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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阴阳第5部分阅读

    一声喊不知抒发了多少怨气,正假扮听话敛神静气的元明忍将不住,眸子一横,不再言语了。

    老和尚气急,他大和尚的,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随即无奈的叹口气,说起正事来。

    “夏侯家那柄剑没了,你吃完饭去瞧瞧。”

    元明闻言有些发愣,试探的问道;“那柄石剑?”

    “不是说夏侯家已经无人能拔出那柄剑了吗?”

    老和尚眉头一皱,有些y郁,缓缓说道:“是夏侯承身边那个管家。”

    这怎么可能!

    那个天天唯唯诺诺赶在夏侯承屁股后面的老头?

    元明大为疑惑,好奇心忍不住熊熊燃烧起来,点头应道“好,吃完饭,我走一趟。”

    老和尚看了一眼元明,便知晓这个小和尚起了好奇的念头,也不加阻拦,继续说道

    “那夏侯承与你有些缘法,此事最好你出面,老一辈的去未免有些以大欺小,去看看吧,记得不要莽撞行事。”

    元明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宝殿。

    广济寺后山有一条连小溪都算不上的小水沟,寺里僧人保护的极好,并无人扔些垃圾,倒些脏水什么的,因此还算清澈明亮。冬ri的白天总是短暂,黄昏刚过,已是夜里,格外有些冰冷。明亮的星光洒在水沟上,顿时镀上一层极漂亮的银晕,像是有一面弯弯曲曲细长的镜子。

    元明缓缓地星光下行走,手里还端着一碗汤,时不时咂上一口,看着眼前这面银亮的镜子,速度不禁变得更慢了些。

    他走到小水沟旁边,静静地坐下。有些出神,不知道是喜爱小水沟的景sè,还是喜欢无人的安静多一点。

    黑sè的长衣并不是很厚,元明也不觉得冷,他这两年勤于修行,修为早已甩开同窗老远。

    道家基础法典已看了大概,修行也到了导引,能引天地之气于自身,再下一步,就能修行道家正式功法,也算小有所得。

    静静地坐在小水沟旁的地上,慢慢地喝着已经微凉的菜汤。

    黑夜总是这样安静,他咂嘴的声音传出老远。

    目光落在天上数不清的星光上,心头无来由微紧,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再次袭来,回头望向隐隐灯火的广济寺,寺里这两年也冷清了许多,看了眼满天星光,然后开始低头思念着什么,喃喃念道:“今天还是没有月亮啊。。。。。。。。。。。”

    长大了,总有些说明道不清的烦恼。

    “哎。”

    元明叹了口气,把碗放下站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串念珠,飞身向黑夜里纵去。

    时近ri晚,明月当空,照得东都的青石板大街一片雪白。两旁高墙迤逦,树影横斜,隐隐还可听见城中客栈青楼酒舍等处传来的喧哗与笑声。放眼望去,民舍灯光星星点点,不少城民还未歇息。

    虽是冬夜,却也稍显热闹。

    元明走在东都街道之间,四下扫望。城中街道还算冷清,可是唯独这一条街欢声笑语。对面便是君不见,木门大开,两盏巨大的琉璃灯高悬摇曳。

    “罢了,也不急于一时,进去问候一下文兰姐。”

    那文兰姐便是君不见的老板娘了。

    这里他已来过多次,门口小厮已经认得他了,知道是老板娘跟前的红人,连忙小碎步跑过去,恭谨的只顾谄笑,把元明迎了进去。

    里面灯火通明,好一番胜景,文人sāo客修士剑客们放浪形骸,喝得酩酊大醉,指着楼梯中间的台子上跳舞的小娘子指指点点。

    元明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只见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节奏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又清雅如同夏ri荷花、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曲末似转身shè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众人连声叫好,元明自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笑着看台上女子的舞步。

    这个舞跳得极好的女子听说是老板娘花了重金请来的,琴棋书画无一不jg通,唤作忆柳。平ri冷冷清清,倒是与他玩的极为熟稔。

    正此间,他不经意的一望,却宛如被雷劈了一般,烧得外焦里嫩,心神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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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天边月,少年心

    nbsp;最左边的桌畔,有一个女子。冰火中文

    黛眉轻扫,红唇轻启。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sè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动一下,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臂。手上的银铃也随着一举一动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她豪迈的大口喝着酒,自己独坐在桌上,却比台上的小娘子更吸引众人的目光。时不时的还遥遥举杯与不远处的剑客,文人。好不潇洒。

    元明对青楼内的嗡嗡交谈充耳不闻,炯炯守望,眼睛盯着那女子,再也挪不开了。

    那,竟是他等候了一个下午的唐静!

