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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第10部分阅读

    源头……”方说得半句话,瘴气又近了一尺,他连忙凝神控风,阻住瘴气。

    罗漪又道:“不如我们用蹑空术,从空中走啊。”

    秦弓摇头道:“这瘴气也不知朝上蔓延了多少,只怕空中也没有路可以走。”正说话间,火墙势头稍低,两条树根立刻越过火墙冲了进来。秦弓忙横弓一切,用弓弦将之切断。又发了几个火球,只是那火球的威力显然已不如先前。秦弓苦笑道:“只怪当初没有好好跟蓼莪姐学本事,这火球估计最多再发个十下,我便再也发不出来了。”

    白泽忽道:“先破瘴气。”

    秦弓猛然醒悟道:“是!”

    那树根估计一时半会未必可以攻入,即便被树根缠住也不见得立时有性命之碍,倒是瘴气厉害,白泽估计也无法坚持多久了。

    秦弓心中思忖:“那么浓的瘴气,什么都看不见,又如何寻觅源头?”再看上空,乌云密布,竟无一丝阳光漏下。整个这块土地灰暗一片。他忽然心中一动,弯起天狼弓,向着天空。暗道:“也不知能否成功,且试得一下再说!”

    只听得弓弦连响,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无数气箭向天射出。气箭穿透云层,竟将乌云扯开,阳光顿时在空隙中射下。那瘴气被阳光一照,立刻弱了许多,白泽猛觉手上压力一轻,连忙大力催动旋风,瘴气顿时退后八尺有余。

    秦弓耸身一跳,窜上半空,极目望去,只见前方一片青色,而最中间的地方青色更是浓郁,想来便是源头了。他将火焰在掌心积聚。那火球先是黄|色,逐渐转红,继而变蓝。他拉了个满弓,将火球拼力射出。

    一缕蓝光一声呼啸,直入青瘴最浓处。只见蓝光猛然大盛,接着便听得一声巨响,蓝光炽烈处,冒出一股青烟,青瘴立时淡去。再被白泽的旋风吹,瘴气四散开去,不再见得。再看那原本蓄势欲噬的树根也都迅速缩入地底,不见踪迹了。

    秦弓欢然叫得一声:“成了!”话音未落,一个跟斗从半空栽落。却是方才实已用尽他所有气力。

    罗漪连忙上前扶着秦弓坐在地上。秦弓只是喘气,却忍不住要说话:“我想只有……只有阳光可以……可以驱散……”

    “好啦好啦,你就休息会吧。”罗漪道,“知道你聪明!”

    秦弓听得夸奖,心中乐意,依旧道:“没事,我歇得一阵就好了。”

    再看白泽,也早衣杉尽被汗水所湿。方才虽未见到真正的敌人,然也不亚于一场大战。

    白泽调匀气息,感觉不曾被瘴气所伤,才道:“估计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这瘴气极是厉害,难道是木组的首领木獬到了?”

    正自说话,忽听得一声音道:“白公子见识不浅,木獬在此恭候魔尊大驾多时了!”

    三人闻得那声音自称是木獬,大惊失色。须知此时白泽、秦弓均已力竭,又哪来的气力对付强敌?!

    第一卷 第十八章 困斗

    只见青瘴消失之处,现出数条人影来。为首一人,身材瘦长,穿一袭青袍,脸色一片苍白,隐隐泛着青气,却不见半点血色。想来便是那木獬了。他身后跟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木秀。还有一个脸色白净,长得斯斯文文,仿佛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白泽一见此人心中一凛,低声道:“大家小心了,那个书生模样的家伙,应该是魅族雷组中的高手。”

    秦弓强笑道:“白大哥毋须担心。”他暗自运气,只觉手脚微微发软。知道适才发那蓝色爆焰实已将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了,若要真动起手来,只怕不堪敌人一击。

    木獬走到近前,喉中咕咕而笑道:“白公子猜得一点不错,这一位乃是雷组的雷伤。”

    “雷伤?”白泽失声道,“雷组统领,雷伤!”

