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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2部分阅读

    到北方侯爵起兵,攻克了京城,建立大楚国。

    如今这大楚国也延续了一百多年,算得上国泰民安。

    一句话,薛破夜来到了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历史朝代,开始了一段新的生命历程。

    杭州府算是大楚国境内的大都市,繁华的很,也是江南一带经济文化中心。

    杭州的丝绸、青溪龙砚、西湖绸伞、邵芝岩毛笔、富阳纸、王星记扇子都是天下闻名,也是个中极品。

    虽说城内繁华似锦,车水马龙,一派盛世景象,但在城西,却有一片贫民窟,无数的穷人聚集在此。

    进入贫民窟之前,要经过一个牌坊,牌坊高高立着,上面写着“百善坊”三字,也算是贫民窟的名字。

    薛破夜疲惫地经过牌坊,走进了贫民窟,很简单,薛破夜如今还居住在这个地方。

    贫民窟里都是一些矮小脏乱的房子,有些房子甚至有倾塌的危险,但里面依然住着人,几乎每间房子都居住的满满的,和城东富人区比起来,这里就是地狱。

    阵阵腐烂酸臭的味道钻进薛破夜的鼻孔,虽然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好几个月,但是薛破夜依旧无法适应这种难闻的味道。

    在狭窄的缝隙拐了几个弯,好不容易走到一间矮小的房子前,薛破夜高声叫道:“我回来了!”

    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欢呼道:“破夜哥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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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施银】

    薛破夜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盯着那扇竹门。

    竹门推开,一个极为清秀的少女欢喜地出来,她也就十七八岁,清秀可爱,笑起来时,一双眼睛宛若新月,异常好看。虽然身在肮脏的贫民窟,但她却给人一种清鲜自然的感觉,看起来干净清纯。

    后面叽叽喳喳一片,竟然跟了好几个小孩。

    这些小家伙高矮不一,大的有十岁左右,小的就五六岁,虽然衣裳有些破旧,却也干干净净。

    “破夜哥哥,破夜哥哥!”

    孩子们也欢声叫喊,共有五名孩子跟在后面,上来接过卦幡和布袋子。有一个五岁的家伙更是厉害,抓住薛破夜手臂,空吊起来,呵呵笑个不停。

    见那卦幡残破不堪,少女皱起秀眉:“破夜哥哥,出了什么事吗?”薛破夜自然不会让他们担心,呵呵笑道:“路上被一条野狗追赶,我用卦幡打狗,怕是弄坏了,等品石回来重新做一个便是!”

    少女点了点头,拍手道:“孩子们,回去了,回去了!”

    薛破夜缓步走进了屋子,屋子里面虽然很是狭小,却被隔成三间小房子,靠左的房间倒是大些,是孩子们平日居住的地方,中间是大堂,角落铺了一张床,是薛破夜和品石睡觉的地方,靠右的小屋子便是少女月竹的。

    屋子里虽然拥挤,但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无比,和四周那些贫民窟的房子大不相同。

    薛破夜在椅子上坐下,左右看了看,忽然问道:“月竹,中午你们吃的什么啊?”

    话一出口,月竹的脸色立刻黯淡了下去。

    孩子们也是面色黯然,偷眼看着月竹,只有那五岁的小家伙撅着嘴,委屈道:“破夜哥哥,有人抢,我们没吃饭,抢走了!”虽然话说的不清晰,薛破夜却听得明白,脸色立刻沉了下去,盯着月竹,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还没吃饭?昨天不给你留下银钱了吗?”

    月竹叹了口气,将薛破夜的布袋子挂在墙上,并没有说话。

    月竹姓萧,有一个哥哥叫萧品石。

    薛破夜刚穿越过来时,人生地不熟,幸亏他们兄妹收留,这些小家伙也都是他们兄妹收养的孤儿,论起资历,却是比薛破夜先拜山头。

    “孩子们,告诉破夜哥哥,是谁抢了你们的饭食?”薛破夜按捺愤怒,轻轻问道。

    “是,是那个胡三!”一个孩子终于道。

    薛破夜霍然站起,咬牙道:“奶奶的,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了!”便要冲出去找胡三,月竹忙拉住道:“破夜哥哥,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薛破夜看着几个被饿得头晕眼花的孩子,恨恨道:“老子找他算账!”挣开月竹,冲出了竹门。

    他随手从旁拉过一根木棍,气呼呼地穿插在狭小的道路上。

    胡三是贫民窟有名的人物,平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虽说为人不怎样,但向来没招惹过薛破夜这边,萧品石是个愣头青,惹上拼命的主,贫民窟那些无赖向来不敢招惹。

    胡三的屋子是个草屋,矮小的很,薛破夜来到门前,握紧木棍,站在门边,高叫道:“胡三在吗?胡三在吗?”

