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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31部分阅读

    出身,有考取武试而录取封职的,也有行军行伍立下军功晋升的,以武力为主,对于文道,十位都统,只怕有八位目不识丁。

    薛破夜见胡都统不顾及谭子清和柳拓在场,高声大语,看来也是个耿直的人。

    这话只怕早就憋在部分人的心里,此时胡都统一说出来,不少人立刻也跟着叫道:“不错,不公平,不公平,那是为文人设的题,难道要欺负我们粗人?”

    这附和叫喊的自然是一帮武官。

    众鸿儒都露出轻视的微笑,在他们心里,这些武人粗俗不堪,哪里能和我们这些斯文人相比,那种轻视也都流露在外,显了出来。

    二少爷倒也镇定的很,大笑道:“诸位别急,诸位别急!”一指楠木金丝桌上的精致锦盒,高声道:“那不是还有一件宝物吗?我说过,今晚对每一位客人都会公平公正,不分文武,谁想拿到宝物,只要拿出真本事来就成。”

    他话一完,嘈杂声顿时小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桌上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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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零章     【第二件宝物】

    锦盒很精致,薛破夜虽然不喜爱扶桑岛上的那群矮兽,但是也曾钦佩过他们的文化,虽然那是从大中华盗取的文化,但却被他们发扬的极好。

    锦盒很有扶桑气息,甚至锦盒上面的花纹都是樱花图案。

    二少爷上前捧起锦盒,笑道:“那一件夜瞻佛若是鉴赏之用,那这件宝物便是武人的挚爱了。”说话间,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件金光闪闪的物事来,高举过顶,得意道:“诸位请看!”

    薛破夜凝目细看,只见二少爷手中握住的似乎是一把匕首。

    说是似乎,只因为那件物事的大小犹如匕首,但形状却有些不同,它的刀身似乎弯了一些,没有普通的匕首那般笔直。

    匕首的外鞘极度精致,是由纯金所致,外鞘形状是一个女子轮廓,正是扶桑常见的艺妓形态。

    当然,所谓的艺妓自然不是薛破夜曾经极为赞赏的av女郎,那是一类懂得弹词舞艺的高级妓女。

    众人先前还道是什么绝世珍宝,待见他拿出的无非是一件黄金外鞘的匕首,都有些失望,虽然黄金贵重,但这样的物事毕竟不是什么稀罕物,大楚地大物博,这黄金倒是多得很,却不稀罕扶桑的黄金刀具。

    二少爷自然看出众人的心思,笑道:“诸位莫以为这是普通的匕首!”说完,从黄金外鞘拔出匕首,众人只感觉眼前一亮,白光闪起,二少爷的手中就像握着一道白光,说不出的刺眼,再细细一看,却是一把半月形的小弯刀,说是匕首倒不妥帖了。

    薛破夜也有些好奇,这种式样的刀具倒是少见。

    “扶桑的刀式和我大楚大不相同!”一直静静而坐的谭子清忽然开口道:“我大楚大刀厚重,以力御之,劈山震地,尽显大气,而扶桑的武士刀单薄而弯曲,非但可以劈,亦可刺,可惜扶桑武士刀极易折断,这与它的式样自然是有极大的关系。”

    二少爷忙道:“御史大人说的极是,扶桑人的刀自然是比不上我大楚的厚刀。不过这件寒刃却是有些不同。”

    “这扶桑刀叫寒刃吗?有何不同?”当下有人问道。

    “是的,此刀叫做寒刃。”二少爷显然是深知来历,解释道:“扶桑有名的刀匠村正铸造了村正刀,在扶桑很为流行,而这一把寒刃便是村正短刀,但材料和普通的村正刀大不相同,这是冰海寒钢铸就,锋利无比。”吩咐道:“来人!”

    一名小厮立刻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铜棍过来。

    二少爷叫道:“诸位且看!”伸出寒刃,吩咐道:“放!”

