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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11部分阅读

    破夜关上房门,萧素贞已经问道:“这是世兄的丫鬟?”

    薛破夜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我妹子?”

    “原来世兄还有一个妹妹!”

    “呵呵,是我义妹!”薛破夜回来坐下:“平日衣食住行可都劳她伺候着。”

    萧素贞眼里立刻划过一丝黯然,一闪而过,迅即正色道:“世兄两耳不闻天下事,莫非我大楚的科举求功名也不知道?”

    “愚兄只百~万\小!说,不考试,对于科举中的种种规则毫不清楚,还望世妹指教!”薛破夜悠然道,心里暗想:“原来这大楚就是科举制,以前倒是经常听说,可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真不清楚!”

    萧素贞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下面如海的人潮,轻声道:“世兄看这下面才子无数,但是真正有功名的也不过百人而已。”

    薛破夜也走到窗边,站在萧素贞身边,一阵幽香钻进鼻中,惬意舒服。

    萧素贞简要地将大楚的科举制阐述了一遍,薛破夜听在耳中,想不到却有那么多讲究。

    科举是中国古代读书人所参加的人才选拔考试。它是历代封建王朝通过考试选拔官吏的一种制度。由于采用分科取士的办法,所以叫做科举。

    大楚的考试制度分为四个级别。

    初级就是俗称童试的小考,由各省学政主持,学政又称提督学院,所以这级考试称为院试。院试录取者称为生员,也就是秀才,各生员录取后,分往府州县学习。

    尔后是每三年一次的乡试,乡试过关者即为举人,又名孝廉。乡试第一名称为解元,乡试中举叫乙榜,又叫乙科。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放榜后,由巡抚主持鹿鸣宴。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考试,又称礼闱。于乡试的第二年即逢辰、戍、未年举行。全国举人在京师会试,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称春闱。考中的称贡士,俗称出贡,别称明经,第一名称会元。

    最高等的就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殿试在会师后当年举行,只考时务策一道。殿试毕,次日读卷,又次日放榜。录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鼎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合称三鼎甲。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通称进士。进士榜称甲榜,或称甲科。进士榜用黄纸书写,故叫黄甲,也称金榜,中进士称金榜题名。

    乡试第一名叫解元,会试第一名叫会元,加上殿试一甲第一名的状元,合称三元。连中三元,是科举场中的佳话。

    殿试之后,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编修。其余进士经过考试合格者,叫翰林院庶吉士。三年后考试合格者,分别授予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其余分发各部任主事等职,或以知县优先委用,称为散馆。庶吉士出身的人升迁很快,俗话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庶吉士出自翰林,也是内阁选拔的基础。

    上书朝廷必须有功名在身,至少也是生员才可,平民布衣却是不可,不过若是上书伸冤,冤者家属却是能题名上去。

    薛破夜听得头晕眼花,想不到大楚科举竟然有这样的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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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发难】

    萧素贞见薛破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嫣然一笑:“小妹卖弄了,世兄别介意!”

    薛破夜叹道:“可惜世妹是女儿身,若是男儿,这连中三元的美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连中三元也不过求官为禄而已,小妹若是男儿身,也有可能似师兄这般洒脱,不求功名利禄,但求闲云野鹤。”萧素贞粉脸微红,轻声道:“世兄才华胜我十倍,若是考取功名想必是轻而易举!”

    薛破夜淡然一笑,悠然道:“小诗小词愚兄倒也应对的上,可是方才世妹说过,这皇帝老儿的殿试要应对时政策,愚兄那是万万过不去的!”

    萧素贞还要再说什么,薛破夜已经含笑道:“这门前屋后已满是人潮,世妹若是再不下去说几句,只怕这揽月轩要被他们推踏了!”

    萧素贞掩齿一笑,低声道:“那改日再向世兄请教!”