    就听屋里响起动静,片刻,木门推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薛破夜猛一吸气,照着脑袋一棍子打了下去,那人“哎哟”叫了一声,身体前栽,翻倒在地。

    薛破夜狠狠地道:“你个王八蛋,敢抢我的东西,找死吗?”

    那人头上顿时冒血出来,捂着头,抬起看了看薛破夜,竟然没有怒色,反而一副伤心的摸样:“薛大哥,你,你饶命!”

    “饶命?我操,你抢了我的东西,这怎么说?”薛破夜想到那几个饿得发慌的孩子,气不打一处来。

    胡三瘫坐在地,苦着脸,“薛大哥,小弟也是没法子,真的没法子!”

    “没法子?”薛破夜提着棍子,摸了摸鼻子,道:“我倒想听听,你怎么个没法子,是肚子饿了,还是天生就想做强盗!”

    胡三摇了摇头,脸上一副悲苦之色,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他却似乎毫无感觉,声音有些发颤:“我,我娘要死了,她患了重病,要死了,我没本事,只能先弄些吃的给她,我……我该死!”竟然抡起手掌,抽起自己的脸来。

    薛破夜一怔,弄不清这胡三耍什么花样,略一沉思,扔下木棍,推门而入。

    刚一进屋,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薛破夜几乎要呕吐出来,昏暗的屋子里,又脏又乱,东西凌乱地放了一屋子,屋子西角放着一张床,一个老妇人躺在床上,正不停的咳嗽,几乎都要将心肺咳出来。

    她呼吸粗重,薛破夜微微一停,就知道病的不轻。

    “三儿,谁……谁来了……?”老人声音嘶哑低沉。

    薛破夜走了过去,微笑着柔声道:“胡大妈,我是薛破夜,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老人有些激动,似乎要挣扎着坐起来,但终于还是没能起来,咳嗽一阵,有些欢喜:“有客人……三儿,倒……倒茶……!”

    胡三品行不好,家里少有人来,薛破夜突然而来,老人有些意外,却也欢喜。

    胡三垂泪站在旁边,感激地看了薛破夜一眼,应道:“是,妈!”

    薛破夜冷冷地看了胡三一眼,道:“都病成这样,怎么还不看大夫?”

    胡三尴尬无比,声音有些无奈:“没……没银子,赵郎中过来看了一下,说这病很重,要送到医馆!”

    赵郎中是贫民窟的土郎中,小病倒也能看,但大病却不敢碰了。

    薛破夜白了胡三一眼,耳中响着老妇人剧烈的咳嗽,终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扔给胡三,冷冷地道:“这是二十两银子,你先拿去,快送大妈去医馆,再迟可就真晚了!”也不理会,向老妇人柔声道:“大妈,三儿马上送你去医馆,大夫一瞧就好了,过两天破夜再来看你!”

    胡三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看着手里的银票,眼眶不由红了,泪水顿时滑落下来,“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薛大哥,我……你……!”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薛破夜理也不理,径直出门,还是回过头来:“多做些好事,可以积德!”撇下感激不尽的胡三,快步而回。

    想到自己本来是来算账的,反倒赔下二十两银子,真他妈郁闷。

    想到家里一群孩子,薛破夜啐了一口口水,转头向街口而去。

    街口卖了两只烧鸡,十斤牛肉,再买了些瓜果,顺便带了两坛酒回到家中。

    大家看到薛破夜带回的东西,又惊又喜,欢天喜地。

    萧品石也恰巧回来,他每日去做力活,挣些银子养家。

    萧品石个头不高,但身体结实,皮肤黝黑,散发着健康的色泽,为人憨厚,心肠很好,但嫉恶如仇,若是有人冒犯,拼了性命也要争斗。

    见到烧鸡牛肉,还有酒水,也是开心无比。

    一家八口围坐在一起,尽情享用美食,看着大家吃得开心,薛破夜感觉自己的第二次人生确实不错,至少,拥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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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闲话】

    大家正吃的不亦说乎,萧品石忽然问道:“大哥,你今日生意很好吗?怎么有钱买这许多吃的?”