    那小厮横提铜棍,对准寒刃,手一松,铜棍顿时落了下去,所有人此时都是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看究竟有何事发生。

    只见铜棍落在了寒刃上,“兹“的一声,从中间分开,一根变两根,直直落了下去。

    “啊!”一阵惊呼。

    薛破夜也是目瞪口呆,我靠,真是太他妈厉害了,别人的刀剑锋利,无非来个吹毛短发,这寒刃竟然削铜如泥啊。

    薛破夜实在有些吃惊,如果按照时间计算,日本此时应该在平安时代,也就是对中国最为敬仰和臣服的时期,充分地吸取着中原文化的精华,在日本的历史上,应该还是处于早期,无论经济文化政治军事都很是落后,与大楚是无法相比,想不到那块土地上竟然造出了这样的神兵利器,真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二少爷这样一演示,所有人立刻都知道这寒刃果真是珍贵的宝物,再无先前的失望之心。

    说到底,夜瞻佛虽然精巧绝伦,但仅仅只是一个观赏之物而已,用途也很有局限,但是这寒刃削铜如泥,那便不是凡物了,武人都是艳羡万分,露出贪婪的神色,这样一件神兵利器,自然是每一个武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至于文人,自然是不屑于刀兵之利,但是猛一见道寒刃这样珍贵的宝物,却又是感叹万分,即使没有杀伐之心,但是将这寒刃放在身上,回家切切肉砍砍柴也是极好的。

    白光闪闪,寒气逼人,二少爷见众人露出惊艳神色,这才得意洋洋地将寒刃套进了金鞘,缓缓道:“诸位,这把寒刃的威力大家也是见识过了,它的珍贵我也不用多说,谁要是想得到这把削铁如泥的兵刃,那就凭本事了。”

    薛破夜摸着鼻子微笑,看来二少爷今天这个主持人做的很是称职啊。

    胡都统脸上肌肉抽搐,激动道:“二少爷,要什么本事才能得到这把宝刀?总不成又要写诗作赋吧,如果那样,老胡就死了心,乖乖的不说话。”

    他这话一说完,不少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薛破夜也莞尔一笑,这胡都统性情耿直,却也有几分幽默,并不似他外表那样粗猛。

    二少爷哈哈笑道:“胡都统,我说过要公平公正,这第一局既然是以文为主,这第二局咱们自然以武见高下。”

    薛破夜见到那寒刃,心内确实喜欢得很,至少和夜瞻佛比较起来,他更倾向于寒刃,这样削铁如泥的宝刃,实用性强得多,不似夜瞻佛虽然造型与材料都极为珍贵,却只是一件鉴赏物。

    若说先前还有几分心思想凭运气去将寒刃也夺下来,但是二少爷这话一说,顿时心也就灭了。

    无可否认,张虎确实教过自己一套劈空拳,但是薛破夜自己非常清楚,这劈空拳健身的作用可比实战要大,算不得什么高明的功夫,无非是对付几个流氓或发生意外时顶上一手,真要见了武功高强之人,那是万万抵挡不住的。单论这劈空拳,自己现在也还没练得精熟,只是大概熟悉了套路而已,能施展出来,遍观场中,近半数都是行伍出来,孔武健壮,即使没练过真实的武功套路,就那些战场搏斗的技术也是自己望尘莫及的,这寒刃若是要赠与武功高强者,自己目前是万万没有那个实力。

    文士大儒听说以武见高下,自然也不便反驳,毕竟第一局是以文为主,已经是极为公平了。

    胡都统拍手道:“好,二少爷这样说,老胡无话可说,不愧是公平的很。却不知怎么个比法?是一对一地单打独斗,还是大伙儿群斗?”

    众人又笑了起来。

    谭子清亦是抚须微笑,为之莞尔。

    “哈哈,胡都统说笑了,今夜是御史大人的饯行宴,岂能打打杀杀,那可是大煞风景的事情。”二少爷哈哈笑道:“这以武见高下也是分文斗武斗的。”

    众武人一听还有文斗,都有些按捺不住,又开始喧哗起来。

    二少爷忙解释道:“我这文斗武斗说到底,依旧是以武分高下的。”

    胡都统听得有些糊涂,粗声道:“到底是文斗还是武斗,二少爷你说清楚了,一会儿文斗,一会儿武斗,我脑子都被你搅糊涂了。”

    其实二少爷这话,在场大部分中都听出其中意思,只有一些勇武之辈,不懂话中玄机,才有些糊涂。

    果然,二少爷解释道:“以武分高下的武斗就是胡都统刚才说的,大家一通乱打,谁最后没倒就是胜者。不过这武斗今日自然是不合适,所以只能选择文斗。”

    胡都统似乎是个话多的人,又问:“什么是文斗?”

    二少爷回过身,指道:“诸位请看!”

