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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茹的办公室历程第26部分阅读

    己怎样好心当烂泥践踏惘对提携,忏悔自己如何静观宋河下手但却只顾自保从未想过为她做一点半点什么……

    袖手旁观如同协作杀人,逼死逢苏云她也难辞其咎。

    逢苏云说‘小沈,我觉得你和我当初一模一样’‘小沈,我们能够认识也是有缘’摇摇晃晃的通勤车上,她坐在身边黑白渐变套裙,微卷短发气质高雅又叫人看着心生亲近。满面泪痕的办公室里,她止住胡局长准备继续跟进的训斥,语气和婉,神态亲切“刚开始做这种文件吧?你这么一直呆在这里,就是流再多的泪,也做不好它啊”她嗔怪对胡局长说‘看你还是一局之长,就不能对下属好点?’。山上小广场她擦擦汗说‘不用担心,我们就得第二名好了’,她笑容温和,第一次和她说话‘小姑娘,我们数一二三怎么样?’……

    纵横的泪水在沈小茹脸上大片肆意冲刷,胸口剧痛眼前一片漆黑,对面省纪委两个人面目也变得模糊不清,她扶着桌子,连连咳嗽起来。

    省纪委的人愕然,没想到对方听到这消息反应这么大,忙站起笑着安慰,“放心,还没死,正在危险观察期。”

    “危险观察期?”沈小茹不知他们这话是准备告诉她人已经死透还是尚有希望。

    “两百多颗安定,剂量太大,胃部清洗没有完全成功,所以现在还在观察。”

    是这样?沈小茹上前一手一个抓住对方的手,仔细认真询问:“真的?”

    对方尴尬客气给予肯定答复。疲惫至极的虚弱袭来,沈小茹颓然坐下——只要人还没死,就还有机会。人是最重要的,其他什么都是浮云,不值一提!

    对面两人还在继续旁敲侧击,劝说她怎么好好回忆怎么提供线索怎么怎么。沈小茹默默点头,回答他们一些常规的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废话。两人有些失望,说那就下次,小沈你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可以随时找我们,你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乱诬陷一个好人。

    原来自己以为夏东独有的热情感染宣言,是他们之间通用的套话。沈小茹嘴角有点苦,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配合纪委工作的。”

    “这就好,小沈你做事认真踏实,刘副市长郑书记都对你很肯定。希望你不要辜负领导对你的信任。”

    这些领导说话总是一套套,信任自己又怎样?难道要她反水咬一口逢苏云么?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会真的以为他们相信自己。

    夏东在局门口行道树下瞧见沈小茹,不知为何有一点点心虚,客气笑着走过去打招呼:“小沈,找我有事?”

    “逢市长的事你听说了吧!”

    见她这么直接夏东倒不好再打马虎眼,忙说清楚:“纪委说了封锁消息不外传,我也没办法。”

    天知道那个女人看起来挺大气镇定,怎么会那么丧心病狂——夏东觉得自个对自个下手特别狠的人都配得上这词——那么丧心病狂的给自己亲手喂两百多颗安定下去。那种白花花的药片夏东曾因为睡眠不好吃过几颗,又大又硬又生冷,一口水下去哽在嗓子眼里半天动弹不得,搞不好还会连汤带水反胃捣腾出来。逢苏云糖丸一样咽下去几百片,夏东半鄙视半佩服,想:我以前小看她了。

    他当然不会像沈小茹那样心痛,只是一直在分析逢苏云这么做的动机。据他所知,逢苏云在部里省里的人脉都有,好好折腾折腾总能保本,何至于一上来就把自己丢到绝路上去?

    看沈小茹脸色很不好,夏东觉得很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就当看在许朗朗面子上,于是安慰说:“人没死,只是还在危险期,扛过去就好了。逢市长这样做让省纪委不敢再轻易动她,是福是祸哈哈说不清楚!”

    “你认为她扛过去就没事了?”

    沈小茹反问,她脸色苍白但眼睛很明亮,甚至有几分锐利。夏东觉得这眼神特像宋河,他开始觉得烦恼,皱眉摸出烟卷打火吸了一支,瓮声说:“不好讲!”

    “为什么不好讲?”