    楼下已经坐满了人,大堂之内,专门空出一张桌子,张虎神威凛凛,正站在桌边。

    见到萧素贞下来,又是欢声雷动。

    看着这番景象,薛破夜心中暗叹:“有才气的美人总是受欢迎的。这些滛人只怕今晚回去,个个都会梦滛。“

    张虎高声道:“诸位,请静一静,萧姑娘有话要说,请大家静一静!”他声音雄浑,沉猛有力,竟在千人的熙攘中传了开去。

    听到萧素贞有话要说,众才子大少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片刻间,竟然平静无比。

    “各位兄长叔父,小女子今日宴请众位,诸位都看在家父的面上,应约而至,小女子感激不尽,在此谢过!”说完,萧素贞盈盈一礼。

    众才子大少都颇有些汗颜,虽说里面确有因为辰隐先生蒙冤而来的鸿儒老朽,但是大部分才子还是冲着萧素贞的美色而来。

    坐在近处花银子买位置的才子大少贪婪地盯着萧素贞上下打量,那眼光似乎要将萧素贞连皮带骨吃下去。

    萧素贞目光镇定,气质如兰,缓缓道:“诸位兄长叔父也都知道,家父遭受不白之冤,为人子女者,自当要讨回公道,洗刷家父清白。”

    “不错,萧才女大仁大孝,实是女中豪杰!”立刻有人喊道,身后马上一片赞誉。

    萧素贞淡淡一笑,待众人静下来,继续道:“如今家父身在冤狱,小女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真是惭愧难堪。”美目流动,声音放高:“今日小女子宴请诸位兄长叔父,就是为了求大家帮小女子讨回一个公道!”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衣袖取出千字言,“这是小女子写好的千字言,准备上书朝廷,只是小女子势单力薄,还望诸位叔伯兄弟联名上书,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了!”又是盈盈一礼。

    她大气有理,温柔典雅,众人看在眼里,暗暗赞叹。

    张虎接过了千字言,左右看了看,正好胡三在他身后,机灵地上前,两人一起缓缓打开了千字言。

    附近众人忙凑上前去细看,后面以及外面的才子大少们却是焦急的很,纷纷叫道:“上面写了什么?上面写了什么?”

    萧素贞见此情景,忙道:“哪位声音洪亮的兄长可以帮忙将千字言读一遍?”

    立时有个身材魁梧的才子叫道:“小可愿意代劳!”

    他身材高大魁梧,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大不相同,自称“小可”,颇有些不伦不类,倒是可以自称“大可”!

    当下接过千字言,声音响亮的念了一遍,这位才子声音果然洪亮无比,一片寂静中,众人竟然听得极为真切。

    意思大家也都听明白,虽说也将萧莫庭的冤情陈述了一番,但最主要的却是谴责王世贞的各种罪责。

    千字言念完,一片寂然。

    薛破夜在柜台处冷眼旁观,这种情景是他意料中事,虽说众人看着辰隐先生的面子以及萧素贞的美色纷拥而来,但是这千字言事关一名知府的起落,中间可是大有说道。

    说白了,若是顺顺当当证明王世贞罪责属实,那众人自然是大大地有功,萧家也大大地见了大家的人情。可若是王世贞后台强硬,没有扳倒,到时来一个反噬,将联名上书的才子选几个着重查办,弄不好就会除去功名,终生不得录用,那可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才子们先前的欢声笑语此时被沉默所代替。

    萧素贞让人将那千字言摆放在桌上,巡视众人,朗声道:“各位叔伯兄弟也都听到了,小女子撰写千字言,就是为家父洗刷清白。如今公理无存,是非不辨,无可奈何之下,只有以这千字言为寄托,上书朝廷,只望朝廷见了千字言,能派人彻查,还是非于天下!”

    沉寂之中,后面有一老者站起来,颤颤巍巍。

    薛破夜惊出一声冷汗,这老者年过半百,花白胡须,但一身读书人的打扮,却是个老年才子!

    “孔秀才,这是孔秀才!”立刻有人叫道。

    年过半百,竟然还是位秀才,这老家伙也够可以的。

    那孔秀才向四周行了行礼,咳嗽两声,张嘴道:“古语有云,民不告官。我等读书人,十年寒窗,饱读圣贤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入朝为官,也好为大楚略尽绵薄之力。今日这上千之众,保不准就有不少日后为官入阁之众,各位细想一番,日后若是哪位身居官位,却无故为同根士子联名上书弹劾,那是何感受?”

    人群立刻唏嘘起来。

    萧素贞柳眉皱起,声音却依然恭敬地道:“这位叔伯,你这番话言下之意是小女子不该邀请诸位联名上书?”