    木獬应道:“是啊,帝君说,狮子搏兔也要用全力。这回连很少出动的雷统领都前来了,可算给足魔尊面子了。”说着白里泛青的脸上挤出个笑容来,竟似对雷伤有着数分谄媚的意思。

    雷伤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木獬立时垂手退到他身后。这雷伤虽与木獬同为统领,然木獬却似对他有着数分忌惮。

    雷伤的目光自秦弓身上扫过,目光中竟似有着无穷的怨毒和仇恨。只是那怨毒和仇恨稍纵即逝,脸上反多了些笑意。只听他道:“你是魔尊?”

    秦弓心中暗道:“他为什么有那样的目光?难道这又是我前世的仇家?”当下站直了身子,将罗漪轻轻往身后一推道:“我是秦弓。”

    白泽一旁忽道:“雷伤,当年天狼还是天界之神,杀你长兄也是各为其主。”

    雷伤闻得这一句,笑容顿时一敛,沉声道:“你说得好听,他若不是用了什么卑劣手段,我兄长雷破又焉会坏在他手里?我不管他是天狼还是秦弓,总之今日一定要取他性命。”

    白泽哼了一声道:“你连雷破将军半点胸襟也无,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罢了。”

    木獬在雷伤身后又咕咕的笑了两声道:“小人大人,都是旁人说的,只要杀了转世魔尊,不但得报雷破将军的仇,而且在帝君面前也是大功一件。”

    雷伤不再说话,右手一张,现出一把铁锥来。锥上紫青盘旋,电光隐然。

    秦弓将天狼弓一展,便待上前。他心中虽知这一战凶多吉少,却并不愿就此退后。

    白泽心中大急,忙喝道:“秦兄弟,使不得!”

    秦弓将天狼弓一引,已将弓弦拉开,口中道:“白大哥,使不得也得使得了!”

    雷伤高叫一声:“好!且试试我的伤神锥再说!”说话间,手中锥直取秦弓咽喉。

    秦弓往后退得半步,手指一松,但闻弓弦轻响,气箭破空之声呼啸而起。雷伤大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来现眼?!”伸出左手凭空一拨,气箭便不知去向,哪里伤得了他分毫!

    秦弓心中连呼糟糕,暗道:“若是我气力完好,哪能让你如此轻易的破我的气箭?”却依旧心有不甘,又是一开弓,气箭连珠而发。雷伤将伤神锥向前一指,大喝一声:“破!”只见锥尖一道雷光疾射而出,更带动一股罡风直扑秦弓而去。那气箭被罡风一刮,早已荡然。秦弓见势不好,待要侧身避过,雷光挟着罡风已到跟前,不得以,只得横过天狼弓一挡。

    只见平地里拥起一阵狂风,夹杂着无数尘土飞沙。风沙中电光盘旋,雷声轰鸣。秦弓早被这风沙雷电包在中间,连身影也尽数遮住,见不得分毫。

    站在旁边的人见伤神锥竟有如此威力,也都暗自心惊,却不知正在这雷击中央的秦弓是否能够挡住。

    罗漪惊叫道:“小弓!”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白泽想要拉她却已不及。

    她正想要冲入狂风中,忽觉一股大力拥来,直撞胸口,躲闪不及,立时“哎呀”一声,被撞得倒飞出去,跌落在地。罗漪见此情形忍不住眼圈都红了,心想:“那臭小子力竭之后哪里还挡得住如此的法力?”

    雷伤嘴角微微牵动,那怨毒的目光也似随着雷电一般往秦弓冲击而去。

    正此间,忽见那狂风中的雷电忽然一挫。雷伤神色一紧,暗忖道:“这小子适才已是强弩之末,怎生还有这等力量?!”忙催动伤神锥,电光雷影源源不断,直奔那团风沙中央而去。

    忽听得风沙团中一声暴喝,那风沙尘土也为之一窒,逐渐向四周飘散。一条人影逐渐清晰。

    只见秦弓横弓而立,电光在弓背上肆虐盘曲,霹雳在天狼弓四周旋舞翻滚,却始终无法再向前一分。只是秦弓额头上也满是豆大的汗滴,脸上半点血色也无。看来虽有天狼弓护身,也难持久。却听秦弓又是一声大喝,脸上忽地红光一泛,手中的弓已自向前递进了两寸。他又连叫数声,每叫一声便向前踏上一步,脸上红光更盛。

    雷伤大惊,手上连连催动雷光,然秦弓却依然步步向前。

    木獬和木秀对望了一眼,便待上前助雷伤一臂之力。两人身影甫动,便觉劲风如刀,扑面而来,连忙躲闪。急抬头处,正是白泽站在面前。

    白泽淡然一笑道:“想干什么?别忘了还有我呢。”心中却想,“哪怕血溅当场,也要挡住这两人。”

