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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隋第14部分阅读

    才是说话的本钱。

    他要在这一战,证明自己的价值。

    先前瓦岗军的突袭,虽然被他打退,可是却非常憋屈,因为有太多的顾忌,使得他不能畅快的来战上一场。

    这一次的高鸡泊,则是他发挥才能的时刻,以前纵横疆场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的优势在于骑兵,只有骑兵冲锋时,才能让他感到畅快淋漓。

    看到眼前一顶顶牛皮制成的圆檐帽子,造型冷酷的弓箭手,以及一具具身披甲胄的睚眦铁骑骑士,宇文成都情不自已长啸一声,啸声滚滚,飘至上空。

    一万个骑士齐齐大喝,纷纷高振手上的兵器,破空声震耳欲聋。

    校场上一干武将、单雄信、澹台陌、张正德以及楚穆和独孤觞两位军师,一时间异彩连连。

    楚穆突然对场中的独孤觞道:“独孤兄,这一次我们要有的累了。”话语无头无尾,使得众人疑惑异常,均把眼神射来。其中包括独孤觞,不知道为什么楚穆由此疑问,忍不住道:“楚兄何出此言?”对于楚穆的才能,他还是什么佩服,在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后,互相较劲,每次都是独孤觞落入下风,对于此人的易经之学,叹为观止。此话一出,使得独孤觞颇为重视。

    楚穆指着地面道:“看看地上是什么颜色?”

    校场上的大旗基本上都是红的,金红的阳光照射而下,透过大旗,使得地面看上去血红,红的吓人。

    独孤觞眉头一皱,道:“这是红的。”

    校场之上一吼叫声传入耳际,配上这地面的血红,杀气腾腾。一时间所有将领的眼睛都集中到了楚穆的身上。这满地的血色,不同寻常呀,开始不注意,可是被独孤觞一说,心里开始发毛。

    楚穆道:“金乌东升,血影大地,乃得乾卦之后的坤卦,血旗招展,主掌杀伐,朔风飞舞,再加上校场的漫天杀气与刀兵,则得上六。”

    独孤觞一惊:“楚兄,这坤卦上六,可是易经上的凶卦呀。”

    此言一出,众人不敢出气了。凶卦,莫非今次出征不顺。

    单雄信在旁急声道:“军师,我换主公去吧。”这些天相处,他已经融入到了宇文成都的阵营中,虽然宇文成都没有兑现清河郡通守的承诺,但是他却被任命为武阳郡郡尉,掌管全郡的弓骑兵,这份信任让他感到以前在辽东的温暖,尤其是今次出征,宇文成都亲自让他管理全郡事宜,更让单雄信死心塌地,这在瓦岗寨可是没法比呀。在瓦岗寨虽然他是二号人物,但是徐茂公处处防着他。这掌握军队更是不要提了。

    楚穆眼中透出精芒,说到易经,可就说到了他的兴趣专长上,摆手道:“众位不要急,没错,坤卦上六,其血玄黄,确实是凶兆,可是有时候凶兆会是大吉。”

    独孤觞面露讶然:“楚兄,此话怎讲?”

    楚穆哈哈笑道:“金乌东升,乃是否极泰来圣人之象,这个方位可转大吉。上六,阴居阴位,阴气凝重于外,飘至上空,坤为顺,扶摇直上,与杀气相融,相辅相成,由盛转衰,则是大凶,可是这金乌东升,霞光万里,便可大吉。此杀人盈野,杀伐之象。”

    众人听的怔怔出神。

    楚穆沉声道:“春秋战国时期,白起破赵国之时,正是此卦,今趟主公要大开杀戒了。”

    此话一出众武将,担心散去,眼露精芒,纷纷叫好。他们最喜战事,能大开杀戒,哪个不愿意。纷纷感叹自己没有被选去,而感到懊恼。那高鸡泊这些散兵游勇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独孤觞精芒闪烁道:“主公大开杀戒,不正是好事吗?”

