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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君三流妻第20部分阅读

    如今的萧疏再怎样都会留出至少小半日在家陪着白夏,也不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浇浇花逗逗鸟看百~万\小!说作作画,甚至就只是这么一起静静地待着。

    和他们的淡定相比,没有了胡三的四妹与离开了苍狼的战风就显得有些躁动了。

    两个同样空虚同样寂寞的家伙颇有难兄难弟惺惺相惜之感,成天介厮混一处借酒消愁,把宅子里珍藏的美酒给祸祸了个七七八八。

    每每酒入愁肠就并排蹲在屋脊最高处对着月亮扯着嗓子‘嗷嗷’直叫,闹腾得左右邻里惶惶不可终日乃至于神经衰弱却敢怒而不敢言……

    这天,萧疏一早外出但直到夜幕沉沉也没回来,四妹和战风又酩酊大醉开始鬼哭狼嚎二重唱,白夏横竖睡不着,便索性也爬上屋顶吹风。

    凉风习习萤火点点,星月的光辉笼罩着大地。

    所以白夏很容易便远远的看见两个人沿着小道由远及近,一前一后错开半个身的距离,步伐不疾不徐。表情不明,容貌可辨。

    前面的是萧疏,后面的是司徒鸢。

    白夏正纠结着要不要立刻大呼小叫的打声招呼找下存在感,他们已经一拐弯,进了林府的侧门,于是白夏开始纠结要不要表露自己看到了这一幕。

    纠结的过程很短暂,只用了一个呼吸。纠结的结果很简练:要。

    瞧见了就是瞧见了,没必要故意装糊涂,然后心里存了怀疑结了疙瘩,再想尽办法用各种各样的小伎俩去试探,如果一不小心弄巧成拙搞出各种误会,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猛然跳起的白夏,先是将醉眼朦胧的四妹吓得抱着呼呼大睡的战风一骨碌滚下房檐,旋即展开轻功掠过重重屋脊直接翻墙进了林府的大院,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萧疏和司徒鸢的跟前。

    冲着两个略有意外但并无惊讶的人嘻嘻一笑:“值此月黑风高杀人夜的良辰美景,得以在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风水宝地偶遇二位,真是天意弄人,不服不行!”

    萧疏抽了抽嘴角,无语。

    司徒鸢皱了皱眉,无视……

    “夏夏,怎么还没休息?”

    “寂寞午夜,孤枕难眠。”

    “……咱们好好说话……”

    “意思就是因为你没有躺在我旁边,从而导致了我天干物燥火气旺盛被烧得睡不着。”

    “…………”

    司徒鸢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地瞟了白夏一眼:“我倒真是不知,梁国的女子竟是如此的放浪形骸!”

    白夏很莫名很无辜同时很谦虚的眨眨眼:“我跟自家的男人这么说话有何不妥吗?其实,比起深更半夜与别人家的男人孤男寡女大行暧昧,这放浪形骸四个字,我委实愧不敢当!”

    萧疏无奈叹了一声,适时侧前半步,面对着白夏而将濒临大怒的司徒鸢挡在身后:“夏夏,我与司徒大人……”

    司徒鸢断喝:“这儿没有什么司徒大人!”

    萧疏顿了顿,仍是语气如常:“我在回来的路上恰遇山体滑坡,致使一批堆积在坡上的巨大原木滚落,底下是百十余名来不及疏散的工匠,我们便联手想办法遏制了伤人的惨况发生。接着又处理了一些善后事宜,所以才这么晚回来。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是因为她说有些东西要交给我。”虽没有再提‘司徒大人’,却也没有说出‘阿鸢姑娘’。

    “噢,原来如此。”白夏表示理解,上前拉起他的手:“那我们快拿了东西回家吧,别耽误了人家休息。”

    萧疏虽没有抽回,却吃痛似的微微蹙了蹙眉,白夏顿时觉察有异,忙低头查看,只见他的右腕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白布,几乎已被触目的殷红所浸透。

    “怎么回事?”

