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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重生红楼之环三爷第30部分阅读

 长随点头应诺,扶着他前往监牢提审。

    等人都走光了,萧泽立马撑住墙根大吐特吐。贾环已洗干净双手,慢悠悠踱步到三王爷身边,垂头,直到鼻尖抵着鼻尖才堪堪停住,望进他漆黑的双眼。

    “怎么了?”三王爷强装镇定。只要再靠近半寸,他就能含住少年绯红的双唇,吸允他口中隐含药香的津液。他必须拿出十成十的自制力,才能扼住这道疯狂的欲念。

    少年又靠近一点点,见青年瞳孔微缩,隐有退却之意,忽而轻笑起来,用指腹摩挲他眼角,道,“这里沾了一滴血,晦气,回屋后别忘了用柚子叶洗澡。”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大步走远。他不会主动跨越朋友与朋友之间的界限,却总也忍不住想刺破这人平静的假面。

    直到少年消失在拐角,三王爷才放开屏住的呼吸,情不自禁朝火烫的眼角摸去,表情怅然。

    萧泽吐完了,又等候良久,见主子依然沉浸在惆怅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这才开口催促,“王爷,这里环境脏乱的很,您还是赶紧回房洗漱吧。”

    “嗯?嗯。”青年先是怔愣,然后点头,站起身抚平衣摆,缓缓走出去。

    三十多人全数招供,将供词结合起来查看,孟谷亮发现案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百倍。

    大庆律例有言,官员贪墨数额达到两千两以上者,革职查办;五千两以上者,斩首示众。然而陕西境内所有官员,能逃脱死罪的竟无一人,连身边的衙役长随,贪墨之数也在万两以上。倘若依律处决,西北五省将再无人可用,形成政治的荒漠地带。

    其中康泰的供词更透露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瞿泽厚设立了坐省长随制度,令各省官员派自己的长随定期入府纳贡。在长时间的接触中,他择定自己心腹下属秦观涛的长随秦业总管账务。七年中各省贪墨灾银数目皆记录在册,自己花用还是小头,大头全送入京城供太子和瞿皇后挥霍,七年下来竟高达两千万两之巨,乃国库总收入的十余倍。

    只要找到账本,便是铁证如山,足以将瞿家和太子打入深渊。

    孟谷亮立即将供词送与晋亲王阅览,两人不敢耽误,马不停蹄的赶往甘肃擒拿秦业。

    五王爷的定远平寇大将军之位靠的不是祖辈荫庇,而是实打实拼出来的军功。他的军队甫一踏入西北便势如破竹,接连收复两省,直将叛军逼入地形最为险要复杂的昆仑山躲藏。

    故而,三王爷一行并没遇上叛军作乱,十分顺利的抵达了兰州。

    “哎,终究还是来晚一步啊!”孟谷亮对着已烧成灰烬的秦宅哀叹。

    三王爷在焦黑的断瓦残垣中踱步,片刻后冲萧泽挥手,“义庄找不见尸体,废墟亦有被人翻查的痕迹,去问问附近居民,可曾看见行踪诡秘之人出现。”

    萧泽领命而去,很快回转,禀告道,“王爷,听人说火是乱军放的,秦宅二十四口人皆被烧死,财物也被抢掠一空。次日朝廷派了军队,将所有尸体连同未被劫掠的物品全部带走,黑色军旗上用金线绣了一个‘青’字。”

    “是老五。”五王爷名唤塗阙兮,字青远。

    三王爷跨出废墟,欲登上马车前往军营,似想起什么又无奈回转,将蹲在断瓦中埋头翻捡物资的少年半拖半抱的弄上马车。

    孟谷亮连忙跟上。

    此时正值休战期间,军营的防卫却毫不松懈。三王爷拿出圣旨并腰牌,越过九重警戒才到得核心地带。

    练武场上站着黑压压一片士兵,手握长矛大刀正在操练,面上杀气凌然,口里呼喝不止,一股磅礴的战意隐隐浮动,不愧为敌人口中的虎狼之师,大庆人眼中的精锐之师。

    喷薄的杀意,汹涌的煞气,将贾环刺激的热血。他走到练武场前停住,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微眯双眼,深深嗅闻空气中肆意弥漫的血腥味。

    “环儿,你可还好?”三王爷用指腹摩挲他绯红的眼角。

    “我很好。”少年嗓音黯哑,“你们先进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不去见老五倒好了。三王爷心弦略松,与孟谷亮朝主帅营帐走去。

