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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17部分阅读

    的卖身契,如何?”却不信凭他的手法,不能收了这三兄妹。

    夏侯云和白初相视微笑,果然这进了赌馆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品,输了的想翻本,赢了的想赢得更多。赌馆,就是一个贪念横流,充满铜臭的地方。至乐园园主也不能免俗。

    穆雪木无表情:“刚才一局,赌资一万四千两。”那意思,再赌,不能少于上一赌吧。

    樱花面具哈哈大笑:“好,好,本……这一局,我便以两万两金作赌。”要赚钱,至乐园要做大,得用的人很重要。

    穆雪:“随意。”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樱花面具:“够爽快,这一局,还是点小为胜,只论点数大小。”

    穆雪:“随意。”

    樱花面具:“我是庄家,我先摇。”

    众赌客有些不满,纷纷出声,说好的轮流摇呢,赌钱也讲个公道,得让输家输得心服口服。这至乐园园主,不能这么明晃晃欺负人吧,赌场上的规矩,不守了吗?

    穆雪淡淡地:“随意。”

    樱花面具在火热的目光注视下,不负众望,也摇出一个骰子柱,一点。落在众睹客眼里,却是东施效颦,到底落了下乘。

    白初翻了翻眼睛,这至乐园园主,脑子不大好使。

    穆雪握着骰盅,摇得更缓。

    小厮开盅,再次张口结舌:“这,这……”

    骰盅里,只有一堆粉末。

    穆雪:“你一点,我没有点,点小为胜,你输了,我赢了,两万两金。再赌,我有三万四千两金的本。”

    玉骰盅完好无损,里面的象牙骰子变成牙粉,好厉害的内家功夫!怪不得能顺顺利利地,从畅意园和陶然园拿走了一万两金!不过,想拿至乐园的钱,命可得够硬!

    骰子也能这样摇啊,众赌客顿时觉得,自己涨学识了。

    樱花面具眼珠子转转,笑道:“好,以至乐园,再陪你赌一局,这一次我……”

    穆雪:“你是庄家,你先摇。”称呼变了,表示心情不大好吧,心情不好,还能笑出来,是个能忍的。

    樱花面具松了口气,笑道:“承让,这一局,点大为胜。”

    穆雪:“随意。”

    众睹客轰然。这位娘子,脑子坏掉了吧,刚才点大为胜,她可是输了两局,这不是以己之短,比人之长吗!这三兄妹,硬闯至乐园,赢得了,怕也拿不到手,甚至会送了命。

    小厮重取了玉石骰子来。

    在众赌客带了鄙夷的目光中,樱花面具不紧不慢,摇出十八点。

    在众赌客半同情半瞧热闹的目光中,穆雪旁若无人,指掌翻飞,速度之快,竟将骰盅摇成一个圈。

    小厮开盅,吭吭两声,说不出一个字。

    骰盅里,三粒方骰子似被利器拦腰截断,变成六个扁骰子。

    这是摇骰子赌钱吗,这是红果果地炫耀武功。众赌客默默吞回自己的同情,自己才是那个该同情的好吧。

    穆雪:“你十八点,我二十一点,点大为胜,你输了,我赢了。现在,至乐园是我的了。”

    至乐园,那是棵摇钱树,作为它的主人,怎么可能甘心输掉!

    樱花面具冷笑道:“我的点数是比不过你,只能说,我武功不如你,却不是赌技不如你,你敢不敢孤注一局,只凭手头本事,不靠武功逼人?”

    穆雪:“以什么作赌?”

    没有骰盅的遮掩,看你如何把骰子当豆腐。

    樱花面具大笑:“还是以你们兄妹的卖身契做赌,我下注,五万两金。摇骰子,换掷骰子!”

    。(未完待续)

    077 孤注

    ————

    众赌客发不出声来。万两金作赌,已是百年不得一见,今夜,注定成为龙城人一生忘不了的日子。

    穆雪:“至乐园估价三万两金,我原有一万一千两金的本,赌到现在,连本带利,我有六万四千两金的身家,你拿五万两金来和我赌身契,岂不是说,我们兄妹三人,在你看来,贱得要倒贴钱?”