    “不小心碰了一下,没大碍的。”

    “有没有大碍要我说了才算!”白夏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带着难掩的焦急:“伤口有多深,被什么弄的,谁处理的,又是如何处理的?看这个样子一定伤得不算轻,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

    萧疏尚未及回答,一旁的司徒鸢已不屑冷哼着道:“不过是点皮肉伤,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好歹是个大夫,怎的如此没见过世面!”

    “站在一个大夫的立场,我的确不该这般慌张。”白夏毫不示弱的直视着她,话语沉缓而清晰:“但面对自己在意着喜欢着的人受了伤,谁又能真正的做到无动于衷?”

    “这不过是你这种怯懦妇孺的想法罢了!”在这种不退不避的逼问下,司徒鸢眸子一凛,像是再也不愿忍耐下去,语意铿锵,夹带着厌恶和鄙夷:“男儿在世,本就该无惧任何挫折苦痛,受了一点伤就小题大做,倒不如回家做吃奶的娃娃!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女人存在,才消磨了他的锐气,让原应驰骋天地的雄鹰变成了窝在房檐下的家雀!”

    萧疏敛眉,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有不出所料的无奈有心知肚明的无力更有放弃辩解的不屑。

    白夏则在最初难以置信的震惊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所以,你才会那样全无顾忌的对他?害他伤他,让他身中奇毒多年来饱受折磨?”

    “是。”司徒鸢定定地看着萧疏,回答得毫不犹豫:“当初为了大局,我必须要这么做,两军交战本就是尔虞我诈,所以我不后悔。后来败给了他,我输得心服口服。这也正说明,我所看中的男人,绝对是最强的强者,令人心折!”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也许,他会撑不下去,甚至会死吗?”

    “能让我司徒鸢爱上的,又岂会是经不起风浪的废物,轻言放弃的懦夫?!”

    “那么,你就不怕他会恨你入骨?”

    “没有爱,哪来的恨?他越恨我,就说明对我用情越深。”司徒鸢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萧疏的双眼,说到这儿,冰冷的话语里现出了几许柔情:“这份痛苦是我给他的,他会因此而每时每刻都想起我牢牢的记住我。我相信,即便仅靠着这份恨意,他也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等我来找他。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对我的恨,全都变成爱。我们会做一对振翅高飞的雄鹰,此生此世,永不分离!”

    萧疏并没有避开她的视线,眸色虽略有波动,面上的神情却一直未变,带着无可奈何的自嘲与讥讽。

    白夏怔了片刻,随即边叹边笑边摇头:“你的强者思维苍鹰理论,我真是没有办法理解。我只知道,如果爱上一个人,就不会忍心看他受到半点伤害,更何况是亲手加诸其身。这样的爱,未免太可怕也太扭曲了。我爱他,便会尊重他的决定,不管他是去外面呼风唤雨还是在家里无所事事。我爱他,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强者,更不会硬逼着他去变强,只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很满足,只是因为他是他。”

    小心翼翼地为萧疏放下衣袖,遮住伤口,然后握住他的手,不轻不重:“另外,我想提醒你一句,曾经造成的伤害,必会留下永久的裂缝,无论再如何弥补,都不可能完全消失。所以真正的恨,永远都不会变成爱。不过你放心,诤言并不恨你,或者说,早就已经不恨了。换而言之,支撑他活下来的动力,从来就不是恨。”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里添了足以击溃所有自尊的同情和怜悯:“我想,你大概用错了爱人的方法,也,高估了自己。”

    司徒鸢的神情虽仍是清冷,但长发和裙摆已然无风自动,周身杀意弥漫。

    白夏则仿如全无所觉,只管细心拂去萧疏肩上落着的一点灰尘:“诤言我们回家吧,那个什么东西,改日再来取也不迟。”

    “好。”萧疏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暖的笑。

    少顷,转而对司徒鸢抱了抱拳,淡淡言道:“萧家的规矩,唯妻命是从。见谅。”