    五王爷正赤裸着上半身,任由军医给他受伤的胳膊换药。军医剪断染血的布条,看见红肿化脓的伤口,皱了皱眉,拿起烧得滚烫的匕首,将腐肉小心翼翼剔除。

    步入营帐的两人见此情景皆是一愣,孟谷亮连忙开口表示关切,三王爷自顾坐下,啜饮一杯热茶,不咸不淡的道,“老五,别来无恙。”

    “本王好得很!”五王爷冷笑,用未受伤的手臂抡起酒坛,大口大口往喉咙里灌,退至腰间的衣袍被洒落的酒水尽数打湿也毫不理会。

    “王爷,您重伤未愈,还是少喝酒为妙。”孟谷亮温声劝阻。

    “重伤未愈?你在说笑么?不过被蝼蚁小蛰一口罢了。”五王爷乜他一眼,冲军医下令,“要割就割,你磨蹭什么!”

    军医唯唯应诺,下手却更是小心翼翼。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找本王何意?”又灌了一口烈酒,五王爷开门见山。

    心知三王、五王素有龌龊,虽不至于大打出手,但相看两相厌却是肯定的。孟谷亮哪敢让进帐后就冷着脸的晋亲王说话,连忙拱手将事情委婉的叙述一遍,讨要被军营扣押的尸体和物品。

    “谁说东西在本王手里?你们找错人了。”五王爷冷笑,瞥见军医正对着一团腐肉犹豫不决,怒斥道,“你他娘的不敢割就滚出去,本王自己动手!”话落便要夺过匕首。

    “东西要到了吗?”清越而慵懒的嗓音传来,叫五王爷怔愣一瞬,随即猛然转头朝门口看去,表情惊喜非常。

    “环儿,我受重伤了环儿!快来救我!”上一刻还生龙活虎的大将军,下一刻却趴在桌上气若游丝的哀叫,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死去。

    三王爷握茶杯的手陡然一紧,骨节微微发白。

    孟谷亮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心道方才是谁说被蝼蚁小蛰一下?怎眨眼就重伤了?王爷,您演得忒假了点儿!

    稽延在萧泽饱含嘲讽的目光中默默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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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环在三王爷身边落座,睨视五王爷,眼角眉梢俱带着笑意,用口型无声道,“装,你接着装!”

    “疼,疼,疼,我浑身疼的厉害,脑袋也有些发热,环儿,你帮我摸一摸。”五王爷拽住少年手掌,放置在自己额头上。

    “来人,把军营里所有军医都叫过来!立刻!马上!”三王爷重重放下茶杯,转头看向稽延。

    稽延被他冰冷的目光锁定,只觉得脊背发凉,却也不敢擅专,迟疑不定的朝自家主子看去。

    五王爷紧紧握住少年白皙的指尖不肯放松,冷笑道,“老三,你好大的威风,在本王军营里也敢使唤本王的人,谁给你的权利?”

    “父皇有令,西北境内所有官员,必须听从本王号令,协同本王追查案情。这是圣旨,你自个儿看看,是要合作还是抗旨,尽快给本王一个准话,本王也好递密折回京,上禀父皇。”三王爷从袖中抽出圣旨,规规整整摆在桌面上,而后拿起茶杯小口啜饮,姿态安闲。

    五王爷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贾环顺势挣脱钳制,单手支腮,笑而不语。

    孟谷亮心惊肉跳的看着两王对持,心道传闻果然不假,这二位还真是冤家,聚一块儿就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五王爷拿起圣旨一目十行的看完,面色沉了沉,忽然扶额呻吟起来,“本王头疼,手疼,脚疼,心口疼!快,快去传军医!不行,太难受了,本王得好生躺一躺!”说着便要站起,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硬拉住少年胳膊,语气虚弱,“环儿,也不知怎地,我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浑身发冷,你帮我暖一暖!”

    “老五,等你脑袋被人割下的时候,再叫疼不迟!”三王爷起身,用力按压他肩膀,目光如刀锋般森冷锐利。

    “得,快别装了,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了,你带我们去看证物。我四月下旬还得参加殿试,你别耽误我功夫。”贾环看戏看够了,这才慢悠悠打圆场。

    五王爷立马消停了,乖乖坐下撑起受伤的手臂,腆着脸笑。

    三王爷垂头饮茶,舌尖微卷,竟从浓烈的苦涩中品出一丝酸楚。孟谷亮笑而不语,心底却暗暗衡量三人的关系。这贾环,很有些不简单啊!