    孔秀才抚须道:“萧才女,老朽倒是想问,你这千字言口口声声说王大人勾结巨商,贪污纳垢,这罪名可有证据?”

    萧素贞顿时语塞。

    孔秀才嘿嘿一笑,继续道:“王大人平日为官大家也是看到的,算得上是为民做主的好官。你毫无证据,却指责王大人贪污纳垢,似有不妥吧。咱们若就此贸贸然签了名字,那岂不是贻笑大方,是非不分!”

    薛破夜眯着眼,摸着鼻子看那老秀才,却是有些疑惑,这老家伙突然发难,究竟是真的为了义理,还是另有隐情?该不会是王世贞安插的棋子,在这关键时刻出马,搅黄了联名上书?

    见萧素贞有些为难,张虎忽然高声道:“在下京都都察院铁三营五品护卫张虎在此有言,还请大家明鉴。王世贞王大人贵为杭州府尹,却不思报效朝廷为民做主,反而勾结巨商中饱私囊,这是我们都察院悉心查探出来的事实,而且铁证如山!如今证据已经送往京都都察院,转至刑部核实。”顿了顿,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又道:“大家知道辰隐先生为人正直,获悉王大人的龌龊行径,很是痛心。都察院得知王大人中饱私囊的消息也是辰隐先生通知的,正是因为辰隐先生给了我们都察院消息,都察院左都御史谭大人才会亲临杭州查看。王世贞王大人却恼怒于辰隐先生的正直,下令拘押,酿成如此冤案,在下句句属实,还请诸位明辨!”

    话声刚落,人群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辰隐先生被拘,个中却是有此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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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力辩】

    “你是说辰隐先生下狱是因为密告了王大人?”待人群静下来,孔秀才立刻问道:“你们都察院来杭州,也是为了查办王大人?”

    张虎点了点头,朗声道:“正是如此!”

    孔秀才嘿嘿一笑,大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证据已经送去京都,我等没有亲见,那还不是由你说了是。这倒罢了,我倒是想问问既然说王大人勾结巨商,这巨商却是指谁?如今将矛头直指王大人,为何那巨商的身影却没见到。若是真要上书,既然将王大人点名道姓呈上,为何不将那j诈巨商的真实身份一并写上?”

    张虎见这老秀才咄咄逼人,很有些不快,淡然道:“诸位放心,这巨商枉顾法纪,工部自然会派人调查,总是逃脱不了的。”

    孔秀才抚须而笑,似乎很轻松:“说到底,这千字言上的一些罪名还是不尽不实。老朽虽有上书功名,这名字却是万万不敢前写上去的,若是最后查实王大人的罪名俱不属实,那朝廷追查下来,只怕我等消员除名,数十年苦读一朝尽去了!嘿嘿,不敢签……不敢签……!”他连连摆手,老脸带着诡异的微笑。

    这话其实就是给所有功名在身的才子提个醒,若是糊里糊涂签上名字,只怕前途便要毁在这里。

    场中一时寂静无比。

    萧素贞绝美的脸上露出无奈之色,缓缓道:“无论如何,家父蒙冤总是事实,诸位难道就不能仗义出手吗?杭州千百才子,就无一人怜悯小女子?”

    众才子大少很有些为难,看着楚楚可怜的萧素贞,不少人都想冲上去将名字写了手印按了,但一想到日后的前程有可能就毁在这上面,却是颇为犹豫。

    猛听掌声响起,一个清爽的声音悠然道:“讲得好,讲得好!”却不知是说谁讲得好,众人看那说话人,却是揽月轩的掌柜。

    薛破夜拍着手慢慢走上前来,高声道:“诸位,诸位,这孔老秀才说的是真好,真有道理,连我一个小掌柜都是钦佩万分啊!”

    萧素贞和张虎都是一愣,迅即皱起眉头,这薛破夜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怎么为外人叫起好来。

    场内场外才子大少也是稀奇的很,都很是不满,咱们有学问有地位的斯文人在商讨大事,你一个卑微的小商人蹦出来干屁啊。

    那孔秀才见薛破夜出来声援,倒有些高兴,笑道:“这位掌柜的似乎对老朽的话大表赞同啊!”

