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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一生第37部分阅读

    小的轰动,作为新成立的民营企业从国资背景的大集团里淘金,要有通天的手段,西华背后,肯定站着位“巨人”撑场面,在金色港湾的豪华健身房里做力量训练的肖冰听到这消息,一笑置之,能使方家大少畏畏尾的牛人,别说从中石油淘金,就是从解放军总后勤部下属的军工集团抢食,肖冰照样不会一惊一乍,太子党里的变态家伙有这能耐。

    “冰子,你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健身房里,刘大抹着光亮脑门渗出的细汗,略显拘谨,第一次走进金色港湾,这里的富丽堂皇搞得他眼花缭乱,心里叨念不能露怯,不能让人小觑,可偏偏控制不住激动劲儿,手心和脑门都出汗了。

    老刘也算开了眼界,即使腰缠万贯,他没魄力踏入金色港湾,一晚上好几万的消费,他舍不得。

    “老刘,别急没人能挡住华天的步子。”肖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些年挫折经历的多了,再多一点无所谓,他继续举着七十五公斤的杠铃,做深蹲,每一次力,肌肉线条有力牵动,尽显男人阳刚魅力,腱子肉隆起的前胸后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纵横交错,带给人莫名的压抑感。

    周围几十号光膀子的汉子肃然起敬,不少人瞅着自己的张牙舞爪的刺青,暗暗惭愧,肖冰浑然不觉,脑子里想着华天的事。

    西华在各方牛人保驾护航顺利迈出第一步时,华天遇上不大不小的难题,五月初市政府拍板决定将南城区新建植物园的基建工程给华天,亿的项目,刺激刘大和陈刚兴奋半个多月,摩拳擦掌憋足了劲儿,却没了消息,两人托关系打听到市政府的计划出现变动,貌似有人给华天使绊子。

    因为肖冰的名头,华天顺风顺水这么长时间,突然被人使绊子,刘大慌了手脚,心急的很,他是做小本生意起家,忌惮政府的惯性思维根深蒂固,据说这次是上边人要动华天,所谓的“上边人”是多大的官,他实在没底,自然心虚,心急。

    “市政府里谁负责南城区改造项目?”肖冰问刘大。

    “以前是冯市长,最近不知怎么的冯市长撒手不管了,由常务副市长高志远全权负责,咱们华天的项目就是他卡的。”老刘边说话边抹汗,健身房里虎背熊腰的汉子全围过来,都光着膀子,刺青纹身,狰狞无比,如出一辙的彪悍气势令老刘不由得紧张,心说冰子的手下都是虎狼,真吓人。

    “哦高志远听说他明年能爬到市长的宝座上,前途一片大好。”肖冰淡笑,混社会大半年,官场那点事越看越明了,冯市长和方大少走的很近,高志远是李明明的人,据说两人一直对着干,这次冯市长黯然退避,无非是为了少得罪人,明年能顺顺利利高升,方大少没有摆出强硬姿态,大概是不想自己的爱将折在这么一件小事儿上,这便是官场上的利益交换,一切的根源是来至李明明一派的压力。

    老刘小声道:“冯市长对咱们华天确实没得说,有啥好事总想着咱们华天,够意思,冰子你别怪冯市长,估计他也是没辙,倒是那个高志远忒不是个东西,横挑鼻子竖挑眼,就看咱们华天不顺眼。”

    肖冰点头笑道:“老刘,你放心吧,谁好谁坏,我分得清,你先回去,我会尽快抽时间去拜访大权在握的高市长。”

    华天集团的主心骨话了,刘大心里踏实很多,公司事多,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有些事不亲自盯着,不放心,没时间滞留金色港湾,匆忙离开,肖冰继续扛着杠铃做深蹲,健身房里这帮爷们小声数着:“五百五百零一五百零二”

    他们眼中的冰哥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负重七十五公斤,一口气做六百次深蹲,肌肉力量达到这种程度相当吓人。

    “冰哥,能不能传授我们一些格斗的功夫?”人圈里有人小声问,一句话激起所有人的热情,嚷嚷着要冰哥教他们几招。

    “好,每天下午只要我有时间,会来健身房指点你们。”肖冰爽快答应,自己的人免不了打打杀杀,多学点东西,不是坏事。周围这些热衷火拼斗殴的家伙兴奋呐喊,冰哥是以一敌百的猛人,稍稍点拨几招,受益匪浅。