    虽然五王爷经常犯贱卖蠢,可笑容却炽热而单纯,叫贾寰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三年里,他早已视他为密友,走过去仔细查看伤口,温软的嗓音中暗含责备,“发炎了,怎不早些处理?否则哪会受这许多苦!”

    “嗐,上了战场,哪能说下就下!我追了罗布臧丹静五天五夜,等回来的时候,伤口就这样了。他很有些本事,手拿一张百石大弓,千米之外直取我头颅,所幸我武艺更胜他一筹,堪堪避过,然后反射一箭,正中他心口,却没想他还有余力逃跑……”五王爷极力展示自己的神勇,然而下一刻却嗷嗷叫唤起来,只因少年一声不吭就往他伤口倾倒烈酒。

    “这么点伤就哼哼唧唧的,你还是不是男人?”贾环嗤笑。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特别在心爱的人面前。”五王爷撅着嘴,神情好不委屈。

    贾环无语,默默翻了个白眼。

    三王爷额头青筋直跳,侧过脸看向帐外,以免自己一个忍不住扭断老五脖子。孟谷亮被茶水呛了一下,想咳又不敢咳,憋得脸都紫了。

    稽延站得笔直,假装自己聋了瞎了,这样才不会被残酷的现实击垮。萧泽垂头忍笑。

    五王爷还不肯消停,少年每割一刀,便哀哀叫唤,粗噶的嗓门打着弯弯绕绕的小转儿,分明想撒娇,可听在耳里却觉得格外滑稽。

    “老五,你给本王闭嘴!”三王爷脸彻底黑了。

    “环儿轻点,疼~”五王爷理也不理,反叫的更起劲儿。

    “疼就咬住这个,不要像个娘们儿一样叽歪。”贾环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欲塞进他嘴里,却被他截住,置于鼻端嗅闻,然后表情陶醉的拽在手心,过了小片刻又举起来闻一闻,简直爱不释手。

    三王爷按压额头狂跳的青筋,强自忍耐。孟谷亮眼观鼻鼻观心,故作淡定的喝茶。

    撒上最好的金疮药粉,用煮沸过的白布条包扎好伤口,贾环抡起酒坛豪饮几口,曼声道,“三日内不可沾水,不可饮酒,不可食用辛辣食物,记住了么?”

    “记住了。我那些好酒,你全都帮我喝了吧!你喝高兴了,跟我喝高兴了没啥区别!”五王爷笑得谄媚至极。

    退至一旁当助手的军医只觉得一阵酸楚。昨日也说了同样的话,却被王爷踹出营帐!这人跟人啊,还真是不能比!

    “乖了。”酒气上头,少年漆黑的眼瞳雾蒙蒙的,泛着潋滟的水光,放下酒坛后拍了拍男人脸颊。

    五王爷定定看他一眼,古铜色的肌肤竟透出两抹潮红,将外袍披挂在身上,语气格外讨好,“你才知道么!我什么时候没听过你的话!走,尸体和证物都放在后边的杂房,我带你去,烧的跟黑炭一样……”

    两人携手出去了。孟谷亮作揖道,“三王爷,咱们也跟去看看?”

    “嗯。”青年略微颔首,站起身时广袖翻飞,将桌上的酒坛、茶杯、茶壶等物尽数扫落,乒呤乓啷的响声令人心惊肉跳。

    五王爷回头,挑高一边眉毛冲他冷笑。

    进入杂房,扑面而来的尸臭味令人作呕。孟谷亮忙用帕子捂住口鼻,两王与贾环却仿若未闻,径直踱步上前。

    三王爷按下心中郁结,沉声发问,“你怎会想到把秦宅的尸体和物品都搬走?”