    刹那间,许多温馨甜蜜的回忆涌将上来,蓦然有时空错乱之感,仿佛两年的时光突然凝聚为这不经意的一眼,这个夜雾凄迷的晚上,为什麽忽然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今夜这种感觉犹为强烈,仿佛千万只蚂蚁一点一点的咬噬上来,直进入他的心里。

    他直怔怔的看着那个风情万种,与往ri截然不同的那个女子,只觉得整颗心都要撕裂了。

    不是说有事,不是说有事!

    那股强烈的疼痛也陡然消失。但是体内突然隐隐作痛,一股莫名的愤怒,恐惧从下而上,遍及全身。这种感觉也曾经有过,每次在两人并肩游玩时时,便常有这种麻痒难言的疼痛,象是一种莫名的渴求,然而他却束手无策。有时仅仅瞧见她,或是被她瞧见,也会突然被这疼痛击倒。

    他深吸了几口气,唤过一旁静立的小厮,低声吩咐道:“上十坛竹叶青。”

    他却早遗忘了今ri的行程,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冲的迷迷糊糊,心里直觉的自己想要酒,想要那种忘记一切的沉醉。

    小厮有些惊讶,看他面sè不善,不敢反驳,连忙下去。不一会便跑来跑去端上了一坛又一坛的竹叶青。角落处略有些昏暗,明亮的油灯把他的影子长长的打在墙壁上,摇曳生姿。

    他远远地看着唐静,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辛辣的酒水直灌,元明脑中一片迷乱,轰隆做响,张大了嘴,发不出声,喉咙如被什麽堵住了一般。低沉的情绪巨石压顶,喘不过气来。刹那间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唐静平ri里或俏皮或温婉的音容笑貌在眼前、耳边激荡。

    抬头望去,泪眼朦胧中,她那清丽的容颜妩媚异常,嘴角那丝微笑又是凄凉又是嘲讽。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道喝了多少,台上的忆柳早已跳完了,看见了角落里闷头喝酒的少年,悄悄上了二楼,不顾台下酒客不满的言语,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从二楼的另一条楼梯下来,坐到了少年的身边,静静的看着眼前长发即肩,有些不羁深沉恍惚的眼神,轻轻的笑了。

    “那是你喜欢的人吗?”

    声音温柔似水,带着丝丝关切。

    少年晃过神来,见是忆柳,有些苦涩的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轻轻地叹道:“陪我喝酒吧。”

    忆柳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给自己倒了酒,轻抿一口,陪着伤心少年喝了起来,喝了才片刻,少年有些摇摇yu坠起来,眼神已经飘忽了。君不见营业时间已快到。已至深夜,喝得尽兴的酒客纷纷搀扶的走了。

    忆柳一见少女已经起身,淡淡一笑,搀扶起已经喝的醉了的元明,走到门口,等候起唐静来。

    少女已经有些醉意,运转真气,故作清醒地走到门口,看见神sè清婉的女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笑吟吟的在门口看着自己,手里还搀扶着一个披头散发仍旧不醒的少年。

    “咦,他怎么也在这里?”少女有些惊讶,忆柳并不答话,微笑着把少年的一只手臂递给唐静,说道,“他今ri有些喝多了,你搀他走一段吧,他修行已经有些时ri,被冷风一吹,便会醒的。”

    少女仍旧有些疑惑,还是顺从的搀扶着少年,歉意的朝忆柳一笑,说道:“今ri真是抱歉,麻烦你了,若是我看见他,便不会让他喝这么多酒了。”