    众赌客哄笑。

    樱花面具笑道:“你是不想赌了?赌场的规矩,赢家说停赌,不作数。”

    穆雪:“赌场上还有个规矩,要赌得公道,至少说,看起来很公道,赢的理直气壮,输的心服口服。”

    樱花面具身上那团邪魅之气散了,有一股寒气开始飘起来。

    穆雪:“我们兄妹,不再赌身契。”

    樱花面具:“刚刚已经赌了身契,三次。”

    穆雪:“没钱,赌身契。”

    已有数万金的身家,再去赌从良籍到奴籍,真得让人赞一声,脑袋泡粪水了。

    樱花面具语塞。

    穆雪:“你可以选择不赌这一局。”

    赌场上,这种面对面的赌博,彩头须得双方认可,绝没有输家强迫赢家的。

    樱花面具磨牙。

    穆雪:“你想拿回至乐园,赌五万两金。”

    樱花面具嗤地冷冷一笑:“至乐园估价三万两金,五万两,你也开得了这口。”

    穆雪:“你可以选择不赌这一局。”

    众赌客面面盯觑。这貌不惊人的女子,两次说出同样的话,是想停赌呢,还是想停赌呢?

    樱花面具眼珠转了转。单凭赌技,自己绝对不会输。再说。赢这一局,从赌案上将至乐园赢回来,做得好看一些,输了又如何,这三兄妹,连人带钱,还能逃了去?

    “五万两金。便五万两金。孤注,掷骰子,不得取巧。更不得使用武功。”

    众赌客顿时神情振奋。

    穆雪:“吃是真功,穿是威风,赌是两碰,你可想清。可能会输掉多少金,可想妥当了?”

    小厮送上来玉海碗和玉石骰子。

    樱花面具向众赌客拱手为礼。笑道:“这一注,算是至乐园开馆以来最大的一注,各位都是至乐园的常客,将这骰子。校验一下吧。赌,我们至乐园,便要赌个公正。”

    象牙骰子在几个赌客手里转了转。表示无假。

    穆雪:“这是孤注一局,既要公正。便不得拖欠赌资,本当立字为约,但是,我们兄妹不想做北夏的名人,你怕是更不愿意露了至乐园园主以外的身份,所以,现钱交易为好。”

    樱花面具怔然,怒道:“你这是不信我们至乐园?”

    穆雪:“信。到至乐园来的赌客,哪一个不信至乐园?只是我们兄妹的身家,都在明处,我们相信至乐园有地契,也拿得出两万三千两金,可这孤注的五万两金,数字有点大,我们兄妹,怕拖欠,还怕死。”

    众赌客窃笑之时也在想,千年龙城,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也不能轻易拿得出五万两金,无怪这三兄妹提出现钱结账。然而,五万两金,谁家也不可能搁在床底下,随时拿得出来。这么看,至乐园可就有空手套白狼的意图了。这是仗势欺人吗?

    樱花面具:“现钱,你的意思,让我们至乐园,现在就在五万两金摆在眼前来?”

    穆雪:“看不到钱,我们赌什么,空口白话?”

    樱花面具笑道:“五万两金,不是五万个铜钱,你也得给我时间去拿。”

    穆雪:“那就对了,你什么时候拿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赌。”

    樱花面具握拳,倒是小瞧了,竟是个滴水不露的硬点子。

    穆雪:“现在,可以把之前的赌账结一结了。承惠,至乐园的地契,两万三千两金。”

    樱花面具阴荫道:“还没赌完,怎么能结账?”

    穆雪:“你放心,我们兄妹会一直等你,钱到,孤注开。赌账,按赌场上的规矩,没钱的写欠条,有钱的账不过夜,对龙城赌场的老大来说,绝不至于写欠条,所以,这账,一定要结的。你不必担心我们兄妹逃之夭夭,五万两金,谁不想要呢。”

    众赌客讶然,这其貌不扬的女子,腰挺得笔直,说话毫无惧色,难不成,专门来踢至乐园的场子?

    樱花面具也想到这里,谁探了至乐园的底,与他过不去?在畅意园和陶然园掀起飓风,引起至乐园的注意,两局大胜汪管事,激得他亲自出马,又两局输得精光,使他心生轻蔑,他见过太多的人,输光了钱,卖妻卖女卖自身,还是大意了,接下来三局竟被对方巧取豪夺而胜。

    怎么办?接着赌,拿现钱,不赌,至乐园易主,他再也无颜在赌场上叱诧,那份损失,将是一辈子的。

    樱花面具呵呵长笑:“这位娘子是个爽快人,这一孤注,我们至乐园,赌了!汪管事,备金!”