    空荡寂静的院内,一抹火红的身影独自伫立,长发长裙猎猎翻飞,久久方歇。

    月光将地上的影子拉长,夜风吹散一声满是不甘和凌厉的凄然冷笑:“妻?她若是妻,那我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霸王猖獗,让我很忧伤,一忧伤,就有了如下产物。

    如果再继续忧伤,这个产物很可能就会变成真正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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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内四季如春,推开木屋的窗户,便可见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晖斜洒,为凭窗而立的清癯长者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刚刚小孙女跑来问我,最喜欢什么季节。我告诉她,是夏天。她问我为什么,我却没有回答。”

    ——“咱们的小孙女下个月就满九岁了,模样长得越来越像你,性子也像。不愿意在京城待着,就爱在山里到处跑。她爹娘拿她没办法,便说都是被我给宠坏了。我倒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女娃娃嘛,就是用来宠的,只要她自己高兴就行。”

    ——“孩子们说,要给我庆祝大寿。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已到耳顺之年。而你,也已走了三十六年四个月零二十七天。”

    ——“那时候我总在想,这漫漫人生路要如何才能继续下去。可现在回头看看才发现,其实人呐,往往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曾经以为,独活的那个会是你。幸好,不是你。”

    ——“嫌我啰嗦嫌我烦了吧?没办法,老了……”

    轻抚手中的牌位,长者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夏天的是不是?只因为,嵌了你的名字。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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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第五十四章 何为独活

    第二天,‘互相无视三人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着团结友好的天下太平,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白夏也便跟个没事人似的在林府药园子里厮混,鉴于她向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展现着自己的懒惰,能坐着绝不站着能乘车绝不骑马能仰卧绝不起坐……所以在干活时,也一贯秉持着能动口绝不动手的‘君子原则’。

    傍晚,白夏照常搬了把小竹椅端了盏小茶壶摆了个地主老财的架势指挥下人们浇水锄草,乘着凉吹着风消着食小日子过得很舒爽,然而正所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碰到什么衰事,撑着椅子扶手想站起来伸个懒腰的时候,却被其上一根毫不起眼的蔑刺给扎了手掌破了皮。

    幸亏她身上一直带着内服外敷的药,伤口也只是一个很小很浅的口子,所以很快便止了血。

    刚想把那根倒霉催的破刺给拔了,忽觉周围冷嗖嗖的寒意逼人,一转身,顿时吓得汗毛倒竖险些惊叫。

    这段日子一直远远旁观从来没有靠近过药园子半步的司徒鸢,这会儿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白夏的身后。

    定了定神,白夏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就算是在青天白日,人吓人也是会吓死人的!”

    司徒鸢并不做声,只很仔细地看了看她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半的手掌,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白夏无所谓地晃晃那只手:“不小心划了个大口子,真是流年不利呀!”

    司徒鸢仍不作回应,视线转到她的脸上,冷冷的目光像是要将一切冻裂又像是要将一切看穿。

    白夏被盯得毛骨悚然,大热天的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正欲再度开口,司徒鸢竟仿佛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冲着她很慢很慢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了。跟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无征无兆……

    留白夏一人木立当场,半晌回不过味儿来:“什么意思?吃饱了撑的扮女鬼玩?忍了这么久就想出了这么一招?昨晚被刺激过度终于疯掉了?……”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互相无视的背后,是各自较劲。

    司徒鸢此次的突然出现必有图谋,这是毋庸置疑的。不同的是,萧疏认为所图与国事有关,而白夏则觉得很可能大部分是为了私情。

    所以萧疏派人搜集线报分析形式,白夏便有事没事总在司徒鸢的眼前晃。

    对这种摆明了是去给对方找不痛快的行为,萧疏一开始自然是极力反对的。

    不过白夏很坚持,还笑嘻嘻地说:“人家司徒大人是什么身份是怎样的心高气傲,绝对是不屑跟我这种不值一提的小老百姓动手的。退一万步讲,就算忍无可忍想要一巴掌拍死我,也一定会光明正大不会偷偷摸摸。这可是在你的地盘上,只要不玩阴的,你还怕她不成?”

