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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女尊)第9部分阅读

    的,”萧挽缘笑笑,起身到另一边把竖着的琴搬了下来,朝庾睦道:“这是我们的一首古曲,好不好的,你就勉强听听……”

    她学过不少年古琴,虽然在现代算是弹得不错了,放到这时代却有点拿不住。不过屋里也就他们两人,就算弹得糟糕也不算太丢人。

    只是当真坐下来了,却又不知该弹什么了。拨了两下调了音,出来的曲调竟然是《凤求凰》,萧挽缘笑笑,心说这倒真是我曲写我心了。索性也就坦坦荡荡接着弹了下去。

    庾睦原先也学过琴,听了一会儿便投入其中。萧挽缘弹完了才见他一手撑着桌上支着下巴,不由轻声笑了起来:“看来不算太糟糕……”

    庾睦惊醒过来,一愣之下“啊”了一声,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萧挽缘知道他面皮薄,自然也不闹他,只笑道:“下次换你弹给我听。”

    “我……我试试。”

    庾睦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萧挽缘笑笑,正要起身,却听到有人在门上敲了几下,便道了声“进来”。霜清本是见屋里到这个时间还亮着灯,才过来看看她有什么吩咐,谁知竟见他们两人都还没睡下,不由惊讶:“大小姐,少相公,天色已经大晚了,还不歇息么?”

    萧挽缘无奈,天才黑了不到一个时辰,按着现代的算法,至多不过是八九点,在这里却已经算是夜深人静了。也只好点点头道:“行了,这便要歇了。你也去休息吧。”

    霜清却又朝庾睦看了看,见他还是穿戴整齐,又迟疑着问道:“这……我去叫罗衫来伺候少相公梳洗。”

    “哎,算了,我们一时闹得晚了,就不用再叫他们起来伺候了,”萧挽缘朝院中看了看,多数屋中早已是漆黑一片,便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霜清一贯是不怎么说话,听到她这样吩咐,也就行个礼退下去了。萧挽缘见庾睦满面局促,到底是有些许气恼,她待庾睦,自认算得上君子,除了除夕那天意外的那一吻,几乎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怎么他还是畏畏缩缩呢。

    “妻主……”

    “唔,”萧挽缘扶着他走到床边,脑子里想着自己的心思,听得他轻轻唤了一声,也只是略偏了偏头,疑道:“怎么了?”

    “你、我……我会用心做你、你夫郎……谢谢你……”

    他的声音不高,含含糊糊地说完了,尾音几乎没能完整地吐出来,萧挽缘一时不知是惊是喜,大着胆子伸手把他环住了,沉声道了句“好”。

    庾睦面上通红,本来在摘发簪的手也乱了方寸,一下子扯过了,白玉的发簪竟绕在了发间解不开,弄得他又是尴尬又是羞愧。

    萧挽缘也有点手忙脚乱,但毕竟能两只手一起动作,很快便把簪子拆了下来,一手揽着他,在他热得发烫的脸上亲了一下:“庾睦,其实你现在就挺好……真的,我很喜欢……”

    第二十七章 梦魇

    这是一个一触即分的亲吻,比起除夕那一日半是挑衅半是试探的亲吻,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要是搁到现代,搁到国外,那就是一个挺标准、挺绅士的礼节性动作。然而这一吻之后,萧挽缘和庾睦都有些怔住了。

    庾睦垂着脸呆坐着,忘了理好散了一头的长发,萧挽缘痴痴看着他,忘了手上还捏着他的玉簪。隔了许久才小心地扶了他的脸,贴在他唇上蹭了一下。柔软,温润,由于离开的速度太快,甚至还有点麻麻的□。庾睦喉间颤抖,控制不住般逸出一声轻哼。旋即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立刻咬紧了唇往后缩去。

    这一声轻哼落进萧挽缘耳中,简直要让她从心底里泛出欢喜。想着好容易有这么点成绩,可千万别把他一下子吓退。立刻放开了手,连声道:“放心,放心……就到这里,现在保证没有下文……”

    庾睦似乎也控制住了情绪,捏紧了手指,结巴道:“对、对不起……”

    对他的退缩,萧挽缘倒是挺能理解的,且不管他心中对萧江愿到底还有多少感情,对她能不能这么快全盘接受。单说对亲热这件事本身,恐怕他就是心有抵触的。试想有哪个人在被日日□将近两年后,还能坦然接受房事?