    忆柳没有答话,静立在门口,看着唐静搀扶着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少年仔黑夜里缓缓的行走,银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静搀扶着少年走了一段,觉得有些费力,不满的拧了拧少年的脸,原来两年,他已经这么沉了,连脸皮都厚实了许多,忍不住轻笑起来。嘴里顾自埋怨着:“闲的没事和那么多酒干嘛,真是,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少年恍惚间听见了什么,隐约好像是唐静的声音,又兼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清醒了大半,抬眼一看,还真是唐静,见少女一脸嗔怪的看着自己,身子半倚着搀扶着自己,不由得痴了,深深地看着眼前不同于往ri的红sè衣袍妖艳美丽的女子,心里有些甜蜜。

    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少女有些不满,说道:“你老直怔怔的看着我干嘛,还不快起来,喝这么多。”少年歉意的一笑,连忙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先前的伤心失意恍然不见,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咧嘴一笑,浑身念力鼓动,头脑又恢复了清明。只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只好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她今ri分外美丽。

    少女替他整整衣衫,说道:“我今ri只是想喝酒了,姐姐看的严,只好偷偷出来,不要告诉姐姐奥。”少女狡黠的朝少年一笑,似又恢复了平ri里的小女子形象,变得有些俏皮灵动起来,“好了,我要回去了,你注意好,早点回去了,明ri见。”

    说罢,晃晃纤白的小手,银铃的丁丁声传出去老远,少年定神看去,少女已经走出去老远,不有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欢喜,我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人,跑来喝酒,也只不过是想喝酒罢了,我真是,哎。莫名其妙的想那么多什么。

    想到刚才搀扶自己,替自己整理衣衫的场景,脑海里还会想着她温柔地笑容,顿时觉得i奥不都请快乐积分,这时才想到自己酒钱还没结,还想到今夜出来的主要目的。懊恼的一拍脑袋,算了,酒钱来ri再说,已经晚了,先去夏侯家一探究竟吧。

    东都的夜晚,犹如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沉默寡言,温柔恬静。全然没有了白天的喧闹与。

    少年快步穿行,飞身跃过东都高耸的城墙,远远地夏侯家已经在望。

    墙内登时火光四起,接连有人喝道:“是谁?”少年答也不答,穿梭如风。

    今夜的夏侯家,不太平静啊。

    元明飞身片刻,便到了夏侯家的门口,只见门口石剑的位置空空如也,甚至还留下了一个深坑。夏侯家灯火通明。似乎有数道人影闪烁,大门竟大开,也不设防。

    少年略一犹豫,佛家念力与真气悄悄做好了准备,袖中的手握紧了念珠,还是踏了进去。

    第二十三章 寒声一夜,血纷纷

    nbsp;元明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诺大的庭院竟然空无一人,不禁有些疑惑。

    庭院内血迹斑斑。

    夜空如海,圆月挂在天上,玲珑剔透。一切澄澈宁静,像是飘摇于水上的清梦。

    然而平ri细心打理的草坪上,布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却诡异的充满了杀伐之气

    元明更加谨慎,穿过嶙峋假山,绕过冷冷清清的演武场,沿著细石小径蜿蜒而行,一路竟无巡查之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浑身念力鼓动,蓄势待发。

    正走到小径中途,募然听见有人喝道:“大胆狂徒!给我拿下!”四面家族卫兵cháo水似涌出,合围向元明。

    西墙下竟然隐藏了十余大汉!听著声响,也纷纷“呛然”拔刀,朝元明奔去,面有悲愤之sè,纷纷含怒出手。

    元明登时大感疑惑,却不紧张,着堂堂的中土修行大家,怎么会只有这区区十几个普通人?传说中的铁血卫呢?修士都到哪里去了?正疑惑间,见几人已经冲至自己面前,不再犹豫,身形闪烁,呼吸之间,已连连击晕了夏侯家的侍卫。

    他这两年来天天被众僧殴打,身法已大有长进,现在众僧不动用全力,也能被他击倒几个修为不济的,收拾几个没有修行过得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一阵冷风吹来,全身鸡皮疙瘩泛起。诺大的庭院,冷月无声,环身四顾,乌云翻滚,加上血迹尸体,仿佛有妖魔鬼怪藏身于憧憧黑影之中。元明自恃修为,也不禁有些发秫。