    楚穆轻笑一下,道:“正是好事,所以我才说有得忙了。此一去主公将会大展神威,高鸡泊会迅速破灭,声威更盛从前,这将会打乱我们布置好的局面。”

    独孤觞恍然大悟,道:“楚兄是说,李渊起兵计划,将会随着高鸡泊的破灭将会推迟。”

    楚穆嘴角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放心,我会让李阀准时在大年三十起兵谋反,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该考虑一下如何使河北平稳,河北之地可不止高鸡泊这伙反贼。”

    独孤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楚穆一对眼盯着宇文成都,突然道:“此趟我决定与主公一同前往,武阳郡就拜托你了。”

    独孤觞愕然。

    宇文成都早上布置,只是一个人带领各个千骑长,任何人都不带,无论他们怎么劝都不行。可是楚穆突然这么一说,这不是在违抗宇文成都的命令吗。这可是大忌呀,会被主公日后猜忌的。

    楚穆嘴角挂起阴冷的笑意:“此趟注定主公声威大涨,不过还是缺了一味东风,我要让河北大地,都燃烧起来。当年范增从我楚家学走易经精髓,却不好好运用,多方顾及,致使霸王项羽成为千古遗憾。贾诩师从范增一脉,却城府深沉,韬光自保,使得楚家绝学,始终不让外人所知。今趟该是我楚家毒计名扬天下的时刻了。”语气透出别样的情绪。

    此话入耳,独孤觞突然产生了鸡皮疙瘩,浑身冒着凉意,他知道楚穆要施展全身所能了。楚家一旦全力施展从易经演化出来的毒计,那就是让对方没有彻底翻身的机会。

    当年项羽大设鸿门宴,如果此君言听计从,历史将会完全改写。

    场中的大喝声在宇文成都的大手一挥下,止息了。

    宇文成都望着一个个烦着战意的骑士,大喝声道:“今天老子把你们聚集到这里来,是为了一件事!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告诉我!”声音洪亮,一股强大的战意喷发而出。

    一万骑士再次大喝:“踏平高鸡泊!”

    宇文成都仰天大笑:“没错是踏平高鸡泊,这帮土匪吃饱了没事干,喜欢乱操·蛋,朝廷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安稳的过日子,可就是这帮人嫌朝廷的米粮不够,整天说饿死人,告诉我,你们饿死了吗!”

    一万骑士纷纷长啸:“没有,没有!”

    那些将领闭口不言,他们知道宇文成都在睁眼说瞎话,歪曲事实,可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有股嗜血的冲动,不得不佩服宇文成都与生俱来的感染力。

    宇文成都嘴角透出嗜血冲动:“既然你们饿不死,那就说明他们也饿不死,既然饿不死,为什么要反朝廷,告诉我为什么!”

    一万骑士双目赤红,扯着嗓子:“他们在乱操·蛋!乱操·蛋!”

    宇文成都手震凤翅镏金镗,再次喝道:“这些反贼,好吃懒做,最喜欢抢掠,不管男女,不管贫贱,不管富贵,有多少人毁在这些人的手中,有多少妙龄少女在他们丑恶的身躯下,痛苦嘶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这些人偏偏用着手中的长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反贼,简直是坏到了骨子里。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一万骑士目光狰狞,嘶吼声道:“撕碎他们!撕碎他们!”

    宇文成都仰天狂吼,配上暗金色的铠甲,青黑色的披风,气势骇人,犹如愤怒的雄狮。

    巨大的凤翅镏金镗遥指高鸡泊的方向,巨大的吼声从口中发出:“杀!”

    众将纷纷撞击自己的兵器:“杀!”

    一万骑士状如疯了的狮群:“杀!”

    气势上升到了极点。

    宇文成都一踢马腹,再次大喝,随着战马的长嘶,冲了出去。

    一万骑兵发出巨大的吼声,蹄声滚滚,相继跟随。

    楚穆哈哈大笑:“我走也!”一抖缰绳,也冲了出去。

    一把声音雄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军师等我!老子也抗命一回!”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挺着一杆巨大的长矛,率领数百骑兵,冲了出来,赫然是张正德。

    第四十六章 血色(二)

    荥阳郡。

    管城,裴世矩的住宅内。

    书房,裴世矩与裴岢对弈。棋盘之上,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角,纵横交错的线条上黑白子犬牙交错,难解难分,唯独中·央部分却是真空,没有半点棋子的踪迹。两人均是紧皱眉头,一个手持棋子,一个一动不动,面容肃然。

    裴世矩眼中的精芒突然一闪而逝,一子落在了西北方右下陲的位置。

    局势立时发生变动,裴岢脸色一变,一对眼紧紧盯着面前的棋盘,手中的白子摇晃着,想找下脚之地,最终轻叹一声,将白子放回钵内,认输道:“叔父的棋艺甚是精湛,棋势不古,变化多端,实在是甘拜下风。”

    裴世矩淡然一笑,道:“是你自己心乱了,平时你与我交手,通常都是没有结局,这次却走法古怪,失误多处,与我说来,你有什么心事?”