    因此她只是微微退开一步,安慰道:“别这么说,是我不好……你快睡吧。”

    庾睦没有再说话,飞快地收拾了一番,蜷进被子里。萧挽缘也不多言,依旧是到橱中取了被子打地铺。但前世二十多年养成的睡眠习惯并不好改,她虽闭上了眼,却并无睡意,只好在脑子里把总管说的那些事想了一遍,权当是复习功课。

    院子里是整夜都有家丁护院的,也一直会留两盏灯,透过窗纸照进来,也还余了一点微弱的光亮。萧挽缘随意朝床上看了看,只看得见庾睦背着身蜷着,却不知他睡了没有。

    看他这些天的态度,对自己也算是略有好感了,应该不至于到现在还念着刚刚的“侵犯”睡不着吧?萧挽缘笑笑,正要合上眼开始数羊,却听见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挣动。

    “不……不要、不要……”

    庾睦的声音像是从喉间硬挤上来的。很低,甚至伴着牙齿格格的打颤声。萧挽缘一惊,忙翻身起来。凑过去看他,却见他双目紧闭,被子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这应该,是被魇住了吧。她不敢一下子把他弄醒,便轻轻喊了他一声。庾睦浑然不觉,竟然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滑下去了大半。萧挽缘一来怕他受凉,二来也不敢放任他这么陷在梦境里。只好动手按住了他的手臂,略提高了声音,道:“庾睦,醒醒。你做噩梦了,快醒过来!”

    “不要,不要!”

    她的动作却让庾睦拼命地挣扎了起来,手臂被她按住了不能动,竟还曲起腿来踢打。萧挽缘也猜到他是梦到了萧江愿在山上对他的那些作为,一时既心痛又无奈,偏偏又腾不出手来,只得合身压上去,挨了他两脚,把他锁在怀里。

    庾睦猛然睁开了眼,身上却抖得更厉害。萧挽缘正对着他的脸,只觉得那双没有神采的眼中蓦然迸出种种情绪,是毫不掩饰的怨恨和绝望。一惊之下还来不及反应,已被他狠狠咬在颈上。

    那是一种拼死的感觉。萧挽缘觉得自己最先感受到的竟然是胸口铺天盖地的心痛,接着才是颈上的剧痛。

    她只能卡住庾睦的下巴,强迫他松了口。也顾不上去管颈上的伤,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努力柔下声音安抚:“庾睦,别怕,别怕……是我,我不会伤害你。乖……别再动了……”

    庾睦却是被口中的腥甜惊醒的,在一瞬间的迷茫后,听到她喋喋不休的安慰,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又惊又怕,急着伸手摸索:“你怎么样?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萧挽缘腾出一只手来,撩了衣摆按在脖子上。虽出了点血,但也只是皮肉伤,的确不重。听得庾睦急喘连连,忙在他背上拍了拍:“放心,你又不是狮子老虎,还能把我脖子咬断了不成?没事的……只是破了点皮,不用担心……”

    “我……”

    “嗯,别动,”他一动,萧挽缘手里立刻使劲按住了,一手揽着他,打断他的话道:“别动了,快睡吧……”

    “可是、你流血了……”

    “真没事,已经止住了,”萧挽缘索性双手抱住了他,不让他再动:“听话,睡吧。”

    庾睦拧不过他,鼻尖还闻到极淡的血腥味,但慢慢竟觉得她身上的温度透过身体,涌进四肢百骸。手脚一暖,困意就汹涌而上,等他隐约想起自己竟是趴在她怀里时,已经困得动不了一根手指了。

    萧挽缘这才敢松了口气,方才庾睦虽然醒了,但身上仍是颤个不停,简直像是要失控一般,直到现在他睡着了,才终于一点点平息下去。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庾睦心底深处,竟有这样激烈的情绪。他那一口咬下去,是真的想要咬死面前的人,再了结自己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萧江愿的日日折磨,有过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几个月的生活让他放松了紧绷的弦,她的那个亲吻触动了他不堪的回忆,这才会有这一场意识飘忽的梦境,和他毫不掩饰的激昂和绝望。颈上的伤隐隐作痛,幸好庾睦大病初愈,几年折磨下早就体虚力薄,只伤到了皮肉。否则,她怕是真要叫大夫来止血疗伤了。