    前进了几步,骤然听见庭院最里间隐隐约约的交谈,元明一惊,目光闪动,脸sè大变,纵身上前。远远的瞧见最里间的一个矮小的柴房门外黑压压的尽是人影,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每人手中高掣火炬,火光冲天。后排站着服饰不一的人,神情各异,或紧张,或好奇,或不屑,皆而有之,更有数道鬼鬼祟祟的黑影立于院墙,丛林之间,好不热闹。

    元明意念集中,凝神一看,前面一层诸多真气翻滚的修士约有二十余人参差站列,中间一个中年男人长身而立,瞧不清他的表情,但月光下那双眼睛jg光四shè,眼里含着滔天的愤怒,似要冲出眼里,灼烧一切。旁边面sèy冷,沉默不语,双手还微微颤抖的黑衣少年不正是他养心斋里的同窗,夏侯承!身畔还护卫着十余jg悍的男子,人人脸上身上皆带有血迹,杀气冲天。

    元明心思极快,忖道:“难道这中年男人便是那夏侯家的家主夏侯烈?”当下将那念珠紧紧缠在手上,朗声说道:“夏侯家主,听说夏侯家突遭变故,主持大师派我来查探一番,不嫌弃之余可略效绵薄之力,可容我下去一谈?”

    那中年男子心里一惊,他方才凝神紧盯屋内,竟不曾留意到有人已远远地接近了自己,心中大为懊恼,面sè却不变,看一长发少年凌空立于后方,并不靠近,脸上隐隐还有酒后余韵,淡然笑道:“可是广济寺的元明小兄?无妨,到这边来。”

    元明拱手微笑,落到夏侯承身边,开口致歉:“我见门口并无防备,故贸然进来,不妥之处还请夏侯家主多多包涵。”

    众铁血卫无不怒形于sè,你自己不请自来,来管我夏侯家的家事,也学那各势力的探子行径,可恶至极!但中年男人未开口说话,谁也不敢抢上一句。

    那中年男人丝毫不著恼,微笑道:“无妨,比起朝廷以及其他修行势力,元明小兄已经光明磊落许多,今ri我夏侯家意外遭变,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说道此间,后方人群嗡嗡有不满之声,想来便是各个势力的探子了,元明不由得有些歉意,连忙道:“不敢不敢,不知道是否和传言所说,是那管家所为?”

    夏侯烈摇头叹息,道:“那老狗潜伏我夏侯家五十多年,多年来任劳任怨,我原以为他忠心耿耿,甚至传他我夏侯家家传武学,不想竟是图谋我夏侯先祖留下的镇族之宝,今ri里夺了那石剑,竟然大杀四方,妄想杀掉我儿,此人,我必屠之!!”说到“屠之”时,突然衣衫鼓舞,似隐忍着极大愤怒,浑身真气大有汹涌之感。

    元明心中隐隐疑惑,脑中瞬息间闪过无数念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思绪混乱,竟无法缕清。忽想起传闻,说这柄石剑只有夏侯家嫡系血脉可以催使,不由得更加疑惑,转头看向夏侯承,见黑衣少年胸前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虽用白纱包好,但仍可见血迹,想要说几句什么,却见少年清冷的瞥了一眼自己,扭头望向柴房,有些尴尬,索xg不再想。

    夏侯烈平复下心情,缓缓说道:“那老狗,今ri受了重伤,便躲在这柴房里,此人手持石剑,修为暴涨,恐逼之过甚,想要多杀几人,我也是拦不住的,故在此围猎。”说着,竟面有戚戚焉,让人不由得升起同情。

    缓了片刻,夏侯烈向前两步,缓缓说道:“老徐,我念你多年在家族中尽力,只要你愿意交出石剑,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月轮高挂,冷月清辉,湖光粼粼。那柴房静静地围在众人之中,冷清而寂寞,却又隐藏着大恐怖,似有无形杀气充斥着四周。

    原本喧扰的人群,面对这寂然无声,给人极大压力的柴房,也情不自禁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