搅动着伤口。王思南任由伤口扩大。

    王思南被细剑刺穿的肩膀艰难的向后挪了挪,被抽出的一截剑身上有血滴滑落。

    面对这把利剑,王思南并没有露出胆怯,也没有沉声闷哼忽的暴起,只是眼眸渐渐的明亮,因为凤北鸣的那把细剑一直刺在她肩膀,左手等于不能用力,她一只手不可能赢过凤北鸣。也避不开凤北鸣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在战斗中她也不会浪费一点点的力气。

    但王思南没有放弃,如同凤北鸣的父皇凤器所言,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是有些书呆子气息的女子,更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所以无论情况多凶险,她也不可能随便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哪怕有一丝气力,她都要努力活下去。随着眼眸的明亮,因疼痛而有些紊乱的气息渐将平缓下来,并不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城门洞前的积雪,随着她的呼吸,从地面上飘了起来。地面的积雪和尸也渐渐的离地漂浮起来,无数的天地真气,在她的呼吸之间,灌入她的躯体,她的眼睛渐渐明亮,直到明亮如白光之时,伤口处骤然起了火苗,包裹住伤口,细剑再难没入半分。

    火苗的骤然出现,普通人却是看不见,只有凤北鸣心底一惊,这股火苗带着大怒金刚的威怒和刚阳正气。这种刚阳正气正是消解道士法力的好东西。因大多数道士修行时,走的是心念和丹道的路数,未渡雷劫前体内的生魂都是,极怕刚阳正气。心中正jg觉,那火苗疯狂的在王思南的身上燃烧起来,渐渐的将她整个身子包围。

    而此时的王思南面上满是向佛的虔诚。

    右手微动,大火猛然自王思南身上化作火蛇喷shè向凤北鸣。当下心知这佛火威力,凤北鸣不敢恋战,惧这股大火中的刚阳正气,一脚踏地,登时暴退几步,微弓起身体,jg惕的望着那股大火,将体内的法力集中在脚下,凤北鸣的度全面提升起来,变得灵巧起来。奔跑间,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此时他的度全面过了风,当他暴退后,急折身,没有任何停留,继续马不停蹄的向着前方奔去。因为他非常清楚他的度过风不代表他能躲过佛火的追击度。一旦力竭,便会被佛火缠住,到那时便是个死,所以他要抢先出招。

    紧贴身体的蓝sè道袍传来如沸水烫衣的热气,不觉更是加快了奔跑的度。

    奔跑中的凤北鸣倏然集中jg神,将心念集中在剑身上,只闻得剑身嗡嗡震颤,松开剑柄,剑身悬浮在身前,右手一拍剑柄,嗖的一声,细剑向着王思南泥丸宫飞去。以心念附着在物体上。这是御物境界才能获得的道术。而御物最得心应手的是药石丹草水银金汞炼化,剑本身具有灵气最佳。

    凤北鸣的境界远在御物之上。所以这把细剑他可以驾驭。

    “普天之下都是伐大离之能人志士,你却违逆,你已与道背离甚远。所以道必然会舍弃你,所以今ri的你必死无疑。”王思南道。

    “事后怎么讲都可以,天下能人志士都在伐我大离,真是可笑,哪里有什么能人异士,这只不过是你,九幽皇帝和胎衣教的y谋罢了。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与道背离。天道要屠人,人尚且反抗,更何况你们这几个y谋家。”

    “天道已死,圣人已去千年,道教渐渐被佛教同化,佛教又强横无比,古佛已降下感应,你又怎么解释。”

    “这只不过是时也,势也。若你连自己的心都蒙骗,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佛的意愿,那么不是佛错了,便是你错了。又或者你的胆小到连自己的错误都归咎给佛,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心。”

    “哼,你倒是挺会辩驳。”

    一边逃跑一边和王思南争论着,突然两人都不再争论的时候,凌空细剑疾飞于半空中,寒风猎猎作响,剑风吹动着蓝袍摇晃,凤北鸣眼神一眯,猛然转身,望着坐撵中正抬眼望着被那股金sè大火包裹的王思南。心下估摸着这阳刚正气有如大火般灼热,自己再杀掉王思南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示其以弱,假借道术令王思南大意,再徐徐图之。

    细剑带着厉啸声眨眼便割破空气飞到王思南脑前。

    还未刺进凡人看不到的佛火中,只闻得吱吱的烧灼声从剑身传出。

    而在十几步之外的凤北鸣则是闷哼一声,浑身疼痛难忍,宛若大火烧身。附着在细剑上的心念被烧灼的还剩三三两两。

    “哼!以为不用y神便可以不受伤吗?你太大意了,我这佛火连y神都烧得,以为不近身便能避开佛火,又用心念攻击我就可以将减弱我对你的重伤吗!还是你以为小小的心念便可以击败我!”远在坐撵之上的王思南冷声道。