    “大小姐,少相公……奴才进来伺候洗漱……”

    门上一阵轻敲,萧挽缘蓦然惊醒过来,下意识喝止道:“不要进来。”

    敲门声这才停住,外面应了一声“是”,又迟疑道:“大小姐,该去大院用早饭了……”

    “知道了,待会儿自会叫你进来,”萧挽缘见庾睦也睁开了眼,便安抚性地朝他笑了笑,见他毫无反应,才想起他根本看不见,心里一疼,在他臂上轻轻一拍,朝外面道:“先下去吧。”

    门口站着的是端着热水和帕子的锦心、罗衫,听了这话,便把东西放在门口,自退到了院子里。他们二人本来都是在庄瑶身边的,一向也相熟,罗衫见锦心一言不发,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我真不懂,少相公有什么好的?能叫大小姐夜夜都宿在他床上……”

    “闭嘴,我看你是吃的教训还不够多,”锦心皱眉,也压低了声音,斥道:“主人家的事情也是由得你胡说的么?叫大小姐听到了,定饶不了你。”

    罗衫被他一吓,想起萧挽缘刚回来时的那通训斥,心里果真有些怕,讪讪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他们那里一退开,萧挽缘便翻身起来,低声朝庾睦道:“我收拾一下,你再躺一会儿,待会儿让他们进来伺候。”

    夜里闹了那么一场,到后半夜,两人都睡得很熟,庾睦这时候还有点惺忪,听了她的话就真的扯着被子躺下了,等脑子里把夜里的事全记起来,也才想起萧挽缘竟是抱着自己睡了一夜。不由觉得无地自容,揪着被子恨不能把自己全部蒙起来。

    萧挽缘收拾好地上的被子,又照着铜镜瞧了瞧颈上的伤,飞快地找到桌上的水粉,在颈上扑了点以做掩饰。回身去看庾睦,见他还直愣愣地躺着,不由轻笑:“醒了我就叫他们进来了,成么?”

    “你的伤……”庾睦好不容易把心跳压下去一点,听了她的声音立刻又急了起来:“我昨天、昨天……”

    “没事,就破了皮而已,扑了点粉根本瞧不出来,放心吧。”

    萧挽缘笑笑,只安慰他没事,只字不提夜里的事,一边开了门扬声叫锦心和罗衫进来。她自己没有让别人伺候着穿衣服的习惯,更别提还是个据说要给她做侍夫的男人,因此便让锦心和罗衫一道去替庾睦梳妆。

    庾睦虽看不到她,却总觉得她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自己身上,想到昨夜的事,就觉得身边都还是她热热的温度,等锦心罗衫替他束了头发,扶着他站起来,都还觉得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摆。

    “大小姐,您看,少相公气色好了许多,都不用匀胭脂了。”锦心福了福身,一边端了茶给她漱口,一边笑道:“看来大小姐要好好地赏眭大夫呢。”

    “嗯,挺好看的。”

    萧挽缘抬头,由衷地赞了一句。初见他时,他的惨状让她几乎没注意到他的容貌,后来的日常相处,自然也不会去刻意看他的脸。这时候用了心去看,才觉得他的面相虽不是多么惊艳绝美,但胜在秀雅,让人一看便觉得这定是一个好性子好教养的人。

    她说着,便伸手从罗衫手上牵了庾睦。庾睦觉得自己面上已经不能更热了,连当日继父给他说起萧江愿的提亲,怕是都不曾这么羞过。被萧挽缘牵了一路,听她不时提醒前面有台阶,抬脚之类的,几乎想要求老天落一块石头,把他砸晕过去算了。

    幸而大院里的气氛一向严肃,用过饭庄瑶便把萧珀束发礼的事井井有条地安排下去。又指派了他们两人要做的事,何时出来迎客,何时说话等等。用心记着这些事,才总算不那么尴尬。

    萧珀的生父站在庄瑶身后笑容满面,看得出很满意这些安排,萧珀则坐在一旁低着头,默默搅着粥,不知在想些什么。萧挽缘见他心不在焉,便开口道:“珀儿,怎么不说话?”