    众人循着他的手势看去,豁然发现那边的水池里,竟然有东西漂浮在水面。

    不少人都站起身来,向池边张望。

    薛破夜也长身而立,张目望去,只见在水面上竟然漂浮着一个木质小筏,小筏上立一根一人高的木棍,棍上放稳一个灯笼,那灯笼却是极小,只有两只拳头大小,灯笼里面红光闪动,那小筏随波起伏,灯笼也是上下左右晃动,漂浮不定。

    薛破夜眯起眼睛,饶他聪明机智,一时也想不通二少爷要搞什么鬼。

    谭子清却是悠然而笑,显然是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许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或者应了那句“姜还是老的辣”,已经猜透二少爷的心思。

    “二少爷,你这是……?”胡都统已经走出席位,向池边过去,疑惑地问道。

    卢府这水池倒是极大,池中甚至有片片荷叶,音乐中亦能见到鱼儿在里面游动,那小筏离这边的岸上也有数十步之远。

    二少爷朗声道:“既然以武分高下,咱们考的是真才实学的本事,自然不能比试谁的力气大,谁的力气小。”高声喊道:“上弓箭!”

    小厮们显然是准备好了,便有数名小厮快步出来,三名小厮各抱一弓,弓有大小,另有数名小厮抱着箭筒跟在后面。

    所有人立时明白,原来二少爷所说的文斗,便是要众人比箭,那池中的灯笼想来便是靶子了。

    薛破夜本来已经消失的欲望豁然升起,喜道:“我靠,比箭?”兀拉赤这位箭中王者可是耗费精力教了自己太多箭术,若说自己搏斗技能不行,这弓箭倒是大可一试。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在场不少人行军行伍,想来会弯弓射箭的也不少,他们时常习练,练箭的年头只怕比自己长得多,虽然有兀拉赤这位大师级的人物传授的箭术在身,却也不一定能力挫群英,独占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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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一章     【比箭】

    “二少爷,你是说谁能射中灯笼谁就能拿走那把……对了,寒刃是吧?”胡都统粗声道,薛破夜却听出他的声音里带有一丝忐忑。

    莫非胡都统竟然也不自信?

    二少爷摇头道:“灯笼自然是要射的,不过最后的规矩是,谁能够将灯笼里的烛火射灭,这寒刃就归谁,先射先得,如果第一人一射便中,那后面的也就不用比了。”

    胡都统一愣,立刻问道:“那谁先谁后呢?”

    谭子清起身笑道:“谁有自信谁便先射。”缓步来到池边,看了看三把长弓,向胡都统笑道:“这弓箭自然不是人人会射,想射灭灯笼里的烛火,那可是极难的事情。”

    二少爷一招手,就见一名小厮拿着一条红色的绸子,卷成一根绳子摸样,向后走了二十多步,才将绳子拉成一条线,摆放在地上,就像起跑线一样。

    “那灯笼离岸边大概有三十步远,而红绳离岸有二十步,加起来是五十步的距离。”二少爷比划着道:“常听说百步穿杨,咱们今日便五十步灭烛火。”

    水面上的木筏依旧在飘动,灯笼虽小,但是火光却亮。

    二少爷继续道:“大家看这三把长弓,这把是五十石的,这把是一百石的,这把两百石,诸位可以自行选择合适的弓箭。”

    弓箭的石数越高,也就越难控制,力气使不上时,甚至都拉不开弓,石数小虽然容易控制,但是力道却小,射出去的劲力自然弱一些。

    五十步距离对于真正的箭中高手来说,还真不算困难。

    胡都统一咬牙,叫道:“老胡我先来试试!”便直接走向三名手捧长弓的小厮前,本想去那二百石的长弓,不过想了想,终于还是选择了百石之弓。

    二少爷急忙道:“胡都统,还有一个规矩大家可要知道,这射箭自然人人可以上来试试,没有关卡,可是每人只有一箭的机会,一箭成则成,一箭失则失,万万不可再射第二箭。”

    四周人俱都点头,不少武人都跃跃欲试,虽然不凡肯定自己能够射中,但多少是一个机会,那些文士大儒却有些羞赧,这个时候,文人就可落了下风,都说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也许是夸张,但是让文人来舞弓弄箭自然是大大的为难。