    裴岢恢复平静的表情,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道:“小侄却是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裴世矩道:“哦?你说说看,是否又是宇文成都在搞什么动作?”宇文士及自宇文化及接管家主之位之后,一直没有出招,让他感到有些迟疑。

    裴岢道沉吟道:“叔父,不是宇文成都之事,而是独孤阀的事情。独孤阀突然入主清河郡,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宇文成都出兵之后,这些日子的举动,实在是有种强硬反常。”

    裴世矩目光一闪,道:“清河郡?清河郡出来什么事?”这些日子一直在关注着瓦岗军的动向,河北之地交给了裴岢来处理。

    裴岢皱着眉头道:“独孤阀以清剿清河郡土匪为名,开始肃清崔氏在清河郡的文人势力。以清泉县为中心,向四面开刀,首当其冲的是清平县、茌平县。那些姓崔的文士们顿时遭了秧,被大批独孤阀的士兵给拉了出来,在县城里集合,往其他地区驱赶,赶出清河郡,违抗者杀无赦。”

    “什么!”裴世矩甚是诧异。独孤阀作出这番举动可是完全开罪文士,要知崔氏在文士中的地位可是泰山北斗。蓦地长身而起,一百零八颗砗磲挂在手中,慢慢的默数,开口道:“你接着说。”缓缓踱步,思考着里面的隐秘。

    裴岢续道:“一些打抱不平的青年进行抗议抵抗,却遭到独孤阀士兵们的屠杀。一时间血染大地,两县的崔姓遭到史无前例的驱赶行动。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与这些大字不识,只知道上阵杀敌的蛮兵抗衡。嘴皮子发表言论是没有用的,只有明晃晃的刀枪才是最管用的。这些文士起初的反抗,遭到杀戮之后,统统就范,随着人群,逃亡他处。紧紧三天的时间里,又有临清、清阳、鄃县、高唐等县崔氏遭到打击,崔家在清河郡的势力大减,损失惨重,不是被杀就是被驱赶出境。只剩下清河城的大宗族以及经城、武城、漳南、历亭的分支。那些原本与崔家串通的小股乱匪,有的瞬间被大军碾压,有的见势不妙,逃窜他郡。”语气甚是沉重,透出乱世,文人如草芥的命运。

    此话说出之后,书房内一阵沉默。

    裴世矩踱步的声音一时间响起。

    少顷,步停。

    裴世矩眯着一对眼道:“独孤阀冒天下之大不韪,清除崔家,背后定然是有杨广指使,从前面的密报来看,独孤阀这次出山,背后亦又有杨林的影子。看来他们是在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给我们这些门阀看的。有意思,有意思。”连连冷笑,心中在想,杨广你也开始怕门阀起哄造反吗?可惜已经晚了,要不了多久,你的江山会随着李渊的起兵,而遭到崩溃,这就是你疏远我裴阀的代价。

    裴岢道:“叔父说得极是,不过宇文成都这个先锋大将已经到了武城附近,与高鸡泊还有两百里。突然下令安营扎寨,不再前进,会不会与独孤阀有联系?”

    “宇文成都。”裴世矩眼睛闪烁的精芒,以一种奇怪的语气道:“宇文成都不得不承认,他不是我裴家子弟,是一大损失。此子颇为不凡,以前有些小觑他了。此子与李渊不对付,独孤烦又与李渊有一定的联系,应该不会与独孤阀有瓜葛。此子十几岁就征战天下,争斗经验甚是丰富,也许安营扎寨,是因为长途跋涉,造成疲兵而下令休整。”

    目光一闪,裴世矩突然道:“那个楚穆,你查得怎么样了?”