    木獬阴阴一笑,更不答话,猱身攻上。木秀也不怠慢,上前夹击。白泽双手连挥,御动风刀,抵住两人攻势。三人顿时战在一处。

    正酣战间,忽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一股强烈的气浪席卷而来。三人连忙各自跳开。再回头看秦弓与雷伤,只见雷光已被秦弓格开,斜次里飙射出去,正击在秦弓身后的地面上。地上顿时撞出个巨坑来,更将尘土石块撞得四处飞射。

    尘埃落定时,雷伤满脸灰败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而秦弓脸上红光乍退,身子晃得两晃,竟自向后摔倒,早有罗漪上前抱住。

    秦弓睁眼看了看罗漪,努力露出个笑容来,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双目一合,竟自昏睡过去。罗漪见他只是脱力,并无大碍,虽是放心,眼中的泪水却是不听使唤,早已盈眶。

    白泽一个起落,跳到罗漪身边,双手向外微展,蓄势待发,心中却更自担心。他自己气力也所剩无几。而对方三人却都无甚损伤,若再攻来,又如何可以保得秦弓、罗漪不受伤害?

    木獬也抢到雷伤身边,问道:“雷统领,你没事吧?”

    雷伤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只是奇怪这小子哪里来的神通,可以将雷光弹开。”

    木秀哈哈一笑道:“弹开弹不开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咱们三人一起上,他们还不是死路一条!”

    雷伤朝木秀森然望了一眼,鼻中一声冷哼。木秀一吓,脸上得意的神色一时收不回来,极是局促尴尬。

    木獬虽知雷伤不乐木秀随意说话,但毕竟木秀是自己下属,忙打圆场道:“这等小事就不用劳动雷统领了。”说着朝木秀一努嘴。木秀领会,两人齐向白泽逼近。雷伤只是袖手而观,不再说话。

    “站住!”罗漪将秦弓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来,叱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本公主!”

    白泽微微皱眉,心想:“这当口,你怎么突然摆起公主架子来了?”却又期盼他们忌惮了首罗天王的威名,竟然就此撤退。

    木獬脚步稍顿,道:“摩毓首罗天公主?”忽又喉中咕咕数声怪笑,续道,“就算是首罗天王,也管不了我们魔界的私事。”

    罗漪粉脸一沉道:“你们若是伤了小弓就是和我作对,我一定让父王收拾你们这群坏家伙!”

    木獬听得这话心中倒也有几分犹豫。木秀一旁道:“统领,这里是人界,万一公主在这里失踪了,天王也不见得就一定知道是我们做的吧?”

    木獬心领神会,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公主,你都听见了吧,若是晓事,还是乖乖的让开罢。”不到不得已,他毕竟不愿与首罗天的人作对

    罗漪心中气极,双手负在背后,身子微微颤抖,大声叫道:“父王!父王!快来帮女儿啊。”

    木獬与木秀相视大笑道:“竟然吓得叫爹了。”两人不再理睬她,径自朝白泽走去。

    白泽见状,心知这一战在所难免。回头看了躺在地上兀自昏昏而睡的秦弓一眼,心中忽想:“若是战死在此,倒也不错。”

    正此际,半空里忽然洒下万道霞光,霞光中隐约有梵音浮动。

    木獬、木秀一惊停步,急抬头看处,只见霞光渐渐褪去,半空中一条人影缓缓降下,此人身高丈许,跨牛盘蛇,怒目狰狞,左手持三戟剑,右手执法神螺,身披骷髅璎珞,冠中二仰月熠熠生辉。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罗漪见到此人欣喜万分,欢叫道:“父王!这几个小蟊贼欺负女儿,你定要帮我出这口气!”

    “首罗天王?”木獬心念乱转,“听说这天王有万千神通,便是帝君也畏惧十分……”当下一扯木秀,两人连忙跪下,纳头拜道:“参见天王!”