    备金!

    如意厅一下子安静下来,众赌客的眼睛刷刷刷全盯着樱花面具。至乐园自开业以来,凭新奇的赌具和赌法,赚得钵满盆满,却没料到,能赚到这种地步。

    夏侯云脸上不显,心里极为吃惊。轻松拿出七万多两金,便是寰王,怕也不能!这至乐园的背后,是谁呢?木头赌钱赚军费,算是歪打正着,端掉了一个可能威胁自己的财团。

    穆雪眉尖微蹙。至乐园四五年间敛财无数,这棵摇钱树,还是留给夏侯云的好。至于那些倾家荡产卖妻卖女也要赌的疯子,就按夏侯云说的,把他们送到沙漠里,种树去。

    众赌客明明很累,却谁也不肯离去。开玩笑,错过这次孤注豪赌,必是一生之憾事。

    寅时中,至乐园的悍奴吭吭哧哧抬来十五口铜箱,在大厅上一字排摆。箱盖打开,金光闪闪,一千两一块的金砖。金光闪了众赌客的眼,也晃了心思。不惧露财于众目睽睽,这背后的势力得有多强!如此,即使这三兄妹赢了孤注,又岂能从容携金而去?或者他们的后台,更硬?

    穆雪微眯了眼:“验。”

    这可不比丘城主拿出来赎丘娉婷的金,过于相信别人,吃亏的就是自己。

    白初,走到铜箱前,取出一块金砖,刀光一闪,将金砖劈成两半。

    众赌众惊,好锋利的刀!仔细看去,不过是一把三寸短刀。

    夏侯云眯了眯了眼,同样的短刀,穆雪也有一把,想来又是虎鲨专用。

    白初仔细查看被劈开的金砖,将两半金砖在手中掂一掂,然后掂起剩下的所有金砖,挑出二十三块,毫不犹豫连挥二十三刀。

    嘘声不断,这二十三块金砖,赫然是二十三块铜砖,外包着一分厚薄的金皮。

    樱花面具甩手给了汪管事两记耳光:“该死的东西,敢坏至乐园的名声,拉下去,打,打死拉倒!”

    众赌客都是赌场上的老油子,谁能不明白个中内由,脸上笑一笑,由着至乐园重抬了金砖来,倒是对白初另眼看起来,这手上的准头,也太准了,先前的感觉怕是对的,这兄妹三人,绝非等闲之辈。

    金砖耀眼,放在金砖上的至乐园金帛地契,更耀眼,有这张地契,便有更多的金砖。

    樱花面具长长地吸气,压下内心的涌动,道:“钱,齐了。”

    穆雪:“怎么赌?”

    樱花面具:“点大为胜。你先摇。”

    众赌客甚是奇怪,经过刚才几次交锋,樱花面具难道看不出来,黑衣女子是个赌钱的高手,想要多少点,就有多少点,为何还让她先掷?想捉人家出千?

    夏侯云笑道:“那就承让,我妹妹先掷了。”

    穆雪微微侧身,对白初低语两句。

    白初取了四块金砖,放在方案上,尖声道:“这一孤注,在场的兄弟,有想飘红的吗?我们兄妹出四千两金,算作公共赔注。”

    所谓飘红,即局外赌,对赌博双方进行下注。放在眼前这一局,即对黑衣女子和樱花面具押注,如果押黑衣女子赢,结果黑衣女子输了,那么所下注的钱就变成公共赔注,赔给另外参与飘红的赌客,若结果是黑衣女子赢,那么不仅保本,还可以拿到公共赔注的利。按惯例,公共赔注由参与飘红的赌客出,现在黑衣女子拿出公共赔注,也就是说,凡参与飘红的,输了不会赔本,赢了有大利。

    众赌客一下子哄声大起,七嘴八舌一番计较后,各自下注。

    樱花面具气恼,面具下的脸孔扭曲了,这叫什么,有人吃肉,大家喝汤,这三兄妹还没把至乐园稳拿在手,已经开始收拢人心。人心总是贪的,有便宜占,谁不占,便如此时,押对方赢的,明显多于押己方赢的,这使得孤注一掷尚未开局,自己已输了气势。

    穆雪拿起骰子,一把掷了下去。

    闹哄哄瞬间归于安静,静得听见身边人的呼吸。

    海碗中三粒骰子正在滚动。

    围观的赌客中,有人一声猛喝:“杀!”