    胡都统拿过百石弓,大声道:“老胡一箭定胜负!”先是试了试弓,倒也拉得动,尔后从旁边小厮怀抱的箭筒里抽出一支利箭。

    此时众人都聚在池边,看他射箭。

    卢府占地极广,这次为谭子清践行,将宴会设在这里,首先自然是卢府的人脉和财势,第二便是卢府自身的规模极大,举行这样的大宴刚巧合适,这后花园林木葱秀,鲜花绽放,这水池可说是一个小型的湖泊,是花园内极美的景观之一。

    胡都统刚拿到弓箭之时,倒也有几分自信,等到他弯弓搭箭之后,却显出几分紧张。

    薛破夜心里有些疑惑,既然胡都统是杭州行营的都统,那么单兵能力应该是有一定水准的,虽说五十步的距离不算远,但是对于都统职位的将官来说,应该不至于紧张。

    其实薛破夜是不明白大楚行营的实况。

    大楚朝重文轻武,这已是尽人皆知的社会现实,文人的待遇甚高,武人自然是极为不满。

    当今大楚,除了北方的胡人外,算得上是四方臣服,属于太平之世,也正是这样的繁荣太平,均被未免松弛了一些,单兵能力已经大大下降。

    大楚目前主要兵种是步兵,说详细一点就是枪兵和刀兵,配以少量的骑兵,自然也有少量的弓兵,这是常规配置。

    少战则兵松,在大楚朝,选择以文谋路的远远多过以武谋路,正是由于这种社会现实,让大楚单兵的作战能力进一步下降,而且十多年无大战,大楚的军备松弛不堪,貌似文化方面风流繁华,一派盛世,其实骨子里已经岌岌可危。

    单就胡都统来说,作为杭州行营三大都统之一,单兵能力自然比普通的兵士要强出不少,在刀法与弓术上面也颇有造诣,但是谈不上精通,。

    若说在战场对敌,那种生死悬于一线的气氛之下,弓弹霹雳玄惊,自然会有多少力使多少力,毫不含糊,但是如今却是为了争夺宝物而射箭,心内自然不能平静,唯恐自己射不中,那宝物便为人所夺,饶是胡都统粗狂爽直,却也禁不住紧张。

    拉弓,拉弓,稳箭,胡都统手一松,利箭如电,“咻”地一声,破空而出。

    “唔!”众人惊呼一声。

    众人只见一道箭影发着呼呼风声,直向灯笼射去,不少人心里都是一沉,看胡都统这箭势,十有七八是要射中那烛火了。

    薛破夜也暗自点头,虽说胡都统射箭的姿势和力道都有些不妥,与兀拉赤所说的方法颇有出入,但是他使出的蛮力带动准头,这一箭也算是凌厉的很。

    眼见利箭便要射中灯笼,却见水面荡漾,那木筏漂浮不定,瞬间向左动了动,也就是这一动,那利箭顿时便从灯笼旁边擦过,连皮也没碰到。

    “啊!噢!”四周一片感叹。

    有惋惜的,自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胡都统一拍脑袋,懊恼无比,失口骂道:“他娘的,什么东西。”

    众人都知道他失望懊恼的心情,也不在意。

    二少爷高声问道:“还有哪位朋友要试一试?”

    当即又有十多人都上前试射,虽然也有箭术尚可的人物,但终是差之毫厘,更有一人几乎已经得手,却像胡都统一样,木筏轻移,失之交臂。

    之后还有两位文人也想试试运气,选了五十石的轻弓去射,都是力道不足,离灯笼还差一大截子,就落进了池水里,众武人一番笑话,众文人却也不敢再有人出去献丑,毕竟寒刃对武人的吸引力远远大过文人。

    薛破夜将目光投向何儒会,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时不时地瞄向楠木桌上的锦盒,又时不时看着湖面的灯笼,犹豫不决。

    “何大人,这寒刃可是宝贝,你正可用上,不如上去练练手,想必夺得寒刃也是手到擒来。”薛破夜靠近何儒会,低声笑道。

    他知道何儒会是通判,是武官,想必手底下也有两下子,却不明白他为何迟迟不出手。

    何儒会见是薛破夜,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声音亲近:“薛世兄智夺夜瞻佛,我在这里恭喜你了。”

    薛破夜淡淡一笑,悠然道:“多谢何大人了。何大人,你怎么不过去射一箭呢?”

    何儒会立刻显得尴尬的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