    首罗天王鼻端哼得一声,却不说话。木獬只觉一股强烈而又灼热的气息直直的喷在头颈中,心下更是骇然,忙道:“我等并没有冒犯公主的意思,我们这就走!”说罢站起来半躬着身子,缓缓而退。退得数步,见天王没有要拿下他们的意思,连忙转身就跑。木秀跟在他身后更不怠慢。木獬逃跑时一瞥眼,发现早不见了雷伤的人影。料来发觉形势不妙,早早的就脚底摸油了,不由又在心中将之痛骂了一顿。

    罗漪见他们跑得远了,这才吁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好险!”

    白泽见罗漪竟果然叫得首罗天王前来,又惊又喜,正待上前参拜,却被罗漪拉住。白泽一愣道:“怎么?”

    罗漪粲然一笑:“你待如何?”

    “见过天王啊。”

    罗漪将手向着天王一招,一阵微风吹过。那丈许高的人竟自飘了起来。悠忽间化作一个黄|色纸人,飘飘忽忽,落在罗漪掌中。

    白泽顿时恍然道:“原来是个障眼法。”

    罗漪点头道:“是啊,这是父王给我的护身法宝。”顿得顿道,“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若被他们发觉了可不妙呢。”

    白泽连忙背起秦弓,与罗漪御云而去。

    再说那木獬与木秀,奔得一阵,见天王不曾追来,也自舒了口大气,停了下来。

    木獬恼道:“没有想到那丫头竟真能唤来那个摩毓首罗天王,害得我们功败垂成。”

    木秀忙道:“统领无须担心,既然来的是天王,想来护法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木獬阴沉着脸道:“我倒不担心这个,只是那雷伤竟然临阵而逃,将咱兄弟置于危地而不顾,着实可恶。”

    木秀附和道:“统领说得是,他们雷组仗着当年雷破将军的名声,总是欺压我们,如今有得这个机会,一定要在护法面前参上他一本才好。”

    木獬忽地咕咕一笑道:“你以为我会让他得了这头功么?”

    “那统领的意思是……”

    木獬两眼向天,那青色的脸上泛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天王也不会一直陪着他们,我想她也许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吧?”

    天色渐暗,日头已落到了地平线下,不再见得,天际的那一团乌云被映出一圈烂漫的金边。乌云渐厚,浓重的黑色,将阳光逐渐遮住。

    秦弓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他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情形,却发现已置身于一个客栈的床上。罗漪半躺在自己脚边,白泽趴在桌上,均自沉沉而睡。昨日一战,所耗精力都是不少,便是神仙也难免倦殆。

    秦弓坐起身来,瞑目细想昨日之事。当时,明明觉得已难以抵挡雷伤的雷光电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将之弹开。想得半晌却不得其解。

    “啊!你醒了。”罗漪揉了揉眼睛,兀自有些迷蒙。

    秦弓看着她那模样,爱怜之心大起,歉然道:“是啊,害你担心了。”

    罗漪听得这话也觉高兴,道:“你没事就好啦。”

    秦弓笑了笑道:“你好好的才好呢。”

    罗漪假意嗔道:“坏小子又油嘴滑舌了。”说着顺手拢了一下发稍。忽想起自己睡眼朦胧,头发蓬松必是难看得很,这番景象落在秦弓眼中,大是不妙。当下“霍”的一声跳了起来,便往外跑。

    秦弓倒被她吓了一大跳,一点都摸不着头脑,心中奇怪:“这丫头又怎么了?”转眼看见白泽背部微微一动,料想也已醒觉。当下道:“白大哥,我们怎么脱困的?”

    白泽早醒,只是不好意思打断两人说话,现听得秦弓问话,便自坐直了身子,将昨日的情形约略的说了一遍。

    秦弓听罢点头道:“倒是亏得有她在。只是那天王我也见过,却是很温文的一个人,怎么听你说来那么可怕?”

    “那模样是父王的降怪法身!”罗漪在外大致的梳洗了一番又转回屋来,“专门用来吓唬坏蛋的。”

    秦弓搔了搔头道:“那倒是我少见多怪了。”

    一旁白泽却将秦弓细细的看着出神。秦弓奇道:“白大哥你做什么?难道我有什么古怪不成?”

    白泽摇头道:“没有……只是昨天见你和雷伤交战时忽然身泛红光,觉得有些奇怪。”

    “啊?!我也想不通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白泽沉吟道:“听说当人在极限之时,便会激发内在的潜力,甚至在濒死的时候可以醒觉前世,让前世的能力重现在这一世身上……”

    秦弓跳下床来