    第一百九十六章 角逐,成败(九)

    兰州市区,一辆挂着军牌的猎豹越野车风驰电掣,畅通无阻的进入兰州军区大院,绕过几栋恢宏建筑物,顺林荫道驶向后边的长大院,最终在一号长别墅的小院外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衣着随意的年轻人从车里出来,肆无忌惮地伸了个懒腰,径直走向别墅,持枪哨兵在年轻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下意识挺起胸膛,由此可见他的道行不浅。

    一楼客厅,勤务兵和保姆忙着打扫屋子,客厅很大,五十多平米,但与奢华无缘,家具的风格,装修的工艺,朴实雅致,十几盆名贵花卉摆放在客厅中央,别墅的女主人穿着宽松衣服,蹲着修剪花卉枝叶,专心致志。

    她爱丈夫、爱儿子、爱花,爱花的时间最长,想起几十年前,扎两条羊角辫的自己屁颠屁颠跟着父母,在北京四合院里翻土种花,她嘴角勾起一抹温雅笑意,很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爱花之后,爱上了一个男人,比起当年追求自己的大院子弟们,他并不出类拔萃,也非帅的一塌糊涂,只是负责自家院子警卫工作的军官,可他是有骨气的男人,每次听他讲心酸往事,自己会落泪,会心疼他,日复一日的被感动,最终嫁给了他,三十年过去,他从当年中央警卫团的小营长变成了共和国七大军区之一兰州军区的司令员,曾经冷眼旁观冷嘲热讽的亲戚朋友再不敢小觑自己的男人,在北京城那座守卫森严的四合院里,自己的男人也有了一席之地。

    她想着相濡以沫三十年的男人,会心一笑,既而想到弟弟失败的感情,心里又是一酸,轻叹一声,命运很公平,赋予弟弟飞扬跋扈的雄厚资本和惊艳才华,傲视北京城那个圈子的同时也给了他一份注定惨淡收场的感情,该怪谁?

    要怪只能怪弟弟是叶家的男人。

    “妈,我回来了。”年轻人笑呵呵进屋,见母亲正修剪花枝,赶紧过去帮忙,嬉皮笑脸调侃道:“老妈几天没见又年轻了。”

    “跟你爸一个德性,油嘴滑舌的,看来咱们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中年妇女把剪子交给儿子,撩起几缕散,一张颇为精致的容颜绽露慈祥的笑,这笑容只有溺爱儿子的母亲才会有,儿子夸她,她打心眼里高兴,但有自知之明,已经五十岁的人了,女人活到这岁数再如何风韵犹存都无法抹去岁月刻下的沧桑印痕。

    因偷税漏税进过秦城监狱那位昔日影视圈一姐,五六十岁仍能惟妙惟肖扮演十八岁小姑娘的角色,算是女人中的大异类,她比不了,深深看了眼儿子,儿子今年二十七岁,自己怎能不老呢,“妈都五十岁了,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年轻人嬉笑道:“妈,别这么多愁善感呀,我眼里你和爸永远年轻,北京城叔伯辈儿的老家伙们谁敢说叶家的叶夏瑶老了?”

    确实,叶夏瑶这个名字在北京城七十年代的大院子弟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存在,就如现在杨家女人,那时候北京城老一辈常说叶家儿女皆英豪,叶夏瑶的巾帼不让须眉,叶锦程的卓绝才华,令无数大院子弟折服,可惜往事以随风湮灭,再回,品味的仅是一腔无奈和心酸,中年妇女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道:“朝歌,去上海别总是花天酒地,海派几个老爷子挺喜欢乔家那孩子,只要他稳稳走下去,成就不可限量,你多跟那孩子交往,以后会是你事业上的一大助力。”

    “妈,这个我知道。”年轻人笑着点头,将剪下的花枝扔进垃圾桶,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是孩子,似乎永远长不大,永远是不懂事的鼻涕虫。

    “还有你是不是把手伸到河西,惹了方家那孩子?”叶夏瑶皱眉问。

    年轻人忙道:“我经商,他从政,风马牛不相及,我只是看中河西的能源,其它的我不会太在意。”

    “方家老爷子跟杨老太爷是过命的交情,你们小一辈玩的过分了,老一辈人见了面也尴尬,总之别太过火了,为人处世要留有余地。可惜妈是女人你也不姓叶,否则”叶夏瑶轻轻叹息,又道:“今年,你大舅进军委问题不大,你二舅已是改委副主任,你小舅舅可能要从美国回来,希望一家子能皆大欢喜好好聚一次。”

    年轻人闻言一愣,难以置信道:“小舅舅原谅外公外婆了?”