    嘿!夏东对这个逼问觉得无法用与你无关无可奉告来搪塞,闷闷吐烟圈说:“除了大坝,她还有其他问题!”

    逢苏云的其他问题就是雇凶杀人。

    靠!夏东突然很想破口大骂:这件事当初拖下一个市级领导让那人从此万劫不复,现在第二个又会同样落马并不会有额外侥幸。可是夏东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是谁在始终指引着调查方向,那人镇定冷静,适时抛出线索精准击落目标。他和他的刑警队甚至市局,都成了陪那人练习打击效率的走卒棋子,随他随心所欲调动还得鼓掌庆功!

    所以夏东明明看着唾手可得大把线索却压根不想搜集,他了解的越深就越愤懑,为自己曾经在每个岔口被华丽丽的误导而暗暗咬牙扼腕。夏东很想火拼掉那个人,或者给予他惨痛教训让他知道自己和市局并不是吃素的可以被任意玩弄于股掌之上。

    戏耍本身需要付出代价,不管多少,夏东承认自己很需要。

    不过就算他想瞒想拖,也瞒不了多久拖不了多久。他知道宋河已经走了第一步,为防止逢系反扑,接下来就马上要在第二步坐实罪名。——那个真是相当轻易,只要下来的人愿意看看走走了解了解,就会流利非常的在薄薄迷雾中发现事情真相。

    夏东吸口烟想:他们到时会不会觉得自己特别笨,这么简单的案子拖了这么久还得不出结果?然后怀疑自己曾经得过的嘉奖都是水货?

    很有可能。

    他闲闲叼着烟卷,慢悠悠吐着烟圈,闷声闷气耷拉眼皮甚至脸上还带点笑容,“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你们等着听新闻好了。”

    沈小茹皱眉,问:“我怎么老看你在市政府办公室转来转去,论理逢市长跟刑事案件没关系对吧?”

    她也不指望夏东能回答,这些人的话能藏着就藏着,开诚布公多半都是有企图。

    但夏东痛痛快快点头说实话:“确实有关系,你还记得去年宋河被刺伤那事吧?最近我们从他那里得到很多证据,说明逢苏云才是最大嫌疑人。所以局里叫我再查查,毕竟这种事局里也不希望太丢面子让人看笑话。”

    沈小茹慢慢点头微笑,“宋河真本事,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说张是张说逢是逢。”

    夏东对她话里的嘲讽无奈苦笑,“我们根据线索追查过,那都是有确实证据的。有时候确实就这么回事,我们也不万能,能够尽量追究该追究的责任,少点失误就万事了。”

    沈小茹不再说什么,点头告别。夏东提议自己陪她去看看逢苏云,“病房有专人守护,一般人进不去。”

    沈小茹低头声音又闷又沉:“我看她又有什么用,我也帮不了她。”

    看着沈小茹飞快走远,夏东想:只要你愿意,你一定可以帮她。

    宋河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觉得有人在等他,余城宾馆附楼一向花木扶疏风景幽美,占地甚广的庭院里喷泉正在繁花掩映中如烟如雾。尽管四周静悄悄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但莫名亲密感觉跗骨而至,他几乎不用去想就大步走过廊桥小亭,转过放满开得素白红艳大朵茶花的假山。他看见了沈小茹。

    她穿着浅粉湖丝裙子,低着头,正在用手指接喷泉撒过来雾气凝成的水滴,纤细背影在越来越新浓的碧亮绿色里格外鲜明。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过头,两人目光对视,突然都发现对方比前些日子憔悴消瘦多了。

    宋河站住,笑笑说:“你来找我?”