    薛破夜连连点头,道:“当然赞同,当然赞同。”摸着鼻子,缓缓问道:“不过孔老秀才,我倒是有些疑惑未解,不知可否指教?”

    孔秀才不知道薛破夜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谨慎起来,抚恤颔首道:“请讲!”

    薛破夜走到萧素贞旁边,看了看桌上的千字言,悠然道:“诸位饱读诗书,自然知道礼义廉耻。孔老秀才,你既然不相信王知府勾结居上中饱私囊,却不知是否相信辰隐先生勾结青莲照?”

    孔秀才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出这句话,但是四周才子大少已经纷纷叫嚷:“不相信,不相信。辰隐先生乃我大楚文豪,明事理知是非,威望尊贵,岂能与青莲照的逆寇勾结,万万不信。”

    孔秀才收起笑容,有些尴尬,摇头道:“不信,辰隐先生必然是清白的。”他自然不敢说不信,那可是犯了众怒。

    “哦!”薛破夜悠闲地在桌边坐下,一副惬意的样子,又问:“也就是说,孔老秀才是认定了辰隐先生无罪,是也不是?”

    孔秀才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薛破夜呵呵笑道:“如今你是信任王大人清白,也信辰隐先生无罪。”目光扫视众人一番,道:“那日萧才女在杭州府衙门前替父伸冤你可在场?”

    萧素贞和张虎不明所以地看着薛破夜,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孔秀才点头道:“当日老朽确实在场。”

    “那好!”薛破夜立刻道:“当日王大人可是将辰隐先生的罪名公布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道孔老秀才可还记得?”

    孔秀才见薛破夜神色平静,那双如星辰一般的眼睛一闪一闪,充满了诡异与陷阱,浑身很不自在,回道:“记得。”

    薛破夜嘿嘿一笑,高声道:“记得就好。”起身向四周抱了抱拳,朗声道:“诸位只怕也都记得,当日王大人的得力助手牟巡检可是红口白牙说了,辰隐先生勾结青莲照,为他们撰写檄文章程,王大人也是没有否认,那种情况,既然不否认,自然是落实了辰隐先生的罪名。”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薛破夜,等他说下去。

    薛破夜咳嗽两声,看着孔秀才,声音逼人:“孔老秀才方才说过,深信王大人和辰隐先生的清白。但是如今是王大人落实辰隐先生勾结青莲照的罪名,无论如何,两人总有一人不清白了,要么是辰隐先生确实有罪,王大人言之确凿,公正廉明;要么就是辰隐先生一身清白,而王大人却编造了罪名诬陷他!”双目寒光闪过,盯着孔秀才的双眼,冷冷地道:“却不知道孔老秀才是觉得王大人清白,还是辰隐先生清白?”

    孔秀才额头立刻冒出冷汗,想不到一个小商人却也如此牙尖嘴利,将自己逼得尴尬无比,张嘴“啊,啊”几声,却没有说出话来。

    才子大少们心中微一思索,大半都觉得辰隐先生清白,而王世贞编造罪名诬陷好人。

    薛破夜几句话,立刻让形式发生转变,萧素贞感激地看着薛破夜,而张虎含笑点头,露出赞赏之色。

    薛破夜淡淡一笑,缓缓道:“若是以我之见,我倒是宁可相信辰隐先生是清白的。大家细想一下,如果王大人当真清正廉明,那为何都察院左都御史不辞辛苦从京都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过来污蔑王大人勾结巨商中饱私囊?既然连谭大人都过来,中间事情自然很不简单,若是王大人一点猫腻也没有,只怕说给鬼听鬼也不信。”

    他这一席话说的极有道理,才子大少都不由自主地点头。

    孔秀才擦了擦汗,终于道:“即使王大人有罪,辰隐先生清白,那老朽也不敢在这千字言上面签字按印,官场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咱们可不能将前程押在这千字言上。”

    薛破夜冷笑道:“枉你口口声声说自小读着圣贤书,圣贤书可不是教你昧着良心做事。读书人,不但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要高举道德旗帜,维护世间公理,若是读书人都不在乎公道良心,那谁还会在乎?如今辰隐先生蒙冤受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