    “你小舅性子倔强,不过父母终究是父母,这么多年了,还恨什么恨。他这次回来是为成立慈善基金,准备拿出十亿美金做慈善事业,是大手笔,你想在商界打拼这正好是个机会,比尔盖茨都佩服你小舅,他点拨你一两句,够你受用一辈子啦。”叶夏瑶摸了摸儿子头顶,笑着起身。

    “小舅奔五十的人还是钻石王老五,这么一直单身下去,他那几百亿美金的家底就没人继承了。”

    “不准胡说。”叶夏瑶瞪了儿子一眼,转念想想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几百亿美金的家产,或许叶家小一辈们都盯着呢,大哥二哥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争起来,叶家十有会乱成一锅粥,钱啊惹祸生恨的由头。

    叶夏瑶苦笑,真希望当年失散的孩子仍活着,叶家会少很多纷争。

    肖冰接到杨采薇的电话,要他下午四点去河西大学礼堂听讲座,视自己为粗人的冰哥哭笑不得,头大了一圈,他初中时,听到上课铃就犯困,四十五分钟一节课,他着实撑不下去,真要听两个小时的讲座,得难受死。

    读了两年半初中,他只喜欢听历史课,原因是那位历史老师讲课的水平相当高,书本的东西从人家嘴里说出来完全能媲美单田芳老爷子说的评书,那才叫生动啊。

    不去不行,肖冰硬着头皮开猛子的帕沙特去河西大学,不开自己的车,是怕招摇过市引起杨家女人的反感,路上动了小心眼,故意绕大学路逛了两个来回,迟到半个钟头,等他出现在河大礼堂门口,把门的学生会干部告诉他讲座已经开始,不能再进礼堂,他长出一口气,显得无比惬意,搞得几个学生会干部诧异不已。

    “猜中你会迟到”

    支撑大礼堂门楼的汉白玉柱子后传出冷冷清清话音,刚摸出烟盒的肖冰苦苦一笑。

    第一百九十七章,角逐,成败(十)

    大学里抽烟,算不上引领时尚潮流,瘾君子随处可见,运气好,兴许能遇到卡着烟卷的靓丽学生妹,河西大学是全国排名前一百的院校,勉强算一流大学,随着逐年扩招,学生质量稍有下降,有些不良风气也悄悄蔓延。

    所以,大礼堂外,肖冰把玩烟盒,不是很惹眼,只是他手里烟盒样式谋杀很多人眼球,黄鹤楼1916木制烟盒做工相当漂亮,古有买椟还珠的典故,如今爱抽木盒1916的有钱人估摸最初十之被这烟盒引诱。

    守在礼堂门口的学生会干部涎着脸凑近肖冰,误以为河西黑道一哥是河大一份子,虚情假意问长问短,领头的家伙甚至拍胸脯保证,在学校里有了为难事儿,尽管找他,哪怕是必修课挂了,他也能找关系帮你摆平,其实几双贼兮兮的眼睛一个劲儿往烟盒上瞅,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这一百多块钱一盒的烟。

    肖冰乐了,拔出几支烟,分给他们,信誓旦旦的家伙忙接过烟,称兄道弟介绍自己,是河大学生会纪检部副部长,这位穿着廉价西装主抓学生纪律的老兄摸出打火机,熟练的点燃烟,悠哉悠哉的吸两口这辈子未必有机会再抽一次的黄鹤楼1916,一本正经道:“兄弟,你人不错,够意思,咱们算认识了,最近要考英语四六级了,我有特殊关系能搞得考前答案,兄弟要是英语学的不行,提前打招呼,我帮你办妥,保准你过关。”

    肖冰一愣,随即仰面大笑,心中生出些许失望,大学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纯洁干净,就如部队里的犄角旮旯同样藏污纳垢,但他没有思想境界上的洁癖,水至清则无鱼嘛,照样跟几个年龄相若却很稚嫩的大学生谈笑。