    沈小茹客气的点头,说,“是。”

    她不知道宋河对自己的来意了解多少,但她希望自己不要和他纠葛太久,尽管草木如此葱茏,水声如此悦耳,他站在庭院里对她微微含笑,酷似一段现场版的引人沉醉流连好时光。正要开口引入正题,宋河已经闲适走近,从斜倚花枝上摘下一朵深红小玫瑰递给她,说,“这个颜色很配你的衣服。”

    他声音带着温热的魔力,就那么毫不掩饰的逼人而至。而他已经趁着花朵递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玫瑰柔软的茎枝在他和她的手里被紧紧捏成一线,他眼睛极为明亮,却又满含笑意,就像此时吹过庭院的风,揉皱了一池春水。

    “你就不怕人看见?”沈小茹垂下眼,等着他闻声立刻松手。

    “我刚才过来时已经看过,没有人。”宋河笑一笑,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视线的死角,市建筑设计院得过奖的作品……”

    末一句话未完,他已经搂住面前微微愣神的女子,低头吻住了她。很香甜的味道,很柔软的触觉,很动人心魄的挣……扎。呃,她在他臂膊里竭力挣扎推拒,他擒住她的纤细手腕,圈了她在怀里放肆深吻,反抗很快停止,她在他手中不再动弹。

    又过了好一会他才离开她的唇,她唇色嫣红目光朦胧,纤细腰肢在他手掌中弹性十足的摇晃,吸引人做更进一步的事,而她这些日子对他的视而不见打击冷淡几乎已经成为征服的迫切理由。

    宋河迅速决定,然后抱起她,她依在他胸前垂垂柔顺,和这几天相比似乎变了个人。很快假山中的纠缠如火如荼,她颤抖的回应,并且极力迎合他的入侵,那些些主动和迁就让他更加狂热……许久之后喘息慢慢平定,他温柔的亲吻并整理好她的衣服。沈小茹闭一闭眼鼓足勇气,低低声音道:“宋河,可不可以放过逢苏云?”

    宋河身体僵硬了一下,扶着她腰肢的手慢慢松开,沈小茹摇晃站稳,看他。

    宋河转身往外走,声音很冷,淡淡说:“为什么我要放过她?”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你再动手,她一定不会再有机会。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小茹觉得这话十分的苍白无力,这种斗争你死我活谁不知道?宋河不是三岁小孩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他讲有什么意义?她束手无策的焦虑,焦虑自己即将会说出的话,她极力让自己镇定,跟上他的脚步平心静气的说,“你就放过她一次好不好?”

    洞外光线明亮,花草依旧幽香树影依旧摇晃,宋河回头看她眼神漆黑,  嘴角似笑非笑:“你刚才在用身体和我做交换!”

    他脸上笑容说不出的古怪,既像在嘲弄她又像在嘲弄自己,慢慢说:“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了。”

    沈小茹脸不自主变得惨白:难怪他会一上来就直接要她,他知道她要请求什么,于是他放心大胆的享用。“是!”沈小茹淡淡说,“如果不是为了逢苏云,我怎么可能还和你做那么恶心的事!”

    眼前黑影一晃,沈小茹不由自主闭了眼,她想他会不会动手?手腕被紧紧捏拢,一股猛烈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她睁开眼,看见宋河脸色苍白的可怕,冷冷看着她,他的气息很不稳,而手指冰冷,握着她铁铸一样牢固坚硬。沈小茹尽量让自己站的挺直一点,尽量让自己不要太摇晃,昂然看他。

    宋河冷笑:“你把自己当什么?”

    知道羞辱马上就要劈头盖脸来临,沈小茹深深吸口气,再不犹疑,神色平静说:“宋河,我要去告你。”

    世界好像在瞬息间冰冻成封,一切都静止无声,宋河看着她,她也看着宋河,两人目光对视,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慢慢卷过黑白分明眼眸,沉沉落入万劫不复的海底。

    “告我?”宋河脸色苍白得像纸,但他甚至在微笑,“你准备怎么告?”

    虽然她知道自己一向在他面前溃不成军,但好歹,既然敢说就要敢做!

    他要前程他有未婚妻,她要自保她要救人。他们丁是丁卯是卯,拉扯什么牵绊什么?

    “也许夏东和任何人都没办法抓到你的把柄,但我有,我可以告诉纪委或者市局一切前情,包括你和我说过的所有话。也许这也是查无对证,但我相信,总会有许多蛛丝马迹可以找到。”

    她一个字一个字说来平平静静,就像法官在堂上令锤一敲,宏声宣布——现在,本庭宣判……又像大片里智勇双全的警探,一手持枪一手拿出警员证大喝一声——咔,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宋河很想大笑,但他笑不出。他松手慢慢后退一步:看着她眼神深邃如火但又冷酷如冰,“你就这么恨我?”