    凤北鸣自是不闻,心念集中在细剑上,细剑一直在王思南脑门口摇摇震颤,剑刃勉强将佛火割开一道细口,再难进分毫。如同击在铜墙铁壁上,嗡嗡出悲鸣声。凤北鸣心下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自己再不敢欺身上前用武功击败王思南,不说王思南武功如何,一个不慎这凡人看不到的佛火灼了身体,恐伤及y神,一个不留意又会被王思南抓住机会痛下杀手。所以他只能躲。

    这佛火很麻烦,可以帮助王思南抵御攻击,就像是穿了一件坚实的铁衣,同时他还要jg惕佛火烧身灼了y神。

    细剑仍悲鸣着,震颤着,和王思南的佛火僵持着。

    王思南说的不错,眼下能破解佛火的只有y神以寒气和y气消解,这是道经中所言的相生相克的不二法门,然佛火本身就强于y神秽物,即便是有高道修炼心念y神的路数,又怎么有人肯将自己苦苦修炼出的y神用y气浇灭佛火,这本就是赔本的买卖。不说以卵击石,就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说法都不会有高道做,即便做了,又非一尊y神便能降得住这佛火的。毕竟这佛火是佛家来克制道家以及鬼物邪祟的法门,这也是佛门看似比道教强横的一个说法。人说佛法无边,总感觉佛家远胜道教就是这个道理。

    便在这时,凤北鸣心念一散,猛一睁眼眼中便是jg光熠熠,浑身透出y寒,将蓝sè道袍冻成冰衣。心念飞离细剑的同时,在剑柄的金丝线处略一停顿,凤北鸣隐笑一声,双手合在一处,猛然喝道:“y神出窍!”随即身子一歪,老将军眼疾手快,一把将凤北鸣搂在怀里。

    “终于要动用y神了吗?”

    王思南那只没有受伤的肩膀轻轻一动,身边的佛火骤然矛头直指躺在握弓老将军怀里的凤北鸣,如箭矢般猛烈shè向凤北鸣。

    空中寒风乍响,自坐撵中飞出的一股佛火也是带着厉啸声莹然飞上半空,嗖的击向凤北鸣的肉身。

    已经y神离体的凤北鸣自然顾不上自己的肉身,只能心下狠,细剑再次飞临王思南的泥丸宫前,只是多了很多的寒y之气,佛火吐露的阳刚之气和y神散的y寒之气相互厮杀,佛火与附在细剑上透出寒气的y神相抗衡,都想克制住对方。

    突然,那柄附着y神的细剑消失在王思南眼前。

    细剑一个折转,飞到王思南的脑后,王思南自是不惧,她修有佛教佛火神通,全身可以说是毫无死角。而且佛火普照她身上,如同穿了一件铁衣。

    “y神大解体!”

    突然脑后一阵冰凉刺骨的寒冷,随即便是刺痛,徒然王思南神情巨变。

    糟糕,自己竟忘了这把细剑剑柄上有杀人的细线。或者说自己仍小觑了凤北鸣,一般的高道修行的y神从不能解体,而凤北鸣居然做到了。

    细剑后远远的坠着金丝线突地碎成无数根短线蹭蹭的直接飙shè进了王思南的肉身。王思南的血肉在没入短线的一刻便纷飞起来,宛若蝴蝶。两者之间的骤然相撞冲倒了坐撵。王思南倒飞出去,跌落在雪地里。而已经跳到一侧的老将军怀中的凤北鸣肉身端的吐了一口鲜血。

    这时的王思南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娃娃。身上到处都是金丝线,痛的她不断打颤,随着凤北鸣收回法力,身上到处都是因金丝线刺破血肉而流出的血液,远远的望去,就像鬼娃娃般浑身是血,很是恐怖。

    嗖的一声,y神回体,凤北鸣身体透出y寒气息,身体一抖,半跪在地面,鲜血从破碎的蓝袍裂缝间淌出,鲜血顺着微散的道稽,白白的皮肤中流下,滴在地上出水滴落在地面的哒哒声。看上去很狼狈,但他的狼狈却是值得骄傲的,因为从没有人能躲过王思南的进攻,也没有哪位高道能破佛家佛火金刚体。他的伤口甚至是光荣的。

    凤北鸣表面的伤口令人心悸,实际上真正受重伤的是体内。为了将金丝线折断,用自己的绝学y神解体将附于金丝线上的y神强行解体,才隔断了金丝线。为了不被察觉,直到确定王思南无法躲过时,他才将y神抽离金丝线,他耗费了无数的心神,随着y神的受损,气息奄奄,不敢大意,强行将y神收回体内,体内大量残余的佛火力量在搅动着他的五脏。