    于是无计可施的萧疏便只好安排了很多明卫暗卫把她给团团保护了个严实,只可惜,再如何严防死守,也敌不过一根小小的竹刺……

    白夏一边洗去手上的血污一边忍不住挫败的叹气。

    其实她挺希望司徒鸢刚才是来摊牌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色或者威胁恐吓胡萝卜加大棒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就是为了让她离开萧疏。

    她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虚心听讲死不接受。

    甚至就算司徒鸢表示能救萧疏的命,她也要表示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看到结果不走人。

    反正她是女子不是君子,也没什么身份地位需要顾忌,用不着玩千金一诺。横竖先解了萧疏的毒,到时候她再耍赖不认账,双宿双栖郎情妾意气死司徒鸢!

    如果真能这样,如果萧疏真的能够活着,跟她一起活下去,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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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疏在自家院门口遇到了司徒鸢。

    “你来找我?”

    “你不是也正要去找我?”司徒鸢皱了一下眉:“不打算请我进去坐?”

    萧疏沉吟片刻,指了一下外面的小路:“那里清静,边走边谈。”说罢,当先迈步。

    司徒鸢冷笑,但并没有反对,紧随其后。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的消息来得也很快,比我的慢了不足一天而已。”

    “不,两份线报应该是同时到达的,只不过我还用了些时间来整理判断。”

    司徒鸢停下脚步,放缓了语气:“我们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吗?”

    “抱歉,并非刻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已经习惯性的和我为敌了?”

    萧疏驻足:“如今大楚和戎狄既为友邦,你我之间自然也就不再是敌对关系。”

    司徒鸢沉声:“就算两国再度交战,你我也不会成敌对,永远都不会!”

    萧疏默然片刻,转过身看着她,缓缓道:“戎狄使团于十日前离开楚境,三日前遭草原霍图部袭击,七十三人,无一生还。包括正使,司徒鸢。这是我昨天接到的线报内容,刚刚又接一报,称戎狄国君病入膏肓危在旦夕,而花费了数年之久培植的救命之药却不翼而飞。这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你已有答案,何须再问?”

    “死的那个假司徒鸢,应该是曾经扮做过你的那位姑娘。至于贵国丢失的灵丹妙药,应该是被真司徒鸢,也就是你所盗。”

    “没错。”

    “我不明白,为什么?”

    司徒鸢上前一步,视线锁住萧疏的双眸:“因为,我要与你长相厮守。”

    “我指的不是这个……”萧疏摇摇头:“你为什么要彻底断了自己的路,这就等于放弃了权势地位,你得来不易也是最看重的东西。”

    “你真的不懂?”

    萧疏思量片刻:“我知道,贵国国君一旦身故,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你的父王,你们父女二人多年的苦心经营为的就是这个结果。但如果只是想要弑君篡位,随便找个人盗药也就是了,何须你亲自出马?这么做,根本就相当于自断臂膀得不偿失。莫非,是想让你借着假死之际,做些事情?”

    顿了顿,又接着道:“如今你的‘死’跟霍图部有关,正可以此做出戎狄与草原失和的假象,便于更好的在暗中联手帮助北齐九皇子夺嫡。那么,又想从我大楚这边得到什么?”

    司徒鸢的神情随着他的这番话变了数变,渐渐露出几分绝望:“你,竟如此想我?”

    “有何不对之处么?还望司徒大人明示。”

    “司徒鸢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司徒大人!”向来冰冷的话语里忽地带了难以抑制的颤抖,两手紧紧握住萧疏的右腕,像是抓住了仅有的救命稻草,司徒鸢积雪的眸子笼了一层水雾,透出重重防备下的脆弱:“只剩下阿鸢,站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