    他带着淡淡嘲讽微笑,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为什么,宋河,我们现在已经南辕北辙。我没法坐视不管,也许你会认为我用这些做证据要挟你很卑鄙。但我没有办法,我只希望你能够放过逢苏云,给她一条生路。”

    宋河唇角嘲讽的笑意更深:“原来我在你心中,还比不上一个逢苏云。”

    有一口气哽咽在嗓子眼里,沈小茹吸口气坦然点头,“是!”

    都到这时候了,还假扮那么多矫情做什么?她本来就不爱他,他也本来就不爱她,如果真爱又何至于一个利用了再利用,一个反目相向施以威胁?

    简单的很,明了的很!

    承认就是了!

    宋河没再看她,扶着栏杆看远山近树看庭院里花木深深。她安静等他的回答,话说出来了,总需要有一个结果。

    宋河声音恢复了平稳镇定,他说,“很好,你说的我会考虑,但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竟然这么顺利?

    沈小茹本以为宋河毫不接受自己任何威胁,他会冷漠否定她所说的一切,因为他的法子永远那么多,他一定想得出很好的方式对付她。她其实是在冒险赌一把,但结果却好的让她完全难以预料。

    姑且留观后效,沈小茹点点头,决定也给他一个承诺:“我相信你,在这段时间里我也不会把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我希望你尽快,不要骗我!”

    她大步走出小庭院,身后花木扶疏香气氤氲,她越走越快,她想:终于了结了!

    一段感情到最后,竟然要用来做彼此威胁要挟的筹码,她其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厌恶自己。原来大家都是一丘之貉,为了蝇头苟利费尽心机……

    然而市政府广场前面这会正热热闹闹,人群聚集说说笑笑也不知在干什么,见她过来立刻有声音招呼她过去,“小茹过来坐,走那么快干嘛?”

    人堆里一辆婚纱摄影车停在草坪边,老柯全身米白西装笔挺,正脸红耳赤挽着穿雪白婚纱的朱兰根据摄影师要求摆。旁边围观的不少机关工作人员,还有几个警队的在负责拦人。葛局长笑嘻嘻站一旁和组织部长叽叽咕咕,工委章主席正吆喝几个小年轻拖来一段木头,帮助新人开辟新的照相地点。常婉华小于小莫几个扯住她,指着场中神态很自然的朱兰和脸红的像煮熟虾仁的老柯,笑得直不起腰:“唉!别人拍婚纱是要钱,他俩拍婚纱会要命。”

    沈小茹愕然,只是听小莫眉飞色舞讲述今早机关这场全民小狂欢。

    原来老柯一早就米白西装笔挺过来发喜糖,那么标志性明显的衣服穿身上昭告天下他今天要拍婚纱照,新娘子是朱兰。大家都知道他们为修炼这段爱情长跑牺牲了多少。大家压抑久了也想找点事情沾沾喜气,于是趁着几个主要领导不在,一窝蜂跟出来看热闹帮忙。市政府大楼附近的花圃草坪正是借景的好去处,影楼摄影师摆开机器一溜取景,要求他们或者甜蜜或者浪漫比划姿势。老柯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早就慌了手脚,众人偷偷捂着肚子发笑,戏谑在边上起哄。

    朱兰淡定得很,指指沈小茹常婉华几个,“叫他们闭嘴,只准笑不准说话。”

    沈小茹常婉华过去赶走几个,大家都是凑热闹并不想干扰新人的喜气,于是也都收敛。现场安静有序,摄影流程也加快起来。小于看那边笑吟吟亲密拍照的两个人,悄声艳羡:“多好的一对。”

    常婉华不好和小于说什么,但忍不住对沈小茹轻笑,“一个早十年就可以当处长,一个早十年就是秘书处最能干的秘书。混到今天两个都不过普通科员,唉,付出的代价可不少!”

    小于小莫都听见了,互视一眼说:“挺值得的吧!权力地位要那么多来干什么?”

    常婉华摇头,说小沈你会不会这样选?沈小茹笑笑,“谁有那么好的运气。”她回身往大楼里走,将场中热闹丢诸脑后,她发现能在蓝天下高高兴兴笑两声也是件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