    凤北鸣咳出血来,甚至让人觉得这一咳都能将肺咳出来。

    拄剑半跪在地,看着雪地里的那些刺目的血,抬眼看着依旧坐在坐撵上的王思南,此时的王思南情况显然比他要差得多,虽说无论是参禅修道都不甚重视肉身,尤其是后来可以尸解成仙,但别人的肉身岂是自己可比,况尸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上一次刺了王思南一剑他败了,但不是败给王思南的强大,而是败给自己的心。败给自己还眷恋她的心。现在么。

    “哼,你倒是极聪明,自知y神不敌佛火,巧将y神附在细剑剑柄上的金丝线上。倒是个战斗人才。”

    王思南讲的没错,凤北鸣不仅是修道奇才,更是实战人才。

    咳得有些涨红的面庞,直起身体,不敢确定自己对王思南造成多大的伤口,哪里肯与王思南再多言两句,现在这个时候讲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逃出生天才是真的。凤北鸣再顾不得形象,声音焦急道:“趁现在她还不能使用道术,趁现在快背着我逃出去。”

    城门洞前没有士兵,所以他们很顺利的进入城门洞的甬道内,城门洞内很黑,但凤北鸣却觉得城门洞内很亮。

    前方的城门很厚很大,也第一眼映入凤北鸣的眼中。只要打来前面的那道城门,自己就逃出生天了,自己就能为这座城死去的人报仇了,只要自己逃出去,海阔便能凭鱼跃了。

    “咔!”两位老将军用力的推开城门。

    一座更大的坐撵停在城门外。坐撵四个角有四名面罩白纱的妙龄女子,坐撵前则是侧立着两名眉清目秀的童子。

    两位老将军突然心颤起来,激动的老泪纵横,坐撵中的中年男子他们不会认错,望着坐撵中的那名中年男子,放下背上的凤北鸣,齐齐下跪,激动道:“没想到简王爷还活着。”

    “是简王爷。”

    这两位老将军能保住xg命,举国皆战的情况下没有出战,选择颐养天年是因涉及当年的一件椿事……跟随眼前坐撵中的中年男子叛乱造反。

    “简王爷是来救我们的么?”一名老将军小意的问道。

    他们在叛乱兵败后,便再不知道那人的消息,而现在那人就在眼前,恍如隔世,如做了一场十几年的大梦。正因为那场大梦,他们背弃了坐撵中的简王爷。在此时,国没有了,他们不敢确定他来是做什么,是摒弃前嫌从归于好,还是为了复仇,所以显得有些局促。

    望着那座坐撵,凤北鸣如堕冰窖,心瞬间低落了下来。话中带着淡淡的自讽,自讽自己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既然拿自己当交战的幌子,又怎么可能让自己逃出生天。

    不理会那两名老将军,说道:“教主好本领,好一句,圣移大易,大离当亡。恐怕教主不知将这句话改了几个字。”拍了拍老将军的背,颤巍巍的走到地上,揉了揉受伤疼痛的肩膀,道。

    凤北鸣这时才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逃出去的可能,抵抗可能已是毫无意义的了。凤北鸣清楚即便是不受伤全盛时的自己都不可能是那人的对手,但无意义的事情每个人都做过,因为不甘心,虽然身上遍布伤口,但他都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血流不止。猛然暴冲向那座象征着道教最高权威也是天下第一高手的亲大伯。凤北鸣看着胎衣教教主,落剑却斩向身侧一名道童。眼中凶光毕现,仿佛这刀是斩在王思南肩上的。也斩在胎衣教教主的身上。

    因为凤北鸣知道,若自己不死,总有一天,他的剑会落在王思南和胎衣教教主身上。

    所以他要练习砍的准一些。以免以后砍不中或者斩偏。又或者是在给自己下决心,下次见面的时候必是拔刀相向。

    “殿下,不要这么激动,也许……”

    “也许什么。也许他突然大善心么。这次大离灭亡的根本就是这人的计划。还期望他能放过我吗?”

    坐撵中的中年男子道:“太子倒是聪明。”

    一指弹出,一道青虹携带着疾风厉啸着从跪在地上两名老将军身边飞过凤北鸣倒飞出去,两名老将军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面皮一僵,这力量太骇人了。

    在天下第一高手面前凤北鸣正如黑袍侍卫不是他一招之敌一样,理所应当的倒飞出去,半晌颤巍巍的站起,抠掉手上的脏泥,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随即转头看着张古北艰难笑道:“想看哥哥打赢吗?那就为哥哥加油吧!”

    张古北根本不明白什么状况,但听着凤北鸣的问话,又看着从地上爬起的凤北鸣,哭道:“哥哥加油。”

    话音甫落,凤北鸣再次倒飞出去,再一次爬起的凤北鸣转头吼道:“声音不够响亮,哥哥提不起力气来,声音大些,响亮些!”

    “还有……不要停下加油!”

    心底虽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