    五王爷也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解释道,“五天前,秦观涛一家被乱军杀害,当时本王已攻下兰州,全城戒严,乱军不可能混入。且看那一刀割喉的手法,更合乎死士的风格,本王心有疑惑,当时便查封了秦府。次日秦宅亦被火烧,秦业又是秦观涛长随,两件事必有牵扯,故而本王下令严查,却不想把环儿引来了。”说到这里哈哈一笑。

    三王爷摁了摁额头的青筋,道,“你说得没错,此事不像乱军所为。倘若先抢掠,再放火,总有几具尸体是被砍杀而亡。但这些人,却都是被烧死的。”

    “听左邻四舍供述,大火烧了许久,才隐约看见几个诡秘人影在秦宅内出入,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宅内所有人在那之前已经被烧死,也不知谁动的手。两处宅邸本王都翻找了很多遍,并未发现可疑。唯恐疏漏,亦唯恐歹人趁夜回转,本王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军营严加看管。你们自己找找吧。”五王爷冲一堆破烂指点。

    “但愿账册没被大火烧掉。”孟谷亮心存侥幸的在一堆焦黑物品中翻查。

    三王爷缓缓卷起衣袖,正欲上前,却听环儿言道,“你们错了,这些人不是被烧死的。在大火燃起之前,他们已经死亡。”

    “你怎知道?”五王爷感兴趣的问。

    “被活生生烧死的人会呼救,会痛苦挣扎,故而死相大多极为狰狞,肢体亦蜷缩成一团,口鼻心肺内呛入大量尘灰。”掰开一具尸体的下颌骨,叫众人观看被烧得通红却干净的口腔,贾环徐徐开口,“这些人肢体自然伸展,口鼻内无烟尘,表示在大火之前,他们已经停止呼吸了。”

    “果然说得没错!环儿,你竟会验尸?”三王爷极为惊愕。

    “我曾说过,除了生孩子,这世上就没有我不会的东西。”贾环自傲的扬了扬下颚,惹得五王爷哈哈大笑。

    三王爷亦忍俊不禁,心中郁结稍微被冲淡。

    孟谷亮不着痕迹的打量少年,暗暗嗤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一点微末小技,也敢拿出来显摆。

    贾环挽起袖子,看向五王爷,“哪具尸体是秦业?指给我看看,顺便把他体貌特征、身高年龄、伤病史都详述一遍。”

    五王爷走到一具焦黑的尸体前,道,“这就是秦业,未燃尽的衣服内藏有秦业私印,脖子上挂着秦业未曾离身的金算盘,应该错不了。至于他生平,你等等,我找个人问问。”正欲遣稽延去记官,却听三王爷徐徐开口,“秦业,原名周同,时年四十六岁、高五尺一寸、身形瘦弱、面白无须、好吸食五石散,十七岁从军,摔断左腿致残,归乡后为生计不得不卖与秦府为奴,成为秦观涛亲信后赐名秦业……”

    过目不忘真是个好本事。贾环赞赏的睇他一眼,掰开尸体下颌骨,查看牙齿。

    五王爷瞪视老三,却见他挑高一边眉毛,冲自己笑,心气儿立马不顺了。

    “不对,这人不是秦业。”贾环一句话吸引了两人注意,连孟谷亮都停下看他。

    “虽身高、性别符合,但从牙齿看,这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绝不是秦业本人。”贾环斩钉截铁的道。

    “可他左腿确实有残疾。而且,你怎能从一具焦黑的尸体上看出年龄?太匪夷所思了!”孟谷亮走过来,指了指尸体明显短了一截的左腿,又指了指面目全非的脸。

    “一个人的年龄大小,可以从牙齿的多少和磨损程度看出来,具体的原理,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过,单这样看确实会出现误差,把尸体煮了,取出骸骨一验便知。”贾环挑眉看向三王爷。他上辈子是学医的,又在尸骨遍地的末日挣扎求存,勘验尸骨简直小菜一碟。

    “来人,取几口大锅,把这些尸体煮了。”三王爷正欲下令,五王爷已高声发话。

    稽延跟萧泽惨白着脸下去,心中腹诽:就知道碰上环三爷没好事!

    煮,煮尸体?想起昏暗的,满是腥味的刑房,想起少年微笑剥皮的场景,孟谷亮揉了揉胃囊,忽然觉得自己没力气反驳了。

    几口大锅很快架好,稽延使人将几具焦黑的尸体投入沸水,然后背转身不敢多看。萧泽为了脸面,站得笔直笔直的,眼珠子却有些呆滞。

    腥臭的气味经水煮过后更显浓烈,孟谷亮抱着一个铜盆狂吐,两位王爷相对而坐,默默饮茶。

    “我饿了,弄一碟糕点过来。”贾环甫一开口,便收到了孟谷亮、稽延、萧泽等人惊愕的目光。这个时候还吃得下东西,心志忒坚定了点吧?究竟是不是人?

    “我也饿了,来一碟酱牛肉,一碟白斩鸡,一?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