    “谢、谢谢大相公。”萧珀立刻站了起来,朝庄瑶躬身行礼。庄瑶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萧珀面上一白,捂着胸口似乎十分难受,一蹲身行了个礼,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萧挽缘莫名其妙,不知出了什么事,转头却恰巧瞧见庾睦眼里一丝担忧,不由更是奇怪,略坐了一会儿,便拉着他告退了。

    庾睦一路沉默着跟她走,等回了屋才皱起眉头,嗫嚅道:“我……妻主……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萧挽缘心知他这会儿说的事肯定跟萧珀有关,见他犹豫,便点点头道:“嗯,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没事的……”

    “那天,就是我抱着易儿出去那天……好像在竹林那里听到二弟的声音,”庾睦轻声道:“不过后来我们进了亭子,就、就没听到了……”

    “嗯,他说什么了?”庾睦咬了咬唇,似乎很是为难,萧挽缘见他这样,也重视起来,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沉声道:“没关系,你宽心说,我就当个谣言听听。”

    “没说话,好像在吐……还在哭……我、我也没听真切……”

    第二十八章 东窗事发

    第二十八章 东窗事发

    萧挽缘一愣,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也不敢确定,迟疑道:“你……你是说,他、他那什么……该不会是有了孩子吧?”

    庾睦红着脸低了头,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应该、应该是不会……”

    他的口气分明也是十足的不确定,萧挽缘嘴角抽了抽,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有点“适应不良”,萧珀明天才行束发礼,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他的年纪也不会超过十六。居然就能“疑似怀孕”了?就算古人都早婚早育,十几岁就能为人父母,萧珀这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

    “那……庾睦,你原先和他熟么?他为人如何?”

    “二弟知书达理,温柔内向……”庾睦夸了两句,又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摇摇头:“我不常去走动,他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萧挽缘瞠目结舌,原以为庾睦会说出点内容来,谁料他居然也不了解萧珀。敢情先前夸的那许多话都是惯性下说出的场面套话。不由扶额,无奈道:“算了,暂时也不与我们相干……”

    刚过正午,便有粗使下人引着钟氏进来送首饰。萧挽缘对这些没有想法,又因庾睦歇了午觉,便随口招呼身边的锦心和霜清,问道:“你们来瞧瞧,这式样二少爷可会喜欢?”

    “大小姐送的,二少爷定会喜欢的,”

    锦心回得十分讨巧,规规矩矩地对那首饰赞了一番,萧挽缘略有些不耐,转向霜清道:“你觉得呢?”

    “唔,好像有些太过富贵了,二少爷年纪还小,怕是衬不起来,反会显老相,”霜清说了一句,低头道:“小姐恕罪,奴才僭越了。”

    “哎,没事,你说得不错,”萧挽缘也觉得满眼金灿灿地有点沉,听了霜清的话并不恼,只略抬了头,见那钟氏一脸错愕紧张,便笑道:“也不妨事,等两年他年纪长些,就合用了。”

    当下便让人依照说好的价钱给了他银两,吩咐锦心把首饰用心收着,明早给萧珀送去。

    钟氏见她出手爽快大方,心里自然是极欢喜,谢过了她,又笑着凑上了一步,递出一枚碧莹莹的扳指,介绍道:“大小姐,今日出门来府上,我家妻主特地交待了,让我定要把这个带来给您瞧瞧。”

    萧挽缘抬眼看了看,她对珠宝玉石没有涉猎,前世给自己买的首饰也就是一串碎钻手链和一些各种材料的耳钉。但见这扳指通体碧色,像是有水光在上面滚动,却也猜得到这绝非凡品。笑着应道:“这么好的东西,我可配不起,就不让您割爱了。”

    “大小姐说笑了,若是您都配不起,这苏州城里怕是没人能配得起啦,”钟氏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恭维道:“谁不知道大小姐您……”

    萧挽缘见他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