    小厮唱道:“三个二,六点,小!”

    樱花面具吃吃笑道:“原来是个小六。”

    掷骰子,正常情况下,最大十八点,最小四点,三点通赔。六点,几乎必败。

    。(未完待续)

    078 诡异

    ————

    穆雪心知对方有高手在场,那一声大喝,用了传声震物的功夫,把她掷出来的点数震得变了,但是,玩骰子呼卢喝雉非常普遍,谁也不能干涉。

    对方挖的坑,在这儿等着埋土呢。

    夏侯云默默叹口气,输便输吧,这一孤注,不过赌了至乐园的地契,好在还赢了两万两金,也算不虚此行。

    押樱花面具赢的赌客,纷纷击掌欢呼,押黑衣女子赢的赌客,则大失所望,甚至有愤愤然瞪向穆雪的。

    夏侯云心头一震,木头说,在赌场上,人性阴暗的一面会放到极点。多年来,因为太子位不稳,唯恐言行不当招来弹劾,故而处处循规蹈矩,不入教坊,不进赌馆,这三天,在畅意园、陶然园、至乐园,算是见识了普通民众,藏在敦厚勤劳下,阴暗的那一面。

    樱花面具得意之极,一把抓起骰子,哗啦一声往玉海碗中掷去。骰子在碗里滚动。众赌客突听一声“阿嚏”,抬眼瞟了瞟,原来是黑衣女子打了个喷嚏,正不好意思地以袖掩口,站在她周围的赌客,有几个鼻子耸动,张大嘴,然后“阿嚏”便出来了,都很响。

    就在这时,小厮唱道:“双二一一,五点!双二一一,五点!”声音颤抖,显得震惊,又恐惧。

    穆雪放下衣袖,容色依旧呆木,道:“原来是个小五。我赢了。”

    樱花面具看一眼众赌客,有一人轻轻摇头,又点头,随后轻悄悄退出。樱花面具双手缩在衣袖中,攥拳。松开,抖抖长袖,揖礼道:“我,输了,钱,是你们的,至乐园。也是你们的了。”

    夏侯云哈哈大笑:“承让。承让,这运气好吧,神仙都挡不住。”双手一拱。大笑道,“见者都有缘,来者都是客,我们兄妹特意从随云居购了他们的独门陈酒。诸位兄弟,不妨到寒舍一醉方休。往后,还请多多关照至乐园。”

    众赌客心知肚明,随云居独门陈酒好是好,可也得有命喝。樱花面具岂会甘心丢了至乐园,有心推辞不去,却见布衣男子站在门口。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尖利的呼哨。霎忽间,脚步声响起,喝喊声、惨叫声随之传来,未多时,便见十多个深衣人跑过来,沿路两侧站定,又有十多个深衣人跑进大厅,抬起铜箱向外走,这些人的脸上,全都戴着戏台花脸的面具。

    樱花面具目光阴冷,这三兄妹,完全是有备而来,早已安排人手接应,至乐园的悍奴显然敌不过。究竟是看中了至乐园,还是成了心要对付他?谁探了他的底?

    众赌客轰然,喝酒去!那飘红赢了的赌客们,更不相让,吵嚷分那四千两金的公共赌注。发财了!发财了!

    至乐园的圆形大门口,停着两辆四马轿车,深衣人正把铜箱往车上装。

    连装金的车都备好了,这就是到至乐园赢钱来的。

    众赌客纷纷向夏侯云拱手招呼,开玩笑,有这样的能力,还怕震不住至乐园?至乐园的新主人,可得先讨个好,混个脸熟。

    当至乐园门口归于寂静时,樱花面具跌坐在门坎上。

    他的力量,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强大。

    究竟是谁?谁挖了这个巨坑?

    樱花面具悚然一惊!

    一夜豪赌,他与那三兄妹面对面,得有三个时辰,可是,此刻,车辆和众赌客的背影,还在看得见的前方,他已经想不起那三兄妹的长相!

    太诡异了!

    冷汗,立即湿透内衣。樱花面具不能不再次判定,有人识了他的底!

    如果夏侯云还站在这里,一定会说,樱花,你多虑了,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