    薛破夜今年二十三,萧品石二十一,小了两岁,所以萧品石称呼薛破夜为大哥。

    薛破夜正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吃得正香,回道:“今日碰上个猪头少爷,傻不拉基的,让我帮他成神,给了些银子。”

    “成神?”大家都愣住。

    薛破夜哈哈一笑,摸了摸鼻子:“只有猪才以为有神仙呢。”

    一个孩子叫道:“破夜哥哥,你也给我算命,我长大可以做什么啊?”

    “你啊?”薛破夜摸着他头,柔声道:“你长大了可以做大将军!”那孩子眼睛一亮,兴奋的很,激动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破夜哥哥,那我呢?”“还有我,还有我!”

    其他孩子纷纷叫嚷起来。

    “你,丞相!你,御史,还有你,你可以做都督……!”薛破夜爱怜地看着这些小家伙。

    孩子们都是兴高采烈,激动无比,引得月竹和品石也呵呵直笑。

    “今天湖边出了人命,你们晓得吗?”萧品石灌了一口酒,忽然道:“听说有个女人被一个老头杀了,后来还来了一群衙差,有一个男的还被抓了。”

    湖边自然是指西子湖畔。

    听到品石提起这事,薛破夜心里一震,但面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只随意“哦”了一声。

    月竹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轻声道:“哥,知道是什么人吗?”

    萧品石神色有些黯然,低声道:“听说是青莲照的人,他们好像要刺杀那老头,反被老头给伤了。”

    “哦!”月竹轻轻叹了口气,小巧的红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听到“青莲照”三字,几个孩子竟然齐声唱道:“青莲照,苍天耀,气的皇帝哇哇跳!”

    “我的小祖宗们,你们瞎唱什么啊!”月竹急忙制止,这可是造反的歌谣,岂能随意传唱。

    青莲照虽然被官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因为做了不少劫富济贫的好事,百姓倒是颇为喜爱。

    当然,这种喜爱只能是暗地,谁若公开支持青莲照,自然也会被打成叛党。

    “那老头是什么人?很厉害吗?”月竹又问。

    品石撕了一块牛肉放入嘴中,摇头道:“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大官,说不定还是从京都来的大员呢,那些衙差见了都下跪的。”顿了顿,呵呵一笑,道:“不过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对了,品石,你那边生意怎样啊?”薛破夜岔开话题。

    萧品石帮着一家米店做力气活,成日搬运送货。

    “还行,不过这两天倒有一件怪事!”品石来了兴趣,凑近道:“南城有个鸿雁塔,你们晓得吧?”

    月竹和孩子们都点头,薛破夜虽未去过,却也听过,点头道:“晓得!”

    鸿雁塔在杭州府南城,那边人迹已经有些稀薄,比不得城中心的车水马龙。

    后周末年,西北楚侯起兵伐后周,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但是杭州众守将却殊死抵抗,主将副将十六人全体阵亡,当真是可歌可泣,后虽建立大楚国,但众将的事迹依然广为流传,大楚国陛下为抚民心,表彰忠烈,便在杭州南城修建了鸿雁塔,算是祭祀忠魂。

    虽说修建了鸿雁塔,但真正敢去祭祀的人却不多,除了那些胆子极大,性子极正之人,普通人甚少前往。

    谁知道这鸿雁塔是不是朝廷用来辨别善民的工具,朝廷的伎俩可是多的很。

    “那鸿雁塔旁边有个小酒楼,向来是从我们这边买米,我送了好几次,开业也没多久,昨天忽然歇业了。听说那老板当初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才盘下这店铺,如今没有挣到银子,反而欠下许多饥荒来,今天我们掌柜的带我们上门讨债,想不到里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都是要债的!”萧品石啐了一口,有些失意道:“我们挤都挤不进去。”

    薛破夜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问道:“要债?欠了多少银子?”