    裴岢赫然起身,恭敬的道:“小侄已经查清楚了,正准备报告叔父。楚穆确实是楚隆后人。”

    裴世矩肩头蓦然一颤,脸色微微变色,随即又恢复过来,长叹一声:“没想到此子竟然是楚家之人。”语气透出一丝不可置信。

    此话入耳裴岢眼中射出奇光,询问道:“楚家?楚家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叔父每次都提到楚家?”裴世矩已经不止一次提到楚家了,这里面的透出一丝忌惮,似乎将楚穆上升到了与宇文士及同一等级的高度。

    裴世矩收起神情,道:“楚家虽然是以易经闻名,但是知道的人却很少,不过有两个人你一定听过,这两个人是从楚家延伸出去的。”

    裴岢奇道:“叔父,是哪两位高人?”

    裴世矩眼神中透出一丝尊敬,道:“秦末时期的范增,与东汉末年的贾诩。”

    此话入耳裴岢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个人可是如雷灌耳。

    裴世矩续道:“范增是楚家的女婿,当年正因为对易经的透彻领悟才助项梁、项羽得到大秦大片国土,可惜项羽不是明主,致使范增郁郁而终。而贾诩乃是范增一脉的学术传承,凭着这一脉所学,轻而易举成为曹魏重臣。岢儿,你可知道老夫的传承属于哪一脉?”

    裴岢兴趣大起,虽然他的一身所学来源于裴世矩,可是真要论其根源,真的不知这方面的隐秘,,见此时裴世矩提起,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裴世矩又道:“老夫一脉传承,来自于张良,宇文士及与东晋的谢安是一脉,而谢安又是管仲一脉的传承。”

    裴岢噤若寒蝉,此时听到这么多隐秘,竟然让他有种如履薄冰之感。

    裴世矩慨然道:“历史长河其实和棋局变换差不多,谋士之间斗来斗去,要数根源,也就是那几家在以天下为棋局。”突然冷哼一声道:“这个独孤阀与杨广不识时务,以为杀鸡儆猴,就能压制住门阀了,看来不给杨广一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这大隋真是他杨家天下。”

    说完从旁推开巨大的地图,吩咐道:“岢儿,你过来。”

    裴岢走上前去,裴世矩将手指定在信都郡道:“信都郡冀县盘踞着刘霸道,你派人让渗透进去的家族子弟,动作起来,与刘霸道谈谈。”手指继续移动,移到了河间郡,又道:“魏刀儿也要联系一下,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尝试,如果能联盟更好,趁这个机会,利用独孤阀在清河郡的胡作非为,声势弄大,最好河北大乱,将所有人的目光牵制到此处。河北一乱,杨义臣与宇文成都就要增兵,到时再想办法让武阳郡黄河南岸的王薄与翟让再次进攻河北。荥阳郡有我在这里坐镇,张须陀知情识趣,这盘棋绝对可以让杨广脱层皮。”语气透出一股狠意。

    裴岢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凝重。

    裴世矩突然抬起头来,精芒闪烁看向裴岢道:“我要你立即秘密赶往清河郡,与姓崔的联系,然后他们上高鸡泊。会会宇文成都。”声音透出诡异。姓崔的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不暗地里谋划报仇,那才叫奇怪。

    独孤阀的突然介入,实在是送给他一步好棋。

    第四十七章 血色(三)

    无数顶具有草原特色的穹庐在清河郡武城被四十里处,如繁星一样布满在平原上。

    硕大的宇文纛旗,迎风招展,无数匹战马在穹庐附近放牧,无数牛羊圈进了栅栏里。如果不是随时能碰见游弋的弓骑兵,还真看不到任何战事前的景象,以为来到了草原的部落群。

    这就是宇文成都独具特色的骑兵扎营法,这种扎营由于舍弃了辕门与大型栅栏,一遇到紧急的情况,骑士们会立刻做出反映,骑上战马,迂回反击。这是草原常用的部落下寨方式。

    一座宽大的帅帐内。一杆巨大的凤翅镏金镗斜靠在帐壁,镗刃散发着夺目的寒光。龙头长弓放在弓架上,角度巧妙,随时可以让主人第一时间,拿到这两样兵器,进入战斗。

    宇文成都身穿暗金色铠甲披挂,坐在长案旁,他的对面是神情淡然的楚穆,此时他们也在下棋,棋盘上密密麻麻,白黑二子交织在一起,宇文成都落入下风,一条黑子组成的大龙,被楚穆的白子死死的困在浅谈,有力难施。

    双方一下了两个时辰,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映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