    汉白玉柱子后的人正是杨采薇,她瞧着几个西装笔挺的河大学生,微微皱眉,学生会是什么玩意,她读了四年大学,很清楚,譬如北大学生会“官僚主义”风气相当严重,里边确实培养不少人,也害了不少人,正如一位老教授所言,“想在这里学知识,搞研究,就别去学生会里瞎混。”

    肖冰摆脱几位学生会干部热情纠缠,走到杨采薇面前,似笑非笑解释道:“你也清楚,我没啥文化,肚子里的墨水是在秦城监狱那两年强迫自己灌进去的,你让我听两个小时的讲座,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杨采薇轻笑,不温不火,似乎这世间任何事儿无法激起她心中波澜,永远是这般风轻云淡的温婉,镜片后的眸子总是那么朦胧,“别贬低自己,你的阅历和能力只会夸夸其谈的学生比不了,今天要你听讲座,我有别的意思不过你故意迟到也好,我在里边白白浪费二十分钟。”

    今天河大副校长邀请韩国“打工皇帝”金孝纯,特意针对本科毕业生和研究生搞的励志讲座,杨采薇熟悉金孝纯,韩国打工仔心目中最富传奇色彩的人物,被美国时代周刊誉为亚洲打工皇帝,先后在三星、现代、大宇任职,能力卓越,最后跳巢到韩国第三大矿业集团富和集团,任大中华区副总裁。

    当这位脸颊浮肿的“打工皇帝”登上大礼堂讲台很直白的述说前几天醉酒摔倒的过程,赢得河大师生阵阵掌声,学生们见多了拐弯抹角的老学究,这么直率的人更迎合他们的口味,但是杨采薇看的愈透彻,声明卓著的亚洲打工皇帝是当着三千多河大师生绘声绘色描述一个谎言啊!

    而随后金孝纯华而不实的言辞极具煽动性,搞得不知道混社会艰难的莘莘学子情绪高涨,好似走出校门外边那片世界任我闯荡,大公司大集团正冲着他们招手,几十万上百万年薪手到擒来。

    华而不实!

    是杨采薇对金孝纯演讲内容的评价,这位韩国的打工皇帝如此夸夸其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是怕什么?聪明的杨家女人清楚,狭隘民族走出来狭隘男人是怕道出二十多年积淀的“精神财富”被人领悟,是怕共和国这片广袤土地诞生新的打工皇帝,自私而又狭隘!所以样采薇只听了二十分钟,便离开会场。

    气势恢宏的大礼堂门楼下,杨采薇随意坐在大礼堂汉白玉台阶上,肖冰也想坐下,奈何八千多的裤子,这么随随便便一坐,回去还得干洗,挺麻烦,正束手束脚时,杨采薇递给他一本书,这厮憨厚一笑,随手将书当了坐垫,杨采薇瞧着他下面当代经济学最经典的名著《世界经济学》,忍俊不禁,华尔街的精英们见着肖冰所作所为定会愤慨他这侮辱华尔街圣经的粗俗举止。

    “别笑我,名著的内容值得我怀着敬畏之心去品读,但世人没必要把死东西当做圣物去顶礼膜拜。”肖冰很装逼很深沉的卖弄一句,幽深眼眸凝望大礼堂对面的标准体育场,俨然是历经沧桑的哲人模样,只是这厮将烟含在嘴边的瞬间,近乎滴水不漏的假象分崩离析。

    忍俊不禁的杨采薇终于被逗乐,笑出声,肖冰侧过头,一愣,心尖尖狂颤,暗呼:“好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儿。”

    一瞬间的失态,肖冰忙收敛心神,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他可不敢对杨家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蹲在井底的癞蛤蟆一门心思仰望天鹅,纯粹的自讨苦吃,北京城那么多有资本有家世的情场老手黯然败退,杨采薇这种大妖孽,可不是寻常小男人能征服的。

    “那本书送你了,有时间读一读,书的作者是最早预见97亚洲金融危机的学者,书里关于金融投资和资本运作的论述绝对精辟,你以后或许用得着。”杨采薇神情淡然,眺望远处,肖冰偷视一眼,觉得方大少说的很对,杨采薇确实是男人无法琢磨的异类。

    说杨采薇是异类,她不会生气或是不满,从十六岁开始北京城那个圈子里的人都视她为异类,儿时的玩伴渐行渐远,人家穿金戴银被名牌武装到牙齿,在酒吧里放浪形骸时,特殊的家庭教育已然熏陶她成为喜怒不显于形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