    “怎么也有三四百两吧!”萧品石喝了口酒:“那老板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店铺外面都有人守着。”

    “哦!”薛破夜越来越有兴趣:“生意那么差?”

    萧品石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道:“酒楼布置倒很是漂亮,不过那个地方有些偏僻,像那样的酒楼,若在繁华地段,没有几千两银子,说什么也拿不下来。那老板就是图便宜,所以买了下来,而且花了不少银子装潢,可是开业后,生意极差,那些伙计的工钱和酒楼日常花销都挣不出来!”

    “那老板不准备做了?”薛破夜挪了挪屁股,凑近一些。

    “还做?”萧品石呵呵笑道:“那些要债的说了,三天内若还不了银子,就要砸店拿东西,那老板现在吓得和孙子一样,躲在店里不敢出来,哪里还敢做生意。”

    “好啊!”薛破夜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兴奋无比,吓了大家一条,都十分诧异地看着他。

    薛破夜嘿嘿笑道:“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破夜哥哥,你……你说什么啊?”月竹疑惑道:“什么发财啊?”

    薛破夜起身伸聊个懒腰,悠闲地摸了摸鼻子,向萧品石道:“品石,明天你带我去那酒楼看看!”

    萧品石呆了一下,张了张嘴,问道:“大……大哥,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做什么?”薛破夜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去接手酒楼啊,发财去!”

    “接手酒楼?”月竹和品石齐声惊呼。

    这可真是他妈的伟大的想法啊,可是,对于现在的薛破夜来说,凭什么去接受酒楼,虽说老板欠了一屁股债,但是那酒楼毕竟是货真价实,值不少银子。

    有些惊讶,但品石还以为薛破夜是在开玩笑,怔了片刻,呵呵笑道:“大哥,等咱们挣够钱,自己开一家酒楼就是。现在,呵呵,现在……!”

    现在一穷二白,连温饱都成问题,还接手个屁的酒楼啊。

    薛破夜不以为意,抓起酒坛喝了一口,道:“你别管那么多,明天带我去就是。”

    萧品石这才知道薛破夜是当真的,皱起眉头,“大哥,我明天还要……!”薛破夜已经打断道:“从明天起,你别上班了,咱们发财去!”见大家一脸惊异之色,薛破夜忽然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孩子们倒是不懂什么,依然大块吃肉,月竹和品石见到银票,都是惊骇万分,无比震惊地看着薛破夜。

    “这里总共有三百四十两银子,是这阵子那些猪头大少的赏钱,虽说不多,不过……!”薛破夜微笑道:“盘下那酒楼应该差不多吧!”

    萧品石努力摇了摇脑袋,清醒过来,沉默片刻,还是道:“大哥,虽说这有三百多两银子,可是那酒楼布置的极为华贵,若想整个盘下来,没有五百两银子怕是下不来。”

    薛破夜神秘一笑,抚摸着旁边一个孩子的小脑袋,悠然道:“说不定那老板两百两银子就盘给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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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软磨硬泡】

    翌日吃过早饭,薛破夜给月竹留下了十两银子,让她去给孩子们买几件新衣服,然后在萧品石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南。

    还未走近,远远就见到了那高耸入云的鸿雁塔,那是一坐楼阁式的宝塔,共有八层,层层叠嶂,更有外挑的游廊,宝塔耸立在翠绿的树林之中,看起来威严而庄重。

    这边果然人迹不多,稀稀落落,和城中的热闹喧天相比,相差极大。

    “大哥,你看,那就是酒楼!”萧品石指着远处道:“那些要债的还没走呢。”

    薛破夜沿着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果然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酒楼,共有三层,看起来极有气势,薛破夜心里暗叫:“我的乖乖,这样的酒楼,要是放在我的时代,只怕要好几百万吧。”

    不过这片区域果然有些偏僻,虽然酒楼前有一条平坦的大道,但是行人稀少。

    诺大的酒楼,却显得很是冷清,酒楼四周晃动着不少人,只要有人靠近,便有人靠上来,气势汹汹地将人吓走,显然就是那些要债的。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